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对你们没有任何要求,”顾家琪打断道,“一切照旧,换东家的事,你知道就行了。”
“但有些问题、”
“如果你觉得有困难,可以请辞。”顾家琪淡然道,“我不要听废话,我说过的话,也不喜欢重复。明白的话,可以开始做事了。鉴于我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老板,你可以在你的年俸及相关福利上提出补偿要求。”
柳一指莫名其妙中,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为什么合起来后,奇怪得让人无法理解?
秦嶂咳嗽一声,道:“柳总管,顾小姐的意思,每年在她的名下留存作坊利润,其他时刻都不要打扰顾小姐的平静生活。”
柳一指明白了,就是做个甩手掌柜,让秦家人给她做白工呗,还说这么多废话。柳一指带上新东家金章,叫人抬走那些动产不动产证明,离开。
相干人等退场,秦嶂问道:“顾小姐,不知鄙家小姐何时可以离宫?”
顾家琪笑回道:“那你要问别人了。”
秦嶂瞬间变脸,克制着怒意,道:“顾小姐,鄙人以为我们的对换是相当真诚的。鄙堡不欺人,也望顾小姐坦率一些。”
“首先,我们从来没说过交易完成,秦小姐就可以现身;其次,都说了不喜欢见生人,你们还搞这么多花头,我很不高兴。”
秦嶂怒意升,怕她个小孩子被人骗,他们为显坦诚,才请人作证的,都是为她着想,好不好?到了她嘴里,竟变成秦家居心叵测?哼,把她拐去卖了就知道秦家堡厉害。
秦堡主在黑暗中出声,问道:“顾小姐还有什么要求?”
“我没要求,人又不在我手上。”顾家琪说得很轻松,视而不见秦嶂把她当成一个超级无赖的愤怒表情。
秦堡主咳了好一阵子,才说道:“鄙堡将与五皇子亲自交谈,还望顾小姐行个方便。”
“那当然,妨碍父女天伦之乐,可是遭人怨呢。”
顾家琪刚说完,秦嶂即刻隐出房,回来时,十人合抬一个大摇篮进来,蓝内堆满雪白与朱红的馒头型玩偶,一个小孩陷在馒头山里,仅露出一小摄黑头发。
“五皇子?”秦嶂小声叫,没动静,他改口道,“顾小姐来了。”
排骨小孩立即昂起头,踩着软软绵绵的玩偶,跳下摇篮床,昂着小脑袋,拽拽地问道:“有事?”
秦嶂回道:“五皇子,闻说殿下救了鄙堡小姐,鄙堡堡主甚为想念,想接小姐回堡,不知殿下可否让我等见见小姐,鄙堡自当重谢。”
“死了。”
秦嶂闷哼一声,转向顾家小姑娘,顾家琪没好气道:“放人。”
五皇子下巴昂着,顾家琪冲秦家人摊手,她无能为力。
“顾小姐,我们可是说好了。”秦嶂急道。
顾家琪微笑,回道:“我只答应,不做阻。成不成,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秦堡主出马和五皇子交谈,他想要什么,只要秦家堡力所能及,凡所求,必达成。五皇子回道:“我也不缺什么,只要顾小姐亲、”
顾家琪凉凉笑望,五皇子视线游移到她这处,无情无绪的面容蓦然遍布怒意,喊道:“我要说了!”顾家琪微笑,摆个手势,请便。
五皇子又恼又怒,道:“你以前都答应的。”
“因为,一切到此为止。”顾家琪回以微笑。
排骨小孩双拳紧握,无光的死水双眸里迸发出一种凛然的气势,却透出透骨的伤心与寂然:“你不要我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顾家琪轻笑,“你会有新朋友,新玩具,全新的世界。我已经做到我的承诺。”
排骨小孩的手心里在滴血,血落在地上,和所有伤心的人一样,流的都是红色的血。
此时此刻,这是一只刚刚学会在阳光下害羞微笑却在下一刻即被人无情地踢回地狱的小恶鬼,无害得可怜,难受得狼狈。
