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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银虹过去,随着“察、察、察”三声切甘蔗般的脆响,夹着三声低沉的惨叫,那六个人之中,其中三人跄踉后退数步,右手按住左肩,正疼得浑身战抖不已,血已浸透了半个身子,地上坠落三柄长剑,和三只残臂。
这血淋淋的惨状,叫谁也会怵目骤心,只把血雨寒屯一群爪牙,看得心里打鼓不已,尤其尚未断臂三人,更是魂飞魄散,鼠目一扫,见同伴那时惨像,马上又要轮到自己头上,顿即心生畏缩,竟不顾屯规和令论,身形猛起,回向山上遁去。
但他们还未走出二丈,已闻仲玉一声长笑,说道:“怕死的鼠辈,真给‘血雨寒屯’丢脸?还想逃得了么?”
说话中,右手又是三扬,‘呼’地几声,三道银虹疾如划空灵蛇,已分向三人身后追去。
接着三声惨叫,猛然那三个高手已扑地倒下,正在满地乱滚,他们的损失,不是一支胳膊,而是一条右腿。
继闻仲玉冷笑道:“贪生怕死之人,这样薄惩还算便宜的了,不然,早该取下你们的狗头。”
“小狂物?”倏地右刑部副主事庄明上修,插喝道:“心狠手辣无法无天,今天你也休想活着回去。”
说着,身形腾起一丈来高,长剑一领,式化魁星点斗,疾朝仲玉当头罩下,其威势确也威猛凌厉。
仲玉冷笑一声,方待挥掌拍敌,倏闻慎芳娇叱道:“老鬼,你不怕死,姑娘成全你就是。”这丫头想是闷得不耐了,沉默了一会,大概蹩得十分难过,见庄明修腾身掣剑,飞袭仲玉,就同机而出。
她音落身动,娇躯平空拨高一丈五六,随之,剪式斜起,宛若仙女登云,衣袂发丝飘飘,煞是美妙灵巧,已疾向庄明修扑到。
其时,正当庄明修叶剑下袭,招式老用,耳闻鹂音叱威,眼前白影已至,伧促间,沉身回剑,企图闪让。
岂知,慎芳心存恶念,安能让他避让了事,于是,娇躯凌空一扭,影随庄明修头顶,接着连足一扫,“当”地一声,庄明修长剑,已飞上半空,随之,双足急疾朝庄老头面门,一勾一蹬,继闻一声惨嚎,那右刑部副主事庄明修,便被蹬飞了五六丈,双手蒙面满地乱滚。
这庄明修虽职居血雨寒屯右刑部副主事,武功当属不弱,但他怎能应付慎芳,那等神奇诡异的轻功绝技,和一双铁弓鞋,一勾一蹬,因而落得双目失明,顿成残废。
而通天鬼手尤明远,一见庄明修进袭不着,反落个摔飞六丈,满地乱滚,却不知他伤势如何,到底同饱义重,当即跃了过去。
只见庄明修遍身是血,两手蒙着脸,鲜血尚正由指缝间,沐沐外流,胡子颈子也染成了红色,嘴里则不断凄吟惨哼。
尤明怀见此情状,也不由心内一惨,恨声不绝,于是,蹲下身去揭开庄明修双掌一看,更是惨而怕人。
原来庄明修的睑孔,变成了整块血浆,眼眶空洞洞地,已没有眼珠,只有满眶盈盈外溢的鲜血,而双目的下眼皮,至仍腮往下,被划成两道血污,把整块脸型,分成了四块,这形象真是见所末见,令人望而因伶生愤。
因之,使得那些残余的高手,个个恨声不已,愤冲头牛,恨不得把这对煞星,碎尸万段才能消恨……。
这时,连环峰山腰陡地响起几声锐历的呼啸,此起彼落震彻之霄,接着又是一连串警铃之声,不绝于耳,而在树荫之中,鼠跃着一群一群的人影……
慎芳到底是女孩子,听到这种紧张凄厉的音响,难免心生怯意,尤其隐约见到,鬼影似的人踪,如群蛾飞扑,更有点错愕,虽有仲玉陪伴在侧,加以自己武功高强,但仍是心惊不迭,睁着一双秀目,不停扫视,连环峰下的活跃的人影。
少顷,向仲玉说道:“玉哥,这血雨寒屯,怎么有许多人?好像死不完似的,你看又来了一批,怕有一百多呢,待会儿我们可要大刀阔斧的杀了……不然,我们仍上不了山……”
