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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正是他们!”我点头。
他张大嘴:“他们没死!”
“天可怜,他们命大!”我闭上眼睛,这样,我的内疚心会稍微少一点点,可是他们从此便残废了,不再似正常人。
“娇娇,不要再赌了,我们走吧!”雁无痕眼中写满担忧。
我摇头:“无痕,我不是什么大英雄,不讲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是做人基本的信用,还是要讲的!”
说到底,我欠林家兄弟,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更加不能走了,不求能得到他们兄弟俩的原谅,至少我应该尽可能地为他们做些什么。
无痕却笑了起来:“娇娇,这可不像你的会说的话!”
“怎么,人就不能改变吗?”我淡淡地笑起来,经历了很多事情以后,人真的会变。
很多看法,在经历了种种以后,都会改变。
“就算是改变,也不会改那么多啊……”雁无痕摇头,“娇娇,我了解你,就算是过了三年,我还是最了解你的人!”
鼻子,有些酸,是我太不珍惜,是我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回头,已经没了路。
“你是不是想帮林家兄弟?”他果然了解我。
既然被看穿,也就不想再隐瞒,我点头。
“我的伤,是圣医治好的,或者我可以去求他!”
我一喜:“真的吗,可以治好他们的伤?”
“断腿看来是不能治好了,不过脸上的伤,应该可以!”
“能让他们受的伤害越小越好,圣医住在什么地方?”
“在栽野边境的独岐山上!”
“我去求北野寻真,让我带林家兄弟上山寻医。”
“等一下!”雁无痕拦住我,“你知道,但凡这种天才圣医都会有一些怪脾气的!”
也对,以前演的电视电影,一般遇到这种求医的镜头,似乎都会遇到很多麻烦,不过——
“我不怕,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求圣医帮他们治伤!”
雁无痕也知道多劝无用,只道:“那好,我会帮你的!”看他转身,留下一句话:“我在独岐山等你!”
我深吸一口气,从阴影里走出来,往北野寻真的帐营走去。
燕城的暮色,最是撩人。
“你要带林家兄弟上独岐山?”北野寻真有些讶然地看着我,“那我们的赌约呢?”
“我带他们上山的时间,全部算在赌约的时间里面,如果到了三个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皱眉:“为了林家兄弟,你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吗?”
“始终都是我害的他们两个,就算真的让我赔上性命,也不够还债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北野寻真眯起眼睛看着我,“我们的赌约还剩下一个月零三天,你要是要去,来回都需要近一个月,等你回来,可就是上刑场的时候了!”
“我不介意,你到时候准备好侩子手,搭好刑场就行了!”
他不再说话,走到案台前,打开一个木匣子,拿出一个银哨子给我:“这个,可以呼唤到林家两兄弟!”
我毫不犹豫接过来,就放在嘴边。
“不需要在考虑一下吗?”
“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我深吸一口气,把哨子放在嘴上,一道凄厉的哨音穿透燕城的黑夜,引来两道人影。
“她说要带你们去治伤,去不去,你们自己决定!”北野寻真说完这句走出了帐营,留下我们单独面对。
林家兄弟互看一眼,林展颜道:“大哥,我不信这个女人,她带我们出去,不知道还有什么阴谋等着我们。”
他们,是不再相信我了。
我看着他们,淡淡地道:“你们还有值得我来骗吗?我和北野寻真的赌约你们都知道,我用命来骗你们一场,你们觉得这值得吗?”
林展翼沉思一阵:“银衣,我们再信他一次!”
“大哥!”
“最后一次!”
马车的车辕在栽野国特有的风沙天气里发出沉闷的“骨碌”声,比车辕声音还要沉闷的是车内的我们三个人。
林家兄弟大概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视,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只是面具未除,依然遮住金银的半边脸,让我觉得他们的重生好不真实。
一路沉默,很多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沟通,似乎是前世的事情,今生,便是陌生人。
驾车的是个可靠的老车夫,北野寻真找的,是他的人,知道所有的内幕。老马识途,老人家,也是一样。
一路上,哪里有吃的,哪里可以歇脚,他都知道地清清楚楚。用他自己的话说,他这辈子就走南闯北了,天下的路都快被他走熟了,可是却差点被自己家给忘了!
我回头望去,居然和他有着同样的感觉。
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真正的故乡呢?
二十一世纪干爹的家,还是凤鸣国?心,在任何地方都无法找到归属感,到哪儿都是陌生的。我像一只没脚的鸟,即使飞得再累,也找不到停脚的地方。
抱着手臂,对着夕阳深深一叹,其实,真的已经很累了,如果能有个地方停驻,该有多好呢?
我只想平和,安定,这对我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吃饭了!”耳边传来沉闷的呼唤,我回头,见是林展颜,不由淡淡一笑:“就来!”随即,有些疑惑:“今天怎么是你来叫我?”
“廖叔和这里的店家是旧识,聊得欢,让我上来叫你一声!”
廖叔是我们队老车夫的称呼。
“廖叔可真是旧识满天下!”我笑言。
“你不也是?”林展颜的脸上尽是讽刺之色,“五国帝王,个个与你是旧识!”
