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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稚嫩得像是刚刚出生婴儿。
每一寸都是崭新的。
整个人神采奕奕,闪闪发光。
不过最惊奇的不是采莲,而是我自己。
因为伤愈后,身上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让我都差点认不出自己的模样。
一股陌生的感觉,瞬间击垮了我。
般若功。
赤月魔功。
两者被四道寒流紧紧搅拌一处,形成一股陌生而强大的暗金色真气。
我试图用禅宗心法操纵,结果失败。
我企图用魔宗秘法控制,结果还是失败。
我对它一筹莫展,唯有任凭它自由自在、周而复始地循环周身经脉。
它像一头翱翔九天的八爪金龙,将我身体据为己有,肆无忌惮地游弋着。
在一个个全自动完成的大周天循环中,每一次试图重新建立的微弱真气,不管禅魔都被吸收同化。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我的剑依然很快。
快得匪夷所思。
利得一塌糊涂。
以前是一支离弦箭。
现在是一道太阳光。
箭有迹可寻始终向前,针对的只能是一个固定目标。
光无迹可寻无处不在,从任何角度刺出,由任何方位刺入。
“皇龙霸”。
我无可奈何地取个名字给它。
一条不怒而威、君临天下的龙族皇者。
它不断制造着先天真气,然后无私地恩赐给我。
任劳任怨。
源源不绝。
一丝丝,一点点,一团团,一股股,一群群。
这是我预料的发展方向。
它在慢慢积蓄着更强横的力量,准备突破下一层未知境界。
无知者无惧。
我期待。
我也知道无法抑止。
我预感到它攀升的将是人类前所未至的巅峰。
于是我记录下这一值得纪念的时刻,并庄严地命名为“皇龙霸”第一重功力:潜龙乃翔。
虽然我不想天下无敌,但若是有“龙”愿意帮我练级,那却绝对不会拒绝。
唉,我开始变成天下第一懒人。
因为它剥夺了我修炼真气的权力。
而且还在我身上镶嵌了三颗完美黑宝石。
左手无名指。
右手无名指。
颈下。
它们莫名其妙地融入了肌肤,看起来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存在。
更诡异的是,除了我谁都看不到它们。
我问过采莲,她却以为我在开玩笑,手和颈说空无一物的,哪来什么宝石。
我急了,抓住她的手摸给她看。
结果是小妮子情动,悄悄闭上了星眸,等待着初吻的降临。
我快发疯了。
最终却无奈承认了它们合法居住权。
这段日子,我仍勤奋练剑。
尽管谁都看不清我刺出多少剑,但是树身却清清楚楚记录着。
那是一棵老槐树。
它已被我砍了无数剑,树身遍体鳞伤。
我仍未停手。
快。
再快。
更快些。
我用“狂风剑”不断做出各种最简单动作。
那甚至不能说是剑法,而仅仅是一剑接一剑的连续。
我忘却了剑法。
只要快得敌人来不及躲闪,一剑已足够,根本不必画蛇添足。
如果你还没刺出一剑,我却在你体内进出三十剑,那么胜负不言而喻。
所以华丽剑法再不适合我。
那只会耽误我出剑的时间。
刺、劈、斩。
这才是我的最爱。
我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才能用最快最直接地杀掉敌人。
“蓬!”老槐树终于不堪折磨萎然倒地。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断桩前,左手轻轻虚抚着剑锋。
万籁俱寂。
周遭鸟雀虫蚂蚁早被冲天杀气吓跑。
连池塘里的鱼儿都深深潜入水底,不敢冒出头来。
我幽幽凉凉凝视着它。
深蓝锋刃清清楚楚倒映出一双犀利无匹的鹰眸。
冰冷而邪恶。
绝情绝义。
六亲不认。
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是亡命天涯时,杀人后一种淡淡的快乐。
青城生活安逸而平静。
它泯灭了杀人的快感。
如今借着“狂风剑”蕴含的寒流,我重新找回了自己。
一个真实的古辉。
采莲心脏狂跳。
她目不转睛盯着古辉。
