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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里的野玫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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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隆隆——隆——

我曾经无数次幻象自己的初吻应该发生在一个艳阳朗照的晴空下,我身着白色蕾丝裙娇俏可人地站在樱花树下,等待王子从远处朝我缓缓走来。王子站在我面前,白色西装俊美绅士,他搂住我的腰,我搭上他的肩,他优雅地垂下头,额前柔软的几缕发丝轻抚过我的眼,温暖的嘴唇感染着我的唇,绯色花絮迎风飘落,惹来校园无数艳羡目光。

好吧,在前世不管是睡梦还是白日梦,我都不自觉地把王子幻象成林柏慈的模样。

就算林柏慈已在心里幻灭,在今世关于初吻美梦的那张脸也绝对不是眼下这个面瘫男孩。

我幽怨地看一眼我们相撞一起的唇,然后对上他同样震惊的眼。

容尘的面色不比我好看,只见他双目圆瞪,面色青紫,身体僵硬的好似一块木板。

大哥,我被你封了穴道,你能动一动么!

容尘昏睡前终是大发慈悲解了我穴道。

我从他身上爬起,擦擦嘴巴,从他手里抢回腰带后转身欲逃,却又见他好似死尸躺在地上,甚凄凉。

望向他的脚,对上青蛇犀利挑衅的双眼,我眼皮一翻,拔剑将它斩成两半。

从容尘身上踏过,被他蓦地抓住脚踝,我望过去,却见他神志模糊地呢喃着什么。

我用力把脚挣脱开,无意踢到他的头,容尘被我踢得再次失去了意识。

看他一副死相,我吃了一惊,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好,没死呢!

说到底还是个孩纸,总不能把他扔山里等死吧,我重重叹出口气,寻药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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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势渐渐退去,万物崭新复苏,容尘也在旭日花好中醒来。

他愤怒地甩开被他拽了一晚上的我的手腕,我也在此动静中睁开眼。

昨晚给他涂了药草,雨水便淅沥沥洒下,我拖着他寻不到山洞,只好找到一处凹地勉强避雨,后来雨势变大,我两无一幸免淋了一夜。

中途容尘被大雨浇醒,猛地拽住我的手腕,那眼神凌厉凛冽得好似一支猎箭,然而在瞪我半晌后,他终是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拽住我手腕的手好似石化了怎么扳都扳不开,我又被冻得浑身颤抖,只好将他面朝里边搬到身前,给自己挡雨。

醒来之时我两姿势不太好,原本我只是靠着里边休息,可能后来睡着,整个头无知不觉栽在他腹下。此时醒来他的脸色更不比昨晚好看。

“嘿,师兄醒了?”我抬头揉揉太阳穴。

容尘俊脸阴沉,不语。

“嘿,师兄可饿了?”我眨巴眨巴眼睛。

容尘剑眉微蹙,不语。肚子咕噜一声,容尘的脸顿时似便秘般皱巴一团。

“我去给师兄弄点吃的?”我吧唧一下嘴巴。

容尘面色微红,撇开头,轻“嗯”一声。

“那我去了哈。”我拔腿就跑。

现在不逃更待何时,脚下好似踩着香蕉皮,我拼命地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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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领不知挂到树枝还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挣扎都挣不脱,我愤怒地准备伸手要去拔,却听见师父低沉不悦的声音。

“阿肉!”

对,阿肉就是我今世的名字。曾经师父摆了三个名字在我面前要我选,分别是阿胖、阿肥、阿球,不知道师父的脑细胞是怎么长的,虽然人家是有那么一些圆润,而且圆润是天生的,不是我的错,干嘛把名字起得这么露骨,摔!

