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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面对先帝!”
“皇帝现下只是伤心,总不能一直这样,何况看皇上的样子,也颇为喜欢皇后娘娘,太后便等着抱孙子吧!”苏姑姑凑趣道,趁机把汤匙送到太后嘴边。
想起侄女,太后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容:“这孩子,原本瞧着是个懦弱无能的,若不是她二姐不愿意进宫,哀家也不会想到她,可现在看来竟然这么有主意,有她在,哀家也能松一口气。”
“可不是,竟然想出这么好的一个法子应对皇上,这事办的漂亮,皇上也无话可说,还让人看到皇家的体恤。”苏姑姑也是一脸赞叹。
“这事,你可得帮着她身边的人给办好了,千万不能出岔子!”
“娘娘放心,奴婢省得,这正是皇后立威的时候,奴婢定将事情办得滴水不漏。”苏姑姑郑重道。
“你办事,我放心。”太后重新躺会软榻,声音渐次低了下去,“好好观察着皇后,若哀家真的不行了,这前朝后宫,都得由她扛着……”
“太后,您会好起来的!”苏姑姑略带哽咽的说道,然而太后已经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苏姑姑给她盖上毯子,悄悄的抿去眼角的一滴泪水。后宫二十多年的沉浮,当年那个娇俏如花的小姑娘最终在刀光剑影中褪尽了一身红颜,垂垂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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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还放心
“好好照看着太后。”确认太后已经熟睡,苏姑姑嘱咐了身边几个小宫女一句,便退出内殿,往未央宫走去。
而此时未央宫内,裴容卿正惬意的吃着点心,视殿中的一人为无物。
元司灏脸色变了又变,咬牙道:“皇嫂,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客?”她抿了一口茶水,疑惑的问含烟,“不请自来的人算是客人吗?本宫这送客之意如此明显,偏有人不识趣。”
含烟忍笑道:“娘娘说的是。”
“你!”元司灏气的脸色发白,“要不是皇兄的吩咐,你以为本王乐意来你这里?”
“皇上吩咐什么了?”裴容卿挑眉问道。
“皇兄让我问问皇嫂,下月初五为先皇后准备的法事和祭典准备的如何了?”元司灏一甩袖子,挑衅的看着她。
“原来是为这件事。”裴容卿轻轻碰了碰太阳穴,“最近事情太多,差点忘了这一出,不过你让皇上放心,这事本宫在准备呢!”
一边说差点忘了这一出,一边说在准备,谁信?元司灏冷笑一声:“皇嫂,我话已带到,到时如果出了什么岔子,皇兄要怪罪下来,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安王殿下请放心,太后娘娘嘱咐奴婢帮皇后准备这一场法事,定不会出岔子,还请殿下告诉皇上一声。”殿外,苏姑姑走了进来,从从容容的说道。
裴容卿顿时展颜:“苏姑姑来了,含烟快奉茶。”
苏姑姑含笑福了福身:“打断娘娘和王爷的话,是奴婢逾矩了,只是既然太后已经吩咐了下来让奴婢帮衬着娘娘,奴婢就不能让皇后白白受这份委屈,还请娘娘恕罪。”
“本宫怎会怪罪,有苏姑姑为本宫分辨,本宫倒省了不少心。”裴容卿笑吟吟说道,接着睨了元司灏一眼,“如今太后亲自过问,并且遣了苏姑姑来帮本宫,安王殿下,你可还放心?”
