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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颈前而去……
舞春心知这一刀来势凶猛,忽然将五道银光合于手中,欲将欧阳兰那一刀挡住。只见五道剑光在舞春身前一晃,五把剑立刻一番交织,再看时,已缠为了一把长剑挡在她身前……欧阳兰一惊,已来不急收刀,刀锋顿时插入那五把软剑绞缠而成的长剑之中,舞春见状破颜一笑,立时剑交左手右手又在左手五把剑柄上一抹,一把软剑立时从长剑中应声抽出。“我青城派一尊五剑变幻无穷,你能死在这五剑之下,也该无悔无憾了!”说罢剑身一颤,剑锋已点在欧阳兰喉前。
却见欧阳兰依旧坦然自若,竟不像有半点畏惧,舞春不由心中生疑,朗声问道:“死到临头,你为何不怕?”却闻欧阳兰微微笑道:“一尊五剑确实厉害,拿在舞春姑娘手中却逊色了不少。”舞春一愣,不由问道:“我既能胜任青城派掌门一职,便说明已能将这青城山镇山五剑运用的炉火纯青,欧阳公子之话我倒要听个明白……”欧阳兰随手在喉前的软剑上一抹,手上立时多了一道细长的伤口,只听欧阳兰甩甩手笑道:“青城五剑可谓集鞭、剑、暗器三种武器于一身,不但有长剑之锋利无比,更有长鞭之瞬息万变、暗器之出其不意,出手制敌唯在于一个巧字之上。方见姑娘出手招式熟练霸气,显然已将五剑剑法熟记于心,可惜却尚未参悟这一尊五剑制敌之奥妙所在,只懂强攻,不懂巧变……”
舞春听罢脸色勃然一变,厉声骂道:“一尊五剑乃我青城武学,不必阁下指指点点。”说到这里又回身问向万金:“师兄,此恶贼如何处置?”万金一时语塞,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启齿道:“欧阳公子,难道要害我的人真的是你?”未等欧阳兰说话,舞春已抢先一步说道:“师兄,若不是他还会有谁?你可千万不能再被他所蒙蔽呀!”只听万金冷笑两声,忽然自嘲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万某不惜花费重金,却反而请了要杀自己的人来保护自己,可笑,真是可笑。”
却闻欧阳兰“扑哧”一声忍不住笑道:“舞春姑娘剑法虽然厉害,却不见得就能杀得了在下。”舞春冷哼一声,眼中顿现杀机,手中软剑顷刻一抖,谁知未及伤到欧阳兰喉咙却先被一道白光弹出手去。舞春不由一惊,却不知何时那把被缠在四把软剑之中的刀已从中脱了出来。只见欧阳兰微微一笑道:“若不是碰到了在下这懂得怜香惜玉之人,向姑娘这般轻敌恐怕死上十次都已不够。”舞春狠瞪一眼欧阳兰,另四把软剑立时出手,却见欧阳兰应对自如,丝毫不见先前那般无奈。
万金眼见师妹渐落下风不由心急如焚,伸手在腰间一掠,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金骨折扇,抖手间折扇“呼”一声展开,带着一阵疾风便迎向欧阳兰刀锋而去。欧阳兰眉间一颤,一把刀不得不分敌二人,却见万金全然不惧刀剑无情,一把折扇招招攻险,扇扇直取欧阳兰要害而去,再加上舞春四把软剑相缠,欧阳兰只觉分身乏术,一时陷入困局。“吃我一记回峰揽月。”忽闻万金厉喝一声,一个侧身手中折扇立时随着他手腕的晃动飞旋而起,欧阳兰心知这一招回峰揽月威力非凡,顿时反手疾划一刀,白光一闪间只见那折扇“啪”一声炸开,扇纸竟如同一群惊飞之雀一般四下散去,万金心下一惊,余光扫去,只见一抹寒光已抵在他心口之上。
舞春一愣,急忙收住手中软剑,却听万金冷冷哼道:“万某虽是一介平庸之辈,却也不是怕死之人,公子无需多言,只管动手……”不料欧阳兰突然收刀入鞘,淡淡答道:“万公子该自己想想,若我是杀手你已死过多少次了。”说罢不理二人,径自坐了下来。万金无言以对,忽的一笑道:“欧阳公子这等朋友,万金交定了。”说罢唤向愣在一旁的店老板:“快提一坛好酒来,今日就算死在天机客栈,万某也要与欧阳公子畅饮三百杯。”店老板猛听万金一唤,立时一个激灵,推了推还在一旁发愣的店小二李四道:“愣什么愣,还不快去给二位公子把店里最好的酒抱上来!”李四连忙应了一声,心中却暗自嘀咕道:“最好的酒?最好的酒?若说最好的酒当然要属老板私藏的那坛子状元红。”心内想着便朝柜台跑去。
