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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面前的这个女子,却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
这是自己欠她的。
胤仁轻轻拨开了淡蓝色的绉纱,看着绉纱外不断变幻着的的风景,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
唐赛儿看着胤仁,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知道,这个男人在愧疚,她知道,这个男人在难受,她要的,就是他难受。
“恨朕吗?”
胤仁看着绉纱外变幻着的风景,轻声问道。
“呵…臣妾身为胤皇的妃子,怎么敢恨胤皇?”
唐赛儿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双眼却闪过一丝浓浓的怨恨。
胤仁回过头来,捕捉到了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怨恨,轻轻叹了口气。
“朕会弥补你的,朕以后会好好对你,不管你做什么,朕都会相信你,终有一天,你会再次相信朕。”
胤仁看着唐赛儿,眼神中是满满的柔情,嘴角勾起一个温暖的微笑,他不怪她,他只想用行动来向她证明一切,终有一天,她会再次将自己的心,交给他。
唐赛儿只是轻蔑的笑了笑,双眼直直的看着他,就好像在听一个陌生人讲话一般。
呵…真是个大言不惭的男人…
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般滑过晶莹的汉白玉,疾驰在大地上,激起一片又一片的尘土,向着南楚皇宫疾驰而去。
南楚大皇终于回到了皇宫,带着胜利的硕果,威风凛凛的回来了。
南楚的政权因为八大世家的倒塌而重新洗牌,所有对南楚的皇位,对内政,虎视眈眈的人,都收起了他们挥舞着的爪牙,沉淀下来。
在这一刻,沉睡了十年的巨龙终于苏醒,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狠狠的将盘踞在南楚数十年的毒瘤连根拔起,给所有人来带了无比的震撼。
所有不安分的人都收起了他们的野心,老老实实的臣服在巨龙庞大而又霸气的身躯之下。
在南部的这十多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跟随胤皇一同前去南部的大臣和十万大军外,没人知道。
人们只看见南楚大皇威风凛凛的回到皇宫,带着胜利的硕果凯旋归来,但是却没人知道这一切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胤皇失去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能付出的一切,他甚至还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他最不愿意失去的一切,都在这一次,通通离他而去。
唐赛儿身穿淡蓝色的长裙,脸上带着冷冷的笑意,被众多太监宫女簇拥着,风风光光地抬回了清幽宫。
她的身后跟了数百名太监宫女,这些太监宫女三五成群,手里各自抬着沉重的物品,或檀木箱子,或名贵器皿,或丝绸布匹,或锦衣玉食,三三两两的跟在唐赛儿华丽的坐轿后,缓缓而行,长长的人龙绵延了整个皇宫过道,远远看去,犹如一条缓缓而行的巨蛇一般,一眼望不到头,好不威风。
这一次,重新洗牌的不止是南楚内政的势力,还包括了南楚后宫的势力。
当唐赛儿被众多太监宫女讨好的簇拥着走进清幽宫时,杨大力正蹲在院子里用盐水漱口,他看见身穿淡蓝色长裙的唐赛儿被众多太监宫女簇拥着走进来时,他愣住了,当他看见唐赛儿身后那些抬着赏赐物缓缓走进来的太监宫女时,他手中的盐水杯“啪”的一声摔落到地,变成了一堆碎片。
“赛儿…你回来了…”
杨大力双眼微微泛红,拨开那些围绕在唐赛儿身边谄笑着的太监宫女,纵身朝唐赛儿缓缓走来。
“大力…”
唐赛儿看见杨大力,立刻拨开围绕在她身旁的宫女太监,一个箭步冲到杨大力面前,紧紧地抱住了杨大力,多日来的疲累,委屈,羞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犹如倾泻而出的洪水一般,唐赛儿再也忍不住,紧紧的抱着杨大力痛哭起来。
