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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一阵乱,原住在帐中的五个人,将古灵六个人提出往中间一丢。刚来的人也将五岳狂客师叔侄俩推倒在人丛中,众人在四周席地而坐,将八个俘虏围在中间。
为首的凶猛中年人桀桀笑,向躺倒在地的古灵笑问:“古兄,你认识这两个小辈么?”
两名大汉上前,拉住五岳狂客师叔侄俩的发给,将他俩的脸部朝向古灵。
古灵脸色一变,略一迟疑。
“说!”中年人厉叱。
“有点面熟,但记不起他们的名号。”古灵说。
五岳狂客吃力地吁出一口长气说:“阁下姓古,敢情是黑煞掌古灵了。”
“正是老朽,你是……”
“在下不愿表明身份,反正活不成,说出名号岂不丢人?”
中年人冷哼一声,阴测恻地说:“你们并不是非死不可,只问你们是否愿死。”
“此话怎讲?”五岳江客问。
“你可以问古兄。”
古灵冷冷地向五岳狂客说:“这位老兄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淫赋黑蝴蝶胡秋。左面那位名叫血掌敖平,右面那位老兄则是迷魂仙客吕成栋,都是黑道上声名狼藉的人物。他们的要求并不难,只要咱们发下血誓,追随他们为非作歹,他们便会给咱们一条生路。你老弟如果不想死,最好答应。”
“你呢?”五岳狂客问。
“老夫虽不是英雄豪杰,但并不怕死。”古灵大声答。
“在下也是个视死如归的人。”五岳狂客豪放地说。
“用灯火烧这小辈。”黑蝴蝶冷冷地叫。
黑蝴蝶下令用灯火烧人,立即站起四个大汉,分别捉住古灵和五岳狂客按倒在地毯上,一人伺候一个,另两人去摘下瓦台做的大羊油灯。
血掌敖平笑道:“冬天里以灯光用刑,像是烤火,便宜他们了。大哥,小弟另有主意。”
“贤弟之意……”
“把这些人全部剥光,看他们能支持多久。”
“那……那岂不把他们活活冻死?”
“冻死了便证明他们毫无用处,即使能发誓归附咱们,同样派不上用场,要来何用?除了那位番人咱们要留着做向导外,七个人之中,总有受不了刑愿意发誓的,多一个人多一分好处,值得一试,三更天是郑前辈赶来会合的期限,咱们用这些人打发等候的时刻,岂不正好?”
“贤弟说得不错,好,不用火刑。”
迷魂仙客却摇手狞笑道:“小弟认为,剥光了之后,下身用灯火烧,又冷又热,岂不妙哉?”
血掌敖平一掌拍在大腿上,怪笑道:“妙哉!老三的主意真妙,怎么我却没想到?上冷下热,有趣着哩!来人哪!把他们七个人剥光。”
其他的人剥光不要紧,杜珍娘怎能被剥光?她心中大急,无可奈何地变着嗓音叫:“我愿发誓归顺,我……我怕冷。”
番装不分男女,她早已改了男装,被擒来不久,所以身份并未暴露,在知道对方的首领是淫贼黑蝴蝶之后,更不敢暴露她的女人身份了。
黑蝴蝶冷哼一声,阴恻恻地说:“还未受刑,便首先归顺的人,必无诚意。快!先剥下这小子受刑。”
杜珍娘弄巧反拙,不由心胆俱寒。一名大汉已将她抓起,拔出小刀正要割开她的皮袄。
帐外的柴哲心中一急,顾不了利害,钻出浮雪,抓起一团雪,向远处一抛,希望能将帐篷中的人引出。
“啪”一声响,雪团远在六七文外落下。
两名警哨闻声转身,一名警哨低叫道:“有物落地,去看看。”
蓦地,谷口方向传来一声高吭的长啸。
警哨吃了一惊,高叫道:“有人闯入,戒备。”
帐中应声钻出十二个人,黑蝴蝶叫道:“郑老爷子到了,乱个什么劲?走,上前迎接。”
两名警哨忘了刚才雪回落地的异声,退在一旁。黑蝴蝶带了十一个人,举步走了。血掌敖平临行时向警哨说:“里面的人要小心看守,去对面帐中叫醒咱们的人。”
警哨应跨一声,一人把守在帐门前,一人直趋另一座蒙古包。
柴哲心中狂喜,等黑蝴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立即蹑手蹑脚绕至帐目测方,伏在帐下掏出一支铁翎箭戒备,以防万一,觑个真切,猛地飞扑面上。
警哨骤不及防,毫无挣扎反抗的余地。生死关头,救人要紧,他下手不留情,一劈掌劈中警哨的耳门,一手锁住了对方的咽喉,挟着人向侧方跃退八尺。
警哨已不省人事,软绵绵地瘫做一团。
他将警哨放在帐后,回到帐门旁,对面的蒙古包中,另一名警哨刚钻出,向这里走来。
他机警地倚在帐门柱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干咳声。
钻来的警哨脚下加快,急急走近伸手相扶,叫道:“叔怡兄,怎么啦?”
