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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心好感。
老王妃前世对祝慧芳颇多维护,这世也亦然,为着好友,赖云烟也愿意在这样的人面前恭谦。
“怎地又跪了?刚不是见过礼了,晴婆,快扶了这小丫头起来。”老王妃一口清晰的官话出来,口气甚是怜惜,“这要是把脚跪疼了,可就不妥了。”
“我这是谢您,老早就派人来照顾我们,您都不知,因您令的这些人过来,这一路我们不知道有多太平安逸。”赖云烟拉着小儿的手,低头看他一眼,见他眼睛老眨,就知他疲惫了,她便朝两位王妃欠了欠身,抱起了他。
“说的什么话,都是应该的。”老王妃摇摇头,刚打量过魏世朝的她又仔细地看了他几眼,这时道,“我看他跟他父亲长得甚像,看来以前这京中啊,又要多位玉公子了。”
“嗯,我看也是。”一直笑而不语的祝慧芳接过丫环端来的茶,掀开盖吹了两口,朝老王妃道,“是温的,您喝两口。”
老王妃朝她笑,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尝出了酸甜的蜜味,不由朝她这儿媳道,“你这顽皮的,又给我添什么了?”
“添了点用蜂蜜腌出来的梅子水,我昨个儿试了,好喝得很。”
“凉的更好喝。”
祝慧芳摇摇头,颇为不赞同地道,“您这胃喝不得凉的,得给您温的喝我才放心。”
说罢,朝赖云烟淡笑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坐下,喂小玉公子喝几口。”
“诶。”赖云烟忙应了声,在她们下位坐下后,喂有些发困的儿子梅子汁喝。
魏世朝甚是喜喝这梅子汁,喝完整个人都精神了,甚是听话的小小男孩坐在他娘的腿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娘。
赖云烟便笑,拿过她的那杯,慢慢地喂给他喝,见他喝得急,嘴里小声地喝止道,“慢一会,别急。”
母子娘饮着用冰冰过的梅子蜜汁甚是专心,这边祝慧芳朝老王妃那边探过头,低声道,“平时也是个贪嘴的,可当了娘就不同了,您看……”
老王妃听了轻拍了下她的头,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不由笑道,“我以前还听说你是个清高的,可看看如今你现在大小事都要管着我的样……”
祝慧芳拿帕拭了下嘴,淡淡地道,“那哪能一样,我得伺候好您,王爷才欢喜我这个清高的,要不然,他要留在哪个美人的房里,儿媳都得在您跟前哭上一道,到时扰着了您的清静,那我才是个不听话的。”
“你这嘴!”老王妃伸手轻拧了下儿媳的手,满足地笑叹了一声,才朝她叹道,“你是个好的,跟你玩得来的看来也是个好得很的丫头,你就多留她住些日子,也好多陪陪我这老婆子,给我添几分热闹。”
“儿媳等会就跟她说。”说到这,祝慧芳抿嘴一笑,又凑近老王妃偷偷地说,“就不让丫环给她上新的,馋死她。”
赖云烟这时正喂完小儿那杯梅子汁,抬头看祝慧芳眼睛带笑地瞄向她,对上她眼神的便朝好友高兴地笑了起来。
她说过要来看她的,如今就算是晚了几年,可也总算是来了。
不像上世下半生的几十年里,两人不过匆匆见过两三面,隔着天涯各活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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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下去休息后;祝慧芳拉了赖云烟的袖子,看着她怀中睡着了的魏世朝;边走边轻声地说;“也不知我家小儿他们这时睡着了没有;要是睡着了,就把世朝放他们身边一块睡。”
“这……”
祝慧芳瞄她一眼;淡道;“我们守在身边就是。”
赖云烟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抱着小儿走了几步;才轻声和祝慧芳说;“小儿还小,跟着我们东奔西跑心中没个安定,我怕他醒来找不着人会慌。”
“都一样。”因她的话;祝慧芳想起当年小时自己午觉醒来连丫环都找不着,慌着到处找人的过往,那时她还在园中碰到了正在他们祝家玩耍的赖云烟,赖云烟擦了她脸上慌得掉出的眼泪,还陪她玩耍了一下午。
也因此,她们成了最好的玩伴,时至今日,她也不觉得她们的情谊会变。
“你是个好娘。”祝慧芳伸手替睡着的小玉公子别了别头发,见他睡着的小脸带笑,她不由也笑了起来。
闻祝慧芳所言,赖云烟自嘲地笑了笑。
“路中很是劳累?”她又问道。
“还好,并不辛劳。”赖云烟摇头。
她们又走了几步,祝慧芳带着她到了她小儿们的歇居处,她首先带了人进了内居,见她的三胞胎正卧在大榻上,她浅笑了一下,回过头挥手让躬着身的众奴婢退了下去,才与赖云烟招手轻道,“快过来放下。”
“他们睡得这般早?”
