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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
“书都在?”
“这……”
“给我。”随从傲慢地把手一伸。
天暴星实在受不了,也不甘心将书交出。
“去你的!”他沉叱,身形倒飞两丈余。
身后那位爪牙更快,先一刹那转身飞而走。
“咦!”随从惊呼,做梦也没料到他敢拒绝,一刹那的迟疑;失去紧蹑扑上的好机。
“我不信你能逃得掉。”四村妇之一桥叫,身形像电火流光射出。
可是,前面是一处草林丛生的沼泽地,人窜进去不但人影消失,泥浆飞溅,一不小心甚至可能陷入深及胯下的烂泥中,跑不动跳不起。
村妇的速度,比天江星快一倍,但第一次纵落,惊叫一声双足被陷住,烂泥淹至小腹,天大的本事也使不上劲,绝顶轻功也无用武之地。
必须追,七男女一步步冲入,一步步循声响急追,愈追相距愈远。
已经是近午时分,两人坐在郊野的大树下进食,葫芦里有酒,荷叶包有肉、有果蔬,折竹枝作筷,老少俩吃得津津有味。
“你在郊外和他们大捉迷藏,把妖魔鬼怪全吸引出来了。”大衍散人显得十分高兴:“你能在三种可怕神功的重击下而留得命在,所以我很放心,知道你靠得住,一定有惊而无险。”
“屁的有惊。”高大元喝了一口酒,把酒葫芦速回:“逗你们玩,连一身汗也没出。当我知道他们的武功非常厉害时,他们便对我无害了。”
“所以我认为你靠得住呀!一个人没有贪欲,而且不动气懒得下毒手对付仇敌的人,通常不会玩掉自己的命。”
“废话,谁说我不贪?”高大元提出抗议。
“那些书,仙书宝录。”大衍散人指指搁在一旁的包裹:“找到信徒众多,教派实力庞大而且野心勃勃的宗主级老道或和尚。尤其是那些秘密教派的教主。比方说,白莲社、明尊教。或者那个九幽逸客陆玄风,他是苍天教的重要人物。任何一本秘老,卖一千两银子。甚至一万,他们都会毫无匪难向你买。”
“你把那些宗教主看成大财主?算了吧!一万两银子,买起米来可以准成一座米山。请人挑银子,得要十几个人。前辈,有哪座寺哪座庙,有值一万两银子的寺产庙产?去你的!”
“你狗屁,没知识。”大衍散人撇撇嘴:“武当有五百万两庙产,甚至超过一千万。那座永乐寺大帝化身的真武大帝金像,就值一百万。”
“瞎起哄,这算什么庙产?”
“我你说白费唇舌,对牛弹琴。告诉你,天下南北秘密教派最少也有百个以上,十之八九的现任教主都是大财主,连我的罗祖教也例外。”
“这……”
“我告诉你,除了少数几个秘教,以现想作苦修的宗旨之外,其他绝大多数,皆循千百年一定的发展轨迹,在名枷利锁争取权势中努力经营奋斗,信不信由你。”大衍散人说,不像开玩笑讽刺嘲弄。
“你的鸭祖教……”
“属于少数几个苦修教满腔热情之一。老实说,我也不敢保证。我是罗祖教第六代传人,师兄弟有一、二十,日后……日后谁知道呢?全真教创教十年,全真祖下传攻徒,十余年手,全真七子便各立门户建了七派,其中以长春真人丘处机的长春派发展最大,几乎势力遍天,丹鼎派把符录派的半壁江山夺过来了。”
“我不懂这些事。”
“你应该懂,需要懂,因为你已经卷入漩涡,你已经和苍天教有了利害冲突,苍天教正紧锣密鼓,进行向南方发。
展,暗中如火如条进行,可能在南京已建了秘密山门。你和他们发生冲突,等于是他们发展的障碍,想想吧!结果如何?”
“这……”
“不是你就是他们,非常简单。”
“我……”高大元一愣:“你说得太严重了吧?”