那坛子状元红一直藏在柜台后面,李四不得不摸着黑一点一点探身过去,方进了柜台,手边便已触到酒坛,李四不由心下一愣,这坛子好酒平日里老板自己都不舍得喝,一直藏在柜台最里面,今天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也不想那么多,只见他伸手便要将那酒坛抱起,却冷不防被一只冰凉的手掐住了手腕,李四浑身一颤,低头一看那哪里是个酒坛,却是个血淋淋的人头,一双微微泛着绿光的眼睛正直愣愣的盯着他……
《杀局》第四章 断杀局真凶渐露
忽闻柜台处传来一声惨叫,欧阳兰等人立时寻声望去,只见角落内阴影之中一道人影缓缓步出。万金忽然倒抽一口凉气,猛然指住那缓缓前移的人影颤声说道:“曾…曾慕容……”欧阳兰这才看出,此人正是三湘秀才曾慕容……
只见曾慕容面容痛苦的扭曲着,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每向前挪一步,便带出一道漆黑的血痕,忽然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万金有意上前相扶,才迈出一步却忽然止步问道:“曾兄……你怎会……”却见曾慕容艰难的撑起身子,双唇不住的颤抖,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为何发不出一点声音。欧阳兰向前一步扶住曾慕容,柔声问道:“曾兄,你不是凶手?”曾慕容缓缓点了点头,不由感激的朝欧阳兰望了一眼。欧阳兰又问道:“你是想告诉我们真凶是谁?”曾慕容嘴角一阵抽搐,猛然抬眼狠狠瞪住万金。
万金周身一颤,立即上前扶住曾慕容问道:“难道凶手就在我们中间?”曾慕容突然狂喘几声,方抬起的手又无力的垂了下来,欧阳兰眉间立时一皱,厉声对店老板喊道:“快,拿酒来。”店老板不敢怠慢,急忙颤抖着拿起桌上的酒壶,便递向欧阳兰手中。欧阳兰一把夺过酒壶,便朝曾慕容口中喂了几口,曾慕容这才逐渐稳定了下来。
欧阳兰见曾慕容稍微好转,又开口问道:“曾兄,真凶到底是谁?”曾慕容灰白色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是……”说着右手缓缓抬起……眼看着那只血淋淋的手渐渐抬高,众人的心不由高高悬起,却在此时忽闻曾慕容急喘一声,一大口黑血顿时顺着唇角鼻腔淌出……
“怎么会……”万金一惊,立时望向欧阳兰,只见欧阳兰伸手扣住曾慕容脉门,眉间微微一颤,叹息一声道:“看来他不只受了重伤,而且中了奇毒……”万金急忙问道:“可还有救?”欧阳兰轻轻摇了摇头:“这毒甚是奇怪,从曾兄方才的脉相判断,该是急毒,他受伤已有些时间,为何却现在才发作?”欧阳兰不解,无意中却见曾慕容一双瞪大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上空,欧阳兰抬头看去,上面便是黑洞洞的楼顶,除了几根房梁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别的东西,更不可能藏的下一个人……
