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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她为他丧失了所有理智,他却还存了一分清明。他不愿碰她,是因为心底还存有芥蒂吧?有些事真的是很无奈的,它有存在的必然,却没有辨别对错的标杆。
幽兰若动了动身子,打算寻个舒坦的姿势睡去,她也感觉太累,身体仿佛撑不住了。
却在扭动时不小心碰到一个物什,幽兰若顿时张大了嘴巴震惊的盯着陆玉,“你……”那个……抵在她的大腿处,她震惊得忘记了动弹。
陆玉瞥了幽兰若一眼,转身背对着她,口中甚是坦荡道:“我也是个男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女色当前,没反应才有问题!
话虽如此,幽兰若还是在他耳根捕捉到了一丝可疑的红晕,突然之间,她心情大好,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身子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陆玉回身又瞥了眼这个不自觉的始作俑者,哼了一声,不理她。
怀着极好的心情,幽兰若却没有睡得香甜。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一直在做梦。而梦境中最清晰的,是一双眸子,那双眸子在她脑海萦绕,怎么也挥不去。
黑色的瞳仁,敛了星辉,幽暗而深邃,这双眸子的主人,是陆玉,此刻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而其间清亮的眸中射出的光芒,幽兰若就更为熟悉了。
前世,她身居高位的父亲,就常常用这样的眼神看待猎物。后来,她骄纵飞扬的她,也偶尔露出这种眼神。
与其说是看待猎物的眼神,不如说是看待准猎物的眼神,更准确的是,看待握在掌心的猎物。是猎人,对尽在掌控的猎物,的戏耍。就如同,狼,突然的兴致戏耍逃不掉的羊。
梦中,陆玉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幽兰若。
再次醒来,天已大亮,身侧的陆玉早已不在。幽兰若摸了摸身侧的床板,冰凉的触感证明陆玉起身多时。
幽兰若晃了晃脑袋,宿醉加上体力透支,加上一夜噩梦,她身上还是很乏力。坐起来缓了缓,眩晕稍稍减轻,她回忆了一下,只记得睡得不甚安稳,却不记得做了什么梦。
她穿戴齐整下了床榻,瞥见窗外常开不落的梅花,突然想起从前陆玉有采集露水煮茶的癖好,不知此时是否又雅兴回归?
步出木门,幽兰若听到隔壁一阵一阵响动,目光随之被吸引,那处是厨房?正好腹中饥饿,幽兰若想也不想步下台阶朝厨房走去。
“我以为你又兴起雅志,去攀梅采露了,谁知是在洗手作羹!”幽兰若笑看着自顾忙碌的男子,“莫不是因为顾念我,让你雅兴全飞,坠落到厨房与锅碗瓢盆长期为伍了?”她一边打趣,一边看得兴起。同时心底升起小小的罪恶,这不算一同沉沦吧?
但是,谁说君子远庖厨来着?且不知君子在厨房挥洒自有一断风采。要她进谏男子当策马四方,广游天地,有些难度呢!
在厨房忙碌的男子凉凉的瞥了眼悠哉悠哉站在门口的女子,“你去屋里歇着吧,昨夜又是低热又是惊梦,胡言乱语闹腾半宿,也能攒出力气站着看戏?”
他一边向砂锅中加水,一边用筷子快速搅动,瞥了幽兰若之后还抽空看了眼灶肚里火苗的旺盛。
幽兰若惊诧,“胡言乱语?我有说梦话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顿时懊恼,她很少生病,即便生病,也很乖巧的等待痊愈,绝不会闹腾人的。
诚然别人应承照料当周全妥帖,但也得自己争气不是?在这方面她是一个很有病德的孩子。
“唔,骗你的。”陆玉回忆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着,“低热有,惊梦也有,乱语没有。”
幽兰若脸色微变,气怒的一甩袖,回屋子里去了。她就等着他供菩萨一样供着她!
