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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顾惜昭纠结无比的时候,春桃走了进来。
“小姐,又有贵客到了,夫人在招待舅老爷,害怕怠慢了贵客,让您去前院接待呢,”春桃恭敬道。
贵客——卫长蕖神色微凝,心里暗暗思摸着,春桃口中所说的贵客恐怕应该是万来福,还有秦氏。
前些日,卫长蕖写了请柬,并亲自跑了趟衙门,将请柬送到了秦氏的手上,当日,秦氏还笑容满面与她道,十二月初十定要亲自上十里村来走一趟。
万来福倒是知道自家是今日办乔迁宴,想想所有的客人几乎都到了,就只差二人还没来。
想到此,卫长蕖便冲着春桃点了点头,道:“嗯,我这就去,”而后,他又与凌璟,顾惜昭招呼一声,道:“你们两个慢用,我出去看看。”
凌璟未说什么,只是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脸上,与她对视了一眼。
顾惜昭坐在桌前,气得拿起筷子,猛夹了几筷子菜吃,他一边吃,一边冲着卫长蕖挥手,道:“去吧,小丫头,你只管去招待其他的客人,不用管我们。”
这丫头绝对有气死他的本事,若是再与她说上几句话,他非得怄死不可。
还有一个黑心肝的凌璟在一旁帮忙,他一个人应付两个黑心肠的家伙,简直是吃亏大发了。
与凌璟,顾惜昭打了招呼,卫长蕖便不再多说什么,领着春桃便出了花厅。
两人走到前院,卫长蕖便看清了来客,果然不出她所料,来人正是万来福与秦氏,就连宋炀,宋礼学父子也来了。
县太爷大驾光临,看来秦氏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此时,江氏正在迎接四人,但是江氏嘴拙得很,却不知道与秦氏说个啥。
卫长蕖远远瞧见江氏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赶紧几步走上前去。
她走到秦氏等人的面前,含笑打招呼道:“秦婶子,宋大人,宋公子,来福叔,你们都来啦,这人多事杂,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秦氏瞧见卫长蕖,就觉得心里欢喜得紧。
众人还未开口说话,只见她伸手拉住卫长蕖的手,立马就热络起来。
她笑容满面与卫长蕖道:“长蕖,有什么好怠慢的,瞧你还跟婶子客气不是。”
说话间,秦氏才注意到卫长蕖今日穿了一身玫红色的罗裙,她细细的打量了卫长蕖几眼,忍不住就当众夸赞道:“哎哟,瞧瞧,咱们长蕖这一打扮出来,可真是水灵呢。”
秦氏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里含着浓浓的笑意,卫长蕖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
秦氏的个性爽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避讳的夸赞卫长蕖。
卫长蕖听了秦氏的夸赞之词,只是抿着唇微微含笑,眉间神色依旧清雅从容,丝毫不见半点扭捏之态。
“这一路舟车劳顿,真是辛苦大家了,秦婶子,杨大人,宋公子,来福叔,你们赶紧随我进厅去吧,”卫长蕖道。
卫长蕖说完,瞧见江氏蹑手蹑足的站在一旁。
她这才与江氏道:“娘,你只管去招待姥爷跟二舅他们,杨大人,秦婶子这边,我来招待就好了。”
“好叻,有啥事情,你让春桃叫娘一声就行了。”说完,江氏转身便去陪江家的人了。
卫长蕖正要拉着秦氏等人去花厅的时候。
秦氏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微微侧回头,对宋礼学道:“礼学,还不赶快将你准备的贺礼拿给长蕖瞧瞧。”
“好,”宋礼学听了秦氏的话,这才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木盒子递到卫长蕖的手上。