那名断桩前伫立的少年,脸上带着三分忧郁、两分淡漠、一分沉默。
剩余的四分是无人敢碰的杀机。
采莲也不敢。
三少爷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可怕。
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冷酷,在缓慢而坚决地形成。
视性命如草芥。
观生命如过眼云烟。
他对一切都满不在乎,世间万物都不再能羁绊心灵。
除了剑。
突然间,她恨死了那柄剑。
如果不是它,少爷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无情得像一名刽子手。
甚至连往昔那一抹温馨的笑容都消失不见。
迷惘中,她蓦地发现一个人慢条斯理地走向古辉。
雄伟彪悍的身躯。
华丽名贵的长袍。
不可一世的表情。
最引人注目的是脸上那道划过整张脸的疤痕。
令狐茧。
他指手画脚解释。
古辉淡淡倾听。
或者根本没在意对方,只是默默地观剑。
仿佛手里剑就是一切。
由于距离太远,采莲听不到令狐茧说话,却看到他骤然很激动,手指差点戳在古辉鼻尖。
“咚!”她的心狂跳一声,预感到一丝不妙。
因为由始至终三少爷都没说话,只是手指逼近的那一刻,他猛然抬起头瞅了对方一眼。
剑气冲霄。
光芒万丈。
那一眼的风情举世无双。
令狐茧不禁雄躯一震,甚至忘记发火,只是可怜巴巴地呆立。
采莲不由松了一口气,呢喃自语道:“幸亏没……”刚说到这,下面的话就嘎然而止。
因为眼前出现一幕骇人听闻的奇景。
“嗖!”一颗头颅闪电般跳入半空。
那赫然是令狐茧。
他脸上犹带有十二分的恐惧和不信。
来不及愤怒,更来不及惨叫。
看不见的剑。
看不见的手。
刹那间就毁灭了他。
头颅不断翻滚盘旋,划出一道凄美的曲线,最后狠狠砸落在草地上。
“蓬!”那一声轻响,惊醒了恍若身在梦中的采莲。
她失神地紧紧捂住了嘴巴,呆呆望着古辉。
断颈血泉井喷。
那片鲜红雾霭里,古辉落寞凝视着掌中剑。
他恍若纹丝未动,甚至连姿势都和片刻前一模一样。
若非有一滴鲜血悄悄自剑尖滴落到草叶上,采莲宁愿相信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古辉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快乐。
整个人都沉浸在某种秘不可宣的快乐情绪里。
舒服是唯一的感觉。
“呜!”采莲吓得差点失声痛哭,连忙用手捂住小嘴。
然后,她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倒退。
每一步都很轻。
每一步都很静。
她不敢发出一点点声息。
星眸里那尊可怕之极的侧影越来越远,眼看就要从瞳孔内消失不见。
柔背却骇然撞到一个人身上。
“啊!”采莲吓得双腿抽筋,软绵绵坐倒草地上。
她嘴唇哆嗦,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气,冷汗涔涔冒出瞬间湿透重衫。
死亡恐惧一瞬淹没了理智。
采莲脑海里一片混乱,利剑断头的惨景一次次闪过。
可隔了好久,背后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默默等待着。
一直枯坐。
到天色渐渐暗下来,一勾弯月斜挂天际,那把杀人的剑也没落下。
采莲终于忍不住回头。
背后空空如也。
只有一棵小树、一片草地、一眼清泉、两只欢蹦乱跳的小白兔。
没有人。
“难道是幻觉?”
采莲有些狐疑,最后连自己都不能确定是否真撞上了一个人。
她拍拍泥土,整理仪表,努力做出一张笑脸走回“家”。
树丛后,青嶂石笼罩的阴影里。
公羊冶看着她离去,幽幽道:“她都看见了!”
我淡然点头,道:“我知道。”
公羊冶费解道:“为何阻止我杀她灭口?难道你不怕她泄漏给小弟知道?”
我轻声道:“杀了她小弟就不知道了吗?”
公羊冶沉思片刻,敬畏地瞅我一眼,叹道:“没错,很多事小弟早晚会知道。你做的对。”
我仰望一弯新月,悠悠道:“你猜小弟得知噩耗后,会做出何等反应?”
