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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何种机关开启?”老人家一面用手敲打,一面问。
“左右各有四只大绞盘,开关绞盘室的机关,在下不知,只有山主和刑室总管知道。”
“石壁有多少厚?”
“六尺。”
老人家敲了许久,对中原说:“原儿,不易哩,石壁太厚,无法使机关陷死。”
中原察看石壁左右,说:“不难,这是巨石垒砌而成,可一块块撬落。”
“好,试试看。”
中原向中右首一块大石,突然用斧头全力向大石缝上猛砸嘭嘭巨响中,石屑如粉,开了尺大的一处缺口,他奋起神威,一连十余斧,火花四射,整块三尺见方的巨石,化成百十块纷纷崩开。
老人家摇摇头说:“这不啻于五丁开山,但事实却是徒劳无功……”
话未完,中原一斧砸在另一块大石上,突然,大地摇憾,巨石向下轰然而倒,里面一根铁梁突然向下一沉,轰然一声,砸在一个铁轮上,铁轮也往下沉。
里面是空的,支柱和控制的机轮全毁,地面摇撼,顶壁石屑如雨般洒下,他无意击毁了机关,毁了梁柱。
金钢陶邑见有机可乘,突然一掌向老人家背后拍去。
中原所退方向稍斜,他大吼一声,将巨斧全力扔去。金铜陶邑一掌没击中云栖逸箫,老人家身法太快,凶猛的混元掌力跟上,大斧可到了,他已领教过中原的神力,不敢硬接,便往左一闪。
巨斧去势凶猛绝伦,“嘭”一声巨震,石顶和石壁,纷纷以雷霆万钧之势下砸,把金钢陶邑活埋在内了。
两人向外急退,不但石室垮了,加廊路上半段也开始塌陷,直至下面。
“好了,反正闭死了。走!”云栖逸箫鼓掌而笑,两人在硝烟中,返到死刑室。
老人家对受刑的武林朋友说明了目下的情况,叫他们安心等待,刑室中有食物,可以支持一段时日,千万不可由出口滑下,下面猛兽可虑,在十天半月中,再接他们出险。
秋菡姑娘的随珠未被搜走,她尚贴身藏着,便亮出随珠照路,由中原领先,急急到了出口小洞旁边。
“爷爷让原儿先下,先诛猛兽,天色不早,不能用箫声耽误了。”中原伏下坑口说。
“好,你最好用剑,左手折树枝,同时下手,下!”
黎明前的阵黑刚开始,这时候天色最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正是脱身的大好时机。
中原往下急滑,腹部和靴与光滑的地面磨擦,火辣辣的,比往上爬舒服多了,到了洞口,外面的猛兽吼声震人心弦,他似一头大鸟,急冲而下,剑芒飞舞,连毙五头虎狼,掠上大树,收剑袖手折取树枝,全力急冲,将在尸骨附近徘徊的猛兽,杀得七零八落。
所有的人全下来了,云栖逸箫走在最后,他将石洞的巨石堵上,方跃下山底。
小海文杀了两头猛虎,吁了一口长气,道:“重见天日了,天啊!简直是场恶梦。爷爷不杀上九宫天山,此恨难消。”
“不行,自有计较,过些天堂而皇之拜山,毁了他们的垛子窟,走,你奶奶大概快到潞安府去了。”他们出了兽谷,往北走,要出壶关奔往潞安府,刚走上两里地,东面三十里群山之中,接二连三的升起了一蛇焰箭冲天而起中原失惊道:“咦!金鲛伍政夫妇难道撤不出危境不成?”
老人家笑道:“金莺山在后面,不在东方。”
“爷爷是否有朋友前来……”
“不,我不要他们卷入这一宗浑水中,人多了反而误事,爷爷太过自信,如果不是遇到你,这次栽到家,也栽得太惨了……”
“爷爷,如果没有你老人家,原儿将万死不足以蔽……”
“好了,好了,彼此彼此,日后再彼此道谢,呵呵!死囚房堵死,史狗贼定然不知文儿和菡丫头已经脱险,咱们不容许他们在这几天中将囚房挖出通路,五天后大举拜山,从潞安府走青龙岭进入毁他们的基业,走!”
