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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的屏风,—一倒下,里面的客人狼奔豕突,鬼叫连天,楼上立刻大乱,店伙计狂叫不已。
她脸上泛起笑空,失声叫:“啊!是你!稳下来!我帮你……”她向前冲。
葛海文知道她要帮老儿打中原,你让她进去?向后疾退两步,叱道:“丫头,赏你一棒!”声出捧出,就是一记“庄家打狗”。斜劈而下。
姑娘不知厉害,向左一闪,一掌向棒上拍去。
“丫头,不可……”中年人叫,向前扑倒,一袖扔出,要抢救爱女。
可惜,他出声太晚,“叭”一声脆响,姑娘的纤掌已击中棒身,葛海文一声大笑,顺势转身叫:“你也不行,你打!”棒已向中年人拦腰扫到。
姑娘一声惊叫,只觉纤掌被一奇异暗劲,从棒上凶猛地一震,掌骨欲裂,人向左飞“砰”一声巨响,撞倒了一扇屏风,几乎晕倒。
几乎是同一刹那,大袖与打狗棒再次相接,“彭”一声大震,罡风四射,人影乍分,附近的两座屏风,立被罡风震倒,中年人飞退八尺,小海文也疾飘丈外。
这时,南面廓下窗前,出现了凤凰夫人,凤珠,二姨,和另一名侍女。
凤珠眼尖,一眼便看到里面杯盘横飞中,中原的身影如同鬼魅,要迫近老儿出掌。居然未落下风。
中原修为火候不够,不能以劈空掌力虚实,他必须近身拼搏。贴身运掌,但老儿的掌风凶猛。
却可远及八尺,出掌遥击,暗劲中含先天真气,八尺内亦可伤人,论实力,占了绝大优势。
中原全凭一个字:快!不让对方掌力击实,那可震内腑的掌风他并不曾怕,护体的玄阴真气可将袭来的劲道化去,如果能欺近贴身进招,老儿可能还禁不起他的神力一击哩!
连拆五招,屏风碎跌,台登飞抛,碗盆砸了一地,两人都互不相让,打出真火。
中原愈打心中愈定稳,怯念一除,灵台精明,智珠尘垢尽除,算起来,他的修为本就不弱,差是只是拼搏的经验而已,武林中人,对厉练二字极为重视,所以只有从刀山剑海闯出来的英雄,没有蹲在家里称霸的豪杰,在搏斗中,可以锻炼人的勇气和胆诚,更发现自己所学的缺点,采携对方的长处,经一次拼搏,更多增一分见识的胆气,这是从哪儿永远无法学到的宝贵成就。
中原每斗一次,便获不少宝贵的教训,怯念渐消,勇气渐增,他攻出的招式虽未能近身,但给予老儿的威胁却是不小,他不但身形如同鬼魅,似乎四面八方都有人影闪动,也惊险难测,所以老儿不敢大意,步步为营,不敢放手抢攻。
凤珠一掌拍开长窗,飞射而入叫:“祝公子,让我拾这老不死。”
香风扑鼻,绿影如电,她人未到,相距八尺,已一掌拍出,攻向老儿右肩。
老儿吃了一惊,旋身扔肩,反手就是一掌击出,叫:“丫头,慢来……”
“拍”两人的出掌相距半尺,内家真力已先行接触,劲风四射,人影疾分,内劲接实。
老儿向有后滑退五尺外,咦了一声。
凤珠身形一窒,向下飘落,一声娇叱,人已重行冲上。
中原退到楼门口,大叫道:“小弟。走!”
