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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房间的隔壁,便是云之的房间,逍遥特意为他们定了一间房,便是方便云之照顾霓裳,以霓裳现如今的伤势,是不可能自己照顾自己的,所以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少订一间房了。
云之将怀中怒目圆瞪的霓裳轻轻的放在软榻上,不顾她的恶狠狠的警告的目光,上前去便将她的外袍扯下来,随手丢在一旁,客房中早就放好了疗伤所需要的东西,逍遥出门办事一向如此细心。
云之快步走到门口将帕子浸了凉水,绞得半干之后,再回到霓裳身边,再度用力将她的衣裳撕得更开,而后将那因为某人不老实而导致伤口再度破裂的布条慢慢揭下来,遇到她身体轻颤的时候,他便会以那半干的帕子轻轻将布条浸湿,而后慢慢揭下布条。
待他将她的伤口重新处理好,上好药,包扎好之后,已是累得出了一身汗,他平日里很少伺候人,都是被人伺候,现如今突然伺候起人来,倒是没有半分的不舒服,相反,人竟觉得,伺候一下霓裳倒也挺习惯的。
这个想法刚刚闪过,他立刻摇头,将它从心里驱逐出去,他可不要伺候人,他就是喜欢被别人伺候。
霓裳此时已经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了,因为被封住穴道,也无法运用内力,现如今的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被他将衣裳全撕裂了,不该看的全都被看光光了,这种感觉,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羞涩。
“你这伤,估计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好,以后就老实些,不要乱动,有什么想要的都唤我一声,今晚我就睡在这里,”云之将手头的东西都收拾好,自然而然的坐在软榻边休息,“你背后有伤,只能趴着睡,为了不让你乱动再将伤口扯破,你今晚就这样吧。”
霓裳闻言,很是无语的翻翻白眼,对他这样的自作主张很是抗议,可是奈何她现如今被封住了穴道,又身受重伤,怎么可能跟他抗议,只能默默地妥协。
其实,从小就漂泊无依,到处被人欺负的她,最渴望的便是有一个人将她放在手心,好好的疼爱呵护,可惜师父莫涯心里最疼爱的还是云之,所以,她的愿望没有实现,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下来,如今云之坐在她身边,倒让她渐渐有了这种感觉。
那是种,温暖的感觉,一种久违了的,让她感觉到安心的感觉,她很少愿意与人同睡一间房,甚至连同坐一桌都很排斥,就是因为自幼被人欺负的多了,所以对于人并不信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云之撕开她的衣裳的时候,当云之责骂她的时候,当云之抱起她的时候,当云之像现在这样静静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竟觉得,无比的心安,满足,以及快乐。
云之并不知她现如今所想,只是觉得被封住穴道后,这个脾气火爆的霓裳果然老实得多,以后凡是遇到她不讲理的时候就直接封她穴道,想着,他便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床上,轻轻放下,而后自己则躺在软榻上休息。
这几日,他太累了,尤其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且在同时失去了这世上他最后的一个亲人,想到此,他的心便一点一点的痛了起来,直到最后,他痛得都快无法呼吸,眼前一黑,竟出现了自己所能见到的莫涯最后一面。
莫涯那垂垂老矣的脸,以及那披泄而下的满头白发,最后那一声爆炸,都让他痛苦不堪,泪水夺眶而出,渐渐湿了脸庞。
恍惚中,他感觉有人轻声叹息,而后一只温柔的手替自己拭去眼角的泪水,他突然伸手握住那只手,将它放在胸口处,叹息道,“不要走,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那只手的主人似乎轻轻挣扎了下,但随即便任由他握着,一动不动,直到云之睡得深沉。
与云之的房间相临的便是夜溟与钱无双的房间,将钱无双放在床上后,夜溟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她随时有可能醒来。
直到夜色渐浓,床上的钱无双终于轻声呻吟了起来,守在她身边一直没合眼的夜溟立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唤道,“无双,无双。”
钱无双慢慢睁开双眼,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受过重创一般的疼痛,但随即又有一股清流在体内安抚这些疼痛,直到她完全感觉不到那些疼痛了之后,她才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人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无双,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夜溟见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问道,现如今邪医不在了,她的内伤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又怕她再度发狂伤了自己,所以便一直握住她的手,不敢稍离她半刻。
“方才有些不舒服,但现在似乎没有什么不舒服的了。”钱无双闻言,仔细的感觉了下,发现自己全身舒畅,并无异样。
夜溟闻言,便小心的替她把脉,发现她的内伤当真已经好了,但是奇怪的是,那些力量巨大的内力却像是被她完全发泄出去了一样,体内竟空空的,没有一丝内力。
“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充满力量,很想要发泄一番?”他试探性的问道,若是体内的内力太多,应该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你说的这种感觉,我之前好像有过,”模模糊糊感觉自己之前似乎做了些什么事,但是又记不清,只是夜溟说的这种感觉,她好像真的有过,“但是现在完全没有。”
“奇怪,”莫涯说她的内力还在的,但是现如今为什么一点内力也感觉不到,难道莫涯最后给她吃的药,是化解内力的,可是不对啊,她的内伤还需要内力来治疗,一时间夜溟也想不通这个原因了,“那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想做什么?”
