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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眉开眼笑地看着铁叉上叉着的獾子,皮毛光亮水滑,又肥又大,足有十几斤。
铁牛儿乐呵呵地说道:“娘,我能打猎了。回去剥了皮,够炖一锅肉的。”浓眉大眼的脸上,满是笑容。
筱蓉也高兴地说道:“娘,这獾子油炸了还能点灯呢,以后晚上不用摸黑了。”
刚出来没多久,就解决了吃的问题,李氏自然也高兴地要命,连声夸着铁牛儿能干。
母子三人在山上转悠了一圈儿,又采摘了一些木耳和蘑菇,铁牛儿还掏了一窝鸟蛋,都放在李氏的背篼里。
还没到正午的时候,背篼里就满满的了,几个人兴高采烈地下山了。
筱蓉回头望了望这郁郁葱葱的大山,满心里都是自信,以后不愁吃的了,还能挖点儿药材、摘些蘑菇、木耳的淘换些银钱用呢。刚才她就留心看了,山上有不少的好药材呢,若是家里有个头疼脑热的,连大夫都不用请了。
铁牛儿在前头大步开路,肩膀上的铁叉上挂着那只肥硕的獾子,一路唱着欢快的歌儿。小小的男孩儿已经有顶天立地的感觉了。
卷一 血海深仇 十六章 分肉风波
娘儿三个满载而归,脸上都溢满了笑。
大中午的,村民们都在家里做饭,也没人看到他们几个。李氏带着两个孩子悄悄地回了家,进了锅屋,把背篼上的蘑菇、木耳都倒出来,又把铁牛儿叉上的死獾子拿下来,拿了把菜刀,就预备着剥皮。
张顺早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筱蓉只觉得一阵宽心,没了这个煞神在家,他们省了多少心思。左右就当多养一个人罢了,只要他不找事儿。
那獾子着实肥硕,剥下来的肉煮了满满一锅,李氏在灶下烧火,铁牛儿把剥好的皮子拎到院里,用水清洗了,用竹竿子反穿了,挂到日头低下晒着。
筱蓉则坐了一个小马扎,细心地挑起了蘑菇和木耳,和李氏有说有笑的。
锅开了,一股香味弥漫开来。家里没有什么调料,李氏就试着把摘下来的岩姜切了几块放在里头,又添了几勺盐。
把从肉上剥下来的肥油都放到一个粗瓷碗里,李氏就等着锅里的獾子肉熟了就预备着炼油。
獾子当真浑身是宝啊,肉可以吃,油可以点,皮可以保暖……一家人都洋溢在幸福中。
闻着肉香的左邻右舍都露出了头来,在这个封闭的小山村,除了到山上打猎,自家养点儿鸡鸭,平日里谁家都没有大鱼大肉地吃着。
一个个都趴在李氏家的篱笆院儿,闻着肉香笑着喊李氏。李氏忙在锅底填了把干草,迎了出去。
昨晚上送了几个鸡蛋的杨奶奶,先笑着问李氏:“你们家里煮的什么肉啊,这么香?”
李氏笑答:“我家铁牛儿今儿上山叉了一只獾子,这不,才煮上。家里也没什么调料,还是这么香。这獾子肥得很,剥好了的肉也有十来斤,待会儿给你们都送一碗尝尝。”
“铁牛儿病好了?真是能干啊。”众人啧啧称赞,听李氏说给各家都送一些,一个个更是喜上眉梢。
一个人高马大的大嫂子高门大嗓地笑道:“我们家狗子这两天正馋得慌,天天闹着让我杀鸡呢。就那两只下蛋的鸡,我哪里舍得杀啊。你不说没调料吗?我家里还有点儿葱花和桂皮,拿来给你,这肉更好吃!”