仲玉未等回音,树林里人声鼎沸,接着,领先跃出一位,身穿围花紫袍须发雪白的老者,手里执着一支黑色小三角旗,他身后紧跟一群手执兵刃,肩背小葫芦汉子,其数量的确有好几十,直如繁星流空,朝仲玉这边疾扑而来……
未几,众人已停立场中,尤明怀忙走近那执三角旗的老者跟前,深施一礼,然后说道:“迎见院主,……维护门禁有失职责,致今损失大批人员,老朽深感罪过……”
那围花紫袍老者,把手中三角旗,略微一拂,答道:“现在强敌环伺,暂且不提过错,这两个小娃儿却是何人?竟把此地闹得天翻地覆……”
说着,眼射凌光,直朝仲玉二人打量不休。
通天鬼手尤明怀,向仲玉瞥了一眼,说道:“这少年娃儿,即是‘洞天别院’少院主,名叫文仲玉,也是云霄的儿子。”
那紫袍老人闻言,猛地一震,像挨了一记闷棍,眼睛睁得更大,诧讶他们盯着仲玉,暗暗心惊。
尤明怀旋又指着慎芳,介绍道:“这丫头不知是何许人,但据说她便是天星妃子,和傲霜玉的嫡传门徒……”
紫袍老人听这一介绍,更为震惊,忙又把眼神,霍地移往慎芳身上,一瞬不瞬地瞪着。
继之,尤明怀又说道:“此地伤亡的高手和门人,全是他二人所为……”
说着,用手一指正恶斗的六洞主等人,接道:“那边几个丫头,也是洞天别院的人,却不知又伤亡了我们多少好汉。”
紫袍老人似乎更紧张了,侧首向柳林那边,望了一回,忙又回眸扫视遍地伤亡的尸体,眼神中露出惊疑的成分,心下不太相信,这两个煞星焉能有偌大修为,固然其上一辈,确实令人闻名胆寒,可是看他们年轻轻,娇滴滴的模样,却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只不过是一对,英俊而美挺的璧人而已,其武功真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以,长眉一轩一趋,眼睛瞪得如同鸡卵,恁自瞧着仲玉和慎芳,似乎要在他们身上,寻索一些具有高武功的微迹,以及其上一辈人一傲霜玉姬,天星妃子,云霄所留他们,在表面上的任何标记……
倏然,慎芳娇叱一声,说道:“老浑物,有什么好瞧的?既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金童玉女,也不是你们家上一代,长生不老的小祖宗,又不是……”
“小丫头。”紫袍老人猛地一声暴喝,恨声道:“真是气死我也……”下面的话已被气,压了回去,好像发了威的野兽。
此刻,尤明怀已大声喝道:“丫头,休得无理,这是本屯运谋院掌院,公孙子阳老前辈,少时准叫你吃尽苦头。”
慎芳娇笑一声,缓缓答道:“什么公羊母羊!姑娘不管那么多,哼,想要吃苦头?姑娘倒是人一个,看谁能动一根汗毛,就要他魂归西天,你相信不相信,老公羊……”
“好贱婢”,公孙子阳想是气愤稍顺,陡地喝道:“你胆大包天,竟敢言语戏耍老夫!好,待老会要你的命。”
说完,黑色小三角旗,往后颈一插,同时提足真气,力聚双臂,陡然翻掌外吐,立刻涌出一股狂潮似的劲道,直向慎芳当胸卷去。
这公孙子阳乃‘血雨寒屯’,名列一等高手,素以碎铁掌享誉江湖,其聚劲双掌之力,自是非小,威势也断可倒垣塌山。
但慎芳乃前辈高人弟子,她的内功底,已极其深厚,早先八大老之一的范昆山,尚为其所辱,何况公孙子阳?因之,她是有持无恐,待见对方排劲涌来,当即运气封穴,并充沛全身经脉,不避不让,不挡不拒,娇躯盈盈可立,罗袖掩口而笑,神态端地悠闲。
