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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瞧着她灼灼的目光,愣了愣问道,“小丫头,你要天下第一做什么?高出不胜寒,天下第一可不是你想的那么有趣。”
“天下第一么?”她一双杏眼淡淡看向掌间的玉坠,狠狠握紧,一字一句道:“成为天下第一,我就能亲手杀了狗皇帝,灭了污浊的燕国。”
老者眸陡然放大,长叹了口气,收敛起唇畔的笑意,皱眉轻声自语:“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瞥了眼陆梦干涩发紫的唇,倒了杯水递到她眼前,陆梦正欲抬手,长满老茧的指滑擦过她下唇,冰凉微苦的药丸含入口中,由不得她一问,水已接着入了口,药丸顺着温水滑入喉际。
陆梦一急着呛了水,眼底生出几分薄怒,咳嗽着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老者见她一脸警惕挑眉笑了出声,扁了扁嘴坐回木椅上不满地说道,“呀呀呀,我说丫头你可真是误会了为师的一番苦心,你知道你吃的可是师傅我珍藏了三十年的大补药,这个大补药不仅
能治内外伤,而且可以美容养颜,永葆青春,实在是难得的药中极品。”
陆梦眉梢轻扬,额角的青筋渐起,她侧着头很是怀疑地看向老者,心道这老家伙可靠吗?怎么像是老顽童一般,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教出苏子兮这般沉稳的徒弟来。
老者见她投来揣测目光,干笑了几声,用手挠了挠脑袋,颇不好意思道,“竟然说过头了,丫头,你别瞧师傅这个模样,其实师傅的本领大得很,虽然不能通天至少可以挖地。”
他咧嘴笑着,继续道,“丫头你方才吃下的乃是天下第一至宝,一颗丹药增你五年功力。”他凑过身子,伸头瞧了瞧门外,小声补充道,“你可千万别让子兮那小子知道了,这丹药是师傅的宝贝,当年他向我讨要,我没又答应,如今他要知道了此事,必然想出什么法子折腾我这个老人家。”
陆梦扑哧笑出了声,轻轻颔首,“老先生放心,他不会知道此事的。”
老者一听唇角溢出笑意,一脸欣慰地点头道:“果然是为师的好徒弟,为师一定倾尽全力将你培养成一等一的高手。”
他左右打量了陆梦一番,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一看就是聪慧过人,是个习武的好料子,可惜的是,眼下你身子太弱,我要教你的武功你还不能学,待你再庄上住上一月,让子兮调养得白白胖胖,我再教你武学之道。不过你也别急,这一个月你就去帮子兮打理药房,有空就看看药书,偷学点岐黄之术,要知道真正的高手也是一等一的医者。”
陆梦点头,安静地躺会床榻,蜷缩在锦被里。
老白老头捋了捋白须,迈步向外走去,还未走出百米之外,又折返回来,手扒着木门,露出半个脑袋,嘿嘿笑着道,“阿竹徒弟,为师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你还没叫我一声师傅。”
陆梦差点没将玉枕朝着白老头扔去,但转眼见他一副甚是期待的模样,不由软下心来,略一犹豫,明媚一笑唤道,“白老头师傅。”
她声音似燕,悦耳空灵,听得白老头心头一喜,乐呵得忘记了回去的方向,一个转身就撞在了树干上,他左手扶住额,像是孩子一般,哼着小调伴着嘿嘿的笑声抖擞着肩膀离去。
陆梦想起方才又觉得有些好笑,良久不见推门声,料想白老头是回屋了,这才松了口气,突然一声巨响,她摸了摸几乎贴住后背的肚子,这才真得感觉到空腹的绞痛。