元司灏皱眉,心中疑惑,按理说太后知道这件事应该会大发雷霆才是,怎么还会让人帮助皇后准备法事。而且这事如果太后出面来办,若传了出去,别说皇兄会背上大不孝的罪名,对先皇后的名声也大大有损。
想到这里,他哼了一声说:“只要皇嫂不是敷衍皇兄便好,如此,本王也好回去复命了!”说罢大步离开。
苏姑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娘娘受委屈了。”
“这点事本宫还应付的来,多谢姑姑了。”裴容卿笑道,忽然话锋一转,“这安王殿下也有意思,竟那么喜欢替皇上跑腿,而且,殿下似乎很敬仰皇上。”
☆、机会
苏姑姑了然一笑:“安王殿下的生母去的早,太后就将安王养在身边,安王和皇上一块长大,自然比别的兄弟来的亲密一些,何况,皇上很照顾这个弟弟。”
“似乎只有安王殿下可以随意出入皇上的挽月斋。”裴容卿轻叹一声。
“安王殿下也只能在水榭外寻到陛下,若陛下在兰汀阁内,任何人都是找不到他的。”
—文—“大概是因为从前只有安王不曾为难过先皇后。”
—人—“柳氏只是一届宫女,是太后给皇上的玩伴,谁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这样重视她。”苏姑姑语气冷淡,对先皇后直呼柳氏。
—书—裴容卿一笑:“不管怎么说,如今她已经不在了,陛下不可能一辈子这样下去,总有一天皇上会明白母后的苦心的。”
—屋—“有娘娘在,皇上定然会回心转意。”苏姑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太后让奴婢来跟娘娘回报祭典的事,也是要为娘娘撑腰的意思。”
“本宫知道母后最疼本宫了。”裴容卿眨了眨眼睛,“母后的身体还好吗?待母后精神好一点,本宫再去给母后请安。”
“娘娘有这份孝心就够了,太后只是因为劳累,精神短了些,身体是没有大碍的,娘娘放心。”苏姑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黯然。
裴容卿敏锐的捕捉到了,直觉告诉她,太后的身体状况恐怕远比她说的要严重。
如今太后是整个大元的支柱,若太后倒下了,只怕这宫里宫外都会是一片混乱,在做好安排前,太后肯定是不会让任何消息传出去的。
想到这里,裴容卿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笑容:“母后没有大碍,本宫就放心了,只是这次的祭典得劳烦苏姑姑了。”
“娘娘客气了,这是奴婢该做的。”苏姑姑笑着颔首,接着将整个祭典的流程向她回报了一遍,条理清晰,细致入微,滴水不漏,让裴容卿只有赞叹的份。
她向来疏懒,大局的把握没什么问题,可是一旦涉及到细节,她往往懒得动那个脑筋,幸好身边有这样的人堪用。
“姑姑辛苦了。”裴容卿翻着手里的名册,满意点头。
“能为娘娘分忧,是奴婢的福分。”苏姑姑说着福了福,“这会子太后午睡该醒了,奴婢还得回去伺候太后。”
“姑姑慢走。”裴容卿嘱咐含烟将苏姑姑送到宫门外,这才放下手里的册子,吩咐人唤来了唐麒麟。
这是唐麒麟第一次来到内殿,但是神色却极为从容,甚至不曾抬头看一眼,但他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或者是,兴奋。
裴容卿含着淡淡的笑意打量着大殿中的男子,终于开口:“唐侍卫,着人去太医院打听清楚,太后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但是,千万别让人发现是本宫的命令。”
唐麒麟沉声道:“属下明白。”
“那便尽快去办吧。”裴容卿端起杯子,不再看他一眼,心里却忍不住轻叹。
这是本宫给你的机会,唐侍卫,你可千万别让本宫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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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
七月初五,对历代皇后的祭典如期开始。
这是元国开始以来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给予历代皇后的祭拜,一直以来,她们的光芒都被她们的丈夫或者儿子所掩盖,然而帝王的功绩里,少不了她们的一份功劳。她们以女性独有的宽厚温暖守护着这个帝国的,理应得到后人的尊敬和祭拜。