他知道凤凰夫人定然放他不过,她的功力太高,无法与她周旋,何况她有四人之多,三十六计定为上策,他只有逸走一途。
葛海文舍下了中年人,一声长啸,向楼口疾闪。
第二个从窗口射入的是二姨,将近走道,葛海文不管她是谁,反正知道定然是凤凰夫人一经妖妇,猛地大吼:“妖妇,吃我一棍。”人向前冲一棒兜头便劈。
二姨一听棒中啸声有异,吃了一惊,百忙中翠袖疾挥,向棒上抽去。
“噗”一声巨响,棒袖相交,二姨向后飞退,直退至窗边,几乎交窗框撞垮。
葛海文也向旁冲出五六步,撞倒一张大桌,向梯口护腿便跑,一面叫:“好妖妇,厉害!谁追来试试,咱们没完。”
凤凰夫人一闪即至,叱道:“给我留下!”纤手从袖口伸出,一缕劲风破空飞射。
葛海文背后长了眼,向右一闪,一棒闪出,叫:“大哥,快走!厉害。”
“得”一声响,指风与打狗棒相触,四尺长的打狗摔断了尺余,葛海文被棒上传来的无穷潜劲震得身形一晃,真巧,梯口不知何时,跌翻了一碗羹场,又腻又滑,他立脚不稳,滚下的楼梯。
中原正在下面,伸手接住将他带起,急说:“小弟,能走吗?”
葛海文站起说:“不要紧,只是滑倒,妖妇果然厉害。”又扭头向梯上冲下的凤凰夫人,叫:“妖妇,接着!”
喝声刚出,半截打狗棒破空上飞,尖锐的刺啸声,显出他的功力委实骇人。
两人向下冲到二楼,二楼上二三十名店伙计,正手持菜刀棍棒向上冲,还有一二十名客人齐声呐喊,声势惊人,要将两拦住。
葛海文抄起一张四脚凳,大喝道:“要命的让路……”
中原也扭断一支木梯栏杆,向前急冲。
后面凤凰夫人已和凤珠掠下,同声叫:“祝公子,请等等……”
两小已像一阵狂风,卷过之后,人声鼎沸,鬼叫连天,向两面抛跌,立刻冲到下面大厅。
门口人影一闪,出现了从街心跳下的中年人父女,还有被凤珠震退的老儿,三个人恶狠狠地抢入。
“由后门走。”葛海文叫,向里面奔去。
大厅中,情势倏变,两个小家伙钻入室内,一闪不见,谁也不敢往里追,追也任然,凤珠不见了中原,却看到了中年人父女俩,登时气往上冲,一声娇叱,便向小姑娘扑去。
小姑娘也因为中原溜掉,心里满不是滋味,怎肯挨揍?急退两步,起手一掌余切对方脉门。
凤珠哼了一声,缩腕沉肘,变拍为削,双方都喝了一瓶醋,出手疾逾电闪。
“住手!中年人“拍”一声,双方掌缘接实,“珠儿退!”凤凰夫人也同声叫。
“哎……唷……”小姑娘被震飘丈余,右臂垂下,粉面泛铁,踉跄撞倒一张桌子,几乎跌到,惊叫着揉动手掌。
凤珠身形迫进,手又伸出。
中年人一声沉喝,截出伸手向上拂,要格开凤珠的手,大袖随扬。
“噗”一声爆响,凤珠连退两步,中年人向下一挫,踉跄退了三步方行站稳。
凤凰夫人已到了,往中间一拦,说:“珠儿,不许乱出手。”又见中年人说:“尊驾可是华容渔隐易宜吗?”中年人脸色仍未复原状,呼出一口气,说:“尊驾定然是凤凰夫人赵绵华姑娘了。”
凤凰夫人淡淡一笑,说:“你我添在近邻,一向不会见过,只是久仰大名,彼此也意得神交。”
“在下有自知之明,从未打扰过姑娘芳驾。”
凤珠本来狠狠的盯视着是小姑娘,这时突然接口道:“哼!你欺负我们的人,把人吓跑了,今天不将人替我们找回,要你们抵命。”
华容渔隐大吃一惊,面色一变,说:“在下不知两位小哥是赵夫人的人,真是……”凤珠心里别扭,横蛮地叫:“你们在楼上称英雄,还会想到是谁的人?喂!那老不死的别走呢。”喝声中,人已扑出。
原来老儿在旁一听口气不对,撒腿想溜,凤珠一叫,他跑得更快,“哗啦”一声暴响,他撞倒一扇窗户,脚一蹬,一张桌子向后飞撞,人发出一声长笑,破窗走了。
“那老儿是谁?”凤凰夫人向华容渔沉声问。
“那是天涯过客吴元壁吴老兄。”华容渔隐据实答。