看着离去的背影,陆玉眸光一瞬间变得复杂,她有胡言,并且不停的呼唤着一个名字,一个男人的名字。
用过早膳,巳时已过去一半,幽兰若郁闷的心情餍足之后稍稍缓解,却没兴致期待午膳了。抬起六十度的视线望了骄艳的日头一眼,很刺眼,一看就是不要命播撒温度的兆头。
“亏得这怀若谷四季阴凉,我最怕夏日酷暑了,这可比冬日寒伏难熬。”幽兰若感叹,从前夏天来了她都是往最北部跑,今年幸亏寻得个这么近的避暑地。
“往后一段时间会更热,暂且住在此地吧。只是过些天我有要事须得外出一趟。”陆玉略略沉吟,去将那些后顾之忧处理干净,他便可同她长相厮守了。
幽兰若恍然了一瞬,过些天她似乎也有必须出席的场合。这般惬意的相守果真很难维系。不过想到更久以后的天长地久,她又释然了,他们是不必争这朝朝暮暮!
微微一笑,幽兰若目光转了转,升起一抹玩兴,问道:“玉郎,你会画眉吗?”话落,为突兀的提议掩饰道:“山中清净,也没什么用来打发的,就当玩乐了。”
陆玉挑眉,闺阁之乐确闻描眉挽髻之说,从前听闻,固然有过一时跃跃欲试的期待,但已过去多年。“纵然我会画眉,此处也无青黛眉笔之物啊。”
幽兰若懊恼的哀呼一声,这破地方钟灵毓秀,可惜实在太简陋!以后成亲了她必须在旁边再建几排木屋,顺便把续香阁搬过来。
“而且,我未曾画过眉。”陆玉好笑的看着幽兰若,看得她秀眉蹙起,忍不住想捉弄她,“不过,我虽然没有画眉的经验,但作画的功力不算太浅,你这张脸应该不比素白的宣纸缺乏可塑性吧?”
说着,还直勾勾的细细打量起来。
果然看见,幽兰若优雅的笑容一瞬间变得狰狞。
“你这茅棚太小了!我想拆了建个大点的,我要在屋里摆放一面人高的铜镜,门前这几株梅树得砍了,虽然长势很好,花开的也很有骨气,但跟我抢地盘,只能叹一句时运不佳!其实我喜欢芍药花,在这凉幽幽的山谷里不知种得活不。山谷空幽是养兰花的佳处,但我家里已经有一株兰花了,再多了就不稀罕了……”
幽兰若已经完全将自己定位为此处的女主人,自顾指点起来,唾沫横飞,素手清扬,在脑中早已将清梅居夷为平地,勾勒了一副平地大厦图。
陆玉头疼的揉揉额头,抬眸望天,想着幽姓女子果然不好惹!
“我想起一事,此处虽无画眉之物,但作画的工具都很齐全!”陆玉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精光,拉着幽兰若就向书房走去。
幽兰若自顾心中快意的挥洒,被他打断,心情莫名的好,很好!她心底其实有时也很恶劣的,一旦因为受挫引发,那就只有转嫁到别人身上方能消除。
半个时辰后,幽兰若怔怔的弯腰看着小木盆中清水倒映的自己。
脸上那似生了根一般不愿消弭的利器伤痕,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株盛开得妖艳的红梅。
倒映出的一张脸原本娟秀清丽,美眸一转,似收尽了天地灵气,红唇微勾,一抹优雅而魅惑的弧度自然而舒适,此刻突然在右前额探出一朵艳丽的红梅,整个人的气质又是另一番变化。
两个字,妖娆!四个字,极尽妖娆!
幽兰若突然想起从前听闻一位女政治家毁容后也在脸上画了一支红梅,这算是最初的纹身艺术的萌芽呢!
“真美!果然画工极佳!”幽兰若真诚的赞叹,刚想顺便赞叹一下自己天生丽质的可塑性,却被陆玉轻飘飘一句话扫荡了所有心情。
“嗯!刚才突然想起昨日带你回来时,你额头上贴着花黄的模样,真是丑,你不适合贴花黄,以后别贴了。”陆玉颇为认真道,那片花黄,他第一眼看见就撕掉扔了。
幽兰若一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这孩子真不会说话!明明是修禹选的花黄不适合她,不是她不适合贴花黄!
幽兰若吸了口气,为了让那个人不至认出自己,改变气质,混淆视线,将自己完全交给修禹,她真是牺牲好大!