中原不走,他皱起眉头说:“爷爷,原儿要去看看人侵的人,助他一臂之力,也许是前来助拳的朋友哩。”
“原弟,我们一起走。”秋菡接口。
“不,目下能公然出面的人,只有我可以任所欲为。”
老人家沉吟良久,也摇头道:“孩子,敌势过强,不可冒险,犯不着在火中取粟。”
“爷爷,请信任原儿。”中原神色严肃地答。
“孩子,你的功夫我绝对放心,只是……”
“原儿可引走他们,我们怎能等看朋友陷于死境?爷爷,在潞安府东五里长亭再见。”
“好,你去吧!不可轻敌,不可死拼,再见。”
“原儿理会得,再见。”说完,去势如闪电,一闪不见。
祖孙六人怔住了,老人家叹口气道:“这孩子了不起,爷爷老了,玄阴书生能调教出这样高明杰出的弟子,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秋菡掩住樱口出了一声轻笑,状极得意。
“你笑什么?丫头。”老人惑然问。
姑娘离开雪山山区,便在太原途中,在醉仙岭,师兄弟之手,并未与家人会面,中原的一切,并未让外人知道,笑判官,笑阎罗等恶贼,也不敢将消息传出,所以老人家井不知道内情,姑娘忍住笑,道:“你老人家看错了。”
“我看错了?”
“是的,原弟是冰魄神剑林老爷的门人。”
“你胡说!”
“菡儿绝不胡说,待菡儿仔细禀明。”
“走,在路上再说。”
中原看准方向,到了东面大道上,便看到第一批从大寨赶去的高手,心中大喜,他立即找到暗桩飞扑而上。
那是路左树林中的伏路小贼,路上的中原突然现身,两人吃了一惊,一个小小贼站起大吼道:“站住?什么……”
叫声未落,人影已到,一掌空下拍,潜劲一冲,两小贼嗯了一声,软躺坑内。
他火速脱下贼人的黑衣穿上,黑头巾也暂借一用,展开轻功猛追,盯住前面的五个黑衣人,口信—一听个真切,让贼人带他走往现场。
黎明前的黑夜已过,晓色微现,太白金星已升起老高,光芒越来越暗淡快明了。
他得到正是时候,远隔十丈外便已看出危机,有两个人在性命呼吸间,该出手了。他顺手折两段树枝,闪电样扑上,左右手齐出,并用沉雷似的嗓音大吼:“打!”喝音未出现之前,树枝已经出手。事急矣!他顾不了先招呼后发暗器的规矩了。
喝声如同在石洞中起一声焦雷,宛如晴空霹雳。威力如石破天惊,令人听之心向下一沉,气因为之浮动,附近先后有五六十名高手,被这声沉雷震得足下一缓,骇然失色。
夺魂枪和夜游鹰,并不是被喝声所吓倒而被闪电样袭来淡淡黑影所惊,那是两条分叉的怪物飞来,长有二尺左右,正风厉啸,张牙舞爪而至。不知是什么玩意。
两人亦然失惊,怪物来势太快了,如果想伤人,他们也得丢掉老命,这笔买卖本大利小划不来的。除了硬住头皮接之外,已没有闪避的机会了。
而且分袭的两人的小怪物后面,一个鬼魅般的高大人影,正用令人胆寒的神奇速度,一闪即至,银芒乍现,剑芒飞舞是象在扭曲闪动。剑气直追八尺外,人剑相距仍在两丈外。但似乎已感到剑气压体了。
夺魂枪不愿用老命去换灰影人性命。大吼一声,顺势半旋身躯,金枪如狂龙,向飞射而来的黑色怪物猛扫。同时挫身一闪。
“叭”一声暴响,黑影被击得略偏些儿。呼行一声擦过他的右肩。一根岔枝儿擦过他的右耳垂,右肩和耳垂如被火烙,护身真气即散。一股浑雄的无比力道,从枪杆上经右臂直震心脉。凶猛的潜劲,将他震得向右下方急翱不由自主地叫出声。
倒地的灰影右肩骨虽伤了,且被震倒在地。金枪的百忙从他腹上撤走,他知道五行有救了。夺魂枪也在这刹那间,倒向他的身侧,好机会,妙极!他猛一足踹出,并且露齿大吼:“狗娘养的。”
这一足来得太突然,“咦”一声踹在夺魂枪的小腹上,如山力道骤发,灰影虽受伤躺地,这一足力不小,夺魂枪骤不提防,而且一被震倒,怎吃得消?狂叫一声,身形飞起手中的金枪差点儿脱手,抛掉。
灰影一越而起,火速拾起长剑,正想追袭,耳内竟听到一声沉喝:“朋友,谢谢你,快走!”