杨大力现在是她在宫里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愿意放声大哭。
那些委屈,那些羞辱,那些怨恨,通通都在杨大力的面前释放出来,随着奔腾而出的眼泪,狠狠的释放出来。
“受委屈了…”
杨大力轻轻的拍打着唐赛儿抽动不止的背部,安慰着她。
唐赛儿只是紧紧的抱着杨大力,任由眼泪不住的往下滴,她需要一个肩膀,一个可以让她放心依靠在上面,放声大哭的肩膀。
连日来的的委屈,羞辱,愤恨,在杨大力怀里通通消失殆尽,她现在只是一个脆弱的女子,一个需要别人安慰,关心,保护的女子,她只想待在杨大力温暖的怀抱中,靠他在结实的肩膀上,痛哭一场。
让眼泪将一切不好的情绪全都释放出来。
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寻到安慰,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觉到温暖。
那些呆立着的太监宫女愣愣的看着抱着杨大力痛哭的唐赛儿,一个个都好像被石化一般,僵硬的站在那里。
唐赛儿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回过头看了那些紧紧盯着她的太监宫女一眼,眼中满是厌恶和愤恨。
“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谁敢再看一眼,我就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唐赛儿厌恨的看着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恶狠狠的说道。
那些呆立着的太监宫女一听这话,眼里露出浓浓的恐惧,慌慌张张的抱起手中的物品,急急走进里屋,开始各自忙碌起来,再没有一个人敢停留在院子里。
杨大力紧紧的看着唐赛儿,眼中满是怜惜,他知道,她在南部的这十多天里,一定发生了许多事,不然她不会抱着自己大哭。
她本是个温婉如水,心地善良的女子,她对任何人都很好,如果不是发生了足以让她性情大变的事,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不会那样狠毒的对别人说话,尽管那些人只是一些太监宫女。
“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杨大力轻轻的拍打着唐赛儿抽动的背部,就好像在安慰一个哭泣的小孩一样,轻轻的安慰她。
“我有事…很多很多事…这些事…足以摧毁我的世界…”
唐赛儿靠在杨大力结实的肩膀上,抽泣着说道。
“没关系…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了…”
杨大力轻声说道,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看着她拼命滴落的泪水,看着她满是委屈的脸孔,他的心中满是怜惜。
他知道,自己以后要肩负起保护她的责任,不能再让她在这个冷冰冰的宫闱里,再受一点点的伤害。
在杨大力的心里,唐赛儿就跟杨小妹一样,他现在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以后,他也会像一个哥哥一样,保护她,疼爱她,不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他在心中暗暗的发誓,以后就算是拼掉自己的性命,也会保护这个像他妹妹一样的女子,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妹妹,不管是杨小妹,还是唐赛儿。
“恩…以后,再也没人能够欺负我了…”
唐赛儿对着杨大力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沾满泪水的双眼眯成了一个弯弯的月牙。
她知道,她的世界已经没有了胤仁,从今以后,杨大力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那些伤痛,那些委屈,那些羞辱,那些践踏,在这一刻,都随着倾泻而出的眼泪一起通通释放了出来。
身体上的伤,只需要擦点药膏就可以痊愈,心灵上的伤,却是再多金银珠宝都不能弥补的。
