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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禅不语,他们隐藏多年,一个赌坊,确然不值得他们冒险,但主子的决策,他是信服的。
“让集先庄轻易败亡,未免无趣,本宫想看到的,不过是这两日幽姓女子能如何逆转乾坤,反败为胜。她,才是本宫的目的!”
正文、【10】公堂听审
东洛的国都晟京,藏龙卧虎,三教九流,所居者甚杂。但封建君主的国家离不了以皇权为中心,辐射开来,外姓藩王有德高望重的列王府,大权在握的岐王府,同姓亲王有拥兵自重的安王府。列王府行事低调,但早年在文武百官中建立的威望未曾稍减,不过名望总是虚华,比不得拥有兵权的安王府与握有实权的岐王府。
安王府与岐王府多年来相看两厌,彼此冲突不少。安王是实实在在的武将,性格耿直,弯弯道道的却不怎么擅长。岐王虽在朝为官,那蛮横的性子却无人能敌。
今上为了让安王府与岐王府相互制衡,将护卫皇城的二十万兵马一半的调动权交由他的皇妹芳长公主。是以东洛国的权力格局形成四足鼎立局面,且稳定的持续了数年。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就必得清楚东洛国真正当家做主的人是谁。
晟京城的百姓一直伸长了脖子翘望这四大势力的动向,但列王府行事低调,安王府行事更低调,芳公主倒是时而出门一趟,礼佛拜神,也不曾发生值得津津乐道的事件,至于岐王爷,除了与朝凤楼的月海心看对了眼,多年来竟是从未传出有价值消息,而与风尘妓子暧昧不清固然能吸引眼光,但多年未有进一步发展,亦逐渐让世人兴致减淡。
这些年搞得晟京城的百姓茶余饭后一点谈资都没有。所幸上天体恤,晟京城年轻一辈都不怎么低调,时而闹出点风波,先是四大公子,莫大少的风流、四皇子的乖戾、姚少将的板正、武国公府小公子的才华惊世,后有四大纨绔,娄小公子的荒唐行事、方小少的滑稽搞笑、御史梁家公子的数典忘祖、杨二少的败家传奇。
不过这些人的加起来都抵不过近来在晟京城大出风头的风尘商女幽月!
三日前世人还在津津有味的品谈幽小姐与莫大少的桃色传闻,但三日后再谈论此事无疑是一件跟不上潮流的事。传闻正如海浪,一浪接一浪,前浪推后浪,淹没的永远是后浪,瞩目的永远是前浪。
今日,最为瞩目的传闻,则是来源于两日前,京兆尹的公堂上。
“堂下商女幽月,有人举报你经营的集先庄作假账行偷税漏税的勾当,如今十名记账先生查阅集先庄账册后均发现多处账目虚假,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话说?”京兆尹郑大人一拍惊堂木,威严的声音响彻公堂,气氛一时凝滞,今上最是嫉恨商人偷税漏税行为,凡有此犯者,轻者发配边疆,重者处以极刑。
“小女子无话可说。”幽兰若笔直的立在公堂下边,两脚发软。这郑大人出了名的公正廉明,就是行事太磨叽,她这个月站的加起来都没今天早上久,不累得脚发软才怪!“我认罪!”
一言既出,堂上堂下惊呼声接连响起,连一句辩解都没有,如此云淡风轻的认罪,仿若情人关切饮食时轻轻的一句“用过膳了”,这幽小姐,莫非不知现下的处境?脑子灌了浆糊进去?
