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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两人抱着骨灰盒,来到一处鸟语花香的山坡间,在山坡的最上面立了一座碑。
“吾妻莫晚晚之墓!”
不管莫晚晚是谁的妻子,她嫁给了谁。在百里风轻的心中,她都是他一个人的妻子,他永远的爱人。
“晚晚,带着你的笑,带着你的洒脱,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生活!”
微风吹拂着百里风轻的发丝,洁白的衣袍随风飞舞,从这一刻起,他沉淀了,他释然了。只是,在心底最深处,怎么都空缺了一块,无法补全!
凤凰山庄
慕容铭瑄抱着孩子经过一番乔装打扮之后来到凤凰山庄的门口,看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他以前也没见过黎昕,所以也不认识。看他们父子二人穿着普通,还以为是来要饭的呢。
“你们别在这里晃了,现在我们也没有钱打赏给你了。”
慕容铭瑄暗自觉得好像,没想到居然被误会成要饭的了。他只是想来打探一下莫晚晚和宋子骞的下落,听说宋子骞被百里风轻烧死了,说实话他还真的不信呢。
“老伯,我想问一下,你们少爷还在吗?”
“少爷?哎,几日前,皇上浩浩荡荡的来到凤凰山庄,岂料没过几日却放了一把大火,将少爷烧死在地宫里了。从此山庄的人都逃的逃,跑的跑,也就剩下了我们这些年老腿脚不便的人。现在山庄全靠夫人把持着,不然早就被有心之人觊觎去了啊。”老人说起这事老泪纵横。
“夫人?你们家少爷什么时候成的亲?夫人又姓谁名谁?”慕容铭瑄总觉得这个夫人有些异样,好奇心驱使他往里面走去,可是却怎么都提不起勇气。
老人叹息的摇摇头,“她哪是我们少爷的夫人啊,几个月前,少爷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女人,因为她还有了孩子,所以大家便也称呼她为夫人。不过,却从未和少爷同住过,所以大家才断定不是少爷的夫人。”
听了老人的话,慕容铭瑄更加确定了,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夫人绝对就是莫晚晚。他看了看黎昕,此时孩子已经睡着了,可是那模样却分明和自己一模一样。因此他也很肯定,这孩子就是自己的儿子,而莫晚晚也一定就在这凤凰山庄内。
“老伯,你们夫人在吗?”
“你问这干嘛?莫不是想要做什么?”老人对慕容铭瑄顿时戒备了起来,现在凤凰山庄已经够惨了,要是再遇到趁火打劫的人,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啊。
“我与你们少爷是结拜兄弟,就是听闻他出事了,所以才特意赶来看看。我只是想进去祭拜一下朋友,绝对没有什么不良企图。”
“这样啊,夫人现在不在家,出去找她的儿子去了。少爷遇难那天,夫人的儿子也不见了,现在正满世界的找呢。”
“你们夫人是不是姓莫名晚晚?”
“好像是的。”
“没错了没错了…”慕容铭瑄激动的差点蹦了起来,是晚晚,是晚晚啊!
这么久的分离,终于要重聚了,他的心怦怦的直跳。只是又一想到,莫晚晚现在正心急如焚的找孩子,他又担心起来了。自己把黎昕带走根本就没人知道,现在还不知道她去哪找了呢。
“老伯,我想问一下,她去哪里找了?”
“这就不知道了,好像去山庄以前的下人老家了,听说要挨家挨户的去找啊。”
“挨家挨户的去找?”这下慕容铭瑄凌乱,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紧接着他又问了一下大体方向,然后便抱着黎昕去找莫晚晚了。
此时的莫晚晚正拿着管家给她的卖身契,挨着寻找那些逃走的下人们。她只想知道黎昕的下落,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管。
“丫头!”正当莫晚晚还在大街上伫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师傅?”看着封天涯风尘仆仆的朝自己走来,莫晚晚激动的流泪。
封天涯和蔺雪柔走到她的身边,看着瘦的不像样的她,都心疼不已,“你怎么会搞成这样?黎昕呢?”
“师傅,黎昕,黎昕他不见了,我现在还在到处找。”一提起黎昕,莫晚晚就泪流满面。
“你信上说黎昕有危险,让我快点来把他接走,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蔺雪柔担忧的看着莫晚晚,发现她看着他们夫妻二人的眼神有些闪躲。
莫晚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师傅,师母,我对不起你们,你们的儿子他已经死了…”
“我们的儿子?”夫妻二人同时喊了出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晚晚,你说清楚啊,你这是急死人啊。”
最后,莫晚晚将关于宋子骞的一切都告诉了夫妻二人,只是玉佩不见了。为这事她也苦恼了很久,不知道现在师傅他们作何感想。
“师傅,师母对不起,是我害死他的,你们要恨我,怪我,我都没有怨言。”
夫妻二人都没有吭声,这个孩子他们找了几年了,可是都没有一点消息。如今听莫晚晚说孩子找到了,可是他们却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当年是他们自己将孩子害成这样的,以至于让他临死前都不肯原谅他们。还说恨他们,也许这就是自己自找的恶果吧。
“孩子,我们不怪你,他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最后选择那样离去也算是一种赎罪吧!他不是说了嘛,他练鬼魅神功走火入魔,也命不久矣,这根本就和你没有关系了。”蔺雪柔温柔的劝说着莫晚晚,只是脑海里却浮现出了宋子骞那帅气的样子。
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有种亲切感,原来,他就是他们的孩子。
只是,这一生,他们注定缘浅了。
对于师傅和师母的谅解,莫晚晚感动的无以复加。只是,对于宋子骞的死,她还是有些不能释怀,也许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吧!