“一早起来就要吵闹,玩得太累,往日也是这般时辰睡的。”祝慧真解释道。
等赖云烟放下魏世朝,她看着她轻手轻脚地给他脱小鞋小外衣,又接过丫环手中的温帕给他拭脸拭脚,她不由笑了起来。
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不过就几年,她与她都已成为人妇,成人母,也许再过些年,她们还会成为另一些小小孩儿的祖母。
希望到那个时候了,她还能常常见到她。
“去外间坐一会。”等赖云烟给她小儿盖好凉被好,祝慧真拉了她的手。
“嗯。”赖云烟笑着轻应了一声。
待在外间坐下,丫环端来冰粥,她喝了一碗后舒了一口气。
听她舒气,祝慧芳笑看她一眼,“我饿着你了?”
赖云烟无奈道,“哪的事,别逗我了。”
按她看来,她这老友这日子过得确实好,要不然,这孤傲成性的人怎地还跟她说俏皮话。
“再赏你一碗吃。”祝慧真朝下人招手,笑道。
赖云烟瞪她一眼,“当了王妃就了不起了。”
祝慧真抿嘴笑,这时有下人过来,说是王爷尝了冰过的瓜果甚是香甜可口,就让他们送一些过来。
等下人把七大盘瓜果端下来再退下后,赖云烟炸舌道,“吃个果子都要念着你,这岑南王到底是有多喜爱你?”
“唉。”祝慧芳听了笑着叹了口气,过后见赖云烟看着她不放,她朝外看了一下,这才靠近赖云烟,在她耳边道,“也是个恼人的,跟他的小儿们一般缠人得紧。”
“缠人得紧?”赖云烟讶异道,眼睛往她脸上看,这时她眼睛微低,正好看到了祝慧芳衣襟下那血红得发紫的吻痕,当下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由一脸醒悟,“懂了。”
祝慧芳看向她往她衣内的眼神,不由连忙坐回身,伸出手朝赖云烟打了一下,斥道,“没规矩。”
赖云烟摇头叹道,“真真是个生来叫人嫉恨的。”
在祝家,老祖宗最喜爱她,嫁出来后,夫君疼爱,便是婆婆,看老王妃那样,也是把她当明珠般珍爱宝贝的。
所以人跟人真不能比,一比真有挖地三尺想把自己埋了的心。
祝慧真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又靠近赖云烟,拿过银签叉了一块削好的西瓜放到她的嘴里,才朝她道,“好是好,累也累。”
“怎么说?”
“他是个霸王性子,一不如他的意,便要闹得天地都不宁。”
“竟是如此?”赖云烟这点是真不知道,哪怕是上世都不知道,“一点也看不出。”
“二儿三儿四儿一起来后,就好多了,娘亲也拘着他,我嫁进来后,他多少念着我,现下脾气也好多了,想来以后只会更好。”祝慧芳轻描淡写地道。
别人都道她嫁得好,她也确是嫁得好,只是身边人确也是个不好处的,脾气一发作就爱杀戮,所幸他再怎么发作也记得她是他的妻,不动她分毫。
“会更好的。”赖云烟也点头道。
见她这般说,好友一点也不奇怪,也不多问,祝慧芳怔了一下,握了她手紧了一下才松开,又拿银签叉了一块果肉到她嘴间,才淡道,“你不问我话?”