彼此全穿了番装,头上的毡巾也相同,黑夜中,难分敌我,难怪警哨上当。
他猛地旋身,一肘顶在警哨的心口上手出如电闪,扣住了对方的咽喉,五指一收,咽喉应手而碎。
警哨略一挣扎,一命鸣乎。
他将人仆倚在帐门柱上,徐徐掀开了帐门。
帐内贸置了两个人,两个家伙正在用刀割裂杜珍娘的皮祆,“嗤”地一声割开了胸前的一幅,信手拉破里面的衣衫,露出了里面的胸围子,杜珍娘现出原形,胸前鼓鼓地。
“咦!这小子是……是……”一名大汉讶然叫。
“哈哈!是母的。”另一人放肆地大叫。
“妙哉!三月不知女人味,妙极了!哈哈……”第一名大汉得意地狂笑。
杜珍娘上天无路,人地无门,厉叫道:“不许动我……”
“别叫别叫,太爷好好伺候你。”大汉淫笑着叫,七手八脚急急切割她的衣裤。
另一名大汉没用刀,用手帮着解她的腰带。
两人色迷心窍,未注意有人入帐,即使知道有人进入,也以为是同伴。
第十一章 因祸得福……………………………………………………………………………………………………………………………………………………………………………………………………………………
柴哲像猫一般欺近,收了铁翎箭,抬起堆放在帐角的蛇纹杖,悄然走近。
只有古灵、五岳狂客师叔侄、文天霸和梭宗僧格五个人看到他,古灵心中狂喜。
“噗”一声响,一名大汉的脑袋开了花。
他顺手用杖尾挑出,“噗”一声挑中另一名大汉的背心。大汉“哎”了一声,向前一仆。
“噗!”杖头下击,把大汉的脑袋几乎打成两片。
他丢掉蛇纹杖,拔出藏锋录,分别割断捆着众人手脚的绳索。
古灵一跃而起,抓起蛇纹杖门在帐门旁戒备。
“两名警卫一死一昏,小心另一帐内的人。”柴哲一面割断杜珍妮的捆索,一面向古灵低声交代。
扶起杜珍娘,他低叫:“快剥贼人的皮袄穿上,小心招凉。”
当他走向五岳狂客时,古灵低喝道:“别理他,咱们走。”
柴哲一怔,唐壁却叫“我猜想你不会见死不救,难道这时……”
柴哲一咬牙,向古灵说:“小侄并不知你们陷身在此,本是为救他俩而来的,来了又弃之不顾,岂非无情无义?”
不管古灵肯不肯,迅速地割断两人的捆索,说道:“外面两名警哨的皮祆尚可穿用,你们自己想办法。”
他到了帐后,割开帐篷说:“强敌将至,咱们快走,跟我来。”
众人跟着他钻出裂缝,发腿狂奔。
谷口方向,隐隐传来黑蝴蝶的叫吼声:“这儿两个担任警哨的弟兄到何处去了?怎能这么大意?八成逃跑到背风处睡觉去了,快找他们出来。”
柴哲向东折人一座山口,慌不择路。众人的手脚被捆了许久,手脚麻木,走路歪歪倒倒,步履虚浮,无法赶路,更无法避免留下足迹。
“这样走是不行的,必须歇会儿。”古灵叫。
柴哲只好停下说:“他们不久定会循踪追来,必须及早远走高飞。诸位快活动手脚,尽早上道。”
古灵揉动着手脚,向跟近的五岳狂客喝道:“阁下跟来,不会有好处的,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五岳狂客站住喘息问:“阁下必定已猜出在下的身份了,是么?”
