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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氏看着周姨娘得意的背影,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此时,夏府,
夏老爷的滔天怒火让府中众人皆是噤声不语。
“你……你真要去跟着那商船出海?真要去行那商贾之事?”夏老爷气的面色涨红,指着地下跪着的夏如霖问道!
“是!”夏如霖回答的斩钉截铁:“父亲,我已有功名在身,即使出海行商也不会被列为商贾,您……”
“你闭嘴!”夏老爷怒气冲天:“我夏家百年来都是书香世家,从未出过商贾之流!我决不许你妄为!”
夏老爷动了真怒,说话声已经带了颤抖,边上夏夫人赶紧扶他坐下:“老爷,霖儿也是一时糊涂,你消消气,好好跟他说明白了就好!”
“母亲,孩儿决心已定!”夏如霖一丝口气也不松。
“你看看!你看看!”刚坐下的夏老爷见着儿子死不松嘴的劲头,更是抑不住怒气:“我今日就打断你的腿,看你怎么出海!”
“爹,别这样。四弟,快道歉!”夏府嫡出大少爷夏如海劝说。
谁知平日最好脾气的四弟竟态度强硬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边上庶出的老三夏如晦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幅关切模样:“父亲,您别生气,四弟也是为了家里。”
“家里什么时候要让他去经商赚钱了!家中的田地铺面不够你们开销么!”夏老爷刚才一时怒极,他又怎么真的舍得打断夏如霖的腿呢。
“父亲,孩儿只是想出去看看!不想一辈子待在永都,做那井底之蛙!”夏如霖妄图说服夏老爷,谁料夏老爷怒气更盛:“你爹我也是一辈子待在永都,我就是你口里的井底之蛙了?”
夏如霖着急:“父亲,孩儿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多看看这天下!”
“不务正业!”夏老爷已经怒不可遏:“来人!杖刑责罚!”
下人拿了刑杖来,足有碗口粗细,若是打在身上,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夏夫人泪流满面:“老爷息怒啊!若是打在霖儿身上……打坏了可怎么好!”
“打坏了更好!”夏老爷已经怒的失去理智:“这种不孝子,打死了干净!免得出去丢坏夏家名声!”对着两边下人怒道:“愣着干什么!行刑!”
边上下人迫于夏老爷威势,只得胆战心惊地将夏如霖架到了板凳上。
“打!狠狠打!”夏老爷决不手软!
夏如霖闭上眼睛,他不想求饶,只是受了伤,恐怕出海的日子要延后了。
两边刑杖已经高高举起,就要往下落,这时,堂外忽然一个振聋发聩的声音传来:“谁敢!”
众人一回头,原来是夏如霖的祖父,夏老爷的父亲夏老太爷。
“父亲!”本来横眉怒目的夏老爷一见夏老太爷,气势立马灭了一半,恭敬地将老太爷迎上了主位。
老太爷哼了一声,越过众人坐在正坐上,环视周围,吼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四少爷扶起来!”夏老爷本想阻止,却被自己爹一眼瞪了回去。
夏如霖被众人扶了下来,跪在地上:“祖父!”
夏老太爷咳嗽一声:“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跟我来!”说罢老太爷从座上起身,向里间走去,夏如霖赶紧跟上。夏老爷怒视着夏如霖,却也不敢出言阻止。
来到里间,老太爷往主位上一坐:“如霖,跪下!”
夏如霖应声跪下。
老太爷长叹一声:“如霖,你们几个兄弟中,数你天分最高。你爹娘都指望你能重振夏家声威。你可知道老夫对你寄予的厚望?”
夏如霖磕了个头:“孙儿有负祖父厚望!”
老太爷摇了摇头:“如霖,你为何如此坚决?”
夏如霖仰头望着老太爷,眼神清亮而坚定:“如霖也曾以为,读书能知天下事,如今才知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天地之大,人生苦短!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困于方寸之地!若有所想,当尽其智而谋之,尽其力而达之,方不枉活此一世!”
