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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搜!”有人发出震天大吼。
柴哲心中一跳,暗叫道:“糟了!翻云手的人中有好细。”
三十余名骑上左右一分,前一半骑士拔出刀剑,扑向路左,后一半骑士扑向路右。
每一个骑士都穿了黑劲装,左臂上握着白巾,在喝声震耳中,扑入路左右,有人大喝:“恶贼们纳命,投降的不杀。”
黑夜中骤不及防,二十几个人各自为战。柴哲贴地后退,看到两个黑影扑到,他沉着地缩在草中,两黑影从他身右冲过,居然未被发觉。
呐喊声雷动,吼声惊心动魄,兵刃交击声震耳。对面,古灵的厉叱慑人心魄。
柴哲伏着不动,他要看看用火光引敌的人是准。
一个灰影从三丈外的草丛中窜出,视线不明,但仍可看到那人的模糊轮廓。那人从先前火光闪亮处窜出.壁上也缠着白巾,一跃两丈,向北飞逃。那人的身旁本已扑到两名黑影,但并未加以阻拦。
他心中大恨,蓦地飞纵而起,奋身急追。
一名黑影发现了他,一声叱喝,钢刀一闪,“力劈华山”迎面攻到,拦住了去路。
他闪身抬剑,“挣”一声架住了钢刀,乘势抢入飞起一脚,“噗”一声踢中黑影的小腹。
“啊……”黑影狂叫一声,踉跄后退。
他如影附形跟进,手腕一振,崩飞黑影的钢刀,左手一掌猛劈,“噗”一声劈中黑影的颈根,黑影叫不出来了,仰面挫倒。
第二个黑影恰好赶到,“云横秦岭”刀攻颈脖,刀风虎虎,来势甚疾。
他急忙挫身避招,已来不及拦架,“唰”一声钢刀擦顶而过,把他的风帽砍飞,危极险极。
对方一刀落空,他的机会到了,但生死关头,他仍不愿下毒手,对缉捕盗贼的公人,他手下留情,横剑一闪而过,窜出两丈外。
“唰”一声轻响,剑尖掠过黑影的刹那间,把黑影的左臂划了一条血槽。
黑影“哎”一声惊叫,不敢追赶。
他前面已无人阻挡,奋力急迫。可惜因两黑影的拦截,耽搁了片刻,灰影已退出七八丈外,等他追上路面,灰影已钻人路右山坡的矮林荒草中,一闪不见。
他心中一动,不再追赶,也向路右一钻,心说:“我会找出你来的,老兄。除非翻云手死了,不然你老兄仍会跟来的。”
他往西路绕走,想帮助古灵几个人。但已用不着他操心了,古灵五男女像出押的疯虎,这些公人怎禁得起他们五头疯虎的残杀?
加上翻云手的人也不弱,公人们只多了十一二个人,并未因人多而占优势。黑夜交手,艺业高明的人占了绝大的便宜。
他闪在一株矮树后,暗叫道:“这些公人走了霉运,恰好碰上咱们六个人加入。”
他心中不忍,冲出大叫道:“官兵将到,咱们走!”古灵一声狂笑,一杖敲破一名黑影的脑袋,叫道:“咱们撤,上山。”
公人们已死伤过半,不等他们撤走,已纷纷向前后奔逃,有人抢坐骑逃命。
众人向山坡上撒,向上急走。北面火光大明,官兵已到了半里外。
翻云手的十六个人,死了三名,伤了六个,居然带走了两具尸体。
柴哲六个人也有些少损失,端木长风的右臂外侧,混战中被人划了一道寸余长的小伤口。白水安的左小腿也受了轻伤。杜珍娘的背胁部,不知被谁刺了一处分余深的创口,柴哲则失去一顶风帽。
黑夜中混战,耳目都不够灵光,刀剑乱下,防不胜防,受轻伤已是很大的便宜。
官兵仍在后面追,众人不问方向,从容易攀登之处急走,半个时辰之后,方扔掉追赶的官兵。
预定赶到归化关的计划落空,奔走了一夜,不知翻越了多少座高山,以天上的星斗决定概略的方向,向北又向北,在丛山峻岭盘旋,狼狈万分。
