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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因树叶落尽而变得亮堂的森林,一个高塔赫然出现在黛静面前。王子带着黛静纵马绕了高塔一圈,然后朝塔上指了指。黛静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口。这座塔四面光溜,没有门也没有楼梯,只在塔顶有一个小小的窗户,里面露出一张形容枯槁的脸,正目光悲苦地看着天空出神。正是玛雅。
王子瞄着黛静,关注她脸上每一块肌肉的动向:“我昨天和撒特南达成了协议,不把这事情闹大,只让他暗中把玛雅处置处置。他的方法还不错。她一辈子都会被关在这里,相信不会再闹出什么事了。”
黛静很惊喜,心里变得非常温暖,他终于变得仁慈了呢,忙笑着说:“这样最好了。”
王子却僵硬地笑了一下,甚至想避开她的目光。所幸黛静没有仔细看他的表情,又朝塔顶看去。不知为什么,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看过的童话,莴苣姑娘。
莴苣姑娘被巫婆关在一个四面没有楼梯的高塔里,每天做的事情只有无聊地看着天空。巫婆每天和她短暂地相聚一会儿,给她带来吃的和喝的,之后便不知所踪。除此之外的时间里,环绕她的就只有寂寞、寂寞、寂寞,甚至一只小鸟飞到她的窗台上,对她来说都是无比兴奋的事情……
这么看来,玛雅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她这样活着的确生不如死。黛静甚至有些怜悯她,可若要她饶恕玛雅的话,却是万万不能的。
王子凝视着她像深秋的天空一样纯净的脸孔。心里却在深深地叹息。
不是的,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没你想得那么好!
第九十四章 交易(2)
第九十四章 交易(2) 王子不敢久久地凝视黛静的脸,怕她的目光会从眼角溜出来,窥见他眸子的秘密,黯然地垂下眼帘,昨天撒特南公爵那摇尾乞怜的脸又浮现在眼前。昨天夜里他带着一群穿着黑甲,鬼魂一样的士兵忽然包围了撒特南的府邸,把他全家一网打尽。撒特南跪在地上,用膝盖向他爬过来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他和这样的撒特南公爵作了一个交易。他可以不追究撒特南的犯上之罪,也可以让撒特南自己处置自己心爱的女儿,甚至可以提携他的家族飞黄腾达,但撒特南必须答应永远效忠他。没办法,需要盟友啊。尤其是掌握大片领土的大贵族。他不能只靠军队逞凶逞霸,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撒特南倒也很识时务,答应非常爽脆,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还立即把这个不肖女处置得如此彻底,今天到宫廷里来就是为了禀报此事。当然,他不会就此对撒特南放松警惕。即使是从小养大的狗,也会忽然发狂咬人。他把这个案件的所有人证都秘密地关了起来,永远不让他们离开。并暗中交待看守城门的士兵,如果撒特南带着要远行的迹象出城门的话立即要向他禀报。撒特南你永远别想逃回领地摆脱我的掌握。
这件事情他办得很漂亮。和他以前作的某些事比起来,甚至还很光明。但他就是不舒服,总感觉到心底有无数淤泥泛起来,一点一点地塞住他的胸口。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因为这件事关系到了黛静?她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不能……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直窜上来。。他忽然有了一种无论如何都要把黛静拉进自己的世界地冲动。心底就像忽然出现了一个黑洞,它正大张着嘴要吞噬周围的一
“好了,我们回去吧。”黛静回过头来。朝他笑笑。笑容中既有勉强也有倦怠。她毕竟还没有因宫廷斗争而萌生虐待狂倾向,看了这副惨状还能兴奋无比。
“哦。”王子一惊,慌忙掩藏自己的目光。那个可怕地黑洞一定已从眸子里透出来了吧。这一惊之下。心底的那个黑洞忽然消失了。消失得如此彻底,就好象它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安心地掉转马头。朝都城地方向奔去。他不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诞生就很难被消灭。以后的某一天,这个黑洞会忽然出现,差点连他的理智都吞噬掉!