“你五岳狂客居然到了西番,岂不可怪?难道说,中原的名山胜迹你都游遍了,到西番来见识不成。”
五岳狂客淡淡一笑说:“阁下怎样说都成,反正在下已来了。不错,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就此分道,后会有期。”
说完,领着唐壁走了。临行,冷冷地瞥了柴哲一眼。
“老兄,谢谢你,珍重。”唐壁叫。
文天霸无名火起,咬牙切齿奔出。
古灵伸手虚拦,低叫道:“算了,这种狂傲的人,不通人情自在意中,何必和他一般见识?”
文天霸只好站住,切齿骂道:“王八蛋!连谢也不谢一声,就此挟着尾巴走路,可恶。”
他下敢多言,心说:“如果你们知道他是为追捕咱们而来的人,不气炸了肺才怪哩!”
他一念之慈,日后替自己带来了不少麻烦。
古灵运气活动血脉,不敢久耽,首先举步说:“快走,先脱离股境再说。”
柴哲对地势不算陌生,领先意走,还得搀扶梭宗僧格,急急如漏网之鱼。
抄道奔出山谷,尼牙本措山丹已经不见了。
柴哲不再找寻,领着众人急奔,沿足迹凌乱的小径向北走,希望追来的人找不到踪迹。
谷内隐隐传来呐喊声,不时传出一两声叫号。
古灵一面走,一面向柴哲问:“柴哥儿,你是否带了同伴前来?”
“同伴?”柴哲讶然问。
“是的。听,里面有人动手,呐喊声和叫号声隐隐传来,显然里面有一场可怕的恶斗发生。”
“除了刚才我们要找的番人外,我没有同伴。”
“难道是五岳狂客不成?”端木长风接口问。
“五岳狂客不是他们的敌手,两个人易于脱身,恐怕比咱们跑得还要远呢。”
柴暂不愿再提五岳狂客的事,偶然扭头向后看,看到两个人影正以奇快的轻功,衔尾追来,相距已不足二十丈了。他心中一懔,低喝道:“有两个人追来了,快!”
怎能快?除了他之外,其他六个人被擒时吃了不少苦头,又被捆了许久,真力早虚,再奔逃了近十里,跌跌撞撞心怀恐惧,已是无法再支持的人,即使为了活命而奔逃,也比常人快不了多少。
“咱们拼了!”杜珍娘切齿叫,她比任何人都虚弱。
“等他们追上来再说。”古灵叫。
追来的不止两个人,侧方一二十丈外稍后处,也有两个白影,但是不易发现。
柴哲向前面的树林一指,低喝道:“到林中隐身用暗器对付。”
如果能入林。敌明我暗,尚可一拼,至少对方不敢放胆追袭。
可惜,距松林尚有二三十丈,追的人已经近身了,喝声传到,声如沉雷:“站住!在老夫夺命天罡面前,谁跑得了?乖乖就缚或可免死。”
古灵心胆俱寒,向端木长风叫:“云梦双奇来了,贤侯快走,我挡他一挡。”
柴哲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忙将梭宗僧格放开,回身拒敌。
古灵回身冲到,大叫道:“小心他的右手!”
可是,柴哲已经出招,一剑向追得最快的人挥去,那人正以右手掌向到上架来。
“铮!”金铁接处声响震耳,爆发一阵火星。
柴哲感到虎口欲裂,凶猛的反震力从剑上传到,剑不但卷了口,人也被震得斜飘八尺,大吃一惊,这家伙的手是铁打的,不然怎会爆出火星?
古灵到了,蛇纹杖发似惊电,杖风厉啸中,拦腰便扫。
夺命天罡冷哼一声,右手一沉,身形直迫而上,左手拔剑出鞘。
“铮!”右手架住了古灵的蛇纹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