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费玲珑奇怪地瞪着他,这可真不像是钟嘉南会说出的话。她生怕自己一多嘴又把钟嘉南吓回去,赶紧点头说“好”。
两人上了街。晚上起了风,凉凉的。钟嘉南道:“冷不冷?”
费玲珑摇摇头,“不冷,挺舒服的。这比黄泉阪可好多了……”她忽然想起曾在黄泉阪练功的莫玄来,心里竟涌上一股伤感。
钟嘉南见她忽然沉默下来,知道她想到了莫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很想告诉她莫玄已死的消息,但想起辜璧洲的告诫,又不敢轻易冒失。
因为快到重阳节了,街上有许多卖菊花酒的。费玲珑忽然想起莫玄从不喝酒,钟嘉南似乎也很少喝酒,一时兴起道:“我们去喝点菊花酒吧。”
两人来到一家酒店,要了一壶菊花酒。费玲珑揭开壶盖闻了闻,赞叹道:“有菊花的清香呢……”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又给钟嘉南斟满一杯,道:“今天是九月初三,真巧,唐诗里不是有一句‘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吗?来,为这个巧日子,干一杯。”
她也不等钟嘉南回应,一仰脖儿,就把杯中的酒喝干净了。钟嘉南摇头笑了笑,他知道费玲珑生性豪爽,喝酒的样子也很可爱。以前他怎么会觉得她很轻浮呢?
因为怕费玲珑光顾着喝酒容易醉,钟嘉南又要了些下酒的菜来。费玲珑一杯酒下肚,酒劲顿时上来,心里压抑许久的情绪也慢慢涌上心头。对钟嘉南的怨怼,对莫玄的怜惜,一时间在她心中起伏荡漾。她不知如何排遣,只得又将酒杯斟满,一饮而尽。
见费玲珑的眼神渐渐变得朦胧,钟嘉南怕她醉了,连忙拦住她还要倒酒的手,道:“慢慢喝,别急。”
费玲珑推开他的手,道:“我的酒量好得很。你也喝,喝……”
一壶酒很快见了底,费玲珑还要再来一壶,钟嘉南见势头不对,赶紧拦住她,道:“我刚才看街上有人在表演杂耍,想不想去看看?”
费玲珑摇晃着脑袋,憨憨地笑道:“好哇,去看看。我还从来没有很你一起逛过街呢……”
钟嘉南扶着她,赶紧到了街上。冷风一吹,费玲珑的酒也醒了三分,她见自己几乎都贴在钟嘉南身上了,很是难为情。钟嘉南看着她那含羞带怯的模样,不禁心旌摇曳起来,很想亲吻她绯红的双颊。他定了定心神,牵着费玲珑的手,慢慢往街头杂耍的地方走去。
费玲珑心里真有无限欢喜,任由他牵着,跟着他往前走。靠近杂耍的地方,人群十分拥挤,来来去去的人潮一波又一波,费玲珑几次都险些被挤走。钟嘉南把她往怀中一带,等人潮涌过去之后才松开她。费玲珑的脸早已红透了,埋着头,不敢去看钟嘉南。
“地上有花吗?”钟嘉南打趣道。
费玲珑猛地一抬头,撞到了钟嘉南的下巴。钟嘉南吃痛地低呼了一声。费玲珑娇笑道:“活该!”说完,甩开他的手跑开了去。
钟嘉南连忙跟过去。街头正在表演耍猴儿,两只怪伶俐的小猴儿在猴公的口令下不断地翻跟头、跳跃,煞是有趣。费玲珑个头小,在后面看不见,她一猫腰就挤到了最前面。钟嘉南不好意思往人群中挤,便呆在外面等着。
耍猴儿的表演完了,人群轰的散去,费玲珑四下里张望,没有看到钟嘉南的影子。她心头一慌,暗道:他不会是因为无聊到别处去了吧。她暗暗责怪自己只顾着自己,完全不考虑钟嘉南的感受。
街上人头攒动,费玲珑个子又矮,不得不踮着脚到处搜寻钟嘉南的影子。找了半天都没看见,她不禁又气又急,眼泪也掉了下来。
正在难过的时候,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怪模怪样的布偶人。“这是谁家的小姑娘走丢了?”
