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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九娘点头咬牙,道:
“肩头下那条大筋未断,且又未伤及内腑,除了久未活动这条右臂有些迟钝外,一切已恢复正常,不过……不过……”她愤怒地遥望远处大船,那条正在前面飞驶中的三桅大船又道:“我不杀祈老怪誓不回太湖。”
石大娘道:
“只要出现任何有利机会,娘绝不放过那个老怪物。”
另一舱中,“醉渔翁”司徒大山正对“江岸一阵风”周全沉声道:
“老周啊,以你看那根竹棍上面当真指的是那海门十三蛟龙?”
“江岸一阵风”周全笃定地点着头,道:
“我看八九离不了十,我不是说过吗,依水寒与欧阳正的交情,已到了叩头换帖,水乳交溶地步,依水寒海上出事,尸骨未还,欧阳正却不见一丝急躁的出海去寻,这两年他甚至也不再去焦山探望一下依水寒的老婆女儿,这一切全有问题,如今又有竹棍上的刻记,欧阳正想赖也赖不掉了。”
紧皱眉,醉渔翁喝下一口酒又问:
“最叫我不懂的,是依水寒那小子,他怎肯把恁般重要的东西交在他人手上,尤其是欧阳正又不是飞龙寨的人。”
哈哈一笑,“江岸一阵风”周全抚髯道:
“谁不知于长泰早有夺权之心,飞龙寨八舵三十二船队中,于长泰暗中收买人心的事,连你我也全知道,你想想依水寒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留给他?”
醉渔翁终于一笑,道:
“难怪,难怪,这就是老古人的那句话,‘兄弟刀枪杀,血被外人踏’,真是一些不假,哈……”
船内的人哈哈笑,船外浪花“沙沙”响,大帆船行驶在江心中,两岸风景隐隐可见,浏览风景中举杯畅饮,应是十分惬意之事,只可惜“太湖毒蛇”石大娘婆媳二人,在周全的几次邀约中,均闭紧舱门不出来,气氛上多少令醉渔翁与周全二人心中不舒坦。
当天傍晚时分,两艘大船在南通与海门之间的一处江湾边下锚,两条大船就相依靠在一起。
这时几人又聚在一起了,依照原定计划,由“江河老怪”祈无水出面下帖,约那欧阳正上船一叙。
拜帖早已批就,祈无水立刻派出一名头目乘坐小船登岸而去。
几个老魔头也立刻在船上商量起来,谁也未去注意附近江面上出现的船,那些远自焦山就跟来的大帆船。
海门十三蛟龙,指的就是狼山十三英豪,而狼山就在海门西方三十几里处的江岸,那儿离南通最近,由于欧阳正与“翻江龙”石山二人是海门人,所以人们皆以“海门十三蛟龙”称之。
就在狼山南面的一片翠竹林中,那儿有座十分分壮丽的大庄院,单只边厢就各有二十间大瓦房,登狼山下望,只见屋宇栉比,重重叠叠,被山带水,长林丰草,果然是一处卧虎藏龙之地。
不错,这里正是海门十三蛟龙的根据地。
实际上海门十三蛟龙做的买卖是水路走镖,他们不但走长江水路的镖,甚至也在沿海一带走道,听传言,欧阳正曾率领手下众兄弟与那霸占在台山列岛的海盗们拼过命,由于水运保镖之不易,海门十三蛟龙甚少在这狼山一起围聚。
现在,狼山下的这座大庄院子里,有一大半房子是空着,江面上也只有两三艘双桅帆船,还正在装货准备送货往杭州湾呢。
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闹海蛟”欧阳正与“翻江龙”石山、“浪里蛟”李大海、“海底苍龙”褚彪、“五爪金龙”牛鸣臬五人正坐在一张大桌上边喝着酒,商议如何护送三条船上路呢,突见一个部下,双手捧着一张火红帖子,匆匆进得大厅上。
“禀总镖头,外面有人送来这张拜帖。”
桌上的五人全一怔,谁也弄不清这时候谁会送来拜帖,欧阳正更是眉头一锁,伸手道:
“拿过来。”
欧阳正接过拜帖,当众念道:
海门十三蛟龙雅鉴:
明日申时正,弟在船上候驾,切盼一叙。
秦淮祈无水
欧阳正惊异道:
“怎的是这老怪?”
