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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钟乳间飞舞,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有些向洞外飞,有些八方盘翔,只片刻间,巨大的石洞飞满了这些怪物,其数何止千百?洞底部仍有怪物源源而出,不知到底藏有多少,腥臭触鼻,声势骇人听闻。
红纱恶煞不怕怪物,挺剑向秋华扑来。怪物在他身四周上下飞舞,他似若未见。
秋华见了这许多怪物,大吃一惊,贴在壁角发怔,有点毛骨悚然。
“呼呼”两声轻响,两头怪物掠过他的眼前。
他本能地挥剑奋击,但已晚了一步,一剑落空。
他以为怪物有意向他攻击,抛开惧情,连发三把飞刀,向最近的三头怪物射去。
三把飞刀有两把落空,另一把击中一头怪物,怪物“吱”一声厉叫,砰然坠地,在地面腾扑翻滚。
这一飞刀揭开了怪物的真面目,也救了他自己。
红纱恶煞已从侧方悄然扑到,藉怪物乱人心神,挺剑恶狠狠地欺近。
秋华看清了怪物的形状,心中大定,轻叫道:“老天!这么大的蝙蝠,委实骇人听闻,难以置信。”
蝙蝠是不伤人的,除非你把他捉住。他心中一定,便将注意力转向四周的危机。
刚扭头,便发觉红纱恶煞在蝙蝠飞翔中接近了身侧不足一丈了,来势奇急,剑将及身。
他的右腿不便,不能再躲,用剑接招可能支持不了多久,已不容他思索,拔出一枚飞电录,脱手射出。
红纱恶煞以为是飞刀,一声狞笑,不加理睬,挺剑凶猛地刺来。
秋华举剑奋力急架,“铮!”架偏刺来的剑锷,火红色的剑尖刺入岩壁,贯入四寸以上。
红纱恶煞的身躯,仍向秋华压到,“噗”一声压在秋华身上,两人挤在壁上了,左手想抓住秋华的咽喉,却抓在石壁的岩尖上,五指徐收,筋肉抽动,石角逐渐崩碎。脸上的肌肉在痉挛,怪眼似要暴出眶外,嘴唇颤动,张开口艰难地叫:“你……你的暗……暗……”
口突然闭上了,钢牙咬得死紧,身躯一阵抽搐,呼吸渐紧。
秋华被压在壁上,右手剑一振,震落了红纱恶煞的剑,剑把反挥,撞中对方的太阳穴。
红纱恶煞身躯一歪,向侧滑。
秋华顺手拔出钉在红纱恶煞右肋下的飞电录。
红纱恶煞突然大叫一声,身躯一蹦,砰然倒地。
秋华呼出一口长气,精疲力竭地坐倒在壁根下,心中暗叫道:“火光如不及早熄灭,再进来两个人的话,我恐怕难逃厄运。”
他想将火弄熄,但又怕有人闯进。不得已,他只好向壁间的凹入处隐身,同时也将气息渐绝的红纱恶煞拖入。
火焰渐熄,光线黯淡,巨大的蝙蝠群仍在飞舞,尖鸣声震耳。
有两个黑衣人贴壁进入洞中,但看了蝙蝠群的声势,赶忙匆匆退出,不敢进入察看。
秋华心中大定,但感到喉间发躁,腹中发烧,他知道,火毒已进入内腑了。
灼伤处并不严重,只伤了些少皮肤,火毒为何攻心?显然红纱恶煞的火弹含有奇毒,今天大事不妙了。他不怕伤,对毒却心怀畏忌,这些毒玩意如无独门解药,不死也得残废终生,而且痛苦万分。目前他要救人,如被火毒拖住埋骨洞中,那……”
他心中焦急,五内如焚,猛地收回伸出在外戒备准备进击的凝霜剑,咬牙道:“且刮掉伤处的皮肉也许可减少奇毒入侵。”
剑锋接近了伤处,突感到一阵冷流先接触皮肤,感到一阵舒畅,燥气徐消。
剑锋接触伤处,冷流令他感到精神一振。
“咦!凝霜剑难道可除火毒吗?”他讶然自问。
他不再作刮肉的打算,用剑在伤处徐徐磨动,久久,喉间不再发燥,内火渐消。
他极为振奋,忖道:“看来凝霜剑果然有效,我且在此稍候片刻,一面清除火毒,一面恢复精力,再往内闯。”
洞中火焰已熄,蝙蝠群逐渐安静,四周黝黑,伸手不见五指,正好让他安心清除火毒。
他听到洞外有脚步声,隐隐传来一个大嗓门的人在说话,入耳字音清晰:“你们确知范爷追入洞内了?”