第四次歇脚,已是五更将尽。他们处身在一座谷中,古木参天,兽吼四起,他们毫无所惧,分别躺在树下养息,等候天亮。
翻云手的人聚集在一处,放下尸体,替受伤的人换药,忙了许久方分别歇息。
柴哲躺在不远处,先是留心细察他所要找的人,最后感到倦意甚浓,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晨光和一阵脚步声,将他从恶梦中惊醒,本能地掀掉盖在身上的老羊皮外扶,警觉地抓起身畔的长剑,一跃而起。
第二个受惊醒来的人是古灵,老家伙还没有柴哲警觉。
糟了!他们已受到包围。
四周全是夷人,缠头、短祆、短围、裹腿。相貌是突眼、多须、浓眉、高颧。大口、薄唇、平鼻、皮肤粗而苍、身材都不太高。
看人数,约在四五十人之间,站在正北的十余人,引弓待发,其他三方的人,皆手持猎刀,张着皮盾,一个个凶猛狰狞,来愈不善。
只消看第一眼,他便知遇上了所谓番匪了。番匪,是指松潘附近不受管柬的番人,四出掠劫,生性残忍,居无定所,官兵对这些人极感头痛,守法的番人更畏之如虎。
他们与生番不同,生番在他们的地境内很少过汉境。同时,他知道已到了生死关头。
“杀出一条生路。”古灵低吼。
“不可,代价太大,我们经不起损失。”柴哲赶忙制止。
“那……”
“我们且见机行事,等候机会。”柴哲用苗语说。他发觉番匪懂汉语,因此改用苗语表达意见。古灵在苗区住了这许久,苗语十分流利。
这时,所有的人全醒来了,看清了形势,也看到身为首领的古灵没有动手的打算,也就不敢妄动。
柴哲丢下长剑,张开双手向前面的番匪走去,在丈外合掌稽首,用番语说:“我是为首的人,请你们的头人前来相商。”
这位番匪愕然,想不到柴哲居然会说番语,盯视半晌说道:“你们,不许走动,我们的土司将到。”
“你们有土司?”
“有。”
“那么,你们是有寨堡的人。”
“我们是大黑水寨的人。”
“大黑水寨是……”
“是叠溪六寨最大的一寨。”
柴哲心中暗暗叫苦,遇上番寇倒不难打发,了不起破财消灾,碰上受官府统辖的番人,麻烦就大了。“你们的土司何在?”他再问。
“就要到了。”
“你们打算把我们怎样?”
“交给太平堡的官兵,或者押回叠溪。”
“这儿是什么地方?”
“到太平堡,一天。”番人不知里数,以日子计算行程。
“太平堡在何处?”
“往西,一天”
番人所指的一天行程,里程远近没有确数的,而是以路途的难易来决定。不过,在良好道路,通常以八十至九十里为一程。如果指定以马代步计算,约为一百二至一百四十之间。假如以宿头决定,又当别论。
太平堡,在叠溪北面三十里,这是说,他们奔逃了一夜,走的全是冤枉路,已到达东面的深山里了。
大黑水寨在叠溪,这些番人似乎不可能是大黑水寨的人,国境内的番人,是绝对禁止越境的,不像境外的生番,可任意逐水草而迁居。
境内的番人建有寨堡,各族有固定的耕猎地域。境外的生番,以帐为屋,居无定所,仍是所谓游牧民族,由于地广人稀,游牧千里乃是常事。
柴哲心中生疑,说:“财物,给你们,不要管我们的事。”
番人桀桀怪笑说:“你们的财物,全是我们的,人,送到太平堡有赏。”又指着杜珍娘说:“女人,我们留着。”
柴哲向后退,用苗语向古灵说:“他们说是叠溪大黑水寨的番人,恐怕靠不住。”
他们来自端木山庄的五个人,都懂苗语。端木长风沉着地用苗语问:“他们想怎样?”