一旁的“浪里蛟”李大海道:
“听来语意不善,不知这江河老怪在弄什么鬼。”
“翻江龙”石山冷哼一声,道:
“这老东西怎会找上我们狼山来?娘的,他在南京找油水,我们水上做保镖,几曾与他有什么瓜葛,他今莫名其妙的找来,我看大家得防着点。”
欧阳正对那头目道:
“告诉来人,回帖来不及写,叫他回去告诉祈老,我准明日上午登船拜望。”
这时“五爪金龙”牛鸣臬道:
“大哥,明日我们还有三船货上路,我看向后延半日,我们陪大哥一起上船去,看那祈老怪在弄什么鬼。”
“闹海蛟”欧阳正摇头,道:
“不如,你同石山褚彪只管按时启碇,我与大海去就够了,祈无水再奸诈,欧阳正自信还对付得了。”
石山道:
“大哥,行事多琢磨,小心无大错,兄弟觉得明日货船晚开半日,不会耽误什么的。”
欧阳正摇手道:
“不必了,今日大伙早点歇着吧。”
由于“江河老怪”祈无水的这个大红帖子,而使得欧阳正几人也无心再喝下去,各自回房安歇去了。
这夜露水湿衣衫,万里晴空的狼山下大竹林中,忽然闪出一条人影来,细看这人一身黑色水靠,后腰插了一把分水刺,一手还拿了一双蛙鞋,幽灵般地直往江边扑去。
就在一堆石岸边,他停下身子,急急地换穿上手中蛙鞋,迫不急待地一头钻入江水中,光景是往附近锚泊的两艘大船上游去了。
细看这人,生得既瘦又矮,双目如豹似地令人生畏,扁大的鼻子下面,有一副翘翘地老鼠胡子,偶尔在他伸头水面换气时候还会露出一只大虎牙。
不错,这人就是“海门十三蛟龙”老四,“海底苍龙”
褚彪,他因不放心大哥欧阳正与李大海二人明日赴祈无水之会,就在各人回房以后,暗中来到江边,他要潜往祈无水的大船去,探一探这个老水怪究竟在弄什么鬼,因为“江河老怪”祈无水绝对不会远从南京赶到狼山来请欧阳大哥白吃白喝一顿,明敞着酒无好酒,筵无好筵,如不探个明白,终是放心不下。
两艘三桅大船并靠在一起,泊在距岸约十里处。
距离说远也不远,不过正好在褚彪下水的偏下游处,这对褚彪而言,就省却不少力气,因为江水的流动相当快速,尤其这地方已近长江口,水势也较湍急。
不过这些对褚彪而言,根本不算一回事,只不过一袋烟的功夫,褚彪正双手攀住了大船锚链,他只是稍做休息,立刻双臂运力,缓缓摸到船边。
船上十分静,连个了望的也不知到哪儿去了。
褚彪刚跨登船面,突然一声暴喝,听起来足有二十多人在吆喝。
褚彪还真吓一跳,细听声音,原来起自一间大舱,寻声找去,不由心中暗笑——
原来是两个船上的人全聚在这里赌上了。
舱顶挂了两盏灯,一块绒布上中间放了一根小竹棍,有个汉子,面前放了一个盘子,盘子上面倒扣一个细瓷杯子,原来这些人赌起单双来了。
隔着舱板缝往里细看,褚彪未发现“江河老怪”祈无水,褚彪也知道祈老怪绝不会同这些人赌的。
回头望向另一大船,靠后的一间大舱有灯光,但却没有听到有任何嘈杂声。
“海底苍龙”褚彪一手脱去蛙鞋,打着赤脚悄无声息地跃上另一大船上。
他人也才刚刚落在船板上,突闻一声喝叱,道:
“什么人?”
