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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舜怅然走在雨中,目光却停留在一条湍流不息的小水沟里。瓣瓣漂浮在水面上,与河水轻轻流动的梨花上,一颗颗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水珠不停地上下滚动着,美丽动人到了极点。
“这个人是不是白痴啊?”一个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道。
“银铃,不可无礼,快将这把伞送予那位公子!”立时一把优美至无法形容的声音,紧接着驳斥了一句。
“给!”一把淡紫色带着幽幽清香的油纸伞,伸到了唐尧舜眼前。
唐尧舜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再一抬头,那送伞少女已身轻如燕地跃上了七香车,迅速驶离。
唐尧舜当然不知道,普天之下七香车只有两辆,一辆在皇宫大内,由长公主所乘,另一辆在汝南王谢王孙府中。
唐尧舜手持油纸伞,连路也懒得看,就那么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蓦然间,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杀机骤然弥漫了整条街道,催逼得街旁院内的梨花漫天飞舞,有的落在唐尧舜伞上,有的落在他衣上,有的落在他手上。
“希律律!”骏马长嘶,铁蹄轰鸣,水珠四处激溅,行人纷纷回避。
唐尧舜微微一动,人已斜斜飞出十余丈,鞋不沾水地站在一滩积水临空半寸处,而在他人眼中,却是眼前一花,整个人就无影无踪了。
来者是八匹骏马,八名骑士。
他们的年龄、相貌、衣着截然不同,举止、气质、性格却一般无二。
唐尧舜暗暗叹了一口气,无论这八个人是什么来历,做他们的敌人都绝不会好受的。
“停车!”八匹骏马四前四后地截住了七香车。
说话的人正是,骑乘在最神骏的乌云盖雪宝马之上,横眉冷眼的中年人。
“什么事?”车夫身旁站着四名银衣人,他们一齐抬头,一齐出声,一齐瞪视着那名为首的中年人,显示出曾经受到过非常严格的训练。
“留下车里的人,滚!”听到这句话,四名银衣人立刻勃然变色,一道雨帘似的剑幕,倏然指向中年人。
中年人稳如泰山地纹丝不动,在他左侧的第一名骑士却已凌空飞起,手持一柄长仅半尺的短刀,居然使出狂风般的霸道刀法,隐带风雷呼啸之声,朝着那名银衣人迎去,而这名使刀者,不过是一名骨瘦如柴,脸色枯黄的弱小汉子。
第二名银衣人又扑向中年人,他不用剑,可是一拳击出的劲力,却能够分袭八个马头,每道劲力都足以开山裂石。可惜如此磅礴的拳劲,全让一名身材硕壮,移动间却迅捷如风的壮汉接住,一一反兜回去了。
第十二章 高手
第三名银衣人毫不犹豫,做势欲扑,随即那八匹大宛良驹就哀鸣一声,“扑通!扑通!”地萎顿倒地。
左侧第四名青脸秃头汉子,怒啸一声,掌心倏然飞出七点星芒飞向银衣人,中途骤然散做满天星斗洒落,笼罩了整整三丈方圆。
第四名银衣人俨然势四人中的领袖人物,不但武功最高,而且身躯岿然不动,哪管面对下马走来的四名骑士,脸上也全无半点畏惧之色,刹那间,他鬼魅般一晃,竟在同时间分袭四人周身要害,拳脚肘膝指,莫不都成了最犀利的武器,攻击无所不用其极。
“蓬蓬蓬蓬!”劲气交击声不绝于耳,那名银衣人被四名骑士团团包围。
中年人目光瞅也不瞅周围的战斗,笔直地走向七香车。
“咿呀!”车门倏忽开启,却从顶棚射出一道璀璨金芒,直取中年人咽喉。
中年人波澜不惊地望着越来越近的剑锋,忽然伸手一拍,居然赤手抓住了突兀刺来的那一剑。
偷袭者正是银铃,她怎都想不到,中年人居然可以赤手空拳握住,金虹剑刺出的“离别剑派”三大散手之“光阴寸金”。
这一刻,银铃奋力夺剑,人尚在半空僵持,眼看被中年人拉得越来越近,危在旦夕。
公主猝然出手了。
“喀喇喇!”当空响起一道晴天霹雳,无形无相的劲潮汹涌奔流,首当其冲的中年人吓了一跳,不得不立即松手躲出数丈,以避其锋。
银铃顿时解困,她刚一落地,就听公主喝道:“银一!”