南楚后宫的势力因为胤皇和赵妃的归来而重新洗牌,所有人都知道,胤皇这次回宫以后,立刻封了赵妃无数的赏赐,这些赏赐甚至需要数百名太监宫女来搬送,这在胤皇掌政十年来,是前所未有的事。
赵妃受宠的消息瞬间就在南楚后宫中散播开来,不止是南楚的后宫,就连朝廷官员,也略有耳闻。
人们纷纷感叹着,今后在楚宫中,又多了一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赵妃娘娘。
从今以后,在楚宫,再也不会有任何人敢小看赵妃,也不会有任何人敢欺压赵妃,曾经那些冷眼看待赵妃的人都在拼命的巴结她,讨好她。
还有一小部分人却在咬牙切齿的的诅咒着这个后宫新崛起的势力,恨不得立刻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她们诅咒着,妒忌着,怨恨着,她们恨不得将赵妃的皮扒下来,恨不得将赵妃剜肉剔骨,恨不得赵妃立刻就死在她们的面前。
晋妃,就是其中一个。
此时的晋妃正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细细的听着太监向她汇报宫内的消息。
只见晋妃一身苏锦掐花嵌银流云粉皑梨花白宫装,腰间钩织淡鹅黄挽同心结子缀丝穗束腰,楚腰纤细,盈盈不堪握,裙裾飞扬,百褶梨花云边泥金火鸾暗纹花团笑魇绸曳地迤逦襦,罩一层淡鹅黄烟云软罗水绉纱,斜躺时朦朦胧胧,教人看不真切,玉手轻轻置于膝上,腕上一只古银勾丹鸢朝阳镂空镯子,透露出年代的久远沧桑。
女子容颜姣好倾国倾城,黛色远山眉泛出微微青色,眼角火红点上几丝云,金灼睫毛长长弯,在眸子上投下一方华美的阴翳,珠色眼线银质提。
“启禀娘娘,昨天皇上一回宫,便立刻下旨,赏赐了赵妃数以百计的珍奇赐品,那些搬送赐品的太监宫女共有一百六十三人,将整个清幽宫围得水泄不通,就连赵妃的坐轿,都是皇上御赐,由十二人抬着回到清幽宫中,真是好不威风。”
一名太监老老实实地跪在美人榻前,低眉顺眼的说道。
“接着说。”
晋妃皱了皱眉,眼中露出一丝恼怒,对着太监挥了挥手。
“除此之外,皇上还赏赐了赵妃四十名使唤宫女,这两天还一直有人不断的给赵妃送礼,想来都是一些想要巴结她的妃子,其中也有许多太监宫女,甚至就连少数的朝廷大臣,都给赵妃送去了贺礼。”
太监轻轻说道。
“岂有此理!”
晋妃狠狠的皱起了眉头,怒声说道。
“可是,昨晚皇上并没有传唤赵妃侍寝,也没有留宿清幽宫,而是独自留宿在程乾宫,没有让任何人侍寝。”
太监缓缓说道。
“哼,想必是这个小贱人在南部的这段时间天天都缠着皇上,好一个淫贱的赵妃,整整十年我苏晋淳都没有看出来她有这等本事,居然能在短短数十日内,就将皇上迷得神魂颠倒,我倒真是小看她了!”
晋妃微微眯着眼,站起身来,右手紧紧的握住桌上的一个白玉琉璃杯,狠狠的说道。
“启禀娘娘,宫里不少人都在传闻,说皇上有意封这个赵妃为后…”
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
“混账!”
晋妃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一把将手中的白玉琉璃杯狠狠的摔到地上,“啪”的一声,白玉琉璃杯便被摔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屋内的众太监宫女都不禁抖了一下,赶紧将头垂下,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娘娘,您别气,为了这个一时得志的贱人而气坏了身子,不值!”
名叫香儿的宫女缓缓走上前,轻轻的将晋妃扶回美人榻上,大大的双眼露出狡黠的光芒,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轻声说道。
“本宫怎么能不气!当初太后让本宫进宫来伺候皇上,承诺本宫说,早晚有一天本宫会当上南楚的皇后,太后还说,就算皇上不肯,她也会想尽办法让本宫如愿以偿,可是现在,本宫进宫已经整整十年,别说什么后位了,本宫就连皇上的面,都极少见到。”
晋妃眼中露出一抹凄凉之色,惨淡的说道。
“娘娘,您不必担心,依香儿之见,皇上对赵妃不过是一时的新鲜而已,等新鲜劲儿过了,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香儿跪在美人榻前,轻轻的揉捏着晋妃的小腿,缓缓说道。
“不,这绝不是一时的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