声音来自褚彪头顶,头顶上一个大帆卷着,显然有人藏在帆上面。
褚彪尚在一怔之间,大舱内的灯光突然熄灭,一连的蹿出三条黑影来。
暗淡的月光下,褚彪一眼就认出拦住自己去路的白髯老者,正就是下帖请大哥赴会的“江河老怪”祈无水。
祈无水也看清来人是谁,不由一声哈哈,道:
“我道是谁呢,原来竟是十三蛟龙中的四当家褚贤弟到了,我老怪未曾出迎,倒是失敬了。”
“海底苍龙”褚彪打个哈哈,道:
“祈老忒也客气,客气得令我褚彪大吃一惊,所以……”褚彪忽然看见另一边的两个魔头,话说一半怔了一怔,因为“江岸一阵风”周全与“醉渔翁”司徒大山二人正冲着他咧嘴笑呢。
褚彪面色一僵,冷冷道:
“怎么的,原来祈老竟与一阵风、醉渔翁扭成一股了,这倒是件鲜事呢!”
呵呵一声粗笑,“醉渔翁”司徒大山道:
“再鲜的事,也鲜不过你们海门十三蛟龙吧?”
褚彪一怔,道:
“什么意思?”
早听得“江河老怪”祈无水道:
“别急,有什么话明日再谈,褚贤弟既然已上得船来,也就在这儿随遇而安的住一晚,明日且等欧阳当家的到来一会吧!”
褚彪心中明白,祈老怪是要把自己留下来了,从他的请帖上只署名自己而未提及周全与司徒大山二人,当知他们来意必然不善。
褚彪一声冷笑,道:
“怎么的,二位是想在狼山兴风作浪?”
司徒大山仰头喝了一口酒,道:
“谁要造反哪?你们海门十三蛟龙保镖走道在这大江两岸与沿海一带,我们几个老头子何时扯过你们的后腿,掀过你们的台盘?”
“江岸一阵风”周全早哈哈一声干笑,道:
“褚彪,别再走了,且进舱去歇歇,喝盅茶如何?”
褚彪冷然一哼,道:
“各位可否明示来意?”
“江岸一阵风”周全道:
“不急,不急,进入舱内再说不迟。”
也就在这时候,另一舱内黑影一闪,又扑过来一人。
褚彪回头看去,不由得大惊,道:
“怎么的,连这太湖老毒婆子也来了啊!”
不错,来人正是“太湖毒蛇”石大娘,她在媳妇戚九娘,与孙子石中宝二人睡下后,刚刚躺下来,突然闻听周全笑声,忙走出舱来,却发现周全三人品方形的围住一个人,这才一闪而到。
石大娘听了褚彪的话,发出一声枭笑,道:
“好嘛,说定了明日欧阳正上船来的,想不到你们海门十三蛟龙也是不守信诺之人,半夜三更的还摸上船来,一副贼眉鼠目,居心叵测。”
褚彪大怒,道:
“毒嫂子,你别他娘的尖酸刻薄,含血喷人,我问你,送上狼山的火红帖子上面,署名的只是祈无水三字,为何你等也在此地,这证明你等欺骗在先,想来必然暗中设下什么阴谋,你倒来个踢狗屁股回头一口的咬来了。”
“江河老怪”祈无水道:
“误会,误会!虽说请帖上由老夫署名,但却是我们几个老骨头的诚意,反正请的是欧阳正,由我一人署名也不算错吧?”
褚彪道:
“不但是错,而且错得离谱。”
祈无水面色一寒,道:
“怎么说?”
褚彪不卑不亢的道:
“江面上混生活的人,哪个不知道你们这几个老魔头的,啃天吃地不算,差一些没把大江闹个底朝天,如今你们竟然合穿起一条裤子的找上狼山来,我的儿,这还会有什么好事干的。”
“江河老怪”祈无水道:
“不错,是有一桩小事情要来请教,不过那得等到明日欧阳正来了才知道,现在,只怕你褚彪也不会知道。”
祈无水心中早想清楚,当年依水寒如果把那东西交给欧阳正,必然也是十分秘密,当然,欧阳正也绝不会对第二人讲的,褚彪又怎会知道的?
再说现在把事情讲明,万一褚彪冲出去把事情向欧阳正说明,则欧阳正必有防备,事情也就难办了。
突听得司徒大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