那个丫头没有审美也就罢了,偏偏精准的选出所有最丑的往她身上套!存心的!回去卖了她。
“那我不贴花黄呗,往后你日日在我脸上作画得了!”幽兰若似真似假轻声笑语。
“好!”陆玉眸光闪了闪,目光灼灼。
正文、【61】私会佳人
山中岁月,静待其中,有一种细水长流的唯美。但再美,也总会流过去,流得再缓,也总是抓不住的。
幽兰若支着下巴趴在窗檐上发呆,已经两日了,她一个人等候在此已经整整两日,陆玉还是没有回来。
那日,陆玉在她脸上画了一支花,她心中也开出一支花。人一旦有了贪恋,总是不容易满足。陆玉说后边连着的山头上有一棵红杉木,木枝制成簪子正可以为她挽发。
他径直去寻红杉木,直到夜间也不见回。起初幽兰若还未多想,只是夜越沉,她心底的不祥之感愈加浓厚。
枯等了一夜,直到晨曦渐露,她才撑不住身困体乏朦胧睡去。她在桌案上睡去,也在桌案上醒来,陆玉一直不曾回来过。
幽兰若将木窗微微推开一点,伸手折下快探进卧室的一支梅花。花开的不怎么样,枝条到曲得很有风格,幽兰若将上头的花都掐掉,用光生的枝条将长发挽起,摸摸索索,挽了一个妇人髻出来。
走出清梅居,幽兰若抬首望了望探出半个脑袋的太阳,寻思着怀若谷外与谷内的温差有多大,这么走回城会中暑吗?
但,也顾不得许多了。
依着记忆走出山脉,上得官道,已是正午时分,日头当空照。好在休息了两日,元气基本恢复,并无疲惫之感。
幽兰若素手遮在额头上,眼睛眯起,眺望远处渐渐靠近的大堆人马。
“真是巧啊幽小姐,这么好的天气也出来赏日吗?”陆衷端坐在马背上,颇有兴致的居高临下打量闪在路边的女子。
幽兰若嘴角抽了抽,赏日?
“四皇子可否借我一匹马暂代脚力?”扫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大批随从,皆是装备精良啊,果然良禽择木而栖,良木荫庇识相之禽,
哦,这是有求于人,怎么能心底非议呢?幽兰若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陆衷只道她是不惯求借于人,毕竟幽小姐在晟京城算是一个强大的存在,独来独往无知无觉便声名鹊起,抬手遮天。当下也不再追问了。
幽兰若有一丝迟疑,她想着四皇子随便借一匹马给她即可,没想到他竟然唤过身后是随从牵过马来,瞥了眼后跳下来将自己的坐骑牵过来给幽兰若。
“我的骑术还可以,用这一匹马即可。”幽兰若指着随从牵过来的黄骠马道。
“幽小姐,我的腾云眼见有人选一匹老黄马而不要它,会生气的。”陆衷挑了挑桃花眼,瞬间放出一片电火花。
“这怎么敢……”幽兰若踟蹰着,似拿不定主意。
陆衷爽朗一笑,“有什么敢不敢,幽小姐不嫌它愚拙就成。”笑罢,又爱怜的摸了摸马鬓,“它虽然长得愚拙不堪,却也是我最心爱的良驹,幽小姐可得有借有还才行。”
瞬间,幽兰若笑了,三两步上前,抢过陆衷手中的马缰,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回头瞥了眼陆衷,“那就多谢四皇子了。”
陆衷浑然不觉她此举有何不妥,笑着上了随从的黄骠马,马鞭一挥,马蹄扬起,向着另一个方向驶去。
骑着陆衷的枣红腾云,幽兰若忍不住再次回头望了一眼渐远的队伍,队伍隐在马蹄溅起的飞扬尘土中,已看不清晰,心中微叹,想不到四皇子是这么一个人,顿时心生惋惜。
幽兰若策马疾驰,灼灼的日光下肌肤上浸出细细的薄汗,又被擦身而过的南风风干。一个时辰后,幽兰若一拉马缰,稳稳的停在晟京城城门下。古老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