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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燕想想,心里就嫉妒得冒泡,嫉妒得发狂。
越想心里就越不平衡,趁姚氏与贾媒婆斗嘴,卫长燕竟然一屁股从凳子上抬起来,撒开腿脚迎头就朝苏家的人跑去。
只见她一口气冲上前,张臂就拦在了苏成的面前。
苏成认得卫长燕,也知道卫长燕与卫长莺的关系,见她挡在自己的面前,当即便停住了脚步,客客气气道:“长燕姑娘,劳烦你让一下道。”
苏老汉,苏成娘,苏媒婆解停下了脚步,三分纷纷盯着卫长燕看。
苏成娘看着卫长燕伸手拦住苏成,脸色稍有几分不悦。
卫长燕听了苏成的话,不但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更是挺直了腰背,伸长了手臂,尖酸刻薄道:“苏小哥,你可是想娶我三叔家那大闺女?”
“嗯,我自然是要娶长莺姑娘。”苏成有些不明白卫长燕问那句话的用意,便老老实实的回道。
隔近盯着苏成,卫长燕越发觉得他俊俏,又想着苏家的人今日是去自个三叔家下聘的,心里就越发嫉妒得慌。
卫长莺那便宜货有啥好,模样没她长得好看,皮肤没她水灵,凭啥能嫁这么俊俏的哥儿。
卫长燕心里嫉妒得跟猫抓似,看着苏成就口无遮拦道:“苏小哥呢,你千万不能娶我那堂妹,千万娶不得。”
苏成不明白卫长燕究竟想闹个啥,听了她的话,便皱了皱眉头,不声不响的盯着她。
苏老汉,苏成娘同样盯着卫长燕,两人脸色皆是十分难看,今日本来是他家下聘的好日子,咋就在半路遇上这么一茬事情。
卫长燕见苏成默不作声的盯着自己,接着又道:“我那三婶接连三胎都生的女儿,都说有啥样的娘,就有啥样的闺女,说不准啊,我那堂妹也是只不会下蛋的鸡,所以啊,苏小哥,你千万不能娶我那堂妹。”
姚氏,潘氏,贾媒婆见卫长燕竟然拦了苏家人的道,想要阻止苏家人上老卫家三房去下聘,心里皆微惊了一下。
待卫长燕七嘴八舌的嚼完,姚氏担心自个闺女会吃亏,赶紧拽了贾媒婆与潘氏,三人扭扭捏捏迈步走到苏家人的面前。
听了卫长燕刚才一番难听的话,苏成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了,纵使平日里,他脾气再好,此时也恨不得一耳刮扇死卫长燕这个疯女人。
苏成娘见苏成脸色铁青,气得不轻,便抢在他前面,对卫长燕道:“大闺女,你说话咋这样难听呢,长莺可是你堂妹,你咋能这样数落自个的堂妹呢,我们苏家娶啥样的儿媳妇,也轮不到你来说事,我就觉得长莺这闺女不错。”
苏成娘话落,苏老汉盯着卫长燕,心里也堵塞着一口气,闷声道:“他娘,你说得没错,长莺是个好闺女,端庄大方,又能干,又懂事,我们苏家能娶到这样的儿媳妇,那是福气。”
卫长燕万万没想到,自个数落了卫长莺一大堆的坏话,苏家的人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坏话说尽,苏家的人压根就不介意,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再说啥好,便瞪着一双眼珠子,傻子似的的盯着苏成看。
好好的心情就让这疯女人给搅没了,苏成娘厌恶的刮了卫长燕一眼,然后对苏成道:“成儿,咱们走,别理会这些没事乱嚼舌根的婆娘。”
说完,苏成娘便绕过,卫长燕,姚氏等人朝新宅院的方向而去。