就在刚刚莫晚晚跪下的一瞬间,慕容铭瑄抱着孩子从她身后经过。
“黎昕乖,爹带你去找娘好不好!”
“我要妈妈…”
“妈妈?”这是什么称呼?难道就是娘的意思吗?这莫晚晚平常就老是语出惊人,出说来的话,也没有几个人能听明白。现在让儿子喊一声娘亲都还能有花样,妈妈?不过还蛮亲切的。
夫妻二人在茫茫人海擦肩而过,当慕容铭瑄觉得一道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的时候,猛地转过身,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大街。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三年后
莫晚晚蹲在屋顶,看着还在实验室里忙碌着的外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么多年了,外公还是那么沉迷与发明,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研究出什么东西来。
看他的样子,身体应该也还蛮硬朗,这样自己也放心了。她带着一丝不舍,又踏步离去,回到了莫家。只是仍然是偷偷摸摸的,只敢在屋顶上偷偷的看他们。
八姐也终于成亲了,听说还有了孩子,几个姐姐都找到自己的归属。至于五姐莫依依,莫晚晚对她没有恨,也没有怨。当年,她在地宫外发现了她的尸体,她也不想去追究到底是谁杀了姐姐,亦或者是她自尽的,这些都不重要了。五姐的性子很烈,从她走的那个时候莫晚晚就知道,她肯定不会独活的。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她也去皇宫看到百里风轻,知道他很好。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他也的确是一位好皇帝。
对于,他放火一事,莫晚晚也释怀了。因为,无意中看到了百里风轻为自己立的碑,原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样也好,死了,就再也不会有牵扯了。只是,看到上面的字以后,她的心还是很难受。
同样,也想明白了一件事,百里风轻是绝对不会对自己起杀意的。也许当初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否则他也不会立下这墓碑了。
看到所有人都过的很好,莫晚晚也放心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过的不好的就只有自己了,孩子一直没有找到,慕容铭瑄也不知去向,难道他就从来没有找过自己吗?
还是,他早已将他们忘却,又成立了一个家,过上了新的生活。
这么久了,当初的怨,和恨早已被时光磨灭光了。也许再见面,他们还能是朋友,亦能笑着大声招呼,也许成了陌生人。
从莫家出来,天已经黑了,只有天黑了以后,她才敢这样上街。因为不想碰到熟人,在他们眼中,莫晚晚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不可能还能再出现的。
走进一条寂静的巷子里,莫晚晚茫然的漫步着,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
黎昕,你到底在哪?妈妈好想你!
“爹,昕儿好怕啊,这里这么黑!我们走那边吧!”一个天真可爱的童音子莫晚晚的背后响了起来。
“昕儿乖,这条路才安全,你忘了爹可是朝廷的通缉犯了啊!”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只是当莫晚晚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好熟悉的声音,好熟悉的感觉。多少年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那个人的一瞥一笑,一言一语都是那么的记忆犹新。她呆呆的站在原地,身子已经无法动弹了,心跳的好快,就像坐过山车失重的感觉。
身后,那对父子自自己的身边经过,因为黑夜而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看着他们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黑暗当中,莫晚晚再也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慕容铭瑄?”
同样的反应,世界一片寂静,前面的男人也猛的停住了脚步。后背挺直,身子微微颤抖着,然后缓缓的转过了身子。
他的手中提着昏暗的灯笼,虽然连连摇头,可还是将灯笼举过了头顶,照亮了莫晚晚所站的地方。
两人都看清了彼此的容貌,世界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慕容铭瑄试探着叫了一声,“晚晚!”
两人深情对望,积压了几年的思念仿佛都在这一刻的到了释放,泪水都毫无征兆的往外流。两人你找我,我找你,无数次在大海中擦肩而过,今日终于在这个漆黑的巷子里碰面了。
“晚晚?爹,这不是妈妈的名字吗?她是妈妈吗?”已经四岁多的黎昕站在慕容铭瑄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问着。
“妈妈?”莫晚晚听到这个称呼一下子欣喜若狂起来,这不是黎昕吗?找了这么多年,原来他一直在他爹的身边。
“黎昕!”
知道莫晚晚一直在找孩子,慕容铭瑄赶紧将黎昕拉着走到她身边,“不错,就是黎昕。三年前我在凤凰山庄看到他,就断定他是我们的孩子,因为当时太混乱了,所以便带着他离开了。这三年我们父子二人无时无刻不在找寻你的下落,可是…”
“别说了,别说了,我都明白!”经历了那么多事以后,莫晚晚已经学会了放开。
不管慕容铭瑄以前做了什么,他都有着他的无奈,关于他是夜罗国皇子一事,她也早就知晓。所以,她才原谅了他,身为皇子,他有责任为自己的国家鞠躬尽瘁。这不关乎感情的事,也不关乎家庭的事。
“晚晚,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慕容铭瑄将莫晚晚拥在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从当初的不辞而别到今日的相逢已经过去了快五年了,他们之间错过了太多。慕容铭瑄甚至都没有看到孩子的出生,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再让他们错过啊。
“你们抱在一起做什么啊?”看着爹娘抱在一起,黎昕嘟起了嘴,不满的抗议着。
“呃…”慕容铭瑄顿时无语,怎么忘了身边还有个超级大灯泡呢!
“呵呵,儿子,咱们走,回家!”莫晚晚不理会慕容铭瑄,拉着儿子就往前走去。
看来以后他们夫妻之间不好相处了,有那么一个机灵鬼在,这下可热闹了。
慕容铭瑄笑看妻儿,经历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