“他在看什么?”欧阳兰不由一阵疑惑,却听一旁店老板雀雀说道:“公……公子,他……他死了没?”万金轻轻闭了闭眼道:“死了。”店老板叹了口气,又问道:“那我们可该怎么办才好?”欧阳兰将曾慕容尸体平放在地上,叹息道:“如今唯一知道真凶是谁的人也死了,恐怕再要找到什么线索就更难了,只好静观其变,静待奇门怪客自己送上门来……”店老板听罢“噗通”坐在地上,暗自喃喃道:“哎,我这是小本买卖,虽说发不了大财却也能赚些零碎糊口,这下倒好,本本分分的开店都能把命搭上……都已经连搭上了九条人命,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不等他说完,却听柜台内又有一个声音传来:“老板……老板……”众人大惊,放眼望去却见先前被吓死过去的店小二李四从柜台内爬了出来,口中不听喃喃道:“鬼……鬼……”店老板狠狠一跺脚将李四扯起道:“鬼你个头,你要吓死我们不成?还好你没死,不然我又要多请一个伙计。”却听李四战战兢兢道:“老板,我们逃吧,万一丢了性命……”店老板方要说话,却闻欧阳兰插言道:“奇门怪客既然选在此地动手,就万万不会放你们逃出去,若你们弃店而逃,恐怕下场只能和先前的张三一样……”
一阵沉默,许久才听万金开口叹道:“我们如同一群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再怎么挣扎都逃不出这只铁笼……”说着转头望向舞春道:“师妹,若今日我有什么不测,还请你走一趟万家庄,万某愿将全部家产捐献于青城派,只希望师妹能将青城武学发扬光大!”舞春一愣,急忙劝道:“师兄不必担忧,舞春就算拼尽全力也定要保全师兄,何况我们还有欧阳公子相助……”听到这里欧阳兰不由一声轻笑,打断舞春道:“舞春姑娘不是一直认为在下就是奇门怪客吗?”舞春听罢脸颊上立时现出一抹红霞,一抱拳道:“舞春不分是非,错怪了欧阳公子,还望公子海涵。”欧阳兰莞尔一笑,朗声说道:“姑娘严重了。”说完转向店老板道:“麻烦老板开间上房,既然只能坐以待毙,倒不如让大家坐的舒服一点。”说完却见店老板静立不动,过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开口道:“若我们分开,那不是更让那凶手有机可乘?倒不如……”欧阳兰微微一笑道:“老板不必顾虑,奇门怪客本是冲着万公子而来,和你们店家毫无干系,若离我们远些,奇门怪客便没必要再对你们下手,更确保了你们的安全。”店老板听罢顿时连声称是,急忙端起桌上的油灯,先一步走上楼梯。
众人紧随其后,不一会便跟随老板来到了一间上房之内。欧阳兰抢先一步步入房中,将房中各个角落扫视了一遍,方才安心的让众人进房,又转身对店老板道:“麻烦老板下楼时取壶烧酒上来,酒放在楼梯口,我自会去拿。”又望了一眼李四道:“你二人只管下楼休息便是,切记,不管听到楼上有何动静,万莫要上楼一步。”店老板与李四二人狠狠点了点头,便赶紧退了下去。
欧阳兰见二人已下了楼,这才轻轻闭拢房门道:“看样子凶手并非是他们二人之一,应该是正在店中某处等待下手的机会。”忽听舞春接道:“欧阳公子说得有理,那店老板胆小怕事、唯利是图,绝不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奇门怪客,李四虽少言寡语,看模样却是一脸稚气,更不像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的高手。”“哎。”万金轻叹一声道:“还有不到一个时辰便过了今夜,为何这一个时辰却过得如此之慢?”欧阳兰一笑道:“慢些倒有慢些的好处,若是奇门怪客不着急动手的话,在下倒想趁他出手之前先多喝几杯。”此时只听外面传来店老板的声音:“公子,酒已给您放在了楼梯口,小的先下去了。”欧阳兰莞尔一笑道:“才说到酒,酒便已送到了嘴边。二位稍等,我去将酒拿进来。”
万金点头间,只见欧阳兰立时拉开房门,径自走了出去。一会功夫,便见欧阳兰提着一个酒壶没好气的走了进来,刚一进门便抱怨道:“可惜呀可惜,这么好的酒竟被我不小心碰洒了多半壶,如今只剩下这些了。”说完摇了摇酒壶,坐了下来。万金微微一笑,为二人各分了一支杯子道:“洒了半壶倒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