“绯竹姑娘。”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叩门声。
陆梦无奈地撇了撇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她整理好衣襟,淡淡答道,“进来吧。”
旋复左手捧着午时的瓷盅,右手提着一只竹篮,蹑手蹑脚走进屋里,将手中之物放于桌上,由衷劝说道,“绯竹姑娘,你好歹吃一点,公子说了你若再这样不吃不喝,只怕会心疾缠身,你就
算再难过也得吃东西,公子说了,唯有活下去,一切才会有希望。”
他一边将篮中的菜与粥摆于桌上,一边说着,“公子还说了,你若是想要早早习武,就等快些养好身子,只要你跟着长老用心学,姑娘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陆梦淡淡一笑,她自然是知道苏子兮能这般对待她已是不易,他说得没有错,与其颓废自责虚度时光,不如振作起来,早日手刃恶贼。
想通了一切,她顿时觉得肩头轻了不少,她穿上布鞋,坐在桌边,执起木筷,夹起一片脆笋放入口中,清爽可口,山珍海昧也不过尔尔。
旋复见她吃了几口,深怕她不习惯粗茶淡饭解释道,“绯竹姑娘,公子他不喜肉,庄中一向素食颇多,你若是觉得太淡,明日我就让厨子做几道荤菜,不过这厨子是公子从天仙楼请来的,就是宫里的御厨也未必有梁师傅那么好的厨艺。”
陆梦点头道,“确实好吃。”
不过一会,一盘脆笋一扫而空,陆梦放下竹筷,看向旋复,那日大雨她万分悲戚没有看清书童的容貌,待到此刻她才真正记住了旋复平凡清秀的面容。
旋复见她杏眼熠熠,他被盯得无所遁形,不由尬尴侧过身子,脸腾地涨红成了樱桃。
陆梦抿嘴一笑,揶揄道,“别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了,我可不是好色之徒,我呀只是见庄里的丫鬟书童太多,想瞧个仔细将你记住罢了。”
她擦了擦嘴,又坐回床上,“旋复,今日麻烦你了,这么晚还为我送饭,也替我谢谢你家公子。”
旋复轻声应着,急急收拾好碗筷,红着脖子,逃离了陆梦的房间。
☆、初见佟月
陆梦一身青衫男装,黑发竖起,发间插着一支木簪,清秀如竹。她立于文轩阁外,正欲推门而入,屋内传来几声调弦之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悠扬悦耳的琴声伴着轻缓温婉的歌声如梦似幻,仿佛身处于高山之上,皓月当空悬挂,月光似薄纱笼罩着山林,一袭白衣迎风而舞,手握酒杯与月把酒言欢。
陆梦心头一惊,那日她不过望月有感,一时兴起,低哼一曲,没想到竟是被人听了去,还将这水调歌头弹得这般动人有韵。她伸着手踟蹰不已,白老头师傅命她前来背熟岐黄之术然她又不想打扰到屋内弹琴之人,一时不知是进还是离开。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门无声无息地推开来,一股温暖的气流拂面而来,紧接着一团白色的毛球扑进了她怀中,小东西亲昵地在她怀里蹭了蹭,金色的圆眼扑闪着饱含晶莹的泪珠,我见犹怜。
“毛球,怎么才几日不见,你就成这般圆鼓鼓的模样了?”陆梦抱着白虎东瞧西看又惊又喜,她一边说着,一边来回抚摸它身上的绒毛和圆润的肚子,直到小家伙发出低低的抗议之声才饶过了它。
白虎不介意她一时兴起取的小名,柔声唤道,肉嘟嘟的爪子挠了挠脸,又往她胸口钻去。
陆梦瞥见一直瞧着一人一畜嘴角带笑的苏子兮,意识到自己与白虎逗玩太久忽略了弹琴之人,她轻拍着白虎的脑袋道:“好了好了,不就是几日而已,以前你呆在墓穴也是一个人不是么?再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留你一个了,这样可好?”