心,就这样被狠狠抽了一下,我却依然能笑着叹气:“是啊,都是旧识,只是,已经是对面相见不相识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林家兄弟如此,楚秋水如此,即使是雁无痕,有些感觉,也似乎有些不同了。
“如今才忏悔,不显得太晚了吗?”他讽刺的语气不变。
我回头看看外头的夕阳:“亡羊补牢,为时已晚啊……只是,只要这个世上还有太阳的东升西落,我还留在这个世上,我就会为我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我欠你们的,也会尽可能偿还。”
他还要说话,却被我拦住:“我知道,即使这样,可能也得不到你们的原谅,但是,我这么做,只想让自己安心罢了。”
“用命来换取你的安心,值得吗?”林展颜看我的眼神有些疑惑了。
我笑:“值得啊,人生在世,不就求个安心而已吗?”我和北野寻真的赌约只有一成的赢面,九成是要输的。
结果都是要死,为什么不在死前做一些让自己心安的事情呢?
“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他叹息,下楼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摇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问题,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睚眦必报,但是,不愿意欠任何人的情,也不会让欺负我的人好过。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邪恶,有时候,却有觉得自己其实很善良,真矛盾。
只是,现在再讨论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不过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命而已了。
客栈一席话,倒是让我和林展颜的关系有了一些改善,至于林展翼,依然冷着一张脸,没事的话,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林展颜跟我说,他哥哥和他不一样。原本就是觉得欠了弟弟的,如今打开面具看到那狰狞的脸,往事便会全部浮上心头,怎么也抹不去。
林展颜还说,这次去,他对自己的腿并没有什么信心治好,毕竟断腿难续,只希望,能将林展翼的容貌恢复过来,不让他日日活在内疚之中。
独岐山在栽野接近腹地的地方,不出半月,我们已经到了山下。
“明日就要上山了,老朽就只能在山下客栈等几位了!”晚上的时候,廖叔和我们道别,“这独岐山上的圣医脾气古怪,最不喜欢人多,你们各位珍重!”
“多谢廖叔提醒!”我笑着点一下头,外面风声疾,已是山脚下,这山顶,还不知道多大的风呢。
“嘶——”破空声传来,尖锐刺耳。
“有刺客!”林展颜叫一声,横剑一挡,冲出门去。我和林展翼随后赶到,小小的山下客栈,被来人的火把照得透亮。
黑衣人,将客栈围了一圈,我们来时迎接我们的店家小二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你们是什么人?”林展颜眯起眼,眼中杀机已现。
“我们受人所托而已,要的是你们身后那个女人的命,不相干的人,让开!”其中一个黑衣人说话,“我们黑蛇帮,从来只杀所托之人,其他人只要不多管闲事,我们是不会为难他的!”
黑蛇帮,那是什么?
杀手帮派吗?
“是谁派你们来的?”我冷静地问。
反正横竖还有一个月的命,早死晚死,对我来说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只是可惜,不能带林家兄弟上山了,否则,我心中的愧疚会少一些。
“你需要知道!”
我笑:“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吗?”
“你死之前,我自然会告诉你!”黑衣人冷冷地回答。
“那么,动手吧!”我依然笑着,然后我看到黑衣人全部犹豫了,止步不前。
林展颜和林展翼站立的位置没有动,手中的剑也没有动,看不明白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其实,就算他们见死不救,我也不会怪他们,毕竟,我欠他们不是一条命可以还清的。
“都动手啊!”领头的黑衣人手中的刀一挥,往我头上狠狠地劈了过来。
如果还手,我大概可以和他抵挡三招,三招过后,我一样会死在他的刀下。忽然有些累,连还手都不想。
于是我笑着,等着他的刀,迎面劈下。
“嘶——”是布帛撕裂的声音,倒下的却是那个黑衣人。
我讶然地望着旁边的林展翼,他的刀上,血正一滴一滴往下滴。
一直以为,会救我的人,大概会是林展颜,我看到林展颜已经将剑抽出来了,但是,依然没有林展翼快。
为什么?
我用眼神问他这个问题,但是来不及问出口,已经被第二拨黑衣人团团围住。
林家兄弟,一前一后,将我夹在中间,眼神死死盯着那些黑衣人。
“八卦阵!”林展颜在喃喃冒出一句,有些发愣。
“好小子,有眼光!”其中一个黑衣人嘿嘿一笑,刀势凌厉,朝着林展颜砍了过来。
我被保护得很好,跟着他们转,那些黑衣人几乎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于是我有了时间思考刚刚林展颜的话。
八卦阵?
看来,如果不是黑蛇帮自己人精通阵法,那么就是要杀的人精通阵法。
精通阵法?
我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北野寻真说,阿达精通阵法,才将林家兄弟从断崖下的森林中救了出来。我身边,该是他最仇视我了吧?
若不是我一句话让楚秋水将他召回楚云,他又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阵法,仇恨,杀手,所有的焦点,都到了他身上。
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短时间内,召集了这么多杀手,能耐不小啊。看来北野寻真将他放在宫里当身边的人,可信程度还得商榷啊。
林家兄弟的剑招也是十分狠毒,记得上次看他们在断崖边厮杀的时候,那剑法并没有现在那样阴狠。
看来,心态和时间,会将人的武功都改变。
血腥味越来越浓,他们下手,毫不留情,厮杀一夜,十几个黑衣人全部死在他们剑下,还留一个一息尚存。
“先别杀他!”我拦住林家兄弟,看着那人问道,“是阿达派你们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那黑衣人话一出口,发觉自己失言,赶紧捂住嘴,只见他喉咙翻滚一下,再看,居然已经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