“是的,吴小辈已受了伤。”另一人答,带着浓重的川音。
“进去看看,怎么里面声息毫无?”
“也许此洞通向另一处呢。”
“不管通向何处,咱们点火把往里走。”
“好。”
不久,洞口火光倏现,洞中的钟乳反射出五色光华,三支火把五个黑衣人,踏入了洞门。
五个人没留意秋华的藏身处,鱼贯进入走向洞底,有人大叫:“范爷,范爷!”
秋华等众人通过,便悄然溜出了洞门,贴壁藏身,心中不住盘算:“看来,那使红剑的家伙是红纱恶煞,我何不稍候,等他们发现尸体时,必定带了尸体向三个秃驴报凶讯,我便可以利用他们带路。”
洞底是另一个小洞,只容一人进入,腥臭扑鼻,下面积粪近尺,深不可测。火把刚伸至洞口,立即再起刚安静归巢的巨蝠,像一阵狂风,尖鸣着向外飞。
“哎呀!”五人惊叫,丢掉了火把,连滚带爬向洞外逃,全洞骚然大乱。
“快出去,快!”有人大叫。
出到洞外,有人亮起火折子,领先向内狂奔。
秋华在后紧跟,顶上巨蝠尖鸣,整段洞穴乱哄哄,掩去了他的脚步声。
火折子此熄波燃,五人轮流用火折照路。
不久,前面突传来沉喝声。
“什么人?乱什么?这儿是三位圣僧的禅房,不许乱闯。”
五人应声站住,领先的人叫,“是单兄弟吗?愚兄涂珍。”
“你们为何擅离埋伏地段?”
“范老前辈失踪,他手下的八位健仆四死一重伤,走了三个,因此……”
“吴小辈呢?”
“被范老前辈追入一座洞穴,两人都失了踪。”
“涂兄快入内禀报,主人正与三位圣僧等候消息呢。”
五人奔近,方可看到洞门旁暗影中的守门人。
洞内透出微弱的光线,足可看清敞开着的洞门。
秋华从后跟上,盯在最后一人的身后,看清了守门人,立即出手。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紧要关头,慈悲不得,杀一个少一个劲敌,大喝道:“小心飞刀!”
刀字声落,双手齐扬,接二连三扔出了九把飞刀,在人群奔逃中,刀光如电,火光朦胧,无法看到他打出的飞刀,去势如暴雨打残花,也难逃此厄。
九把飞刀全部发出,他向地面一伏,贴地急窜,便进入了洞门。
狂叫声震耳,惨厉的叫号中,五个黑衣人与看门人纷纷倒地。
洞内的人纷纷惊起,三僧脸色大变。
洞门内两则站着两个和尚,没发觉秋华贴地窜入,却看到有人狂号着向里栽倒,大吃一惊,双双抢出相扶。
秋华挺身站起,鬼魅似的到了两僧身后,双掌齐出,“噗噗”两声,劈中两僧的脊心,两僧一声未出,扑地便倒。
他向侧方一闪,藏身在一座怪石后,向里一看,不由心中狂跳。
石床上的俘虏,虽戴了头罩,穿了黑袍,但身材不高,极像黑煞女魅。
而左右两个赤着上身,抱刀而立的狞恶怪人,他感到似乎有点面熟,再一细想,暗叫不妙。
天残圆明悚然心惊,厉叫道:“四海游神来了吗?进来。”
他先打量洞内的人,三残很易辩识,独臂翁他也一看便知,唯一陌生的,是那位脸色阴沉的老女人。
天残圆明得不到回答,只听到中刀的人垂死的呻吟。
独臂翁拔出了鱼鳍枪,跃上石床,怒叫道:“四海游神,你如不出面答话,老夫先杀人质,再和你决一死战。”
天残圆明大为不悦,扭头叫:“施檀樾,你要自乱章法?”