老太爷静静凝望着夏如霖,严肃的面容渐渐泛起微笑:“好!不愧是我夏家的子孙!”老太爷站起身,亲自搀起了夏如霖:“孩子,去吧!不用担心家里!你大哥是能干的,我的身体也还硬朗。”说罢拍了拍夏如霖的肩膀:“去把你父亲叫进来吧!”
夏如霖一时不能反应过来:“祖父……您……您答应了?”
老太爷笑着点点头。
夏如霖直到出了里间,仍是不能相信祖父就这样被他说动了。他晕乎乎走到夏老爷面前:“父亲,祖父请您进去。”
“哼!”夏老爷瞪了夏如霖一眼,大步走进了里间。行了礼,就同老太爷抱怨:“爹,如霖那孩子也太不懂事了!真该好好教训教训!”夏老爷气呼呼地说。
老太爷半眯着眼:“我已经答应他了。”
“对!您就该……什么?”夏老爷本还捋着胡须,乍然反应过来,竟是一愣!
“我答应他出海了。”老太爷淡定地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爹,您竟答应他同那些不得志的小吏和那些商贾一起出海?这……”夏老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夏家读书的人够多了!”老太爷睁开眼:“有勇气的人却太少!想当年三王之乱时,多少所谓名士折腰事乱贼,我夏家先祖,乃当时文坛领袖!贼子威逼利诱,夏氏一族无所畏惧,族长夏铭文于名士台上大骂乱党血谏天下!这等不畏世俗的勇气才是我夏家的根骨!如霖,才像我夏家的子孙!”老太爷看着自己的儿子:“我老了,可我不糊涂!会飞的才是鹰!你明白了吗!”
夏老爷被父亲说的羞愧,鞠躬抱拳:“儿子明白了!父亲放心!”
夏如霖出海之事,就这样定下了。不久,便传到了章府众人耳里。
文氏听说后,心中暗道好险,若不是自己夫君看破了夏家四郎的心思,自己还想找他做女婿。若真将女儿许配给他,不是生生害了女儿嘛!只是庆幸之余,不禁遗憾,若那夏四郎踏实地读书上进,真是女儿的良配!可惜啊……
兮婼听了这个消息,默默一笑,也不多话,倒是兮娆激动起来:“什么?夏四哥要出海?去做什么?”章炘祈也是一脸忧色:“说是要去扩展贸易,将大雍国威扬遍四海。”兮娆面色焦急:“怎么忽然作这决定?出海……不会很危险吗?”章炘祈苦着脸:“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明年就要会试了,他这一去怎么赶得及!若错过了,又要等三年以后!”
兮婼抬头:“夏四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能做的,只能是祈祷他平安。”
章炘祈哀怨地看着兮婼:“你还能如此冷静!”说罢叹了口气:“如霖要出海,祁风也要走了。”
兮婼奇怪“他去哪里?”章炘祈无力道:“昌王要他去军队历练一阵,估计也快启程了。一个个都是说走就走,提前竟一点口风都不露……以后……只剩大哥同我两个了……”
祁风也要走了吗?那个有时别扭有时可爱的少年?兮婼心中,升起一抹淡淡的怅然……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送别
永都城外十里亭,是离开永都的必经之路,也是送别之地。
今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亭前站着的是一位隽秀少年,十七八岁年纪,正与他对面的墨衣少年略皱眉头:“他们还没来。”
白衣少年笑笑:“我做决定之前也没同他们商量,他们气我也是应该的。”随后又看向同伴:“听说你也要入军营了!”
祁风点点头:“下个月出发。”
夏如霖认真道:“郡王身份贵重仍有此孜孜进取之心,如霖佩服!”
祁风摇摇头:“我不如你!”
夏如霖刚想说话,被祁风用手一挡:“这次,我确实不如你!却也不想落得太远。你远渡重洋,我就踏遍边疆,你可不要松懈了。”
夏如霖开怀大笑:“好!待你我再会之时,把酒论上一论!”