玛雅并没有看见塔下的两人。她现在除了天空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她从进了这个塔之后就一直看着天空。她要想象自己是风。可以去任何地方,想象着小河在她的脚边流过,花草轻轻地擦过她地身体。否则她一刻都无法在这个塔里呆下去。一失足成千古恨。玛雅没听过中国的这个成语,现在却实实在在地品尝到了这个滋味。这才发现以前的自己真的很幼稚。总以为爱一个人,即使会错也不会错得太厉害。显然不是。她现在正用自己的人生体验她这个错误有多严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要用自己的一生来慢慢地弥补这个错误,慢慢的。
她已经不知道在这个塔里过了多少天。只感觉到自己的青春正从这个仿佛永远不变的塔里缓缓流出。她很多次想从窗户跳下去,再每到此刻就有些恍惚。跳下去……是死吧?可她地感觉……自己好象已经死了?
童话里的莴苣姑娘长着一头浓密的长发,囚禁她地巫婆来她的时候就叫她把头发放下来,当成梯子爬上去。玛雅显然没有这个本事。她家里地仆人…………注意。只是仆人,来看她地时候,总是自带梯子。而且。在不远处的塔楼上,还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监视她。她是撒特南保持王子地好感的最重要的人祭。绝不能让她跑了。
这天。仆人照例给她送来了面包和蔬菜。因为入了冬,还给她带来了一片涂满了蜂蜜的火腿。玛雅鼻子一吸。就知道火腿和蜂蜜都是劣质的。以前她是从来不会朝它们多看一眼的,现在它们却是她难得的佳肴。
仆人笨拙地从窗户跳到屋里的地面上,一篮子的食物差点掉出来。玛雅瞥见一个线团从仆人的口袋里掉了出来,早已僵硬如死人的脸上忽然露出突兀的笑容。即使是快要燃尽的火堆,也可能爆发出惊人的火星的。
玛雅托仆人给撒特南公爵带话,请他赐给她一个纺车、一个织布机和一些麻。说是塔里的时光太难熬,作些纺织的话比较容易打发时间。撒特南觉得这是她准备安心地在塔里呆下去的迹象,欣然满足了她的要求。出动了几个仆人把纺车和织布机吊了上去,以后仆人每天给她送食物的时候还要给她带一些麻。
玛雅似乎完全沉浸在了纺线和织布之中。她的床后的布很快就堆起了高高的一堆。她拒绝把布交回家,虽然它们有些占地方。她说这是她现在唯一拥有的东西,看着它们心里暖和些。撒特南公爵倒也没有为难她。如果为难她的话,就太没有亲情了。
白色的雪花飘扬着落了下来,每一个都凝成了美丽的六瓣形,像群调皮的孩子一样扰乱着人们的视线。真正的冬天终于驾临了。在塔楼监视玛雅的人闭上了被雪花绕得酸涩的眼睛,坐到火炉般烤火去了。玛雅就在这时,把最后的一份布拧到了已经完成得差不多的“绳子”上。莴苣姑娘有头发,她有布。这些天她一直在把布拧成绳子。因为要承受她的身体的重量,所以这个绳子必须很粗。拧好的绳子就堆在床后,用布匹盖着。她一直在等待下大雪的天气。她要在雪花的荫蔽下,逃出去!