苏成应了一声,挑着礼担赶紧跟了上去。
苏媒婆一脸好兴致的瞧看热闹,苏老汉拽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然后两人才赶着去追苏成,苏成娘。
待四人走远一些,姚氏挑着一双尖利的老眼,两道视线落在四人的背影之上,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啐骂道:“老娘呸,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新宅院离村口近,走一段路,苏家的人就到了新宅院的大门口。
知道苏家的人今日前来下聘,春禾,春桃忙完手里的事情,一早就候在门口。
见苏家的人挑着礼担到了宅院门口,春桃满面笑容就迎了出去,春禾便小跑着去花厅,通知卫长蕖,杨氏,江氏等人。
春桃安排苏家的人将礼担搁在了正堂,待会儿要在正堂祭祖,祭天地,将东西搁在正堂,待会儿做事方便一些。
这厢,两挑礼担刚放置好,杨氏,江氏,卫文水就迎到正堂来了,卫长蕖,卫长莺姐妹几人跟在三人的身后。
杨氏,江氏,卫文水见了苏成爹娘,立即热络的打了招呼,特别是苏成娘,见了杨氏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刚见面就七嘴八舌的聊起来。
苏成见卫长蕖一袭紫衣,静静的站在一旁,便走到她面前打招呼:“卫姑娘。”
“嗯。”卫长蕖点头轻应了一声,她挑着一双清明皓月的眼眸,两道淡淡的视线落在苏成的身上,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两眼,再侧目瞧了瞧卫长莺。
她发觉,这两人拾掇一番,站在一处,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想着,便抿着唇瓣淡淡的笑了笑。
卫长莺就靠在卫长蕖的身旁,只见她微垂着一颗脑袋,双颊含羞,似三月粉桃,紧张,娇羞得不敢仰头瞧看苏成一眼。
苏成与卫长蕖打完招呼,继而,偷悄的瞅了卫长莺一眼,瞧见她今日一身粉色纱罗裙,细柳纤腰,美得令他感到目眩。
只偷瞧了一眼,苏成便觉得自己一颗心狂乱跳得厉害,砰砰砰的,像要跳出了胸口,仅瞧一眼,他便将视线挪开,然后稍微的低着头,双颊竟然也有些微红,视乎同样有些羞涩,两人面对面,默默的站着,都不说话。
过了良久,待缓了缓心神,苏成才将头稍抬起一些,瞟看了卫长莺一眼,道:“长莺姑娘。”声音有些小,吱吱呜呜的。
“嗯,苏成兄弟,你来了。”卫长莺不敢抬头,羞涩应声。
卫长蓉,卫长娟姐妹俩盯着苏成,姐妹俩将苏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特别是卫长娟,因为年纪小,不太懂事,更是肆无忌惮的盯着苏成瞧看一番。
见自家大姐夫模样生得俊俏,小丫头很是满意,乐得一脸笑嘻嘻的。
头上梳了两只麻花辫,扬起一张笑脸盯着苏成,突然开口问道:“大哥,大姐今天是不是很漂亮呢?娟儿觉得大姐今天很漂亮呢。”小丫头想了想,又道:“大哥今天也很俊俏,和大姐很相配呢。”
听了自个小妹的话,卫长莺更是羞涩得垂下了头,顿时觉得两边脸颊滚热发烫,一路烧,一路燎,直接热到了耳根子,刚才脸颊上只得见点粉霞色,此时已经红得像一颗熟透了的大柿子。
卫长蕖见卫长莺娇羞的模样,抿唇轻轻笑了笑,再看向苏成,打趣问道:“大姐夫,大姐今天是不是很漂亮?”