三个名字被我当场恶狠狠地否决,然后大笔一挥,在师父的案几上龙飞凤舞甚是潇洒地写下:Rose。

到现在我还十分清楚地记得师父看见Rose时茫然疑惑有点蠢呆的表情。

我耐心地咬字发音虚心教导:“师父看我的牙齿和嘴唇……对,就是这样,然后‘rose’。”

“肉。”师父面无表情道。

“不是肉,是‘rose’,结尾要这样;‘si ’‘si’……”

“肉丝。”

“不是,要轻一点,si……”

“好了,以后为师就叫你阿肉!”道完师父眸色沉冷地扫我一眼走了,独留我在那儿怨念地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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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跪地,对师父连忙磕上三响头:“师父,阿肉知道错了!”

“哼!”师父把我拎起来站好,冷然问道,“你师兄呢?”

我眼含泪花指了指容尘的方向。

师父又“哼”了一声,然后带着我找容尘去了。

回到西崂山,我和容尘皆被一顿训斥,随后又被罚去清理勤园。

勤圆是师父豢养禽畜的地方,每日肉食都从这里提取。

含着钻石出生的公子哥多少有点洁癖,这还是第一次见容尘被师父罚来这里,原因嘛,是他看见我离山出走的字条,也留了一张字条给师父便逮我而来。

从外边忙碌而归的师父一见两徒弟都擅自离山,而西崂山附近又是迷障又是走兽,师父自然又怒又急。

经过这件事,我发现师父对我并不像表面那般生疏和冷漠,至少这回他担心我了,后来我决定在容尘学有所成之前暂时不考虑出山的事。

之所以选在容尘学有所成之后出山,一来是因为师父终于有了能继承衣钵的好徒弟,我再消失想必他也不会太失落,二来经过此事我明白自己还不够能力走出这座山脉,所以我还得等到自己长大一点。

我握着扫帚漫不经心地清理便便,鼻子上绑着一块白布用来防臭。

容尘握着扫帚屹立圈外,那身姿挺拔得好似即将赴战场歼敌的战士,就着他沉如死灰的面色,这战士应该是从阎罗王那儿跳槽来的。

我把手中扫帚一挥,打算唤回容尘丢失的魂魄,怎料扫帚上沾着鸡屎,很不巧地飞到了容尘脸上。

沾了鸡屎的容尘表情忽然丰富了。

只见他震惊惨绿的面色蓦地变成怒不可遏的暗红色,随即又变成狰狞作恶的紫青色,又变成羞臊的殷红色……各种表情反复跳跃之后,最终回归面瘫。

我把鼻子上的白布取下,赶紧上前为他擦拭鸡屎。

他一把夺走我的白布,歇斯底里地擦拭自己的脸,正当我着急心切地仰望擦鸡屎的他时,这厮居然把擦了鸡屎的白布塞进我嘴里,然后转身施展轻功一溜烟飞走了。

我瞪大双眼,尚未从残酷的现实中回神,一只白鸽哼着小调飞过,遗落一坨鸟屎于我头顶。

这件事给我造成的阴影不小,长达两年里我不敢吃任何禽类。

这次鸡屎事件也是我和容尘关系长久僵硬的契机。

如果鸡屎事件是我和容尘老死不相往来的导火线,那半年后的这事就是引燃的炮筒。

师父新教的剑术我毫无进展,被他禁食罚到勤圆清理便便。因为鸡屎事件我对禽类尚有忌讳,在勤圆呆了一会后就跑到后山泡温泉去了。

回来路上捡了一只受伤的狐狸,因为师父对犬类毛发过敏,我只能偷偷将狐狸藏起,帮它治伤,喂它食物。

那天我练完剑术去找狐狸,却见狐狸咬住容尘的右臂,容尘左手拔剑一招便将狐狸的头颅斩下。

我浑身顿时似遭遇冰封,瞬间冷却到不知负的多少度。我在雪地里跌跌撞撞地跑到狐狸尸体旁,面对狐狸脱离身体的头颅一时手足无措,方寸大乱,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居然养狼!”容尘用剑指着我,冷森森地道。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只对着狐狸尸体以阿肉的身份第一次像个孩童一样歇斯底里地哭。其实事后每每想起这里,对于自己为何会哭得如此伤心,我也不甚理解。