莴苣姑娘把头发剪下来,挂在窗台上,顺着头发逃出了塔楼。玛雅则是把绳子拴在了床头上,当她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加到绳子上,挂到窗户外的时候,感到身体剧烈地向下坠去…………床被拉动了,她坦然地闭上眼睛。反正在塔里只能黯淡地枯萎,即使死了她也要出去。下坠很快就停止了。床卡在了窗台下的墙边,绳子也够粗。玛雅很快便顺着绳子滑到了塔下,消失在纷飞的雪花中。雪花渐渐盖上她的脚印,把里面那隐隐的血色也遮盖得一干二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五章 倾诉
第九十五章 倾诉 撒特南公爵发现玛雅逃走之后大惊失色。仿佛已经看到王子亮晃晃的钢刀劈头砍了过来。虽然他已经甘心认王子为主人,但对王子还不是很放心。虽然玛雅的确是自己逃跑的,但王子肯定不会信…………在政治上风行的是疑罪从有,肯定会认定是他故意放走玛雅的,是叛变的先兆,然后“呱唧”一下砍掉他的脑袋。撒特南惊慌失措之下,先把和玛雅长相相似的兰雅送到了塔里,暂时顶缸,再派人到处找玛雅。可怜兰雅只不过是跟着玛雅后面附和了几句,核心部分根本没有沾手,就要为她收拾这等残局,她有这个姐姐也真算是倒了霉了。不过撒特南公爵给她的监牢待遇却颇高,让她在塔里穿皮裘戴黄金,吃的食物也很精美,毕竟犯错的不是她。只是吩咐她一有人走近就要披上朴素的麻衣斗篷…………如果被王子误认成他在礼遇王子的囚犯也是个麻烦事。
雷诺把一根粗柴丢进壁炉里,看着纷飞的火星皱了皱眉头,偷偷瞥了一眼蜷缩在壁炉旁的玛雅。她正裹着一床被子,瘦小的身体在臃肿的被子的环绕下就像不存在似的。身下是隐隐的一滩雪水。雪花早已飘进了她的衣服,灌满了她的袖子,早已把她冻得逼近极限。因此来不及换衣服就裹上被子直接烤火。雷诺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滑到在被子边缘若隐若现,布满冻伤的脚上。真是乱来。她竟然几乎是赤着脚跑到这里来的。不过她竟然跑了这么久都没有倒下,这个大小姐倒也让他另眼相看。
母亲在都城里一直磨蹭到了冬天,实在磨蹭不下去了偏偏又下了这么大一场雪,母亲正好借口雪大路滑,就在都城过过冬天再走。。1*6*K小说网更新最快。雷诺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心思。便借口爱静,要搬到都城外的一个庄园去住。没想到搬到这里倒为隐藏玛雅创造了方便。
他并不想包庇玛雅。他为玛雅出地那个偷梁换柱的主意主要还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过玛雅够义气倒是真的,没有把他供出来。但他对义气这种东西毫不在意。但当他在雪后地田园上散步。偶遇正在到处找人家避难的玛雅地时候竟没法拒绝她。其实玛雅并没有开口请求他带她回家,只是用充满期盼的目光看着他。估计她的嘴唇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来了吧。他当时想都没性就脱下斗篷裹住她。把她从后门带进了庄园。还是心太善了吗?
“喝吧。”雷诺亲自从厨房端来一碗热汤,递给玛雅。玛雅一口气灌了下去,吁了口长气:“你好象不是普通的歌者嘛。下人们都对你必恭必敬。你到底是阿曼达公爵夫人的什么人?”混到这份上了嫉妒心还是很严重。
雷诺地嘴角抽动了一下,牵动了整张脸的肌肉。老实说,对自己的身世。他有一种非常矛盾的心态,一方面千方百计地不想叫人知道,另一方面却又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地把它说出口。
“其实……”雷诺惊讶地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缓地游出嘴巴:“我和那个卡留斯是一样的情况。我是阿曼达公爵夫人的私生子。因为我的父亲是个下贱的歌者,所以才被母亲以这种身份带在身边。”一席话终了,连自己都觉得骇异:自己怎么能这么坦然地告诉玛雅这些秘密?是因为她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和自己一样……不,更惨?还是因为……!?找不出理由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竟早已在内心深处把玛雅当成同伴看待。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不知道啊!
惊慌之余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玛雅,生怕她露出鄙视厌恶地神色………即使他不把玛雅看成特别的人,也是害怕看到她鄙视的目光地。内心自卑的人,哪怕是一个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