白虎这才皱了皱鼻子,扬着雪白的尾巴,从她臂中轻巧的跃落,冲着苏子兮扭了扭屁股,龇牙一笑,以炫耀它在主人心中地位之重。
苏子兮倒也不在意,自顾自弹曲,清眸半敛,纤长的指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琴弦,待一曲结束,才抬眼看来,眸中云雾笼罩,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他半启红唇,似不经意地问道:“这曲子以前为曾听闻,那晚偶然经过后院,听见一女子轻哼着,此曲真是惊为天人,就算是扶风公子也未必做得出这样的词与曲,你觉得这歌如何?”
陆梦叹了声气,自知他已将话说到这份上再找借口不过是多余,犹豫了片刻灵机一动开口答道,“这歌是我家乡的诗人苏轼所做,那位诗人曾是朝中高官,因为种种的原因被贬至我家乡,当时正值中秋,苏轼与其弟已有六七年不见,他因为政治处境的失意,以及与亲人的离别,抑郁惆怅,他独自与明月对饮,可贵的是他虽然遇到种种磨难却并没有因此陷入消极的情绪中,他以超然达观的思想排除忧患,用此事表达了他内心矛盾变化过程。”
她换了口气,接着说道,“我那时在学堂尤其爱这一首词,那日对着明月有感而发不自觉就哼唱了起来,倒是让你见笑了。”
静默了片刻,苏子兮一笑道,“你不需向我解释,既然你入了回春庄不管你以前是何人,都已是红尘过往,你只要记住现在你是谁。”
陆梦点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苏子兮见她尬尴,抿了抿嘴唇,笑着问道,“阿竹之所以来文轩阁可不是为了听我弹琴吧?”
“是师傅让我来那几本医书,让我背熟岐黄之术,好为你打打下手。”那一声阿竹如春风拂过,轻柔地在她心底投下一颗石子,惊得她连连退了几步。
“文轩阁的书杂乱摆放,你头一次来怕是不好找,既是师傅发话,就让我来帮你找书。”苏子兮依旧坐定在琴前,慢慢出声:“佰草集在第二列书架第三排蓝色封皮,岐黄术在第四排从左至右第七本,黄帝内经在第一列书架第一排最右侧。”
陆梦依照他的话一一寻去,竟是一丝差错也没有,心中不由感慨真不愧是江湖医圣,竟然将医书的位置记得如此精准,她暗暗赞叹着,踮起脚尖去够最上层的黄帝内经,不料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整一排的书架也因为震动纷纷掉落。
陆梦紧闭着双眸,双臂护住头部,过了片刻,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这才睁开一只眼偷偷瞧去,苏子兮一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身,拱着背将她护在身下,那些掉落的书砸在他瘦削的背上,他眸如清茶,不带一丝杂质,不为所动。
他的青丝垂散偶尔拂过陆梦的脸,惹得她面上一阵痒,心中生出一丝颇为怪异的情绪。
白衣少年的笑从脑海晃过,陆梦眼神一闪,用力推开苏子兮,他防备不及,跌坐于地,白衣沾染上尘土,陆梦这才惊觉自己的唐突,收起异色,歉意道:“我只是不习惯与人亲近,对不起。”
“无碍。”苏子兮千千笑着,清眸中笑意不染,一片绝尘,仿佛什么事都勾不起他最真实的情绪。
陆梦愧疚对着苏子兮伸出手欲将他拉起,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稚嫩的喊声。
“你在干什么?快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许你碰我师傅。”一身妃子红的少女气呼呼地冲进二人之间,用力一掌落在陆梦胸前,她措手不及,猛地向后栽去。
苏子兮微微蹙眉,轻盈移步陆梦身后,稳稳接住,淡淡道:“佟月,休得胡闹,阿竹是你师公新收的入门弟子,你理应叫一声师叔,长幼有序怎么如此无礼。”
“我才不管她是谁,我也不管白老头,我只知道,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对师傅你心存不轨,实在可气,我瞧着他的眼恨不得此刻就宽衣解带,将师傅吃了。”她跺了跺脚,瞪大圆眼怒声说道。
陆梦翻了个白眼,简直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好歹也是在风气尚不开放的古代,怎么这八九岁的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