“他们必定是番匪,但头人尚未到来,还难断定,但依我看来,咱们的处境万分险恶。”
“怎么回事?’右灵用苗语问。
“他们要等头人前来,方敢动手,目前他们也有所顾忌,知道我们带了刀剑,不好对付。据刚才那位番子说,要我们的财物,再将我们送交官兵交换赏银,并将杜姑娘留下。这些番匪贪残凶暴,咱们处境险恶。”
杜珍娘柳眉一挑,用苗语叫:“我们杀他个落花流水”
“不可,他们的弓箭可怕,防不胜防。”柴哲急叫。“那你有何打算?”端木长风问。
“这些番匪都是乌合之众,不难打发,如果等他们的头人到来,便求生无望了。”
柴哲冷静地说。
“我问你咱们怎办?”端木长风焦急地问。
“利用他们的贪念,突围。”
“有何妙计?”古灵问。
“但……恐怕翻云手的人,死伤……”
“别管他们的死活。”古灵冷酷地说。
“但……”
“自顾不暇,你啰嗦什么?快说。”古灵不耐地抢着说。
柴哲无可奈何说:“我们必须徒手相搏,先丢兵刃令他们放心,然后将包裹杂物向四面抛掷,金银最好乱撒,这些番匪迫不及待抢夺财物,那时便可动手……”
话未完,端木长风首先将剑丢出三丈外,一脚将地下的睡囊踢飞,在随身的百宝囊中取出一锭金银,四面抛掷,丢向番匪们身前。
柴哲也取包裹打开,将作为样品的六七件茶叶取出,弄破包角露出叶影,然后—一丢出,同时向翻云手等人,用江湖暗语叫:“照葫芦画瓢儿,待会儿摘相好的瓢儿。”
他叫翻云手一群人也跟着做,准备动手拼搏。翻云手一群人毫不迟疑地动手,霎时物品满天飞。
番匪们果然上当,见他们都丢掉刀剑,戒意全消,不等为首的人招呼,人群大乱,上前抢夺脚下的金银财物,像一群掠食的乌鸦。等为首的人出声阻止,已经乱得不可收拾了。
柴哲成了发令人,大喝一声,凶猛地扑向一名抢来的番匪,左手勾住番匪的右臂一带,右肘顶出,“噗”一声顶在番匪的心窝上,番匪大叫一声,胸骨尽裂。他顺手夺过番匪的猎刀,刀光一闪,另一名番匪的人头飞起三尺高,尸身向前冲。
他挺刀向北冲,一面大吼:“先毙箭手,快!”
六个人行动迅捷如电,冲向阵势已乱的箭手。
柴哲在生死关头中,已顾不了什么慈悲之念,动手生死相拼,人便会失去理智,唯一的念头是杀人自全,以免被人所杀。他扑近一名箭手,箭手百忙中引弓搭箭,弓弦“嗡”一声振呜,狼牙一闪即至。
他闪身避箭,并斜身抢人,猎刀发如惊电。
箭手来不及拔箭,近了身弓箭无用,百忙中挥弓接刀,“嚏”一声弦断弓臂折。
刀光再闪,箭手的脑袋被砍掉一半,鲜血和脑浆红白齐现。
杀声震天,厉吼震耳,好一场残忍的恶斗,血肉横飞。
箭手中刀的刹那间,另一名箭手的弓臂已经从后扫到,“噗”一声击中柴哲的背部,弓臂反弹,反而将箭手震得立脚不牢。
柴哲不怕弓臂打击,他已运气护身。他的气功已有五成火候,如不是内家高手,平常人的刀剑锤棒无法伤他。
他扭身反击,招出“玉带围腰”,刀随身转,狂风似的旋过番人的右侧一刀尖在转动间,划过番人的腰部,番人的右手应刀而拆,腰胁裂开,内脏向外翻。
这一瞬间,另一名番人一刀砍空,丢掉刀奋身抱住了身形未定的柴哲,用上了看家本领摔角。
柴哲才不愿和对方干耗,刀已被对方连人一同抱住,他仍可用上,身形下挫,刀亦随之下滑,然后挺身下体前移,刀尖便毫无阻力地斜刺入番人的胸隔内。
番人的力道已发,“嗯”了一声,将柴哲摔倒,两人同时倒地,仍紧抱在一块儿。
柴哲一手掀开番人,奋身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