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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萝卜头闻到馒头的香甜味,也不玩起劲了。
那甜甜的味道好好闻咯,他站在一旁,瞧着正冒着热气的馒头,不禁咽了咽口水。
可是他昨夜吃了饺子,又喝了蛋花汤,可是……可是,为什么还是饿了,饿得可真快呀。
明明知道要等姐姐一块儿吃饭,但是那双小眼神就是移不开,定格在了胖乎乎的大白馒头上,馋得小模样滑稽极了。
“姐姐,咱们今早上吃大白馒头吗。”
“姐姐做的是大白馒头,这个长羽认得,以前看见大伯娘吃过呢。”
卫长羽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童言,卫长蕖听着却是心酸。
老卫家大房那贼婆娘是得有多可恶啊,当着小萝卜头弟弟的面吃白面馒头,也舍不得分一口,这种事,还真只有老卫家那几个极品女人做得出来。
就一瞬间,卫长蕖拂去心中的酸涩。
既然上天让她重生在十里村,再睁眼,莫名其妙就成为这颗小萝卜头的姐姐,以后的日子,只要有她卫长蕖在的一天,就保证小萝卜头的日子过得天天向阳开,白面馒头又算得了什么呢,她会带着小家伙,一步一步走出山神庙,走出十里村,走出止水镇……
卫长蕖瞧着小萝卜头馋得直咽口水的小模样,一点儿也不觉得烦,反而觉得自家的小萝卜头乖巧又懂事。
小孩子嘛,看见好吃的嘴馋是很正常的,特别是自家这颗小萝卜头,自打秀才老爹过世,江氏被赶出卫家,就没再吃过几口像样的东,在老卫家的日子,早一顿糙面,晚一顿糟糠,好在是颗生命力顽强的小萝卜头,硬是吃着猪都厌弃的食物,长到了五岁。
在饥饿中苦苦挣扎过来的小孩,哪里受得了食物的诱惑。
卫长蕖从粑篦上取下一只滚烫的馒头,哈着气,吹了又吹,吹到不烫手了,才递到小萝卜头的面前。
“姐姐还要炒菜,长羽饿了就先吃一个,垫垫肚子。”
“谢谢姐姐,”小萝卜头笑嘻嘻的接过大白馒头,张开小嘴巴轻轻的咬了一口,松松软软的好好吃喔。
卫长蕖将猪肉切成薄薄的片,松木菌不用刀切,直接用手撕成一小块状的。
往灶膛里添了柴火,重新将火烧起来。
锅热之后,卫长蕖往锅里倒少许的油润锅,因为猪肉会炒出很多油脂,放多了植物油,就会觉得油腻。
待油冒出青烟,卫长蕖将猪肉下过。
猪肉一下锅,就发出嗤嗤唰唰的声响,卫长蕖不断用锅铲翻动着肉片,仿制受热不均匀,肉片炸出锅来。
火烧得旺旺的,小片刻时间,锅里的猪肉片就被炒黄,焦得卷了起来,溢出一股浓郁的肉香味。
趁着锅热,卫长蕖将松木菌咧干水分,倒入锅中,和做猪肉一起翻炒。
锅子滚热滚热的,松木菌下锅爆炒,翻动几下,就闻见浓浓的菜香味,光是吸两口入鼻,就觉得好有食欲。
卫长蕖撒上调味料,装盘起锅。
卫长羽站在灶台前一边啃馒头,一边盯着姐姐做菜,一阵阵喷香喷香的菜香入鼻,姐姐啊,真是折磨他肚儿里面的小馋虫,这边啃着馒头,都还止不住流口水,小嘴巴努啊努。
“姐姐,你炒的菜好香,好香喔。”
卫长蕖做着事,轻轻一笑,当然香了,天然无污染的松木菌,可是山珍野味中的极品,不香,那才叫怪事了。
“姐姐炒的菜香,待会儿,长羽可要多吃一点儿,”卫长蕖道。
一道松木菌炒肉起锅,家里还有山鸡蛋,卫长蕖准备再蒸一道芙蓉鸡蛋。
芙蓉鸡蛋——其实就是鸡蛋羹。
*蛋羹的方法也很简单,卫长蕖打了两只鸡蛋在碗中,加少许盐和冷开水,将蛋液搅拌均匀,放入锅中蒸就行了。
其实打蛋液的时候,最好是加米汤,加米汤蒸出来的鸡蛋羹,嫩滑香软,富含营养,但是这山神庙里是要啥,啥没有,也就勉强将就着过日子,卫长蕖简单取了两勺冷开水加入蛋液凑合凑合了。
蒸好鸡蛋羹,两道菜,加上大白馒头,营养又丰富。
姐弟二人坐着美美的吃了早餐,都吃得肚儿饱饱的。
因为馒头经得放,就蒸得多了些,吃了早饭,卫长蕖将未吃完的馒头啊,未炒完的猪肉,都用盆装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端去放进地窖里藏着。
洗了碗,卫长蕖刚将屋子收拾干净,就听见门外好像有人叫自己。
“卫姑娘,请问这里是卫姑娘家吗?”
