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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月与这个继晓曾经有过几面之缘,但并未和他说过话,更谈不上有任何交情,她急着搬东西,根本没有心思和他搭讪寒暄,她有些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准备从他身边走过去。
没想到继晓竟然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他看着苏挽月的脸,暧昧笑了笑说:“多时不见,苏姑娘似乎比以前更标致了。”
苏挽月听到他轻佻的话,只觉得一阵反感,她将两道秀气的眉拧紧了些,不悦回了一句说:“请国师不要挡我的路,我还有事。”
附近山间的桃花依然灿烂,她的容颜被粉白的桃花映衬着,越发显得格外明润动人,一双杏目也是流光溢彩的样子,继晓看着她,带着一丝刻意的笑容说:“我听说苏姑娘今日出宫,所以特地在此候着,你连一句话都不肯和我说,是不是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苏挽月心里对他厌恶至极,忍不住抬头说:“我们好像不是很熟吧?”
继晓盯着她,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苏姑娘或许误会了,我在此候着你,只是问你一件事而已。”
“有话快说!”苏挽月对他完全没有好气,十分不耐烦。
继晓似乎对她明显不耐烦的脸色视而不见,依旧很有兴致看着她说:“听说你是新任钦天监,不知道之前的雪姑娘去哪里了?你可知道她的去向?我在观星楼等了她很久,一直都没有见到她的人。”
苏挽月见他突然问起雪若芊,脑子转了一转说:“我不知道。你若是有兴趣,不妨问问锦衣卫牟千户!”
她暗想幸亏雪若芊不在这里,看样子这个妖僧继晓是盯上她了,如果她还在摘星楼,不知道要被他骚扰成什么样,也亏得雪若芊聪明,远走高飞离开了京城,不必在此看人脸色。
“是么?”继晓闻言,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似乎很是遗憾,“雪姑娘天生丽质,就这么走了,实在有些可惜。”
“国师说完了没有?让开。”苏挽月懒得再和他废话了,身子一侧从他旁边掠了过去。
“我听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甚是亲密,你竟然连她的去向都不知道么?”继晓有些不解,似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但是他似乎很快就从不见了雪若芊的苦恼中释然,抬头盯着眼前的苏挽月反复打量,眼神有些肆无忌惮,更有些失彼得此的感觉。
他的眼神带着赤裸裸的欣赏,有着掩藏不住的欲望,仿佛要用目光穿透她的衣服,直直看到内里的肌肤一样。
苏挽月觉得自己瞬间被他看了几十遍还不止,从头到脚都觉得不舒服,心里暗自将他骂了几十遍。
继晓竟然毫不顾忌地追赶过来,满面笑容地说:“苏姑娘,慢点走,你的东西掉了!”
苏挽月被他叫住,立刻低头来看自己的包裹,果然发现包裹敞开了一个大口子,有一个小小的首饰盒掉了出来,她只好回身来捡拾。
继晓抢先一步将那个首饰盒拾起,他似乎是不经意,又似乎是刻意地失了手,将首饰盒翻到在地,洒出了里面的东西,有一对精美的翡翠玉环和一只闪亮无比的钻石戒指。
苏挽月简直快被他气疯了,她伸手过来抢夺那个首饰盒,没好气地说:“你走开啦!别碰我的东西!”
继晓对朱佑樘赏赐给她的那对玉镯并不感兴趣,却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个光华璀璨的钻石戒指,很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说:“这个戒指所镶嵌的宝石材质似乎很特别,莫非是金刚石?”
苏挽月根本不理他,心中暗想这个家伙虽然讨厌,却还算有点眼光,钻石成分本来就是金刚石,这个钻戒是她从现代穿越时带过来的东西,它诡异地从她身边消失,又诡异地在观星楼的炼丹炉内出现,仿佛一切都在冥冥中注定了。
继晓看着她忙不迭地将玉镯和钻戒收起,竟然说:“贫僧之前在江湖游历时,也得到过一只类似的戒指,和苏姑娘这只一模一样。”
苏挽月本来已经走出了几丈之外,她猛然间听到这句话,立刻停下了脚步,心里只觉得无限诧异。
——正是这只诡异的钻戒带她来到明朝的,继晓怎么会有一只和它完全相同的钻戒呢?难道说,她可以通过继晓来揭开这次穿越的秘密?