卫长蕖接过宋礼学递来的盒子,含笑道谢:“多谢秦婶子。”
“你这孩子,还跟婶子提谢字,有啥好谢的,你家乔迁新居,婶子来吃席,随份贺礼,这不是应该的么。”
秦氏握着卫长蕖的手,说话间,只见她笑容满脸,在外人瞧来,完全就像是一对感情极好的母女。
“这盒子里面装的也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就是一副字画,这副字画可是礼学亲手画的,这次为了画好这副画,礼学可是下足了心思的,可不,都花了好几日的功夫呢,”秦氏又道。
秦氏说完,只见宋礼学的脸上瞬间浮上几丝红晕。
虽然宋礼学脸上那几丝红晕淡得不可见,但是还是被卫长蕖尽收进了眼底。
秦氏待她过分的热情,她自然是知道秦氏的心思。
可是卫长蕖对感激和感情还是能分得清楚的,她可不能因为对秦氏的感激就去接受宋礼学,这太不符合她做人的逻辑了。
秦氏话落,卫长蕖装作懵懂不知,只是婉和的笑了笑,随即对宋礼学道:“如此,真是太感谢宋公子了。”
听卫长蕖如此说,秦氏心里微微有些小失望。
她心知,儿女的事情是急不来的。
故而她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脸上却未表露出半分。
宋礼学递上贺礼之后,紧接着,万来福也将自己的那份贺礼递给了卫长蕖。
卫长蕖收下之后,又说了一阵感激的话,随后她才邀着四人朝花厅而去。
待卫长蕖邀着宋炀等人离开之后,前院里,可又炸开锅了。
这时候,不知是谁说了那么一句:“哎哟喂,那好像是县太爷,宋大人呢。”
这句话一出,可将宅院里吃席的村民都给镇住了。
宅院里安静了小片刻,随即,一个传一个,才小片刻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县太爷全家上了新宅院来吃席。
只见前来吃席的村民,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嚼过没完没了,议论声是一波盖过一波,好不热闹。
席面上,潘氏靠近贾媒婆耳边,偷偷摸摸的小声道:“诶,贾媒婆,你说,长蕖那丫头咋就有这样大的本事呢,不光认识之前那两位俊美的公子,咋连县太爷也认识。”
潘氏说完,贾媒婆当即就附和她的话,道:“可不是么,刚才那妇人穿得这样好,我可是听说了,那妇人好像就是县太爷夫人呢,连县太爷夫人都拉着那丫头的手,瞧两人说话时的模样,热络死人了,你说那丫头咋就有这样的本事,将县太爷夫人都迷惑得团团转的。”
贾媒婆话把子刚落,潘氏又接着继续道:“真是没瞧出来啊,以前瞧长蕖那丫头怯弱得很,连一句大声的话都不敢吭,任由长燕娘又是打又是骂,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啊,那丫头就转了性子,你说,那丫头咋就突然变得这般有本事呢,这又是盖了宅院,还将县太爷夫人迷得团团转的,没准将来还能嫁给县太爷的公子。”
潘氏说这话着实是难听得很,搞得像是卫长蕖迷惑了秦氏一般。
贾媒婆伸长筷子,夹了一块肥肉塞进嘴巴里,只见她一边满嘴流油的嚼着嘴里的肥肉,一边挑起眼皮子朝正堂里瞧去。
她瞧着江氏穿着一身翠黄色的绸衣,心里,眼里是嫉妒得要命。
这杀千刀的丧门星,咋就这样命好,生得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女儿。
贾媒婆心里嫉妒得要命,她将嘴里的肉嚼烂,咽下去之后,才靠近潘氏的耳边,悄声悄气道:“诶,铁锤娘,我可是听说了,这阵子时间,长蕖那贱丫头经常山果子岭呢,你说,那果子岭啥也没有,漫山遍野全是酸得掉牙的野果子,长蕖那贱丫头常往果子岭跑做啥事呢,指不定那贱丫头是被山里的狐狸精给附身了,所以才变得这般厉害,又会勾引男人,骚臭的狐狸精,呸。”
贾媒婆与潘氏嘀嘀咕咕的说完,还附在她耳边轻轻的啐了一声。