灰影一怔,但一看下面全是人。只好向后急射一闪不见,于夺魂枪硬接树枝的同时,夜游鹰也是一声沉喝,踏下的足向侧跨开,身形急旋,举剑猛扬。
“当”一声,剑向右一荡,将他震得向右急飘,也救了他一条狗命,他的功力比夺魂枪在高得太多了,树枝被剑震掉,前一截树枝也从他先前立体处射过,厉啸刺耳,贯穿了一株合抱巨木,他自己虽被震得飘退丈外,可不是完全被树枝震退,而是他一足悬空而无力之处,用不上劲,也有存心借力飘掠,他不敢轻估发射暗器之人。
他这一飘,一发之差,脱出中原疯狂地送来的长剑,危机险极,这就是历练江湖所获的经验,常可以助自己逃出死亡之境,如末敢硬接,也许能接下,但真力必虚,体形必定不稳,怎能逃出中原扑到的目下?除非他会土遁,或者是有九条命。
中原身剑合一飞扑,绝招“异虹化影”出手,这是七煞散手剑甚有份量的一招,迅速无伦,锐不可当,可是,夜游鹰这几年的苦练,也大非昔比,经验也够老练,在千钧一发中借力飘走,一剑无功效。
也好,先救人再说,他已看出被夜游鹰击倒的受伤不轻,但还不知是挨了一记飞虹匕,一把拉起凤珠的小手,急道:“朋友,能走么?”
话一出,他吃了一惊,哦!手凝滑如脂,娇小玲珑,他冷罔罔地,是个女人,不错。是女人,他已闻到少女身上特有的芳香。
凤珠气息奄奄,她知道来了救星,还以为另一灰影前来救她哩,虚弱地说:“我……我完……完了。”
中原不管三七二十一;道:“不要紧,我背你走。”
他收了剑,将人背到背上,一声长啸,在夜游鹰发射三颗飞虹匕的同时,他闪电样的向山嘴东部飞掠而去,飞虹匕迫他不上,他也不知道贼人就在他身后发射歹毒的暗器。
夺魂枪被踢中小腹,飞抛丈外,“叭”一声撞着一棵大树,撞得他满天星斗,人落地赶快掏丹药来服食,一面拼命大叫道:“追,抓住那******碎尸万段。”
不等他叫完,夜游鹰已经一声长啸上了树,展开鹰形大憋,拼命追之不舍。
天空中,蛇焰箭乱飞,从东面转向西面,人可早已丢了,只摸到中原逸走的方向。
中原不想隐形,他要引开众贼来追,以便让灰衣人由东面脱身,却向西面青龙岭飞掠,在梢上而行,有时穿枝入伏.故意现身,甚至不时出声狂吼,可是,真能盯住他的人不多,愈拉愈远。
功入化境的夜游鹰起步慢了三丈,追了五六里,已经拉远至十余丈了,越追心里越发毛,后面最快的同伴,相距也在三五十丈外,如果对方突然回身,向他下杀手,他真有点心虚,信心早失,对方那一树枝,想起就觉得余悸犹在。
这时,中原已解下腰带,将姑娘背好了,双手都空着,他要准备出手啦!
降下一处谷地。距青龙岭还有三座小峰顶,蓦地,一朵花旗在青龙岭寨上冲天而起,这可说,青龙岭的高手已经准备停当,要开始拦截了。
天色大明,红日快爬上了东山头。
夜游鹰已落后半里地,远着哩,看都看不见。
前面林中一声长啸,出现了三名伏路小贼,他们不知死活;三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