邻里热热闹闹地围着李氏的小院儿,东家一点儿醋,西家一点儿辣椒的,见李氏家柴禾不多了,还有人主动送干柴的。足足闹腾了大半个时辰,都被锅里的獾子肉散发出来的香气逗弄得吸溜不止。
几个吸着鼻涕的男孩儿年岁和铁牛儿差不多,此刻都围在锅屋门口,大人们还规矩些,小孩子就忍不住了,个个嘴边都留着口水,馋得要命。
李氏乐呵呵地看着,本想着这锅獾子肉够吃几天的,不过大热的天也不好放久了,再说昨儿邻里们送米送面的还有送鸡蛋的,怎么着这肉都不能独吞,反正山上还有很多的东西,索性就分了吃了。
一时盛出了獾子肉,放在一个大磁瓦盆子里散热,院子里就弥漫着香醇的肉香味,夹杂了东家一点儿西家一块凑来的葱姜味、桂皮味。
小孩子们都围上来,手里或拿着碟子或托着碗,大人们趴在篱笆院门口不好意思进来,孩子们可是都伸出手等着李氏分肉了。
李氏是个心善的,先把每个孩子手里的碗碟都盛满了,让他们端回去,又给家里没有小孩子来的杨奶奶家也送了一碗。
邻居们亲亲热热地说了一会子话,都各自回家吃去了。李氏这才给铁牛和筱蓉各切了一块嫩肉,放小碗里托着吃。
又想起什么来,李氏还没顾得上吃一口,就找了一个大粗瓷碗,切了两大块肥噜噜的獾子肉,让铁牛儿给刁氏,也就是奶奶家送去。
钱氏也就是老二家的,和刁氏住在一块儿,李氏也就没有分开,只用了一只大碗。铁牛儿恋着盆子里的肉,想多吃一块儿再去,却被李氏一巴掌给拍开来正要伸往盆子里的手,嗔怪道:“快点儿去,家里有的是,回来再吃!”
铁牛儿只好眼巴巴地盯着盆里的肉,无奈地起身端着大粗瓷碗去了。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铁牛儿就耷拉着一张脸回来了,手里也没了那只大粗瓷碗。
李氏诧异,问他:“碗呢?奶奶留下了吗?”家里的器皿本来不多,若是留下了,吃饭的碗就不够了。
铁牛儿一屁股坐在筱蓉对面,也不去拿盆里的獾子肉,只闷闷地回道:“碗砸了。”
“啥?砸了?”李氏一听说碗没了,气得上前就拎了铁牛的耳朵,低声吼道:“你这么大的孩子了,连个碗都端不了。是不是路上光想着家里的肉了,走路不长眼睛?真是个**!”
还没骂完,铁牛儿的眼中就迸出泪来,哭道:“是奶奶给摔烂了的,连肉都一块儿扔出去了。”
“什么?她为什么要扔出去?”李氏一张脸立时苍白起来,翕动着嘴唇喃喃问道。
“她说,她不稀罕贱人送的东西。还说这肉是分剩下的才想起给她!”铁牛儿哽咽地哭着,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筱蓉一口还没咽下去的獾子肉卡在喉咙里,憋得她一张脸紫涨。没想到刁氏这么不通人情,就算是儿媳妇有再大的不是,可这亲孙子亲自捧了碗去送肉,总得给孩子一个笑脸吧。没想到她竟然当着孩子的面这么骂李氏,还把肉给扔出去。
这个老太婆看来没吃过苦头,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自己得找个机会好好修理修理她。
浑然未觉筱蓉脸色异常的李氏,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实在是弄不懂,为什么刁氏如此为难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卷一 血海深仇 十七章 田园生活
听见铁牛儿的嚎哭声,左邻右舍又探出头来问道:“张顺家的,好好的打孩子做什么?铁牛儿叉了獾子回来,连我们都跟着沾光呢。”
李氏抹一把泪,红着眼睛笑道:“你们快别夸他,半大的小子正是上房揭瓦的时候,不打能行吗?”
家丑不可外扬,自己还是咽下这口气吧,省得刁氏再来找麻烦。
铁牛儿受了委屈,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就高声哭道:“我娘才让我给奶奶送肉去,她把碗给扔了出去砸烂了,还骂我娘来着。”
这一下,几个刚刚端了肉回去的邻居坐不住了,站在篱笆小院门口七嘴八舌地劝着李氏:“她是婆婆,你是媳妇,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你还是忍忍吧。”
那个人高马大的狗子的妈有些不服气:“也没见过她这样的婆婆,儿媳妇才刚回来,她就来闹事儿。亲孙子送了肉却给扔出来……只有老二家的孩子是孙子吗?怎的就不疼这大孙子?”