公羊冶雄躯剧震,颤声道:“难说!”
我微微一笑,左手轻轻摘下一片嫩叶,狠狠捻成一滩绿水:“至少表情会很精彩!”
公羊冶苦笑道:“若非有任务,我担心他会直接清理门户!”
“哈哈哈哈……”我大笑道:“你太不了解小弟了。”
“哦?”公羊冶看我的眼神里充满疑窦。
我冷笑道:“一个死人永远比不上一个活人。在小弟的眼里,死去的令狐茧永远比不上活着的我。”
公羊冶半信半疑道:“可你无缘无故杀了令狐茧!他是组织重臣。”
我傲慢道:“我是幽冥三号!”
顿了顿,我一字一字道:“令狐茧竟敢对上司指手画脚,一点尊卑观念都没有,死了也是活该。”
第五十四章 死路
他凤眸闪过一丝精芒欲言又止。
我看在眼里,若无其事哂道:“夜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白骨堆’京师总监,还请多多关照!”
他勉强一笑,眉宇间掩饰不住忧色道:“谢谢三少栽培,但愿小弟那一关易过!”7
我走出两步,蓦然回首漫声道:“我要赤月魔剑,你帮我留意吧!”
“是!”公羊冶恭恭敬敬答应着,心底无由升起一股寒意。
不知从何时起,少年鹰眸里浸透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让他感到十分害怕。
小小的闺院充满着暮春的景色,道道的帘儿遮掩着窗口,阳光映照,呈现出深深的帘影。
我默默无言,倚楼而坐,独自弹剑。
寂寞而聊赖。
楼内空荡荡的,采莲也被遣送到了别院。
命令终于来了。
今晚我要刺杀一名大人物。
据说他是个千古废人。
手无缚鸡之力。
胸无济世之才。
偏偏掌握着世间最大权力、最多财富、最靓美女。
他的地位至高无上,所有人都得俯首成臣,哪怕连将军那么恐怖的人也不例外。
因为他就是皇帝。
千千万万百姓顶礼膜拜的天之骄子。
“嗡!”狂风剑爆发出一阵清远悠长的龙吟。
剑尖至剑锷恍若一泓深蓝海水,扩散出一圈圈优雅涟漪。
不过我的目光停留在矮几处。
几上静静供奉着另一柄剑:赤月魔剑。
阔别多日,对它仍旧是那么熟稔,一点陌生感觉都欠奉。
小弟依约送剑。
不问可知,他了解任务有多么凶险。
但是,我无法拒绝。
“白骨堆”也不容许我拒绝。
最关键的问题是,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必需借助任务实施。
送剑的人走了三天两夜。
我也对着裁决坐了三天两夜。
原因是一封信。
小弟亲笔写就,详细记录着我在苍月岛“魔化”的全过程。
信尾批注:不到万不得已,千万莫要动用赤月魔剑。
我笑笑,随手将信纸扬向空中。
“嘶……”无数白森森剑影一闪而逝。
碎片漫天飞舞,渐渐随风消逝。
恍若蝴蝶。
狂风剑嘎然归鞘。
我右手握着剑柄,左手拎着装载赤月魔剑的木盒,不慌不忙步出小楼。
台阶下,停泊着一辆宫廷御用的豪华马车。
公羊冶恭恭敬敬等在车旁,表情无丝毫不奈,眼神更充满了敬畏。
他见到我微微一笑,并且做了一个让我放心的暗号。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
“吱呀!”车门开阖,我登上了马车。
厢内是两张长软椅,面对面摆放着,其中之一已被一名“男人”占据。
他穿着一袭我从未见过的华丽朝服。
高高的帽子,白白的领子,深深的衣服,厚厚的靴子。
每件质料都惊人的好。
那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穿戴得起的,当然任何一名正常的男人也不愿意穿戴。
我猜这就是内廷宦官的专门服饰。
他的官职一定非同小可。
否则一定无法随便带人进宫,更无法安排我刺杀皇帝。
他让人猜不透年龄。
好像很年轻,也好像很苍老。
脸上也始终保持着一种不骄不躁谨小慎微的表情。
唯一变化的是那双铁灰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