“可能比你想像中的更严重,苍天教吸收的教徒,以下层三教九流愚夫愚妇为主,你能挥刀舞剑,把这些人成干上万杀光吗?”
“不能。”
“任何一个教派,通常分四个阶段发展,有些发展至一两阶段便就此打住,认为已经达到目标。但大多数要全阶段发展,至死方休,罗祖教仅发展至第二阶段,便心满意足了。但我,罗祖教也称无为教,无为祖要弟子们参修无为妙法,摒弃人间一切欲念,禁目建宫观念以拜佛。
而我却暗中跟在苍天教门人后面看风色,甚至插手管闲事,我已经在离经叛道了,罪过罪过。”
“见了鬼啦!我看你一点也没有罪过感。”高大元调侃大衍散人:“你在这里喝酒吃肉,也安逸得很,哪像个苦修的人?人家全真教的祖师爷王重阳,在终南活死人墓苦修了好几年。大弟子马任马头阳,一辈子没穿过鞋子。
王处一跪在沙石中至膝盖磨烂,所以称铁脚头陀。丘处机真人一天乞食一钵饭,六年昼夜不眠;在龙门山苦修了七年。
郝大通在赵州桥下坐了六年不言不语,冰封酷暑不易坐处。
责教弟子主张苦修,处身市尘可合籍双修,周旋于豪门公卿间,这算苦修?算了吧!”
“所以我承认我离经叛道呀!”大衍散人毫不脸红地笑说,喝了一大口酒表示心中的高兴,似乎认为离经叛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入僧归道的,哪来许多门人教徒吸叫呀?禁止中年出家的禁令……”
“哈哈!你相信朝廷的禁令?”大衍散人从怀袋中,掏出一卷纸往地上丢:“这是得自道录司的十张度碟。在京师每张素价十两至二十两银子。自从永乐朝开始,僧道录司都在卖这玩意,不需经过考试。权势分聊也在实;上三个皇帝卖得最多。在各州府,只要你有门路,就可以建寺院宙观。武当山就有五百个十岁左右的小道重,那是皇帝亲批的。你可以在鞠湖查,朝廷规定小寺庙全拆掉,全县只许有二十名老僧,二十名老道,安顿在各大寺庙中,你去查查看,已拆掉的寺庙,百年前便陆续—一重建了。和尚老道目下没有五千,最少有三千,不信你去查好了。身份不公开没度碟的教徒,说有五万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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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雨楼扫描,jy校对云中岳《魔女情潮》第 八 章
“他娘的!芜湖最多只有二十万人丁。”高大元当然不信:“你不要信口开河。”
“是吗?所有的教派,第一阶段便是以今生来世,免除痛苦以吸收徒众,这人间的确活得太痛苦了。第二阶段便是标榜仁义道德,以取得官方的信任各谅解,表示不是居心叵测的组合,而是官方以神道统治的好帮手。第三阶段便是广罗财源,聚积资本大收徒众,最后阶段是……”
“我明白了,四大阶段是发展、生存、扩大、危险。最后阶段是危险期: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我可取而代之。也是任何组合的终极目的,不令是佛道两空,甚至儒家的秘密或公开组合,目的全是一样殊途同归的。”
“对,对极了。”
“白莲社就不聪明,自始至终……当然迄今并未告终,自始就摒弃第二生存阶段,所以无法获得公开生存权,一直受到官方的严制裁。贵教和全真道,迄今仍得所谓名门正教之一。贵教仅走到第二阶段,全真教摒弃最后阶段,全真教曾以经走过第三阶段,所以在辽金时代,就曾经被取缔过,贵教就不曾受到影响。你们两教派是同一时代发展的,各自际遇不同。”
“我们是单系直传,所以……”
“所以你买了一大堆度碟,只要填上年籍便可居为不需完粮纳税出移役的方外人,准备走第三阶段?”
