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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那甜软声线与清扬语调的独特搭配便响了起来,“我说你这人怎么就不听话呢?”卓丝丝带着弄月出现在洞口,只站在外面,没有踏进来一步。
“三个月都等不得,这么沉不住气,还报仇呢。”
风无忌苦笑了一下,显然这女娃娃早已经料到了自己的动作,只道:“我已经等了太久……”
“那就再多等等吧,总比没命去报仇强。”丝丝没有废话,指挥着弄月去找来一根树枝,用弯曲的枝杈勾住风无忌的衣服两人合力往外拖。“我说这位哥哥,你没事儿不能减减肥啊?”
风无忌不能低头,只能看看自己视线范围可见的身体——他已经是偏于清瘦的身材,难道要他像银勾侯一样干干瘦瘦才算么?
两个娃娃费力把他拖出来,丝丝挥汗抱怨,“那老头的毒天下第一,他的地盘你也敢闯,这玩意儿我可解不了,你就先瘫着吧,十二个时辰自个儿就好。”说的是什么,若这毒丝丝能解,她早进去大闹天宫了,还容得银勾那老头儿翘着小胡子摆谱?
“弄弄,拖走!”一声令下,小娃娃拉起风无忌的一只脚,竟然以一个十岁孩子的身体拉上十七岁的风无忌拖了就走毫不含糊。卓丝丝悠哉悠哉的跟在后面,这娃娃,前途无量啊前途无量~~
话说当年来到黑目山,两人是一同拜了银勾、黑衣两位师父的,然而丝丝习武入门快,理解力虽好却吃不了苦,习武入门快,但总不精进,一套天下奇功前五层人家练三年她只需一年半,剩下几曾就是死驴子不上磨愣是过不了第六层,反倒是把银勾的歪门邪路学了个全乎。于是也懂得扬长补短专攻起银勾的技艺。弄月却是筋骨奇佳上好的练武材料,既然丝丝跟了银勾,弄月自然大半时间归黑衣侯管教,自小耐打抗燥练起功来自无二话。
把风无忌拖回房间丢上床,丝丝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去睡觉。临走想起忘记跟他说一句话,停下来道:“你这个人,一点也不适合报仇那种事情。若能放,就放下吧。”
床上的人没有转头也不能转头,只静静的望着上方,淡淡问:“若不能呢?”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既然劝不住,总不见得要别人来教。”
“你若懂得我的仇恨……”
“我不懂得,因为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仇恨。”
她没有,这个世界没有,她是这里的外来人。就算过去的世界里,硬要说恨,恐怕也只有那个怎么就没被扣牌照的司机,害她丢了小命害姿姿生死不明。但是她毕竟没有死,虽然换了个身体,但是没有体验过死亡,也没有看到姿姿的死亡,总想着也许姿姿得救了,或许也飞到了哪个时空里,体验不到悲伤,恨也就不真切了。她不懂恨,从未懂过。
但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斯文秀美,温润如玉,却要因为仇恨沾上血腥,她只觉得不适合。这样的男子只需要谈风吟月,不适合拿起刀杀人。而且他的仇家必定不是个简单人物,不然也不会需要银勾侯的毒。
“丝丝,若这样不看你,只同你说话,真的会以为你是个和我同龄的奇妙女子。”
丝丝撇撇嘴,“开玩笑吧。”
这话,如今也只能当玩笑来听。若撇开这身子不说,她来这里已经五年——有点年纪的女人都是不喜欢谈论年龄的,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年轻的身体说不定也不错。
她嘱咐了弄月几句便回房去,不打算跟风无忌深谈。这人纵然也算她比较欣赏的类型,清俊,温润,容貌身段无一不养眼,性情气质无一不称心,但是她对于背负着仇恨被报仇缠住的人没有多少耐心。既然有笑无情这个更好的选择,她不想跟风无忌增进更多感情。
走出房门,冷冷的夜风吹得她微微眯了眼睛,忽然眼前一道黑影,她心里一悬,待看清来人又放下心来,上前两步甜甜唤道:“黑师父。”
黑衣侯不动如山,根本不喝她这迷魂汤,声音无波无澜地问道:“你打算护着那小子?”