凤凰夫人又指着小姑娘问:“这位是令媛吗?”华容渔隐不敢不答,说:“小女香君。”
凤珠突然接口:“她不叫文燕?”易香君啐了她一声,说:“莫名其妙,你给我改名了。”
凤珠是想起在长亭擒得中原时,中原觉得她是女人,他问她是否是文燕请来找他麻烦的人,这次她一看到香君便光火,确是误识香君是中原口中所说的文燕。
凤珠小嘴一撇,便待冲上。
凤凰夫人伸手一拦,说:“珠丫头,先别胡来。”
又向华容渔隐说:“阁下吓走我们的人,不知易大侠中如何善后?”华容渔隐心中一惊,硬着头皮说:“在下事先确是不知,并非有意得罪两位小哥,夫人如果不谅在下听候夫人卓裁。
“叫令媛伴小女三年两载,彼此相安。”凤凰夫人冷然说。
华容渔隐惊得心往下沉,退了两步,正色道:“在下即使肝脑涂地,也不许你小女追随你们。”
“你真想肝脑涂地,”“人死留名,豹死留皮,在下只好放手。”
“哼!我知道你兴东茂山的老尼姑云楼师太交情不薄,所以敢大言放手一拼,记住,今晚三更正城东第一移山脚下见,让你把友好全请来助拳,令媛也必须去。”
“如果令媛不去,后果不必说了。”
她挥手赶人,向二姨叫:“二妹,赔店家一百两银子,我们走,找他去。”
葛海文鬼精灵,刁钻已极,带着中原往内室里钻,三两起落,便已从后面民宅里穿出,两从小巷子转出,到北门附近方行停下。
他带中原到成衣店中买了衣衫鞋袜,在饭馆里买了些乾粮卤菜,等物,大踏步出了北门,沿江急走。
到了长江口,这儿有两条官道。
左面,是沿长江南岸到达武昌府属地的嘉鱼县,这条路近些,右面直达临湘,走的是山路,过了,临湘便是武昌府的蒲析县,这条路稍远二三十里。
这条路葛海文走过,他将官道的情形说了,最后说:“咱们走左面,沿江北上,这条路不太好走,必要时咱们找船下航……”千万不可用船,凤凰夫人的船快着哩!”中原插口。
“哼!那妖妇果然厉害,日后我要好好斗她一斗。”海文悻悻地说。
两人迈开大步,一阵好赶,中原换了一身褐衫,上面是直裰,下面是登登裤,下穿抓地虎快靴,腰带上吊了一个小包裹,手上也点了一遇竹华儿,身上有钱,路引也填好了,心中满足,自然开朗。
葛海文仍是那身化子装,他也点着一根竹杖作为打狗棒,腰带上挂着食物包,衣内藏有一根短棒,这棒从未露过相,不知是什么玩意。
从岳州到武昌府,整整五百里,走嘉鱼要略近些。
第二天已牌初,他们到了赤壁石战场,江心中,凤凰夫人的画舫,船轻水急,向武昌飞驰,但两人距江边约有两里地,并未发现。
过了赤壁山,入踏了嘉鱼系境,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座村庄,掩在茂林修竹之内,近边,是高可九尺,已白了头的芦苇。
可以看到大江了,江中露出一座面积甚大的沙州,州中有一座小山,山顶上有一宝塔。
中原向远望着后面的赤壁山,突然说:“前面可能是石头口,也叫蒲圻口和陆溪口,江中小州定是鱼狱山。”
“咦!你像是知道哩。”海文说。
“听人说过,如果所料不差,前面那和河就叫陆河,或者叫蒲陆河,那对面那座村镇就大有来头哩。”
“什么来头?”
“三国吴在帝孙权,曾经在这里驻跸过,让陆逊放心在西陵放心与刘备厮杀?”
海文向江心眺望,一面说:“我倒不耽心那些古人厮杀,他们的尸体就喂咀虫。我担心的是我们的厮杀,大哥,你说那是鱼狱山?”“不知是不是,也许鱼狱山是在蒲河中,兄弟你访问我们将有厮杀?”“是的,鱼狱山有个什么鱼狱山主金天缘,上月在武昌被斗得像没头的苍蝇,如果他的爪牙在这儿出现,少不了又是一场厮杀。”
“那家伙为人如何?”“如何?称长山就宰了他。”
“哼!还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