他看着她,见她不改心意,眼白充血,阴森森的黑色气息湮没所有曾经的欢喜,他低吼道:“那你就去死好了。”
顾家琪莞尔,刹那,星光点点,直指要害。秦嶂急出手,叮叮叮数声,数把小板刀片落地,还有一把回旋刀片,寒气森然,正擦过女孩脖颈的汗毛。
秦嶂待要救已来不及,顾家琪只觉身子一轻,在她与排骨小孩的视线之间,秦堡主两指夹凶器,轻轻放下,挺拔的背影瞬时佝偻,发出或轻或重地咳嗽声。
“让开!”五皇子平声平气地施发命令。
秦嶂进前两步,笑说:“五殿下,您现在可以提要求,任何要求。”
他意有所指,五皇子却似听不懂,他身上已看不出一丝柔软与激动,冷然道:“南政都指挥使司。”
南政都指挥使司,主管厂卫刑罚拷问,内里具体情况并不为外人所知,凡是接受过此地招待的人,不管他是名震一方的武林霸主,还是后台强硬的王孙公卿,最后都会乖乖说出皇帝想要知道的东西,然后,欣然拥抱死亡。
这个号称连哑巴都能开口招供的人世鬼门关,是所有特务机构里最为阴暗恐怖的地方。通称为:变态集中营。
这样危险的隐密力量,只能握在皇帝手里,不可能交给任一成年皇子,毋论五皇子还只是个孩子。
秦嶂低喃真是一个比一个狠,秦堡主咳嗽近一盏茶时间,向旁边微点头示意,秦嶂从怀里取出一个玲珑小宝塔,底刻秦字样,这是秦家堡堡主令,也是身份的象征。他取下其中一环塔身,六角玉环,中间缕空,花繁枝茂,放在灯光下,能映出秦字,设计得极为精巧。
“需要帮助时,殿下可持此物到任何一处秦家商号。”秦嶂用金丝绦系好玉环,挂于小孩脖间,“紧急时刻,可扭断此环。只要秦家暗哨见到,不论殿下身在何处,我等必救之。”
五皇子把玉环收入口袋,秦嶂比照也送顾家小姑娘一份,这是谢礼,秦家的一个承诺。
秦嶂再与五皇子详述把人送出皇宫的步骤,务求皇帝、太后及皇宫嫔妃不知他们救出秦广陵,机会只有一次。交代完,秦嶂把二人送回宫。
顾家琪微笑摆手,无声道再见。
秦嶂刚抱起小皇子,五皇子回手一记,一根绣花针扎中顾家琪面部,瞬时,她的笑僵在脸上,魔药扩散,整张面皮都变得不再是自己的。
“我最讨厌看到你笑,”排骨小孩像在说他刚放屁了一样自然,“你给我小心着点。”
秦嶂闷笑,迅速带人走。
顾家琪摸摸笑僵的面孔,拔下针,暗念一句,真是不可爱的小孩。
卌五回 相思一曲幽兰殿 炮制奸情(中)
话说顾家小姑娘在宫里连吃海陵王家排头,她把这些不爽事全归罪于夏侯俊,认为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未婚夫候选人,公开发表声明要重新议亲。
对于小孩的天真与偏见,夏侯俊很烦恼,游戏结束,出宫后,他在千秋阁喝闷酒。
洛江笙挥开小二,也不要老友招呼,坐下来自斟,夏侯俊抬头看他一眼,举杯两人道声干,一口闷尽。
“我说,万花楼最近没看到你啊?”洛江笙夹了口小菜,嚼了嚼,关切地问道。
夏侯俊扫他一眼,明知故问。
洛江笙笑,放下竹筷:“还没哄上手?”
“难,”夏侯俊拿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我算是明白了,顾照光老说自己女儿淘气是什么意思,还真够委婉的。”
“千金难求的金精火铳都看不上?”
夏侯俊叹气,道:“还不如她手里的鸡毛毽。”
洛江笙大笑,夏侯怒看他:“是兄弟,就快说,有什么好主意。”
“她喜欢做什么,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洛江笙呷一口,再赞一声好酒,看向对桌男子,正色道,“太子要有心,还轮得到你。”
夏侯俊以饮酒之机遮去唇边干笑,洛江笙拿着纸扇打了个转,重又握在手里,道:“你可知青青在何处?”
