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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许梦魂伤心处,谁人堪知晓?
饮一杯倾世化妖娆,不知明朝魂已消。
他朝去往奈何桥,今生来世断飘渺……
她只有一颗解药,已经给了邵凌……
她已再无可赦……
邵峥,你在哪?
你可否知道我用心?
可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
刹那间,莞颜眼前忽然模糊,她下意识地一颤,如堕冰窖,缓缓抬头望去。
玉阶尽头,大殿正中,一道熟悉身影骤然出现。
他手握长剑,脸上染满血迹,一步步朝她踏过去。
他的目光触到她的眼,杀气毕现。
“你知不知道,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子际看着莞颜,阴沉道:
“为什么搅乱我的计划?为什么每个男人都为了你来阻挡我?为什么要来报仇?”
他犹如濒死的野兽,想要用最后的力气,发出最致命的一击。
“赵邵凌居然偷偷留着兵权,用假的来糊弄我!”
他突然出剑,向莞颜刺过去。
“对不起,颜颜,请你……陪你一起上路!”
宝剑折射出耀眼光芒,蓦地一恍,莞颜顺从地闭上双眼。
心中宁静一片,终于知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只余邵峥身影闪过脑海。
仿佛见到他的第一眼,他望着她,眼中藏不住的惊艳,一场戏剧的欺骗,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终于在此刻,以此生不渝告终。
耳后疾风破空,碎裂的骨骼断裂之声。
再不用,担心明天……
楼林握着莞落的手,一点一点拉开合紧的弓箭,一箭放出,再无回转。
子际猝然一仰,踉跄退后,用尽力气转过身。
一只狼牙箭洞穿他身体。
洞穿他心。
回顾太苍茫,归途在何方?
纵然是此生笑傲万里,驰骋沙场,在你心中,我是胜是降?
鲜血喷涌而出,子际却没有跪倒,依旧强自挺立在前。
他抬起惨白无色的脸,定定望着莞落,仿佛天地之间,只余这一道光芒。
原来穿胸而过这一箭,眼前越过的,仍然是你的脸。
他望着她,笑了笑,缓缓地,终于倒下。
莞落快步上前,倾身望他,手指轻轻抚过他眉梢。
“落落……”
他艰难地问:“可否……原谅我?”
莞落望着他眼睛,仿佛这十七年情分不曾流逝,可终究流逝: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她直起身,拔出袖中短剑,用尽全力,一剑挥出。
……
“三姐——”
“颜颜——”
……
出入宫门东南方的大道一片嫩绿,只有一辆马车孤零零的前行。
车轮压过稚嫩的小草,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
一人一马奔腾而来,追上马车,在赶车人身旁缓下。
安然俯下身,轻声对楼林说:
“宫内大火四起,皇上重新掌控局势,邵峥他……未必能救得出来……”
“两位师傅呢?”
“正赶过来!”
车厢内。
“三姐,你要坚持住啊三姐!”
莞落一声声唤着昏昏沉沉的莞颜,哽咽道:
“三姐,你千万要坚持住,你和邵峥不是兄妹,你们是可以在一起的,当年和韶华交换的那个孩子,是我,是我啊!……三姐,挺过去啊!你只要挺过去,就永远都不用再这么辛苦了!”
“落落……”
莞颜疲惫地抬眼看她,目光一片澄清: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低低细语,未开口,已泪流满面:
“我做了太多亏心事,这是我的报应,无论我与他是什么样的结局,都是……我的报应……”
“三姐,你不要再说了!”
莞落含泪看她,心痛的快要裂开:
“你们会在一起的,邵峥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一定会的。”
莞颜咬唇,对她戚然一笑:
“落落,好久没听你唱歌,给三姐唱一首好吗?”
莞落连连点头,稍一沉吟,轻声唱道:
“昔时相聚,盈尺之间,不待回首,已成昨天……”
“良辰美景,事难十全……”
“月之不知长圆,奈何人间……”
“古有采萍因恨赋词,隔长门而不见,今是故人因爱别离,于海角之颠。”
“可知我苦寂寞于天涯,天涯之处,但疑思于择选。”
“独立山巅,心冷如岩。一曲,一曲凄转妄娇颜……”
相聚盈尺间,已成昨天。
事难十全。。
月之不知长圆,奈何人间。。
古有采萍隔长门不见,
今是故人于海角之颠。
苦寂寞于天涯,但疑思于择选。
独立山巅,心冷如岩。
一曲凄传妄娇颜。
妄娇颜。
……
史书记载:
宏正十八年,三月,京城暴乱。
当朝驸马赫子际起兵造反,历经百余年的煌煌皇宫一半毁于大火之中。
天子赵邵凌临危不乱,镇守宫中,叛臣赫子际殿前伏诛,叛军残部被镶亲王大军尽数剿灭。
镶亲王赵邵峥,深明大义,忠于职守,与天子二人兄弟情深,助皇帝平息叛乱,救皇帝于烈烈火光,不幸丧生于火海之中,帝大哀,追封其为护国光烈镶亲王,举国哀悼。
幽幽深宫,一如往常般宁静无恙。
“参见皇上。”
宁坤宫内,宫女侍从陡然跪了一地。
莞慕悠然回头,望着眼前熟悉人影,并不行礼。
“身体好些了么?”
邵凌好不容易忙完政务,赶过来看莞慕,见面就问:“孩子如何?太医怎么说?”
莞慕瞅他一眼:“皇上希望是什么结果?”
邵凌一怔,随即挥退殿内众人。
他缓缓走到莞慕面前,凝视她良久,忽然在她面前蹲下去。
“皇上……”
莞慕一惊,就要站起,被邵凌反手按住。
“我已经打算忘记颜颜!”