虽然两个婆娘的说话声气很小,但是一旁的杨氏,余氏还是听了个大概。
杨氏的脾气较为火爆一些。
只见她睁大着双眼,狠狠的瞪着潘氏,贾媒婆两个老婆娘。
心道:这两个老婆娘的嘴咋就这样臭呢,比粪坑子还要熏人呢,长蕖好好的又没得罪这两个老婆娘,这两个老婆娘吃长蕖家的饭,还在这里嚼长蕖的舌根子,简直是该挨雷劈。
杨氏瞧着两个老婆娘七嘴八舌的说过没完没了,最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啪嗒一声响,桌面跟着颤了颤。
只见杨氏狠狠一巴掌,将手里的筷子拍在桌面上。
潘氏,贾媒婆嚼得入迷,生生被杨氏吓了一大跳,贾媒婆捂着胸口,瞪向杨氏,尖声尖气道:“长莺娘,你这是吃多了么,发什么疯。”
杨氏连姚氏那泼妇都不怕,更加不会害怕贾媒婆与潘氏两个老婆娘。
若不是考虑到,今天是江氏一家乔迁办席的喜庆日子,这两个老婆娘这般数落长蕖,她一早就扑上前去,打烂这两个老婆娘的嘴巴。
杨氏双眼露出凶光,怒气汹汹的盯着潘氏跟贾媒婆。
“铁锤娘,贾媒婆,你俩这些年的饭都吃进牛屁眼了么,瞧你俩都这把年纪了,还好意思在背后嚼后背的舌根子,你俩嘴巴咋这样臭呢,说出来的话,咋就跟放屁一样,咋没一句中听的呢,既然你俩骂长蕖是骚臭的狐狸精,你俩咋还来吃席呐,这席可是长蕖办的,你俩不是嫌弃得很么,咋还要塞进肚子呢。”
杨氏一口气揭了潘氏与贾媒婆的老底。
而且,杨氏说话的声音又大声,又响亮,任宅院里再吵闹,周围邻桌的人都能听见。
听杨氏这般说,果然,周围邻桌的人都纷纷侧过头来,死死盯着潘氏,贾媒婆。
当众被杨氏揭了短,潘氏跟贾媒婆两个老婆娘顿时觉得羞愧极了,此刻,两人真是恨不得赶紧挖个地缝钻进去。
余氏也是忍无可忍了。
杨氏说完,她也干脆接过话,继续道:“铁锤娘,贾媒婆,人要脸,树要皮,你俩都这把年纪了,咋还不知道要脸呢,咋还只知道在背后嚼人家的舌根子呢,长蕖咋得罪你俩啦,是没喊你们两家吃席,还是咋得罪你俩啦,你俩要这样埋汰她,既然你俩觉得长蕖丫头不好,还来吃席做什么,门口大敞着呢,没人拦着你们,赶紧滚出去。”
卫长蕖平日里处处照顾王老实一家,余氏是打心眼里感激她。
况且,卫长蕖的为人,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若是别人不先去招惹长蕖,长蕖这丫头是很善良,很好说话的。
长蕖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还被贾媒婆,潘氏两个老婆娘乱嚼舌根子,她就是看不怪,忍不了,这股火气冲起来,余氏便直接气愤的开口代替卫长蕖撵人。
余氏冲着潘氏,贾媒婆两人吼完,紧接着,邻桌又有几个心善的妇人愤愤附和。
“人家长蕖好心好意请你们两个婆娘来吃席,你们倒是好,反在背后嚼长蕖的舌根子,简直是闹心死了。”
“小山娘,你说得不错,是得将这俩嘴碎的老婆娘撵出去,吃顿席还闹得不得安宁。”
“今儿是长蕖家大喜的日子,这俩臭婆娘是专门上门挑晦气的,得撵出去,最恨这种背地里嚼舌根的婆娘了,”又有一个声音道。
潘氏,贾媒婆可算是惹了众怒了。
听着周围邻桌的人都喊她们滚出去,两个婆娘心里简直是后悔死了。
都怪她们多嘴,若是真被撵出去了,这么好的一顿席哟,她们可还没吃几口呢,可老惜了。
周围骂声一遍,只见贾媒婆,潘氏都羞愤得垂下了头,半个屁不敢再放。
这时候,吵闹声传进了正堂。
怕事情闹大,不吉利,村长赵德全随着三位族长走到院子里,随即,听得赵族长拉开嗓子,站在院子里大吼一声:“吵啥吵,今天可是长蕖丫头家的好日子,你们都缺心眼不成,在这样的好日子里吵吵闹闹,是饭菜不够好,堵不上你们的嘴么。”
虽然赵族老上了年纪,但是嗓子眼可是亮堂得很。
他一声吼下去,宅院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杨氏听见宅院里安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