不需多做解释,银铃闻言立刻心领神会,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金虹,扑向以一敌四的银衣人身畔。
中年人见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禁恼羞成怒道:“好好好,我看你一个人能支持得了几招?”
公主清丽脸容上不见半点波动,淡淡地道:“多说无益,动手见真章吧!”言罢雪玉般白皙透明的柔荑,与刚刚截然不同地,轻飘飘击出一拳,居然不带半点风声。
“嗯?”中年人困惑不解,搞不清楚公主捣什么鬼,于是按照常理迎着那一拳来势,作出严密防守。
“啪!”就像拍中了一只蚊子的声音,然后什么就都没有了。
霎时间,中年人脸上平滑紧绷的肌肤,竟然缓缓地皱了起来,继而须发倏然从乌黑转为灰白,全身像是风中残叶般颤抖个不停。
公主若无其事地卓立原地,神色间多了几分倦慵之色,仿佛遗世孤立的绝代佳人,对世间万物都失去了兴趣,就像一名垂暮之年的老者,再无一丝朝气。
谁也不知道公主自从得知唐尧舜,那个今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更是她唯一爱慕的男子死后,她就觉得世间一切对自己来说,都失去了意义,心境若死。于是,“少掌”、“风步”、“烟腿”,那些虚无飘渺的武功立时一退千里,反倒是“老拳”越练越强,越练越精,最后竟然臻达“老死”之境。
眼见首领受挫,另外七名骑士立刻摆脱了对手,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挟着中年人就撤得干干净净。
公主孤独已久,此际更是连话都懒得说,自顾自地上了七香车,四名银衣人和银铃见状,立即紧随其后。
远处的唐尧舜目睹此景,心中也有了一种寂天寞地,孑然一身的感觉。
●●●
温暖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射在唐尧舜的头发上,微微泛出浅蓝色的光彩,象极了宝刀的锋芒,他依然迈着优雅的步履,缓缓走在静谧的街道上。
那是一条落寞悠远的长街。
梨花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使人觉得仿佛徜徉在梨树园子里,美味香甜的梨子到处都伸手可及。
黄昏的风还是有些料峭的寒意,片片花瓣自空中温柔地飘落,唐尧舜衣袖上沾到一片娇嫩脆弱的白色花瓣,它带着星星点点凄迷的艳色,那是一种太苍白的冷艳,像冰霜雪玉……
忽然,一阵清风吹起了他青巾下泼墨似的长发,瞬间也带来了更多的白色花瓣和一片雪意,一道苍白冷冽的剑光,以一种疲倦厌世无欲无求的剑意,幽幽地刺至眉心。
唐尧舜似乎仍目迷五色,沉醉在漫天落花与袅袅清香之中,右掌却不知何时撮指成刀,侧劈向剑锋近柄处。
“啊!”漫天花雨后突袭的剑客惊呼了一声,倏地象被一阵风吹起似的,食指与中指夹着的那柄五光十色的小剑,连续不断地封杀八十一剑于身前,然后才发现唐尧舜仿佛根本就没有动过手一般,他渊嵉狱峙地卓立原地,傲慢地道:“虽然你冒犯了我,但是我却不会杀掉你,因为你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剑法不错的女人。”
花瓣散尽,满地霜白。
一名紫衫少女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气鼓鼓地瞪视着唐尧舜。她牛奶般白皙嫩滑的玉颊,已因娇嗔而嫣红,瞧年纪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你以为我杀不了你?”她恨恨地道。
唐尧舜这回都懒得回答了,不屑地笑笑,自言自语道:“看来你比我刚刚说的差了许多,估计你的师父,或者师祖尚可与我一战!”