一语触动了李氏的心事,她低头不语,暗自沉思:是啊,若是婆婆恨自己,那只能自认倒霉。昨日里回来,铁牛儿人事不知的,她那个当奶奶的怎么也不过来看看,还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奶奶呢。
经了这一出,李氏的心也凉了,打发走了邻居们,又给孩子们熬了点儿米粥,一顿饭算是应付过去了。
才刚收拾了,张顺从外头一摇一摆地回来了,闻着肉香,脸色也不像昨日那般阴霾,笑道:“哪里来的肉?好香!”
李氏陪着笑脸给他切了一块,笑道:“都是铁牛儿能干,从山上叉来的獾子。”
张顺就抬头看一眼铁牛儿,又低下头猛吃那肉,嘴里呜噜不清地说道:“我们家就没有吃白食的,铁牛儿才这么大就能打猎了,以后我就不操心了。”说着,斜睨了筱蓉一眼,看得她浑身一震,这家伙,别是在打自己的主意吧?
刚才他话里有话,莫非是指她吃白食?于是忙献宝似的把摘来的蘑菇和木耳捧给张顺,“爹,这是妞妞采的。”
张顺一双三角眼在筱蓉的手上瞥了几个来回,没吭声。李氏瞧他脸色没昨日里那般乖张,也就放下心来。筱蓉暗笑:看来这要有肉吃,有酒喝,这男人还是容易对付的。
吃过饭,屋里就响起张顺的如雷鼾声。李氏知道靠不上他,也不理会,带着两个孩子收拾了桌碗,她就开始忙活开了。
筱蓉年纪小,又身份特殊,李氏不舍得让她干活儿,只让她把木耳和蘑菇洗净了,放在笸箩里晒着,她则带了铁牛儿拿了铁叉,把院子里和着湿泥浆的草挑到太阳地儿下晒着,家里没什么烧的,这些草窝在院子里当真是可惜了。
院子里清出来了,李氏又跟杨奶奶家借了一只尿桶,把茅房里的屎尿都刮出来。这庄户人都是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随便找点儿秫秸挡一挡,挖一个土坑,垫上两块石头就是茅坑了。
这些日子一直下雨,张顺又不是一个理家的人,茅坑早就粪水四溢,哪里还进得去人?
李氏还不舍得倒了那两大桶粪水,让铁牛儿拿了一把铁锹,自个儿挑了粪水,要到山脚下开一片地出来,把粪水浇在上头,好种点儿东西。
筱蓉不愿意独自在家里听张顺的鼾声如雷,就撂下木耳、蘑菇也跟着他们去了。
李氏是个能干的,不到两个时辰,就开出一块大小约莫二分的地来,抹了一把汗,才细细地把那粪水浇了。
拎着桶到山脚下的山涧里洗了,她笑道:“过两天再下一场雨,我带着你们两个种点儿玉米和大豆,到后秋里就能收了。”
筱蓉纳闷,难道他们家之前没有地吗?这村里的人都种地为生,山前屋后开的都是地,怎么李氏家就没有?
她一个四岁的孩子,自然不敢问出这样的话来,只兴高采烈地跟着铁牛儿玩了一会儿水。
酷暑的天儿,热得要命,蝉在柳枝儿头唧唧地叫着,李氏一身臭气带着两个满脸油汗的孩子回到了家里。
把衣裳脱了,李氏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以前的一件麻布大襟褂儿,自己脱了换上,转眼看筱蓉,她脸上泛上了为难。
当时从江府里逃出来,什么都来不及带,可这家里连件儿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更谈不上给筱蓉做衣裳了。
只是以前江府里也赏了不少的绸缎细布,翻遍了屋里,一点儿布丝都没找到,有心想晃醒沉睡中的张顺,又怕惹毛了他发脾气,索性也就作罢,心里却暗暗纳闷。
找了铁牛儿的一件穿小了的旧衣给筱蓉带上了,娘儿三个就出去了。
李氏带他们来到村前的一条小溪前,想要给他们洗洗。筱蓉看那四周的景色,倒是怡人。
长长的垂柳枝儿就像是女子纤细的手,在清澈的水面上轻轻摇摆,水底是细细的沙石,不时还能看到一尾一尾的鱼儿优哉游哉地游过去。
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