“你刚刚都没看自己的脸……”赖云烟闻言笑了起来,把口中的果肉咽下后才接道,“你一脸的心疼,想来王爷再闹,也没闹到你身上来,还让你心疼他。”
祝慧芳听了怔住,好一会才伸手拿帕拭了下眼角,随后笑道,“也只有你,不管隔多久与我见面都知我的心。”
“还是隔得远才好,”赖云烟叹道,“隔得近了,一旦嫉恨你过得这么好,便是再知心的人也得成那最厌的人了。”
“你啊……”才几句,好好正经的话她又要转到说笑上去了,祝慧芳不禁摇了摇头,“都孩子的娘了,说话还是这般没遮没拦。”
赖云烟拿起放在碗上的银签叉了一块果肉塞进她的口里,看着她慢慢微笑了起来。
看着她明亮又带有从容笑意的眼,祝慧芳慢慢咽下果肉,道,“不变也好,没什么好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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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赖云烟在岑南王府呆了好一段时日,在魏瑾泓向岭南王再三告辞后,才随了他走。
岑南王本说让魏瑾泓先在岑南境内游历,待差不多时候再把人送过去,但魏瑾泓还是拒了。
自家王爷留了两次都没留住人,这弄得祝慧芳都有些不快起来,但魏瑾泓非说妻儿不在身边心不宁,他们也不能当那强留他妻儿的人,她便也只能放赖云烟走。
赖云烟走之前,她给了赖云烟两盒子放在身边新打出来的珠宝首饰,还有一盒银票,一方印有岑南王王印的身份文碟,这份文碟不仅能让赖云烟在西南畅通无阻,便是在西南周边目前那几个与宣朝交好的小国里她都能来去自由。
不仅如此,老王妃那边,还给了她一套先皇后赏下来的首饰。
赖云烟知道,这是老王妃看在祝慧芳的面上才给她的。
这些且还是她们私下给她的,她走那天,当着众人的面,岑南王和岑南老王妃又赏了她不少东西。
美丽高贵的祝慧芳一直安静坐在岑南王身边默而不语,赖云烟欲要出府门时,她携了身边的四子,送了她到门口。
赖云烟欲要上车之际,抱着小儿的她朝祝慧芳匆匆一福身,就忙不迭地上了车,坐在车内后,她把头埋在了世朝的肩前,无声地哭。
车外,祝慧芳抬起头看了看头,伸手拿帕把眼边流过的眼泪擦过后,低头看了看那全都齐齐看着她的四子后她微笑抬头,着看着魏瑾泓朝她作揖,看着魏家的下人朝她行礼。
“且走好,动身罢,无须顾及我,我看着她的车走后才进府。”看他们不动身,祝慧芳朝魏瑾泓轻颔了下首后道。
她只能送她到这步了,站在这里看着她走,用姿态告诉魏家的人,告诉那些眼睛看着这处的人,魏大公子夫人与岑南王王妃的交情到底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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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世朝因与岑南世子几位都玩得甚好,走时是哭的,便是赖云烟强抱他上车的时候,他都在叫着大世子哥哥他们这些人,但母亲在他的小肩膀里哭得伤心后,他慢慢止了哭,抱着了他娘的头,在她耳边道,“娘乖乖,不疼,不哭,世朝也不哭了。”
赖云烟笑,却发现自己喉咙都是哑的。
她抬起头,拿过满脸黯然的冬雨伸过来的帕子拭了眼边的泪。
这时马车渐渐往前跑了,等马车跑了一会,她才朝一直拿帕子给她拭泪的魏世朝说,“你喜欢大世子哥哥他们吗?”
“喜欢。”魏世朝偏头略想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那装满了金篓子的荷包,点头道。
“那过些年,你还记得他们,便过来找他们玩罢。”赖云烟爱怜地看着他道。
再过几年,当他长大,世事变迁,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记得他的这几个小哥哥。
“好。”魏世朝点头,快要两岁的小儿坐在他娘的腿上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又打开荷包,小心翼翼地挑出了最漂亮的几颗珠子,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