紫衫少女忍无可忍,终于一怒拔剑。
五光十色的小剑,瞬息间化作数十柄璀璨夺目的剑影,从四面八方同时刺来,空气中赫然“嗤!嗤!”的剧烈破空之声。
唐尧舜笑眯眯地瞅着薄怒的紫衫少女,身体有如一片枯叶般在剑与剑的缝隙中飞“舞”,那不是简简单单的“舞”,他的“舞”甚至带动了剑招、剑气、剑意,一切……紫杉少女竟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跳起“舞”来。
最后,“舞”得精疲力竭、香汗淋漓的紫杉少女,终于不支地坐到了地上。
唐尧舜微笑道:“小姑娘,你跳得很好看哩!嗯,很有跳舞的天分哦,以后要多多练习,它可以让你减少暴戾之气,增加优雅气质。呵呵,女孩子嘛,还是温柔一点的好!”
第十三章 绝战
蓦然,斜刺里传来一把阴冷的嗓音道:“说得好!”
唐尧舜头也不回,丝毫不感意外地道:“你们八人白天挨了打,晚上想从我身上讨回来吗?”
此言一出,那人不禁大吃一惊,紫杉少女则狠狠地剜了一眼唐尧舜走到那人身后。
唐尧舜这才转过身来,正面对着白天的中年人与那七名个个身藏绝技的奇特汉子。
中年人脸色恢复正常,淡淡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也是‘沙龙’的人!”
唐尧舜轻笑道:“随便你怎么认为!”
中年人故作若无其事地试探道:“凭你的武功,即使在‘沙龙’中至少也是‘绿发’级的首脑,如此闪烁其辞地不敢承认,岂非大大地有失身份?”
唐尧舜嘻嘻一笑,猛然暴喝道:“天底下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儿!”十二个字宛如十二道狂雷,浩浩荡荡地炸入中年人耳中。他身躯剧震,一晃两晃三晃……最后一屁股坐倒在地,眼耳口鼻同时溢出蜿蜒血蛇,形象凄厉可怕到了极点。
中年人身后的七名高手齐齐一惊,出手。
刹时间,一把两寸暗蓝色小刀,一双拳眼满是老茧的拳头,一颗青灰色泥丸,一条红黄相间的斑斓长鞭,一双比寻常宝剑宽一指、长半尺的白银巨剑,一双颀长硕壮的铁腿,一口黑乎乎的大锅,铺天盖地地同时袭至。
殊料,此时唐尧舜骤然像疯了似的双目尽赤,右手从宽袖中倏然伸出,遂化作一种晶莹剔透的明黄色,如同悬挂中天的圆月般斜斜地拍出七掌。
“蓬!蓬!蓬!蓬!蓬!蓬!蓬!”劲气爆炸声不绝于耳,七名汉子根本来不及闪避,就一个接一个中掌颓然倒地,而七种武器也步后尘,在唐尧舜身前三尺直挺挺地无力坠地。
中年人看得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口中呢喃/惊愕/干涩/呻吟地道:“阴——晴——圆——缺——月!”
那赫然是,传说十大高手中排名第一的萧晚所创之天下最神奇的掌功。
一旁紫杉少女也吓得快要哭了,刚刚睁开美眸,忐忑不安地望向那名恐怖无比的魔鬼时,却蓦然发现唐尧舜已像透明空气般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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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石盟主杜笑斑,听罢中年人的陈述,再参照紫杉少女的详细描述,命画匠绘出了唐尧舜的相貌后,一贯深沉内敛的他都不禁勃然变色。还有一个月就要进入盛夏了,可他却仿佛置身在冰窖雪窟之中,浑身血液都快冻僵了。
经过短暂的调整后,他一口气连续发布了三道命令。
“飞鸽传书给‘龙王’柳鸣蝉,‘小将军’朱小笳,‘小楼一夜听春雨’萧广寒,三日后,在鱼玉桥相见!”
“请章二先生率领焚琴堂三大长老同行,巡视天下各地分舵,小心戒备!”
“准备提前对付‘沙龙’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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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舜在七人一齐出手的刹那,蓦然忆起鱼玉桥上那记天崩地裂的爆炸声,同时也“看”到了浴血奋战中的自己和鬼三。
这一刻,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
“‘狞皇’谢谢你……鬼三哥,我一定要给你报仇……公主,你现在何处啊?”
天地清明一片,晴朗得像是有人精心刷洗过似的,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唐尧舜只身一人进入了洛阳城,不过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却不像一个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