莫让皱眉,略略忧心道:“被人诬陷的罪名丝毫不加以辩解,她难道不懂东洛国的法律对商人是何等严苛?这罪要认了,可就没有推翻的机会了。”
“大胆刁女,犯下重罪竟无丝毫悔改之心,着实可恶!”京兆尹再次拍响惊堂木,自古无商不奸,他亦是深恨牟取民脂民膏的无良商人,“刁商幽月唆使名下赌坊做虚假账目,偷税漏税,犯下重罪,来人,将其收监,择日宣判!”说着,拿过令箭投向地上。
续香阁的主人幽月本是京城相当有话题的人物,加上近来与莫大少的传闻,更是吸引了一大片目光,今日被传上公堂,自然招来大批听讼观者。这审案刚开始,被告就认罪,一点波折都没有,却是有些无味。
温娘与景尤怜站在人群中,脸上俱是急切的表情,虽然她们都相信幽兰若的通天手腕,惊世才谋,而且还得到了郑不时从轻发落的承诺,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忧。威严的公堂上,立着的不过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的背影,袅娜而纤弱。
幽兰若背对着公堂之下的众人,眸光熠熠的盯着那将落未落的木令箭,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艳绝天下的笑,妖娆、嗜血。
“且慢!”
一道高声呵斥自公堂外响起,成功的阻止了京兆尹投掷令箭的动作,众人回头,这场官司总算有点曲折了。不枉他们顶着四月的天光等候良久。
眉目清俊容颜朗逸的少年自人群中走出,一袭华丽的王袍昭示少年尊崇的身份,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少年优雅明朗的步调踏开,潇洒的走上公堂。
京兆尹不由皱眉,犹豫了一瞬,还是放下令箭,走下台阶,躬身道:“下官见过四皇子。”
“免礼!”
少年轻抬手,虽在下首,但做派丝毫不落皇家威严。
“下官此时正值断案,不知四皇子驾临有何要事,躬请指教。”京兆尹一板一眼的打着官腔,四皇子诚然尊贵,但未供实职,虚爵之下是金玉还是败絮,晟京城中不单只京兆尹在疑惑。
“听闻郑大人在审商女幽月一案,正巧本皇子闲来无事,特来瞧瞧。”陆衷拿过一支令箭,握在手中把玩,转身,一张波澜不惊的清秀面容映入眼中,“幽小姐经营的续香阁诚实守信,价格公道,所售脂粉为京城老少乐道,争相购买,这偷税漏税的罪名,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吧?”话是对京兆尹说的,看向的却是幽兰若。话毕,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立着的十名账房先生,最后,才看向京兆尹隐隐不耐的方字脸。
京兆尹着实很不耐,犯人已经认罪,基本就可以定罪了,此时半路杀出个管闲事的,还是个不好得罪的,他焉能不恼?“罪犯幽月已经供认不讳,只待签字画押即可入罪,不知四皇子觉得还有何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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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少了1000字,明天加更作为补偿,关于标题,“受”字也列为禁,好无语啊
正文、【11】法不容情
“误会”二字加了重音,显出朝廷命官的官威,陆衷贵为皇子却浑不在意,似没听出弦外之音。
“呵,误会嘛,”可误会的多了,没有误会,想有,也能有出误会来,陆衷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到十名账房身上,“诸位记账多年,对账目的管理经验丰富,难道丝毫不觉所阅账目有蹊跷处?”语声中自然而然的夹杂着一丝皇家惯有的威严,他继续好心提点:“比如前后的墨迹,作录的字迹?账目错漏的间隔?”
他问得轻巧,听在十名账房先生耳中却是犹如魔音,个个心中打颤,叫苦不迭,这前后左右皆是达官贵人,有权有势者,他们焉能得罪得起?先前呈给京兆尹的罪证已是耗费了他们太多力气,这厢真没有一个敢上前回答陆衷的问话了。
但京兆尹显然没有料到一向轻浮浪荡的四皇子能有此一问,他看向战战兢兢的十名“证人”,不由得对那呈上的铁证暗暗起疑,这桩案子引起轩然大波,审得格外顺利,顺利得有点过了!