这站在外面喊卫长蕖的人,正是醉香坊的伙计苏成。
昨日,卫长蕖便将住址清清楚楚的告诉了醉香坊的掌柜万来福,可是今日苏成还是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找到这间山神庙。
这一路驾着马车来,又是八里村,九里村,十里村的,都将他搞糊涂了,一路走一路问,他总算是问着来了,好在今日出门得早,不然可得误了事。
卫长蕖听到声音,丢了手中的活计,走出门去。
苏成刚到山神庙门口,他瞧见是卫长蕖,一阵激动:“卫姑娘,我可总算找到你了。”
卫长蕖瞧见苏成满头大汗,客气道:“这一路赶车,真是辛苦你了,进屋歇会儿吧,”将苏成引进屋,卫长蕖才囧了个囧,娘的,邀请人来家里坐坐,居然没凳子,坐个毛线啊。
“咳咳…。”卫长蕖尴尬的假咳两声:“那个,家里条件有些简陋,好像,厄!没有凳子给你坐。”
卫长蕖说完,她发誓,她上辈子,上上辈子,从来没这么囧过。
苏成摆摆手,道:“卫姑娘,没关系的,我站会儿,歇口气就好了。”
卫长羽瞧见姐姐领了个生人进屋,小胆儿,也不害怕,蹬蹬蹬就跑过去瞧个稀罕,咦!这位哥哥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他歪着圆溜溜的脑袋瓜子,想啊想,突然一双小眼神一闪,贼亮!
“苏成哥哥,你来啦”小萝卜头瞧了苏成好半天,终于想起来了,甜甜的唤了苏成一声。
苏成感到很意外,惊讶的盯着卫长羽。
他就见过这小家伙一次,没想到,这小家伙还记得他,记性可真好啊,苏成冲着卫长羽一笑,逗他玩,道:“待会儿,哥哥带你去坐马车,喜欢吗。”
小孩子都喜欢坐车,一听说待会儿要坐马车,卫长羽蹦跶的跳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一刻也不得安静。
“谢谢苏成哥哥,长羽最喜欢坐车了。”
苏成歇一口气,待脸上的汗珠子干了,才对卫长蕖道:“卫姑娘,我休息好了,咱们早点赶路吧。”
“嗯,”卫长蕖点头,提了今早在林子里采的松木菌,准备出门。
她一只手提着东西,一只手牵着兴高采烈的小萝卜头。
上山神庙这一段路不太好走,苏成便将马车停在了村口。
卫长蕖牵着卫长羽的手丫子,一路与苏成来到村口,她一眼就看见马车停在村口的那棵大柏树下。
刚吃过早饭,村里的女人没啥事做,几个婆娘,大姑娘,小媳妇,正聚在大柏树下纳鞋底,老卫家大房的闺女,卫长燕也在其中。
卫长蕖等三人走近,瞬间就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昨儿晚上洗澡,卫长蕖换了新衣,她今日穿的是那件绛红色的裙子,绛红色的布料将她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
虽然身材瘦削了些,但是更加显得她个子出挑,卫长蕖的五官原本就生得极好,青眉若黛,一双眸子更是清澈透明,换上一身新衣,更加显脱出她的美丽秀雅。
她与苏成并排朝马车走去,看见卫长燕,就当作不认识,老卫家的人,能不理会就不理会。
今日,苏成一身麻布青衣,他身材挺拔,长相算不上俊美,仅仅是五官清秀,称得上是一个清俊的后生,他在醉香坊做伙计,每日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比一般庄稼汉看着略显斯文,白净的面容,有些书生气质。
这样的后生,进了村,顿时就成了香饽饽,树下几个正在纳鞋底的大姑娘,都偷偷瞧着苏成清俊、斯文的模样,然后都羞答答低下了额头,不敢再看苏成一眼。