钱无双听他这样说,仔细的想了想,然后不好意思的揉揉肚子笑道,“我饿了。”
“饿,”被她这话惊了一下,夜溟才突然明白过来,她这样昏睡了良久,也确实没怎么吃过东西,如今不饿才怪,他笑着摇摇头,轻轻握了下她的手道,“你再躺一下,我去给你叫点吃的进来。”
“好。”现如今的钱无双还未完全想明白,自己怎么会跟他,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只是有些饿,还有些疲倦,便也顺着他的话躺下休息。
夜溟走出房门,便见夜华正好出来,想了想,就让夜华去问店小二要些吃的送过来,而后他又再度回到房间,将水盆端了进来,以便钱无双洗漱。
等店小二将饭菜送进来之时,钱无双已经洗漱完,坐在桌前等待,看着那打着呵欠的店小二一脸不满的端着饭菜进来,便好奇的问道,“小二哥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那店小二闻言,立时精神一震,故作可怜兮兮的伸手指指外面道,“这位小娘子,你家相公的弟弟可真是要了人的命了,不仅将小的从被窝里揪出来,还将厨子也揪了起来,现如今天都没亮呢,就是不准小的们去睡,还请小娘子去说两句公道话,让你家相公的弟弟放咱们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钱无双小脸一红,相公的弟弟,她转头看向正走过来的夜溟,又想到了夜华,那个在她心里似乎没留下什么印象的男子,难不成,夜华也在?
这还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也会和夜溟以及夜华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还是三更半夜。
压下心中的疑惑,向着小二哥摆摆手道,“还要麻烦小二哥将弟弟叫进来,我与他说说,小二哥便可自去歇息。”
“哎,还是小娘子通情打理,小的先谢过了,慢用了您呐!”小二哥闻言,精神一震,扬了下肩上所带的布巾,笑着向钱无双打了个辑,转身脚步轻快的离开。
不多时便见夜华一脸不解的走进来,待与她目光相撞之时,便赶紧移开,恭敬地向夜溟行了礼道,“不知叔叔有何吩咐?”
“你也未曾吃过,便一起吃些吧。”方才小二哥的抱怨夜溟也听在耳中,便笑着让夜华也过来一同用饭。
钱无双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二人,待二人都入座后,这才问道,“你们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么?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先吃东西,边吃边说。”闻言,夜溟与夜华异常默契的对视一眼,而后便让钱无双先吃饭。
见状,钱无双越发觉得古怪起来,这二人似乎都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但又不想告诉自己,难不成是自己做了些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可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只是模模糊糊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些事情似的。
疑惑的举筷吃饭,静等着他们二人的答案,可是这饭都快吃饱了,这二人竟然没有一个先开口向自己解释的。
快速的将最后两口饭菜咽下,钱无双终于忍不住了,将筷子猛地用力拍在桌上,瞪着夜溟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见状,夜溟与夜华竟同时看向被她大力拍在桌上的筷子,发现那筷子并没有变形,也没有断掉,更没有碎裂,这,她身体内难道真的没有内力了?
这结果,当真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她之前那样的发狂可是夜溟亲眼所见的,虽然夜华没见过,但也听逍遥说了一些,现如今再看钱无双的样子,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啊!
二人的异常举动让钱无双更加不解了,这两个人究竟瞒着自己些什么,难道真的那么难以启齿么?
“夜溟,你……”她正准备质问夜溟,却听到夜溟幽幽开口,将她所想知道的一切,慢慢道来。
待夜溟将事情的经过说完,她有些愤怒的挑眉问道,“那个伤了我的女人,还在吧?”
“被我囚在庆云楼里的囚室中。”夜溟闻言,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似微微一颤,竟像是强忍住不发作的样子。
夜华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个什么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如今要说些什么才合适。
“很好,现如今我们便直接回庆云楼去,我倒要看看,我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如此害我!”钱无双冷冷地将话说完,而后便问道,“对了,你说你们将内力都给了我,那爷爷与二爷爷以及逸清叔都没事吧?”
夜溟闻言,却突然住了口,并不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继续问话。
钱无双看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是又不像是爷爷他们出了事的反应,他到底在等什么?
想了想,她恍然大悟,她问了家中的三人,却独独将他忘了,当时夜溟可是第一个为自己输内力的人,她怎么这么笨,只是觉得夜溟现如今在面前,所以便忘了问他好不好。
“咳,那个,你也没事吧?”她不自然的轻咳了声,还是将这话问了出来,因为被他那样一直盯着,确实不太舒服。
“他们都没事,”夜溟闻言,这才唇角微弯,满意的笑着点头道,“我也很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钱无双见他那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便有些不自在,这个人当真是让人无语,不就是没问他这事吗,竟然还生气,问了之后又再度开心,当真是让人无语至极。
夜华见二人完全将自己忘在了一边,心中郁闷,但也知现如今没他继续留下的必要了,便寻了个借口,率先离去。
见夜华离开,钱无双这才放松了下来,状似随意的再度拿起筷子,边吃菜边问道,“你说那邪医给我吃了颗药,然后我的体内便没了内力,那么,那些内力去哪里了?”
夜溟闻言,亦为自己倒了杯酒,悠闲自在的饮着,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
“哎,算了,反正那些内力也不属于我,只是苦了你们,竟然为了我一个人,而几乎耗费了你们四人的内力,这次的伤可真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