这次的祭典,是以元国历史上著名的圣后和懿后为主,她们值得所有人的尊重,因此即使是最严苛的言官也不曾提出异议,至于其他的女子,都只是陪衬而已,没有几个人还记得,今天是先皇后的诞辰。
裴容卿率领着后宫所有的妃嫔跪在大殿里,久不曾露面的太后也在最后现身,虽然没有与众妃一起跪拜,但太后虔诚的上了三炷香,也做足了姿态。
送走了太后,裴容卿重新回到大殿,对着最上方的灵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这两位皇后,圣后和懿后,足以和唐太宗的长孙皇后媲美,只是谁又知道她们贤惠宽厚的外表下是一颗怎样伤痕累累的心?而相比较而言,柳瑂儿算是幸运的了,至少,元怀瑾对她的深情有目共睹,哪怕全天下的人都不待见她,然而千百年后,世人只会记得她与皇帝的情深不寿。
嘴角浮起一丝讽刺的笑容,但愿这位陛下是真正深情至斯。
她站起来,看向身后的十几位身着素衣的妃嫔,沈茉涵虽然因沈随受到打压而不在嚣张,但是积威犹在,位分又在那里摆着,没有人敢和她跪在一排,此时她一脸凝重,倒也几分身为正一品妃的气场。离她最近的是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神色淡然,自有几分超然的品性,她和沈茉涵错开半个身子,看样子估计是正二品的妃。
这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倒和皇上有几分夫妻相,虽然有些好奇,但是裴容卿也只是多看了她几眼,很快移开了目光。
余下的都只是低位的妃嫔,据说一年前宫里的妃嫔远远不止这个数,却因为先皇后的死,近十位高位妃嫔受到牵连,全部丢了性命。
为了先皇后,皇帝的疯狂之举还远远不止如此。不知道以后他还会命令她为先皇后做多少事,此时不表明态度,以后的麻烦可就无穷无尽了。
因此,当含烟匆匆走进来,低声在她耳边说皇上从挽月斋赶来的时候,她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甜美。
又要见面了啊,我的陛下。
☆、你果然是裴家的女儿
太监通报的尖细嗓音让跪在地上的妃嫔们狠狠震了震,毕竟她们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过皇上了,裴容卿含着一丝笑容,将她们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意外的发现那个离沈茉涵最近的妃子对这个消息无动于衷。
她不禁对这个女子上了心,看来这宫里有趣的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皇上……”眼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越来越近,沈茉涵抓紧了衣摆,低低的唤了出来,眼底浓浓的思念和痛苦让人不忍直视,然而帝王的目光始终不曾落在她的身上。
元怀瑾依然是一身常服,那耀眼的明黄色却明明白白的昭示着他的身份,金冠束发,白玉为佩,一双温润的眸子却仿佛浸润在深潭中,漆黑不见底,泛着森冷的寒意。
再一次见到他,裴容卿忍不住再次在心底赞叹他的外表,只要他愿意,浅浅勾起唇角就足以让无数女子芳心暗许了,连一向骄傲的沈茉涵都陷落的如此彻底。
裴容卿微微一笑,淡然的对上他的目光:“皇上是来为圣后和懿后上香的么?”
除了她和太后,没有人知道这个祭典是皇上吩咐的,为了尊崇先皇后。
元怀瑾看着眼前的女子故作不知的模样,冷冷一笑。
“皇后,你总能给朕带来惊喜。”
十足的讽刺啊!裴容卿却仿佛压根没有听出来,恰到好处的带了几分羞涩几分喜悦:“皇上谬赞了,这主意虽是臣妾出的,却是太后吩咐人办的。”
“你果然是裴家的女儿。”元怀瑾轻声喟叹,明明不含多少情绪,却让裴容卿察觉出几分寒意。
仿佛那一刻,皇帝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她勾起唇角:“皇上早该明白的,臣妾是裴家的女儿,因此能给臣妾庇护的也只能是裴家。”
元怀瑾情绪不明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淡淡掠过,因为祭典的原因,她穿了一身素,单薄的身体,毫不在意的浅笑,脸色白的仿佛透明,那双始终含笑的眼睛里透出朦胧的湿意,也因此让人看不出她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