她虽然讨厌继晓,但她更想知道,这个钻戒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机关,它又是如何送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的。
她想到这里,立刻转过头,换了一副温和点的神色说:“是吗?你的戒指在哪里?”
继晓看到她温柔带笑,眼神明亮闪烁,仿佛要将人的魂魄都勾走,顿时看得两眼发直。他所喜欢的女子本来是雪若芊那种妩媚勾人型的,但是今日再看苏挽月,发现她另外有一种特别的娇俏风情,不由得十分心动。
“在我家中。”继晓急忙回答,“苏姑娘若有兴趣,可随我回家去看。”
苏挽月走近了半步,压低声音问:“我想请问,国师的戒指从何而来?”
他们二人此刻距离并不远,春风吹起她的发丝,有几缕飘到了继晓的脸上,她头发的香味和脖颈间的味道让他觉得心旷神怡,他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心里只是沉迷于这种淡淡的幽香。
早先宫中已有传言说苏挽月与太子朱佑樘关系暧昧,万贵妃经常在永宁宫中暗骂她是“狐狸精”,继晓今日一见,觉得这种传言未必没有道理。她的笑容确实很有诱惑力,看似纯真却风情万种,如果她刻意去勾引男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难怪朱佑樘会像中了邪一样沉迷于她。
146。 第146章 西域妖僧(2)
“苏姑娘似乎对这个戒指很感兴趣,”继晓仿佛如梦初醒,侧头看着苏挽月浅笑兮然的一张脸,“你若想知道我那只戒指的来历,就随我回家一趟,我便告诉你!”
苏挽月隐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烦躁感,很勉强地笑了笑,和颜悦色地说:“国师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我们只是小小钦天监,怎么配去府上?我不过是好奇问问而已,你若是不肯说,我也不勉强。”
继晓第一次离苏挽月这么近,她身上真的很香,有种很好闻的味道。
他看着她温柔的笑脸,心里不觉乐开了花,说道:“我那只戒指,是从西域带回来的,它本属于一个巫师。听说戒指之内藏着一个符咒,若是有人能够解得开这个符咒之谜,就可以掌握时间流转的秘密,青春永驻、长生不老。”
苏挽月听得暗自心惊,这个继晓看起来还真不是胡说八道,“时间流转的秘密”可不就是穿越时空吗?如果他那只钻戒本来属于西域巫师,那么自己身边这一只呢?是不是和他手中的钻戒具有同样的奥妙?
“若是我请国师帮我一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她抬头看着他,换了一种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们之间的距离本就不远,继晓看着她犹如春花绽放般的侧脸,故意犹犹豫豫地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忙?我或许做得到,或许做不到。”
“把你的戒指借我用三天,可以吗?”苏挽月很清楚地看到继晓色迷迷的表情,心里恨不得将他揍个半死,脸上依旧笑得满眼桃花。
“有何不可?只要你肯陪我一夜,我就答应你。”继晓提出了他的条件,他依旧沉迷在她的笑容里。
苏挽月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恬不知耻,公然提出这样的条件,立刻皱起了眉头说:“看来国师没有一点诚意,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苏姑娘别生气……”继晓见她勃然变色,担心惹恼了她,自己以后一点便宜也占不到了,连忙改口,“不过一件小物,借给你当然不是问题。但是你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我,就凭你一句话,我就立刻照办吧?”
苏挽月退了半步,抱着双臂笑了笑:“你想要什么样的好处呢?”