祁风也不复往日的冷淡之色,脸上斗志满满!
眼看时辰已经不早,夏如霖望着城门的方向,心中遗憾,向祁风一拱手:“送君千里终须别,来日相逢必有期!祁风,告辞!”祁风也一拱手,夏如霖正要上马,忽见城门方向尘土起,远远传来一阵喊声:“等等!如霖!”
过了一会儿,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在十里亭前一个急刹,从车上跳下两个人来,正是章炘承与章炘祈两人。
“你们怎么来的这么迟!”祁风问道。
章炘祈脸上被汗水和尘土混成一道一道,看着煞是可笑!章炘祈却不在乎,只指着车厢道:“都是为了带他们。”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身影从车厢中钻了出来,看着是谁家小公子,仔细一看,竟是兮娆!兮娆跳下马车,便跑向了夏如霖:“夏四哥!”
车帘又是一动,一只玉手撩起了车帘,一身男装的兮婼也从车上下了来。
夏如霖惊讶非常:“你们……你们怎么来了?”章炘祈扁着嘴道:“一个两个都说要来送你!”“那老太太同意?”“怎么可能!她们是偷跑出来的!”章炘祈嘀嘀咕咕:“二妹妹也忒大胆了!”
夏如霖看着面前几人,眼圈竟不自主地红了,忙别过头去:“我这一去一年半载便回,何必如此!”
兮娆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夏四哥,你定要平安回来!”夏如霖拍拍兮娆的头:“一定!等我回来时,兮娆一定更懂事了!”兮娆哭着点头!
章炘承并不上前,只眼神定在夏如霖身上:“保重!”夏如霖点点头!章炘祈却是一拳头打在了夏如霖肩头:“如霖,你私自走了这笔账我记下了!待你回来时一起算!”夏如霖笑着看向章炘祈:“我走了,你可要好好上课,若是先生罚了,炘承可是不会帮你抄书的。”这一说,倒把章炘祈的眼泪也勾了出来,赶忙用袖子掩住,嘴里还叨唠:“哪里来的沙子迷了眼!”
夏如霖失笑,最后望向了兮婼。
这个一身男装的女孩子,就在一旁安静地站着,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悲伤,而是嘴角含笑,这般望着自己。明白的吧,选择了这条路,与这个特别的女孩,只能是擦身而过了。虽然自己心志坚定,却仍有些淡淡的遗憾。
“二妹妹!”夏如霖唤道。
兮婼应着,缓缓走近夏如霖:“夏四哥,从此海阔天空任君遨游!得意时切莫忘记家乡故人!”
夏如霖点点头:“妹妹放心!天涯海角,知音难寻。如霖此心,长驻永都!”
两人相视一笑,今生虽无缘携手,仍可长做知己,此事无关情爱,只随本心。
聚散终有竟时,夏如霖心一横翻身上马:“今朝离别期,他日再见时。此情此义,常记心头!诸位,告辞!”说罢在马上行了一礼,底下众人也是拱手作别。夏如霖再不留恋,调转马头,狂奔而去。
兮娆实在忍不住,挣开兮婼,拼命往前跑了几步:“如霖哥哥!早日归来!如霖哥哥……”兮婼站在那里,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泣不成声。
看着快马扬起的尘沙,兮婼心中默默念道:夏如霖,加油!夏如霖,再见!
回程的路上,章炘承问祁风:“你什么时候启程?”
祁风回答:“下个月。”
“这么快!”章炘祈郁闷:“如霖刚走,你也要走了。不能再待些日子吗?”
祁风摇摇头,章炘祈头都耷拉了下来。章炘承又问:“去哪个军队?”
祁风想了想道:“允州夏总兵为我父王旧部,我便先去他那里,至于到了之后有何安排,我就不知道了。”
章炘祈苦着脸道:“你们都走了,日子该多没意思!你要去多长时间啊?”
“不清楚,看情况吧!”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