明知道卫长莺此时娇羞得厉害,某女却很不地道的,直接称了苏成一声大姐夫。
这一声大姐夫,令苏成一颗心猛颤了一下,他再将头抬起一些,瞅了卫长莺一眼,压着嗓子低声回道:“很……漂……亮。”
三个字脱出口,就听得卫长娟拍手乐个不停。
卫长蕖,卫长蓉皆抿唇偷乐。
此时,卫长莺娇羞至极,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见她娇嗔的跺了跺脚,微微侧目看着卫长蕖,道:“蕖儿,娟儿不懂事打趣我,你咋也跟着胡闹。”
卫长蕖摊摊手,再耸耸肩膀,一脸无辜道:“长莺姐,我可没有胡闹,你今日很漂亮,大姐夫说得没错。”
江氏见卫长莺羞得脸都快滴血了,两三步走到卫长蕖的身边,轻轻拽住卫长蕖的胳膊,含笑道:“蕖儿,快别拿你莺儿姐开玩笑了。”
“还是四婶子心疼我。”卫长莺接过江氏的话,娇嗔道。
说完,又转言对卫长蕖,道:“蕖儿,等你哪日嫁人,我再来好好的打趣你一番。”
卫长蕖兴起,随口便回道:“长莺姐,我的脸皮可有点厚,你若是想看我害羞,这,这恐怕有些难度。”
聊着天,杨氏,江氏,卫文水便邀苏家的人去花厅喝茶,吃糕点。
花厅内,春桃,春禾两个丫鬟已经泡好了热茶,花几上摆满了糕点,花生,瓜子。
苏媒婆见着花几上一堆吃食,几大粗步就迈上了前,众人还未坐下,便见着她一屁股就落在了沙发椅上,然后伸手去就抓花几上的红枣糕。
见她大块,大块的往嘴巴里塞,完全不顾及形象,活像几十年没吃过饭一样。
杨氏,江氏,卫文水邀苏家的人入座,一边喝茶,一边商量婚礼的事情,卫长蕖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聊起儿女的事情,杨氏,卫文水,苏成爹娘都很投入,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午时。
春桃,春禾将饭菜摆上了桌,江氏,杨氏,卫文水这才邀着苏家的人前去用午膳。
按照农村的习俗,新女婿下聘是要办一个小礼宴的。
下聘时办的礼宴并不隆重,只是简单邀请几位至亲好友上家里吃顿便饭,算是帮着见证儿女间的婚事,顺便帮衬着一些。
杨氏素来受够了老卫家的窝囊气,苏家前来下聘,自然是没通知老卫家的人,只邀请了村长赵德全,王老实一家子,还有十里村的三位老族长。
用过午膳后不久,王老实,余氏,村长赵德全,以及三位族长都前前后后的上了新宅院。
祭礼的吉时是定在未时三刻。
时间一晃而至,未时三刻已到,所有人都去了正堂。
江氏,余氏赶紧撕了礼担上封着的喜纸,再七手八脚将箩筐内的聘礼都取了出来,然后整整齐齐摆在正堂前的一张四方桌上,等着待会儿祭礼。
江氏,余氏两人手脚麻利,不消片刻时间,便将箩筐内的喜礼都摆上了桌。
只见桌上摆着两只肥猪腿子,那猪蹄子上都绕了一圈红纸,看着很是喜庆,除了两只猪腿子外,一只铺了喜花纸的花瓷碗里,还盛放着一锭银子,约摸着能有五六两,另外就是还有几身新衣裳,几双绣花鞋,是苏成娘亲手给卫长莺做的。
卫长蕖不太懂农村祭礼的之事,便静静站在一旁看着。
村长赵德全从杨氏的手里接过纸钱,黄香,见他先将纸钱点燃,然后又烧了香,站在正堂前念念叨叨一阵子,声音有些小,像是在念祭辞。
一阵念叨完之后,这才让苏成,卫长莺跪在堂前的蒲苇垫子上磕头,又念叨了一阵子,这祭礼才算是做完了。
祭礼完之后,江氏,余氏,杨氏忙着将祭桌上的聘礼都收起来,卫文水,赵德全邀说苏家的人,以及三位族长去花厅。
卫长蕖见有卫文水,赵德全帮忙招待客人,便留在了正堂,帮着江氏等人收拾东西。
余氏收拾东西间,手轻轻摸了摸那大茶盘里装着的几套新衣裳,又瞧了瞧那几双绣着鸳鸯的绣花鞋,一脸乐呵呵对着杨氏道:“长莺娘,长莺可真是好福气呢,找了这么个好婆子,你瞧瞧这衣服做得多好,针脚细细密密的,摸着就这样柔软,穿上身上一准舒服,再瞧瞧这鞋面上的戏水鸳鸯,绣得可真是水灵。”
余氏这话说到杨氏心坎上去了,听完,杨氏乐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她笑容满面道:“都是苏成娘有心。”
杨氏这话说得一点没错,苏成娘的确实是个有心人,两家的婚事定得急,五月下旬商定的婚事,六月初六便上门下聘了,而她硬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亲手给卫长莺赶做了三套衣裳,绣了三双鸳鸯戏水绣花鞋。
待杨氏将话说完,江氏接着道:“春兰妹子说得没错,莺儿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不但摊上了苏成这么个好相公,还摊上了苏成娘这么个好婆婆,可真是令人羡慕呢,不知道我家蕖儿啥时候才能摊上这么个好人家。”
三个女人你一嘴,我一嘴,七嘴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