继晓暗自想了一想,其实借点东西给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若能博得美人千金一笑,日后也就有了和她搭讪说话的由头,至少她不会再对自己这样横眉冷目,也算是笔划算的买卖,看苏挽月的笑容总比看她的冷脸要好。
他正要开口应允,却听见后头冷冷有个声音说:“你们在聊什么?”
苏挽月听到朱佑樘的声音,立刻转过身去,只见他带着福海站在附近不远之处。
继晓抬头发现是太子朱佑樘,立刻拱手施礼,一脸堆满了恭敬的笑:“臣继晓参见太子殿下。”
朱佑樘冷冷地扫视着继晓,他对这个西域妖僧从来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只知道他虽然是出家人,却违背佛门清律,在家中暗自蓄养侍妾若干名,不但如此,平时在皇宫之内行走的时候,看到漂亮的侍女就盯着人家不放,完全不成体统,但是众人碍于宪宗皇帝的宠信和万贵妃的包庇,没有任何人敢将他的这些丑事揭发出来。
“免礼平身。国师若是闲来无事,就回宅邸去清修;若是父皇召见,就速速入宫。杵在这里,似乎不太好吧?”朱佑樘对继晓说话似乎很客气,并不像对一般臣子那么冷冰冰。
“臣刚从皇上的乾清宫出来,没想到遇见太子殿下,真的很巧。”继晓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嘴角扯了一抹很淡的笑容,回头看了一眼苏挽月,“臣刚才正在和苏姑娘说话。”
“你们说什么?”朱佑樘貌似很随意地开口。
“臣和苏姑娘多日不见,所以聊了几句,”继晓仗着平时在宪宗皇帝面前得宠,他见惯了这位皇太子在父皇面前“孝顺谦恭”的态度,所以对平日大家传说的他的脾气不大相信,加上平时朱佑樘对他确实很客气,胆子也就比一般朝臣更大。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反而凑过身来靠近朱佑樘,压低了声音对他说:“殿下新婚燕尔,想必不会再顾念旧人了吧?那日殿下在乾清宫里对皇上说的话,臣全都听到了。既然殿下对苏姑娘已经不再在意,如今身边又有太子妃那样的佳人相伴,不如……将她送给臣吧,臣必定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继晓一向色胆包天,将他平时向万通要女人的伎俩,用在了朱佑樘身上。
朱佑樘竟然不动声色,淡淡地说:“本宫觉得,你配不上她。”
继晓没想到碰了个钉子,立刻说道:“宝剑赠侠士,红粉馈佳人。臣是堂堂一朝国师,苏挽月即使再貌美如花,也不过是个钦天监,怎么不说是她高攀了?况且她早已不是处子之身,臣配她是绰绰有余!”
“是么?”朱佑樘望着继晓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眼神阴了再阴,隐隐暗藏着杀气。
继晓见他面若寒霜,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但是他很快就看到,皇太子出手迅疾地从腰间抽出一柄青龙软剑,向着他的胸口直刺过来,剑芒寒光闪现,顿时吓得大惊失色,叫道:“殿下你……你……”
苏挽月在旁看到继晓在朱佑樘面前嘀嘀咕咕半天,心里很是纳闷他竟然变得那么好脾气,谁知道转眼就看见他将腰间的软剑取了出来,如雷鸣电闪一般地刺向继晓,顿时吓了一大跳。
她担心他盛怒之下真的杀了继晓,急忙冲过来阻止他说:“殿下且慢,不要杀他!”
哪怕这个妖僧继晓再厚颜无耻、再祸国殃民,可他毕竟是宪宗皇帝亲自下旨赐封的国师,如果朱佑樘亲手杀了他,只怕会落人话柄。
朱佑樘出手利落如同行云流水,他的剑尖挑开了继晓身上那件朱红色的嵌金袈裟,将那件袈裟切分为两半,继晓的脸色已经吓得惨白,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朱佑樘,双手颤抖不已。
“今日之事,本宫不同你计较。如有下次,你的下场就如同这件袈裟一样。”他语气凌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