当我哭累了抬起头时,只见容尘依然屹立雪中,手臂上有鲜血汩汩流出。

他的眼神坚毅冷漠,又似敛着什么光芒,不让人轻易发觉。

是啊,他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我用白雪葬好“狐狸”尸身,然后啜泣着对容尘道:“去上药吧。”

凌冷的双目有水雾泛出,容尘蓦地紧闭双眼,对我毫无感情冷冷道:“滚开!”然后转身施轻功离去。

“狐狸”事件之后我和容尘的关系跌入史上最僵冷阶段,直至师父又收了个小徒弟才稍有缓和。

☆、第三章 :师弟

师弟比我小一岁,个头和我一般高。师弟和师父也颇有缘分,除了武学悟性高之外面瘫也学得极好。

师父、师兄、师弟分别很好的诠释了三种面瘫。师父的面瘫属于深藏不露高深莫测,一副你永远不知道他在算计什么的超然物外。师兄的面瘫是不容任何人走进的冷淡排外。师弟的面瘫那是寡言少语惜字如金,有点忧郁,有点呆萌。

师弟的到来于我来说简直是救星降临,从此以后,饭碗和衣服再也不是我一个人洗了。

我开始幻象身边多了个小跟班什么事都让他替我做的闲适生活。

然而我每次对未来有那么一丁点美好憧憬的时候都要被瘟神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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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和师弟把昨日的脏衣服洗净晒好,我心血来潮去房内取来我藏在枕头里女孩家用来绑头发的绸带。

我把师弟在身前安置好,然后细心手巧地捋起师弟的一缕发丝开始编麻花。半个时辰过去,师弟所有头发被编成一节一节的小辫子(自行联想香妃)。

我望着成品闪烁出星星眼,心里不由感叹,师弟要是个女娃儿长大一定比香妃更美。

师弟纤长似羽的睫毛扑闪几下,抬头呆愣地盯着我。

我一手掏出镜子放在师弟眼前,一手捧着下颌花痴状道:“师弟小公主思密达卡哇伊嘞。”

师父和容尘正打这边走来,瞧见师弟这副模样,皆先倒吃一惊,随即师父重重吐出口气,容尘憋不住,笑出声来。

师弟用幽怨的眼神瞅我,似乎在说:快给我拆了吧。

我摸着他的小脑袋安抚:“师弟,你这样超可爱哒!以后我要每天都给你梳各种不同的发型。”

“师父……大师兄……”

师弟这一软绵绵的呼唤任谁听了心都酥,只见容尘扶起师弟,朝屋子那边走去。

然而我从未想过,我和容尘抢夺师弟的拉锯战会因麻花辫事件而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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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刚下过一场大雪,不远的泉池边容尘正手把手教导师弟练习使剑,我啃着苹果坐在树梢上观望。

一颗核儿对准容尘的头刹那飞射,容尘举剑飞跃,从空中把剑舞出一个花式,最后双脚比劈成两半的黑核更早落地。

师弟站在原地啪啪地鼓掌,我眼皮一翻装睡。

耳边传来“吱吱呀呀”的声响,我起身查看,突然“啪”地一声,我正坐着的这根树梢莫名折断。好在我动作敏捷,立即跳跃而上,抱住另一树干。

可是……

啪啪啪……

这棵树所有枝干应声断裂,我“砰”地摔进雪地里,无数枝条砸在我后背上。

容尘领着师弟从我身边走过。

“小默,切记不要轻易偷袭比你厉害的人,否则就会像你二师兄今日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反受其害。意外地又上了一课,之后还要感谢你二师兄知道吗?”

师弟认真地点头。

容尘算你狠!你是师弟的良师益友,我倒成了反面教材!

你特么给我等着——

我从雪地愤愤爬起,大叫一声:“容尘——”

待容尘闻声回首,我随手抓起一团雪球砸过去。

他飞身起跃,剑锋出鞘,长剑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长痕,随即又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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