Xia~被黑师父发现了么……
“黑师父,这人我还有用的,您老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喽?”
“你打算借他来对付银勾?”
呃……嘿嘿,嘿嘿……||||
“您不会对银勾师父告密的哦~~?”
黑衣侯冷峻的脸在月光下如同石雕一般,看不出丝毫情绪,口气却并无严厉,“既然你出师的考验是由银勾提出的,我便不会多加干预。无论你用什么手段,赢就是赢,计谋或运气都算一种实力。”
“谢谢黑师父。”丝丝弯弯的眉眼儿笑起来,在清冷的月光底下却格外动人。她时常觉得,黑师父看似冷峻,却是最好相处的。他能够理解别人不理解的,看透别人看不透的,甚至有时候她会觉得黑师父早已经看穿了她这层年幼的皮子,直视着真正的卓丝丝。在这个人面前,她从不需要掩饰。
第十二回
无忌公子这个人,许多年以后在江湖上也算个人物。其人斯文秀气,温儒有礼,一派的文人风气让人难以对其有所防备,却是个棉里藏刀的好手。
他的功夫走的是敏捷凌厉一路,出手狠决,准确,没有人知道他何时会出手,也许他上一刻还在与你温和浅笑彬彬有礼,下一刻一招摘心手已发难而来。一旦中招,很少有人在他手下走过三招之外。
他绝不恋战,不得手便退,且使得一手好毒更让人防不胜防,追也难追。江湖传说他手上有一代毒侯银勾侯的不传之毒“虫眼”与“虫脉”,“虫眼”无人能解,“虫脉”无人能敌。黑目山,外人禁足。纵然有人想要得到,却绝不敢入山招惹银黑二侯,为此虽然知道此人难缠依然有不少魔道中人围截争夺却无人得手,于是此传言准确与否便无法证实。但是有人说,无忌公子曾在黑目山中待过三个月,对此无忌公子本人不曾否认,却也对那三个月绝口不提。
因此黑目山中的情况依然无人了解,而无忌公子在黑目山遭遇过什么经历过什么,更无人能够知道……
日后这些事情当然跟卓丝丝是没什么关系的,风无忌对于她,不过是相处过三个月的好脾气的斯文少年罢了。
日子就像嗑瓜子一样流逝,磕的时候不觉得,磕着嗑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就一座山那么多的瓜子壳。这是卓丝丝曾有的深刻体会,如今守着两个没趣的老头,是没瓜子可磕了。——本来某人也没想磕瓜子儿磕这么快,无奈笑无情魅力太大各位看官强烈呼唤,so,为了他早一日能够出现,丝丝无忌与银勾明争暗斗的日子就这么被soso地磕掉了……
约定的三个月很快就要到了,丝丝与银勾的暗斗有了白热化的趋势。几次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未果,丝丝决定牺牲掉自己的小白鼠。
“无忌哥哥——”在相处了三个月之后,听到那甜甜软软的声音如果会有飘飘然的感觉,除非是笨蛋。而风无忌不是笨蛋,整个黑目山上连人带鸟兽虫蚁听到这声音会飘飘然的就只有银勾侯一个。
“丝丝。”风无忌正在厨房里握着锅铲,维持着温和微笑,看丝丝郑重其事的站在自己面前,双手握住自己拿铲子的那只手,“无忌哥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
“我真的很想你能够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可是我没有想到那老头儿竟然把那两种毒捂得那么严实,两个多月都没能探出藏毒所在……”
……所以??
“所以,我们只有使出最后一招!——你去挨他两味毒吧!”