“你们如实回答四皇子的问话,若有假证者本官决不轻饶!”京兆尹对着一众证人喝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番眉来眼去后终于一名稍瘦弱的账房先生磨磨蹭蹭出列,对着陆衷与京兆尹各一礼后道:“回四皇子、郑大人,在草民所查阅出的虚假账目,记录的字迹与前后账目的记录确然有很大一部分不是同一人所写,但账目记录中,同账册有多名记账人也是有的。”
“四皇子、郑大人,草民以为不然。”此时又一名账房先生出列,行礼后接着道:“集先庄账册确实存在很大蹊跷,被查阅出的虚假账目墨迹较之账册年份相隔太远,账册每年都会交由会记司审阅,如若是偷税,断不会相隔多年才改动账目,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京兆尹沉默,他看向那早先认罪的女子,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丝毫没有将被正法的焦迫,他转身看向剩下的八名账房先生,沉声问道:“他二人说的可是实话?”
剩余的八名账房相视一眼,诺诺未曾言声,这沉默显然是默认了。
“大胆,为何尔等先前不报?”京兆尹一声怒喝,虎目圆睁,怒瞪着众人。
“郑大人,同册账目由不同记账人录入账目在账房中皆属常见,草民等只是负责将虚假账目列出,并未对各项账目记录的字迹留心,这却不能怪罪我等草民啊。”此时,先前那瘦弱的账房先生顶着京兆尹的怒气出列道:“再则,账目记录的墨迹新旧,一眼望之无法仔细分辨,加之草民等学识浅薄,这新旧墨迹叠加也是区分不出的。”
幽兰若心底好笑,如此见识宽广还算学识浅薄,那她可是文盲了,却不知他是那一路人马,是敌是友?
“原来还有这一说!”陆衷勾着桃花眼,一个眼波向幽兰若递过去,幽兰若顿时心底一阵恶寒。
京兆尹坐回首位,看向公堂内外一干人等,今日庭审的听众较之本月往常听众相加的一倍还有余,他就知道这案子没这么简单。
见京兆尹沉默不语,幽兰若急了,她真站累了,刚想张口,却见一旁的师爷上前,与京兆尹耳语一番。自古县官无大才,全在师爷总找茬,却不知师爷说了什么,京兆尹听了直点头。
“来人,去请华大师来公堂一趟。”京兆尹对一官役吩咐,又叮嘱道:“务必有礼有节,恭敬相迎。”
话落,幽兰若心中一个激灵,华新华大师,东洛国第一书法家,对书法绘画颇有研究,造诣深厚,什么字体墨迹在华大师面前一眼就能分辨。这华大师,早年曾教授幽兰若写字,不知数年后,他是否还记得曾经不成器的女学生。她用九牧老人的药粉将白皙的肤色染得略暗,梳了风尘女子的留仙髻,与昔日闺阁中的总角打扮全然不同,想华新纵然记得也认不出她的,心中略宽。
一个时辰后,官役带着一名灰衣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回到公堂。幽兰若暗叹,华大师对学术的执着连她也叹服,将他扯进公案中,真真浊了清修,不知官役礼节恭敬到何种程度能请得他出山。
“华某见过四皇子、郑大人!”华新略微俯身,“适才路上已听闻郑大人所断案件,郑大人素来秉公执法,铁面无私,在下深为叹服,愿为大人断案效犬马之劳!”
“如此甚好!”京兆尹点头赞服,这华新倒不与一般文人清高自傲。
说着,官役上前带华新前去查看账册,幽兰若无语望天,华新果然没认出她,但她这站第几个时辰来着?早上吃饱的肚皮又快饿扁了。
好在华新并未用多少时间即得出了结论,众人听他道:“在下仔细大略翻看数本账册,有一部分是账目,其中数笔是近期改动过的,时间不超过三月,有一部分是从前改动过的,应该在三至五年。”
堂下一片哗然,华大师说出来的,定然不会有假了,这幽小姐难道真是被人陷害?
京兆尹看向四皇子,若非四皇子插手,案子已经了解,但为何四皇子会突然插手呢?“商女幽月,你有何话说?”
深吸了一口气,幽兰若平复了一番胸中激动,终于轮到她这个被告说话了,“举报假账嘛,刚才小女子已经认过罪了,大人也无需再大刑加身了,小女子体弱受不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