费玲珑一回头,就见钟嘉南含笑的眼睛正看着她。“钟嘉南……”她带着哭腔道。
钟嘉南把布偶人塞在她手中,顺势握着她的手,道:“你多大了,居然还哭鼻子?”
费玲珑用另一只手捶着他的胸口,气道:“都怪你,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我看你挺喜欢看猴子,所以买了只小猴子给你玩儿。”
费玲珑拿起手中的布偶看了看,道:“这是小猴子吗?我看跟你长得挺像的。”
钟嘉南只是笑,也不生气,道:“真的像吗?有这么俊俏的猴子吗?”
费玲珑喷笑道:“你觉得自己长得很俊吗?真不害臊,莫玄比你可不知要俊俏多少倍呢……”
钟嘉南脸色猛地一沉,费玲珑自知失言,也变了脸色,踯躅不安地看着地上。
钟嘉南想到那已经化成灰烬的莫玄,心头涌起一片悲凉,他轻轻揽着费玲珑的肩膀,柔声道:“莫玄是个好人。”
“钟嘉南……”费玲珑对钟嘉南的反应很是意外。
钟嘉南淡淡一笑,道:“要是说别人比我强,我还真不服气,不过莫玄嘛,我不会吃他的醋的。”
“钟嘉南……”费玲珑的眼泪又来了,她好想抱着他,感受他身上的温暖,就像先前他抱着她,为她挡住人潮一样。
“想说什么感动的话,回去了再说吧。在大街上说,人家会笑话的。”钟嘉南故作正经道。
费玲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娇嗔道:“臭美呀你!谁想说感动的话了?倒是你,莫名其妙的变得这么体贴,真让人受不了。”
钟嘉南只是笑着听,近来心情起伏变化很大,只有今天,仿佛一切才尘埃落定。他的心里虽然也为莫玄感到悲伤,但又有一种解脱似的淡淡的欢喜。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回到客栈,钟嘉南把费玲珑送到房间里,叮嘱她夜晚注意安全。费玲珑很想叫他留下来,但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只好不情不愿地点点头。钟嘉南并不能完全了解费玲珑的心思,把她的郁闷表情当做她还在想念莫玄,便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还是要洒脱一点才好。”
费玲珑嘟起嘴道:“我不够洒脱吗?还总是说我,你自己老是板着脸,我看该洒脱一点的人是你呀。”
钟嘉南暗暗叹了口气,原来费玲珑和莫玄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现在莫玄不在人世了,他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如今,他才发现自己对费玲珑其实是太在乎了,在乎得甚至容忍不了她心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辜璧洲说的对,如果让费玲珑知道莫玄已经去世的消息,她的心里恐怕这辈子就只有莫玄一个人了。
费玲珑见钟嘉南脸色阴晴不定,奇道:“遇上烦心事了?”
钟嘉南摇摇头,自嘲地笑道:“没什么。不早了,你休息吧。”
五十六
两人一路昼行夜宿,不知不觉已到了嵩山境内。费玲珑想到这里离洛阳已经很近了,心里很快活,一路上说个不停。钟嘉南也因为她再也没有提到过“莫玄”而感到安心。
这天,他们抵达嵩山派在山脚下设置的行馆,早有星月教弟子在那里守候着了。他们在这里专程等候教主,费玲珑才知道钟嘉南早就安排好了直接到这里来的,看来就算她当时不愿意也不行了。
带队的金和笑道:“费姑娘,别来无恙啊。”
费玲珑眨眨眼,道:“小红呢?这次可让她受了累。”
金和道:“能为费姑娘效劳,她还求之不得呢。”
“哟,小红已经是你家的人了吗?都已经替她说话了。”
金和尴尬地一笑,看着钟嘉南。钟嘉南道:“都安排好了吗?先去下处歇息一下吧。”
金和领命,亲自送他们去住处。小红正在打扫房间,一看见费玲珑,眼泪顿时就下来了,一把抱着费玲珑,哭道:“好姑娘,可把我担心死了。怎么在外面呆了这么久?不是早该回来的吗?”