“有阵子没见了。”夏侯俊见他谈起公事,也用起心思,“照说不该,她该闹翻天,让秦堡主收拾烂摊子。你有她的消息?”
洛江笙压低声音,像对暗号一样,附耳道:“她有一个宏伟的愿望。”
“杀光天下所有偷腥男人。”夏侯俊接道,嘲弄道,“这个愿望,的确很宏伟。”
“她等不及了要立即实现它,特别是这世上还有顾小南这样‘助纣为虐’的愚昧姑娘存在。”
夏侯俊笑不止:“这么说,她找到人助她成就这番大梦想了?”
“她打算用美色迷倒陛下,戴凤冠掌凤印,重修魏律,三妻四妾者,死!”洛江笙一声叹息。
夏侯俊收了笑,正色道:“看来比起这个,我找的那位虽然又刁又娇,还算是正常的。”
“所以,我想你带你那小媳妇儿到处走走看看,找机会把她弄出来。”
“你安排。”夏侯俊退开两人距离,举酒杯,一饮而尽,翻窗。
洛江笙转了个弯,哇靠一声,追到窗口高叫:“喂,酒钱!”
夏侯俊回了句哈哈,改日再请。
两日后,夏侯俊托三公主约顾家千金到宫外游玩,并一套青色的监生服。
出发日,顾家琪摇着翡翠玉坠纸金折扇,一副风流小生的俏模样,给了讨好者一个难得的笑脸。
“这打扮很衬你。”夏侯俊眼神闪闪,神色着迷,他想再靠近些,顾家琪一扇柄打过去,“还不带路。”
夏侯俊握拳轻咳,以掩尴尬,收住心思把男童版顾家姑娘悄悄带入东宫。
太子诸人正要外出,洛江笙以扇柄轻拍掌心,笑道:“我们正要去个好玩的地方,顾小姐,一起?”
“好啊。”
洛江笙给夏侯俊使个眼色,夏侯俊微点头,与顾家小姑娘坐在头辆车。
宫门处,锦衣卫与京畿卫的人隔着三米交叉守卫,人来人往,并不多拦,看似宽松,实则大型载人马车是他们的排查重点。
东宫的出行车辆被拦下,车夫喝道:“这是太子的车队。”
拦车的是京畿卫中赵千户所率的小队,也就是赵云绣的族兄。
他道:“圣上有令,所有车辆一律彻查,以防刺客事件重演。各位大人,请下车。”
车夫正要反驳,夏侯俊探出头:“赵大人,我们赶时间。”
赵千户手扶配剑,指控手下包围东宫车队,不慌不忙地打招呼,道:“原来是忠肃公府小爵爷,东宫詹事夏侯大人,失礼了。”
夏侯俊笑容加深,又听得赵千户道:“卑职也想给小爵爷这个面子,不过、”他连东宫的车都拦了,就不怕再查一辆忠肃公府的。
“赵大人,万请通融。”夏侯俊比比车内,大家都知道,外出游玩带着娇客,实在不方便让京卫上车检查。
“夏侯爵爷,职责所在,请见识。”赵千户手一挥,京卫就要强行登车。
夏侯俊深深地看赵千户一眼,道:“且慢。待某通禀一声。”
他转回车内,回车内跟小姑娘说,有人要查车。顾家琪淡淡回道,就让他查。夏侯俊劝道:怎么能随便让人查?她是女眷,关系她的名誉问题。要让人知道他带她乔装,跟一群公子出门游玩,那什么名声都没有了。
顾家琪偏脸看他一眼,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夏侯俊回道:“等会儿我请赵大人一人上车,你命他不得声张,他就会放行了。”
顾家琪回以一笑,温柔温柔地,道:“要让人知道我在这车上,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夏侯俊好说歹说,道只要她答应,不管要他做什么都行。
“夏侯小爵爷?”赵大人在车厢外催促。
见小姑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夏侯俊无奈,下车向东宫众人讨主意,看来今日是出不了皇城了。但这么退回去,太子面子往哪里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