“你……”
“哈哈哈!别在我身上打主意,你们那些超脱生死的说法,对我没有诱感力,神仙与我无缘,我也无意苦修,把自己虐待得不像个人样。那位内丹派的前辈朋友,就坚决不收我做门人,说我不像个人样,有七情六欲,孺子不可教也,修人辈子也成不了仙思私利、。”
“罢了,你小子的确不是我道中人,牙尖嘴利,把我这种人挖苦得几乎体无完肤。这些鬼书还给你,大概没有多少后患啦!城内城外,我送了近百本换了封面的书,让那些贪心鬼你争我夺,不会专门对付你啦!”
“但愿如此。”高大元的口气却不肯定:“我先找地方把这些书藏起来,或者丢进池塘里毁掉,以免贻害后世的人,天知道这些仙书会让多少人遭殃?难怪秦始皇要焚书坑儒,有些书真的会贻害千年万世。”
“你在发牢骚吗?”大衍散人笑问。
“咦!关我什么事?我又不看不信这种东酉。”
“我有个妙主意。”
“什么妙主意?”
“把所有的书分开成一页半页,在梦回亭一带及城门楼各处,夜间迎风抛撒,书成不了书,贪心鬼与那些邪魔外道,便不会再找你了。”
“这……”他真弄不清大衍散人的真正意图。
“我送出的书,都是坊间的印刷版本,行家一看便知真假,这些书是王道士手抄的,便可表示书已经真的销毁了,没有人再迫你啦!”
“他姐的!这一来,我更是灾情惨重。”他粗野的大声说。
“你又怎么啦?”
“如果他们认为抄的书被毁了,铁定会认为我是故意毁掉的。
有书在,他们要提活的;没有书希望落空,见面就会将我化骨扬灰,捉活的,我脱身并无困难,要死的,明暗俱来立下杀手,岂不凶险重重?你的主意一点也不妙,存心要我送命。”
“那就回敬宰他们呀!”大街散人怪笑。
“原来你没安好心,我可不上你的当。我把书带着。书是我的。
护身符。”
“我是好心好意让你脱出是非外,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吕洞宾是你的祖师爷,他已经升为大罗山仙,已经被封为八仙之首,小心地下凡来痛惩你这不肖之门徒。”
“哈哈!被皇帝封的八仙之首,是钟离权……”
“你知道凡夫俗子用错了,对不对?钟高权不是汉代人,吕洞宾是唐代人,没错吧?钟离权是残唐五代人,怎么算也是吕洞宾在先,你是行家,不要汉唐不分。”
“你算了吧!吕洞宾也是残唐五代人,仅比陈搏老祖早那么一点点,你小子一定看过混元仙派图。”
“我没看,所以我不相信吕洞宾是汉钟离的弟子,别瞎编胡诌啦!八仙的故事,都是你们这些牛鼻子老道,有计划地编出来流传骗人的把戏,把虚幻传成真实了,连官方也逐渐承认八仙的地位啦!咦!那漂亮的女人……”
他挑起来,丢掉酒葫芦抓起手杖。
“咦!是很漂亮,高升老店中,住进几个漂亮在人,但年纪不小……真是来找你的。”大衍散人也跳起来,抓起包书的包裹丢给他。
不远处,皇甫家那位美丽的小姑娘,手中有一把剑,正向他俩所处的大树下冲来。速度有如电火流光。
“确是来找我的,走也!”他将包裹背上,撒腿便跑,往树林竹丛中钻。
“你别走……”远处小姑娘尖叫着全力狂追。
杜英管闲事的态度并不积极,所以并没和一剑愁飞花玉女走在一起,起初死缠住张家老小,等候随后赶来的爪牙,表现并不出色的庐山四娘,武功不配称一流的,所以她踉在后面袖手旁观,除非有其必要,她不想出面插手,有一剑愁和飞花玉女出面,足矣够矣。
在玩鞭亭,四狼认为时机已至,正式发动袭击,她认为必须出面了。
她对无辜被卷人的高大元,萍水相逢毫无所知,只是一见高大元便生好感,一见如故,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