前两天,卫长燕见过惊雷,闪电两人,苏成与惊雷,闪电比起来,起止差了几个档次,惊雷早把卫长燕的魂都勾走了,她哪里还看得上苏成。
卫长燕的视线死死盯着卫长蕖那身新衣上。
“穿得这么花枝招展,不知道又要去哪里勾搭野男人,骚臭的狐狸精。”
因为上次在老卫家时,卫长燕领教过卫长蕖的厉害,她不敢大声对着卫长蕖骂,但瞧着卫长蕖身上的新衣又嫉妒得要命,只敢猫在嗓子里轻轻嘀咕两句。
虽然卫长燕嘀咕得很轻,却还是被卫长蕖听得一清二楚,卫长蕖眼皮一挑,两道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卫长燕。
她并没有开口回击卫长燕,在她看来,人若是被一条疯狗给咬了,不可能反扑回去,抱着疯狗腿将那疯狗反咬一口,那一眼只是警告。
若是有的疯狗实在是不识趣,她不建议打杀了,扒去皮,剔去骨,用来炖狗肉汤锅吃。
卫长蕖懒得与卫长燕那只跳梁小丑磨嘴皮子,牵着小萝卜头走到马车前,撩开帘子将手中的麻袋塞进车厢,随后,正准备弯腰,将小萝卜头抱上车去。
这时,卫长燕气汹汹的冲到马车前。
不知,她是被气得发了疯,还是嫉妒得发了疯。
反正,她瞧着卫长蕖能穿新衣,就是嫉妒!像卫长蕖这种贱丫头,就活该穿一辈子破衣烂布。
还有,她瞧着俊俏后生跟在卫长蕖的身旁,就觉得左右看不顺眼,她就不明白了,卫长蕖那贱丫头,有哪里好了,连她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她认为,像卫长蕖这种贱丫头,就该配八里村杀猪匠家那歪瓜裂枣又瘸腿的儿子。
卫长燕就是这样想的,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自信。
“贱丫头,你给我站住。”
卫长燕气汹汹的站在卫长蕖的身后,两条粗壮的手膀子叉在腰间,扯着嗓子气汹汹的大吼。
突然一嗓子吼声,像打了个闷雷一样,卫长羽被惊到,他的小身板轻轻颤了颤,有些被吓到了。
卫长蕖拍拍他的小肩膀,安抚几下:“长羽,别害怕,”说罢,先将小萝卜头抱上车:“长羽,乖乖待在车上,姐姐打完疯狗就上来,”说完,随手便将车帘给放了下来,遮住了卫长羽的视线。
将小萝卜头抱上车后,卫长蕖脸上的表情突然冷了下来,她转过身,冰冷的视线落在卫长燕的脸上。
“贱丫头,叫谁呢。”
卫长燕想也没想,就道:“贱丫头,叫你呢。”
“呵呵呵呵……”突然,卫长蕖轻轻捂住嘴巴,脆生生的笑几声,笑完,语气瞬间冷凝下来,360度急转弯,毫无死角:“原来贱丫头是在叫我啊,这年头真是什么稀奇事都有啊,居然会有人自称是贱丫头,好笑,真是好笑。”
“你……你,”卫长燕气得说不出话,她说也说不赢卫长蕖,骂也骂不赢卫长蕖,真是气死了。
“卫长蕖!”卫长燕气急败坏,冲着卫长蕖歇斯里地的怒吼:“你才是贱丫头,贱骨头,你跟你那丧门星娘克死了四叔,你们母女俩简直贱得够彻底,”卫长燕忘了卫长蕖上次的警告,又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卫长蕖的鼻梁尖泼口大骂:“该死的贱骨头,你有什么了不起啊,一副破烂模样,却偏要打扮得花枝招展,专门出去勾搭野男人,也不嫌寒臊,没皮子没脸的,果然是打丧门星胎盘里出来的……”
昨日姚氏那贼婆娘瞧见卫长蕖买了一车的好东西,却硬生生瞧着江云贵打她眼皮子底下,赶着牛车路过,一星半点好处没捞到,所以她气恼,回家就向自个的女儿,儿媳数落了卫长蕖,说什么,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