邵凌沉吟一下,忽然叹道:“当日,谢谢你,没有将虎符交给子际……”
菀慕道:“你将虎符交给我,难道不怕我出卖你么?”
“你要出卖我,就只能给子际,因为我早已料到,邵峥不会反我。”
菀慕叹息道:“的确,当日之势,就算那碗药真是堕胎药,我也会为了颜颜和落落服下。”
她说的很坚定,邵凌心知她姐妹之间感情,点头赞同。
菀慕看着他,轻声问道:
“皇上,为什么你早已控制住局面,却还任由子际起兵造反?”
邵凌柔和一笑,答道:“若非如此,落落怎能亲手杀他?若非如此,我如何放邵峥和颜颜离开?”
“你那时就已打算放颜颜走吗?”
菀慕诧异道:“为什么?皇上,你那么喜欢颜颜……”
“最爱她得人,始终是邵峥。”
邵凌欣然笑道:“况且,强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身边,并非我所愿。我为了自己心中的念想,辜负了你,一直忽略你在我身边,忽略你对我的感情,对不起。”露出坚定的神态:“慕儿,对不起,请你相信我,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待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菀慕征然,定定望着邵凌。
邵凌握住她手,仰起头,肃然问道:“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菀慕深深看他,仿佛将恨如骨髓的怨恨在这一眼中化尽,仿佛将生生死死的哀怨都在这眼中散去,良久,她长长一叹,反握住邵凌的手。
“好,我们……重新开始。”
让我们重新开始,属于我们的感情。
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春去春来,清晨的阳光渐渐散开。
偏远的桥东城外,奔走着两道人影。
“冬扬,你个呆子,我让你把马看好了,你非得睡觉,这下好了吧!我还得陪着你一起受罪,在这步行!”
“哎呀殿……公子,我也不是故意的么……”
“行了,闭嘴吧!气死我了!”
“公子别生气,快看,前面有户人家……”
“唉?真的唉!还挺大户的呢!走,去看看!”
……
“吱呀”一声,木制的房门从内而开。
一道白色身影慢慢走出来,在灿烂的阳光下,长长的伸个懒腰。
“哎呀颜小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徐大娘正在洗衣服,见到菀颜,便自然地笑笑:“饿了吗?大娘刚做了粥……”
菀颜轻轻朝她点个头,也不说话,径直走到门前,继续每天必做的事情——
呆坐远望。
徐大娘瞧她又去门口坐下,暗自摇摇头,又是一句感慨:
“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傻了……”
徐大娘奇怪的很,前些日子到来的这些个人,一个比一个奇怪。
徐大娘的儿子在桥东参军,这几个人,都是他带回来的。
带回家时,只说是桥东将军的亲戚,叫她不要怠慢,其他的,没有任何交代。
徐大娘本就人善,自然待他们极好。
不过,这些人,好象是一家人。
年纪最长的男子,姓楼,楼夫人正怀着身孕,出入不便,不太出来走动。
楼公子的妹妹叫十凤,可楼夫人和颜小姐,叫她凤姨娘?!
这个颜小姐,是楼夫人的姐姐,很少说话,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在大门口坐着,通常一坐就是一天,仿佛在等人,但又不知道在等谁。
楼夫人的哥哥姓安,以此来推算,徐大娘觉得,颜小姐和楼夫人,应该也姓安。
可那位姓安的公子,每天除了上山采药,平时就会对着一个绣了熙字的荷包发呆。
前几日,安公子的爹娘来寻过安公子,说来更怪,楼夫人和颜小姐叫他们做王伯伯和平姨娘……
安公子没跟他爹娘离开,而是留了下来,继续照顾楼夫人和颜小姐。
还有两个很奇怪的人,整天穿着黑色的衣服,到是不天天住在这,隔三差五的来一回。
颜小姐刚来的时候,病的不轻,整天躺在床上。
后来,不知怎么的,也没有大夫医治,就是那黑衣人中的一个经常过来,颜小姐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冬扬,你能不能快点走,你没看我满头大汗的……”
徐大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算思绪,刚刚回过神,正想仔细听一下,那声音却停在了大门口。
怎么回事?
徐大娘好奇地望去。
门口,还坐着那个身穿白色衣裙的人。
邵峥放眼望去,看清前面端坐之人的面容后,仿佛被雷击中,直直立在门前。
而菀颜,在见到他的一瞬间,仿佛已失去所有知觉。
“颜颜……”
邵峥轻声唤她,一如往日般温柔:
“颜颜……”
徐大娘瞪大双眼,看到一个绝美的笑容,绽放在菀颜唇边。
从没见过她笑,也从没想过她眼中会有如此神采。
这一刹那,她如瞬间活过来的石像,恢复所有喜怒哀乐,人情冷暖。
天下只有一人,能让她只看一眼,便感激上天让她拥有双眼。
一生一世,足矣。
隐姓埋名又何妨?
粗茶淡饭又何妨?
只要,只要别再让我失去你,别再让我听到,你离去的消息。
“你还愣着干什么?抱她啊!”
楼林和莞落忽然出现在身旁,朝邵峥笑道。
邵峥这菜缓过神,身体一震,大步向前,张开双臂,不顾一切地将莞颜紧紧拥入怀里。
这真是,上天赐予我最美好的奇迹。
我的人生,最美好的结局。
“他们两个终于能在一起了。”
莞落一笑,乖巧地靠在楼林怀里,仰头道:“一身风华,倾世妖娆,你可愿用江山交换?”
楼林悠然一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愿意。”
邵峥用尽全身的力量,紧紧抱着怀里的莞颜。
“颜颜,我也愿意……”
我愿意为你放弃所有,放弃一切……
冥冥之中,我们注定相逢。
我寻你前世今生,只为这一刻微笑映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