“……”
这三个月,风无忌平均每天都要身中七八种不同的毒,然后被解毒,然后再中毒……挨银勾侯两味毒的意思就是,丝丝绝不可以出手救他,单凭这血肉之躯生死由天。银勾老头既然不想交出毒来,必然是会下杀手的。
风无忌看着丝丝一脸的志在必得,笑得无比小人,便隐约知道她怕是另有打算。
“……好。”他已经有了觉悟。这么久都熬过来了,还怕再加这一回么。
丝丝信誓旦旦道:“白鼠哥哥你放心!老头的那点伎俩我摸得一清二楚,决不会让你毫无防备就被那老头糟蹋的!”
“……谢了。”……白鼠?
卓丝丝撂下锅铲拖着风无忌就走,厨房隔壁就是丝丝的个人小药房,风无忌曾经一度很奇怪这种危险的地方可以建在厨房旁边吗?但这里是黑目山,就算建在厨房里也没啥奇怪。
她拿出一个罐子塞进风无忌手中,罐子中放着少许粘稠的液体,发出奇异的香气。
“呐,我给你准备了张地图,你按着这张图到指定的地方去站着不要动。”
风无忌迟疑的看了看她,只是不等他开口丝丝便推了他出门去,“快去,能不能拿到不传之毒就靠这个了!”
风无忌在黑目山也已经住了两个多月,虽然许多地方不被允许踏足,但多半时候还是没有人限制他的活动自由的,因此许多地方他都去过,不知道还有哪里需要按着地图才能够找到。林子越走越密,他隐约已发现走入了银勾侯的禁地。
丝丝那丫头究竟要做什么?
走到指定地点,他方站定,便听得一阵嗡嗡哄响,抬起头的瞬间就明白了丝丝的用意以及自己手里那罐子的作用——
毒蜂。
整整一窝毒蜂倾巢而出,向他扑来。
——那丫头想害死他不成?!
毒王蜂,算得银勾侯饲养的众多毒虫之中的杀手锏之一,其毒之强杀伤力之巨无一不让他得意。被毒王蜂蜇过的人,身上毒包会起泡化脓周围的肉逐渐坏死,然后高热三天而死。
据说这毒王蜂正是银勾参照“虫眼”而饲,更令丝丝好奇虫眼的毒效会如何。
她算准了银勾要风无忌死,为了万无一失定会使用毒王蜂,可是他不会料到五年来丝丝早已经研究透这些飞来飞去吵死人的东西,更料不到丝丝会先他一步让风无忌被叮。
待蜂群散去,林子里出现一个小小身影,周身涂满会令毒王蜂讨厌的气息的药汁,一把拉住风无忌的一条腿拖上就跑。
当风无忌从高热中醒来,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卓丝丝笑得一脸谄媚的脸。
“无忌哥哥~~你醒啦~~?”
他真的很想这辈子都不要再听到这声“无忌哥哥”……
“怎么我没死么……”风无忌支撑起身体坐起来,除了有些高热后的酸痛,头脑里有些昏沉,似乎并无大碍。他来的时间虽短,也知道毒王蜂的毒性,这女孩儿怎么做到的?
“你不晓得吧,这世上有一种叫做疫苗的东西……”她见风无忌没事儿,一边在床边的桌上捣捣鼓鼓一边回答,风无忌这才注意到桌上的东西,除了瓶瓶罐罐,还有一堆毒王蜂的尸体。“当然毒王蜂又不是病毒,跟疫苗没啥关系,但是这个原理还是可以利用啦……有了我的独门秘方,你被叮这一次,保你七天内不用怕毒王蜂的毒刺……”她从罐子里倒出一点液体,浓香粘稠,风无忌认得出正是先前要他那进林子的罐子。粘腻透明的金色液体中沾粘着毒王蜂的虫体,还在拼命挣扎着。
他以为那液体是用来吸引毒王蜂的,原来还有捕捉的功能。
丝丝一只只把毒王蜂从液体里挑出来,腹部剖开,取出小小的一部分收集起来,和上她特制的药,一旁放好。
风无忌当然明白这些药必然是给他准备的,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丝丝返回来,揭起敷在他手臂上的一条药布,只见原本白皙的皮肤上鼓起一个个脓包,四周还起了点点水泡。
风无忌别开脸不想看,却清楚地感觉到丝丝挑开水泡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