狂潮劲风涌过,扬起满天沙尘,余劲横劲,在场诸人竟被震荡得摇摇幌幌跄踉不已,则慎芳已被那股狂劲,卷起二三丈,宛如一朵泻地白云,冉冉而落。
但娇躯甫贴地面,霍然莲足一点,暗自提气,身形忽又飘然凌空两丈,翩然如瑞飞舞,真是美妙已极。
公孙子阳见自己双掌之力,竟未把这小丫头,震个四分五裂,反而点地平空驻身,倒真是不同凡响,然而,她的身躯总是肉做的,以功能开山裂石的掌劲拍击,既是能提气沛体,又能支持多久,不知结结实实地猛击一顿,看这丫头再有何神通!于是,当慎芳凌空翩舞未落之际,身形欺出数步,双掌挥劲猛翻,仰空向她不停挥拍。
由之,狂飙突起,风声呼呼,直把慎芳象抛绣球般地,弹波之已。
而慎芳已然真气沛体,尽管来劲功可碎铁,却不能伤她分毫,竟随着阵阵狂飙,宛若飘叶一般,凌空无力回荡,远远望去,白色罗裳迎风潇洒,怡然自得,恰像九天玉女临凡,真是美妙无极,在场诸人被这奇技,全惊得目瞪口呆……
第十八章 毒雾迷香英雄遭劫难
少时,公孙子阳已然鬓角沁汗,喘气吁吁……
似这种聚劲耗功,渴尽本身真力,就是大罗神仙,铁骨筋之人,也将精疲力竭,而且未占丝毫便宜,白白地浪费一顿力气,这运谋院院主,懊恼气愤之下,只急得牛喘汗淋。
此刻仲玉伫立—旁,面浮微笑,默然注视着他的未婚妻室,和骑虎难下的公孙子阳,心里暗赞慎芳的内力充沛,轻功过人,同时,也暗笑公孙子阳,气极败坏,枉费心机。
陡然,公孙子阳搬掌后退数步,满脸怒色,气呼呼地望着如同白云行空的慎芳。
这时,慎芳已飘然落地,玉立仲玉身旁,鼻中冷冷一声,说道:“老浑物,原来你只有这点能为,……职当院主岂不惭愧!”
这简直比挖走了公孙子阳的心还厉害,当着许多下属面能侮辱他,焉能受和最?只见他老脸铁青,笼罩一层杀气,双目涨得血红,喝道:“好贱婢,今日如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公孙子阳从此江湖除名。”
说着,和执黑色三角旗,用力一指,掉头朝那群肩挂小葫芦的汉子和其他一部分高手,沉声道:“火旗今谕,你等速将两个小男女,伏尸就地,不得有误……”
随之,叱喝连声,人群潮涌,只见黑鸦鸦一片,若是星飞磷跃,团团乱转,衣袂飘飘,剑虹吞吐,掌风飒飒,已把仲玉和慎芳,紧紧围在核心。
而仲玉和慎芳,武功何等精湛,岂畏惧这群只为草芥的高手,待见人群围涌,刀芒剑晖错映,当即冷哼声中,身起惊云,同时,仲玉已把从未使用过的‘绝命旗’,执在手中,慎芳也手拿香罗扇,身形宛似两只轻盈矫捷的蝴蝶,在剑幕中刀影里,穿插飘忽,真是灵妙已极。
这时,仲玉也已施展出八千一手无形绝招,但见一团紫影飞舞,其间闪烁出万道豪光,炫人眼花缭乱,而且呼呼劲风之中,布满透骨刺肤的冰森之气,劲风愈大冰气全愈浓,尤其,旗杆上面那个风铃,发出“呜、呜、呜”地怪响,真是慑心震胆的死亡之声。
这群“血雨寒屯”的亡命之徒,他们的武学,虽已窥登堂奥,但怎经得起那稀世宝旗所发出的惊人威力?一个首先便被那团紫影豪光,炫迷了眼睛,认不出自己方位,几乎不辨敌我,复一经冰凉刺骨的劲风,呼呼拂体,随打几个寒襟,顿感筋骨酸麻四肢无力,再加上慑心震胆的铃声折动,这群如狼似虎的高手,几乎全都变成了摇遥欲倒的病夫。
因之,刀光消失,剑幕低沉,原来如星飞磷跃的人群,已成了濒临死亡的伤残。
此刻,慎芳可抓着杀人的机会,见众人摇摇欲倒,情知为绝命旗所伤,于是把心一狠,手摇香罗扇,乱挥乱扫,顿时惨叫震天,血肉横飞,真是一场惨况空前的浩劫。
刹时,近百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