钟嘉南怕她们说起关于莫玄的事,忙道:“小红,煜尧在哪儿?”
小红忽地想起来,连忙抹抹眼泪,道:“看我,都忘了正事了。隋右使带着煜尧少爷先上山玩去了,他不知道费姑娘今天回来。属下这就去接少爷回来。”
费玲珑惊喜道:“煜尧也来了?不必接了,我自己去,正好还可以见见我师父。钟嘉南,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钟嘉南正好想去拜会一下郝月松,便说道:“既然我们已经到了,就先去拜会一下主人吧。小红,告诉金护法,今天就一起上山去。”
“是。”小红连忙下去传话。
“你怎么没告诉我煜尧也来了?”费玲珑故意板着脸质问道。
钟嘉南道:“想给你一个惊喜。煜尧很想你。”
费玲珑温柔地一笑,道:“算他还有良心,比他的爹可强多了。”
钟嘉南又好气又好笑,道:“我没有良心吗?”
费玲珑凝视着他的眼睛,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突然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钟嘉南心里一惊,避开她的目光,道:“现在这样不好吗?”
“不好,很不好。”费玲珑说道,“这一点都不像你。现在的你总让我想起莫玄来。那几天,莫玄对我实在太好了,可是突然之间他就离开了,甚至没有跟我道一声别。我好怕……我怕你也……”
“玲珑……”钟嘉南捧起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费玲珑只觉得全身一麻,脑袋里面一片空白了。良久,钟嘉南才放开她。费玲珑回过神来,用力拍打他的胸口,害羞道:“怎么能在这里……要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钟嘉南捉住她挥舞的手,道:“莫玄对你好,是因为他再也没有机会对你好了。现在我这样对你,是因为从今往后,我都会这样。凡事总要有一个开始,我希望我们能够重新开始。”
费玲珑呆呆地望着他,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这才是真正的钟嘉南吗?她一直一直渴望的梦想终于成真了吗?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受不了。”钟嘉南低喃,几乎忍不住又要吻她了,但他必须得克制,因为外面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教主,可以出发了。”金和在门外道。
费玲珑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深吸口气。钟嘉南为她理了理头发,轻声道:“人家正在办喜事,你可千万不能掉眼泪。”
费玲珑忍不住笑道:“讨厌!是你害我哭的。”
两人出了房间,见金和、小红已经准备好了,众人便一起上山去。
到了铁扇崖上,只见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费玲珑拉过小红,悄声道:“你们什么时候也把事儿办了呢?”
小红笑眯眯道:“我等着姑娘呢。等姑娘和教主的大婚办了,我再想自己的事儿。”
费玲珑心里甜滋滋的,道:“好,为了你,我也得加把劲儿了。”
小红笑道:“我看教主脸上喜气洋洋,姑娘的好事大概近了。”
费玲珑笑得几乎合不拢嘴,真恨不得马上回洛阳去。
这边嵩山派弟子已经禀报掌门,赵意国亲自到大殿外迎接钟嘉南。钟嘉南先向他致贺,贺礼是早前就已经送到了的,赵意国十分感激,连声道谢。
赵意国看见费玲珑也一起来了,愈发高兴道:“费姑娘平安回来,真是可喜可贺。”
费玲珑想起一个多月前她在这里被莫玄掳走,其后竟发生了许多事情,时日虽不长,但回想起来竟恍如隔世。
钟嘉南与赵意国寒暄了几句,便去求见郝月松。
钟煜尧正在郝月松的清风阁玩,见到费玲珑,便飞快地扑过来,叫道:“玲珑姐姐,玲珑姐姐……”
费玲珑抚摸着煜尧的小脑袋,笑道:“这段日子煜尧乖不乖?有没有惹爹爹生气?”
钟煜尧拼命摇着脑袋,道:“没有,我很听话。是不是啊,爹爹?”
钟嘉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