“老朽……”
“你在我前面如此放肆?”
独臂翁老脸无光,忍口气跃下陪笑道:“老朽情急,大师包涵一二,对不起。”
天残脸色稍霁,转首向外厉声叫:“四海游神,你如果再不现身,佛爷便下令杀人质,你能不出来面对面解决么?你休想潜入救人,那是不可能的。”
秋华不得不现身了,哈哈一笑,挺身站起,向前迈步。他的狼狈情形相当可笑,右脚裤管齐大腿根撕断,火灼处红肿尚未完全消退。
双方相距两丈左右,面面相对,站住了。
“哈哈!和尚,咱们少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他狂笑着说。
“你说什么?”天残圆明厉声问。
“我说闻名不如见面。大名鼎鼎的三残,名列江湖前辈,修为登峰造极,剑术通玄,想来,该是跺一脚天动地摇的人物。哈哈!岂知尊驾为了我这个初出道的江湖晚辈,居然龟缩不出,洞穴中的十道埋伏,挟人质以要胁,哪一点你具备了江湖前辈的风范?”
人残圆通勃然大怒,伸手拔剑急冲而上。
电虹一闪,凝霜剑出鞘。
“站住!你没交代清楚便想动了?”秋华扬剑暴叱。
“师弟,且慢动手。”天残圆明亮声叫。
人残圆通已看出凝霜剑的光华有异,不无顾忌,乘机下台,恨声道:“师兄,这小子决不可以让他活命,不然将是一大祸害。”
秋华冷笑一声,接口道:“不让我活的人,不止你们几个,多着呢,红纱恶煞就是其中之一。”
“他人呢?”独臂翁关心地问。
“他死了。”秋华简捷地答。
包括天残圆明在内,全部吃了一惊。
“你好大的口气。”老太婆冷冷地说。
“在下只告诉你们事实,与口气大不大无关。他火弹暗袭,伤了在下的右腿,在下也用暗器送他入地狱。”秋华也冷冷地答。
圆明桀桀笑,说:“范檀樾冲动盲目,遭此下场已是意料中事,不足为奇。小辈,你知道你阁下的处境么?”
“当然知道,不然在下也不会来。”秋华含笑答。
“你很大胆。”
“过奖过奖。”
“你没将咱们这些老前辈放在眼中。”
“正相反,在下认为你们将是一大劲敌。”
“而你居然单人独剑送死来了。”
“为朋友的情义,赴汤蹈火义不容辞。”秋华一面与贼秃打交道,一面留心黑煞女魅的动静。
黑煞女魅安静地倚壁而立,毫无挣扎的象迹,一双眼睛在微弱的火光下,目不转瞬地注视着他。
他感到困惑,有点不对劲。
“哈哈!你可知道这种匹夫之勇,误人误己吗?”天残圆明狞笑着问。
“大丈夫行事,但求心之所安,不问其他。”他直率地答。
“你很愚蠢。”
“不见得。和尚,废话少说,今天你是主人呢,抑或是独臂翁老狗?”
“目前佛爷是主人。”
“好,咱们言归正传。你掳来在下的同伴,留字约在下前来,有何用意?咱们无仇无怨,你三残在江湖成名,卓锡五台纳福之时,我吴秋华还未出生呢,可否将原因见告?天下间没有真正过不去说不清的误会,咱们平心静气谈谈,看看在下错在何处。如果在下错了,没话说,向诸位赔礼道歉,剁胳膊砍脑袋悉从尊便,要不然,诸位就必须还我公道,吴某听你们解释这次事情的经纬。”
天残桀桀笑,笑完说:“佛爷得了别人的八件珍宝,黄金千两,加上四个美貌女人,因此,佛爷便按条件取你的性命。”
“哦!原来你们是为财为色而出卖自己的人。”
“小辈,不必嘴皮子逞强。”天残圆明不悦地叫。
秋华向独臂翁一指,笑问:“姓施的,你给沈家兄弟一千五百两黄金,要他们取我的性命。想来,你也给了一煞三残不少好处,是么?”
“老夫不否认。”独臂翁冷冷地说。
“为什么?”
“老夫不屑回答。”
“这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