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歌细黛看到了他眼里的灼热,一如他平时看她的眼神。
“我们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该爱就爱,该杀就杀,别委屈了自己。”景玄默松开手,指腹轻拂过她的唇瓣,将手一引伸向她,放在她面前,道:“听从你的心,要不要坦然的面对。”
歌细黛缓缓地闭着眼睛,她在听自己的心。
“我很确认,能在我的身边唯有你,就像是,能在你身边的唯有我。”景玄默悠悠的说着,“不管我们能在一起多久,我要的,是在一起一天就好好的珍爱一天。”
他的话似山谷中盘旋的风,吹在她的心坎,成了辗转悠长的音符,非常精准的落在了她的心弦。
歌细黛的内心很是澎湃,被景玄默看进眼里的,是她双睫的眨得很快,像是刚刚羽化成蝶的蝶翅,有着瑟瑟的小心翼翼,有着颤巍巍的脆弱,还有的是,对生命的渴望,对未知的一切所滋生出来的光明力量。
景玄默的手,在等着她。
要听从内心勇敢的爱吗?上一世就是太过勇敢,而葬送了一切。这一世呢?
歌细黛睁开眼,故作不经意的暼了他一眼,他的神情是那么的专注、认真,只是向她伸出手,没有卑微的乞求,没有高傲的恩赐,有的是语重心长的告白,是有尊严有尊重的邀请。歌细黛望着他的手,那是全心全意的邀请,是邀请她倾心相待,是邀请她勇敢的爱。
景玄默的神情依旧,静静的等着她。
歌细黛的捏了捏手指,将掌心中的潮湿在被褥上拭了拭,轻轻的抬起,没有犹豫的捉住了他的手,温软的一笑,挑眉道:“已经晌午了,早膳还没吃呢。”
景玄默连忙握紧了她的手,将她轻轻的拥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发丝,笑了。
歌细黛依在他怀里,听着他激动的心跳,有暖暖的湿意浮在了眼眶。
是的,她敢爱。
一个人若不敢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爱一天,就在一起一天,在一起一天就好好的珍爱一天。
爱情本身是不会有错的,错就错在,每个人对待爱情的方式。歌细黛已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方式,绝不会允许自己活得像上一世。。
良久。
歌细黛道:“我们的大婚将近,我想去见一见我的师傅宁潜,问他是否收到了喜帖。”
“他应该快到京城了。”景玄默不舍的打开怀抱,俯首瞧她。
“嗯?”
景玄默清声道:“我早已派人去江湖寻他,请他务必来喝喜酒。”
歌细黛笑颜如花,他考虑的倒是周全。
外面阳光明媚,真是个好天气。
待他们两人出了寝宫,熙华早是等了多时,一坛的泡椒鸡爪已啃完了。
“宁潜是清晨到的京城,已进了歌府。”熙华禀告道。
歌细黛又是一喜,对丫环田田道:“备马车,去歌府。”
一想到歌府,歌细黛的笑意敛了去,有点不安的看向熙华,问:“我爹怎样了?查出中了什么毒?有没有解药?”
熙华看向景玄默,在景玄默微微颌首后,才道:“歌大人已无性命之忧,终因毒素在体内过盛,后半生将卧榻不起。”
后半生将卧榻不起?歌中道如此威赫刚毅的将才,竟要卧榻不起?对于歌中道而言,是何其的残酷。
歌细黛愕然,不禁悲怆不已,不管怎样,那毕竟是至亲,逐问道:“是景荣?”
景玄默如实道:“不确定,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
歌细黛拧眉,歌中道一直慎言慎行,绝不会轻易的饮食不信任的东西,怎么会突然中了暗招?到底是谁要害他?
“我爹怎么说?”歌细黛在从广和园回京城后,是去了三次歌府看望父亲。前两次去,父亲都在昏迷。第三次父亲醒了,而她只是在窗外看着卧床在榻的父亲许久,却没有上前,只因那昔日的种种是个结,难以释怀。景玄默就派人在歌府,帮歌中道查明一切。
熙华道:“歌大人一直说不知道,不知道是谁下的毒,不知道何时下的毒。”
歌细黛微微一愣,不知道?歌中道会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隐瞒?如果是隐瞒,又是谁,会让他无法揭穿只有隐瞒?
景玄默开口问:“查不出?”
熙华耸耸肩,道:“除非歌大人能想起来,他确实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歌细黛诧异,“想不起来了?”
熙华唯有点头,“很多人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歌细黛捏了捏手指,皱了皱眉,深深吸了口气,抬首望向天际,又深深的呼了口气。
熙华禀道:“歌中道已上书皇帝,请辞禁军指挥使一职。皇帝准奏了。”
景玄默颌首,这新上任的禁军指挥使是谁,就很令人拭目以待。
这时,丫环青曼来禀道:“宫里传来消息,请太子妃殿下明日进宫验身。”
虽说歌细黛已拿到了太子妃的册立诏书,毕竟尚未大婚。根据旧制,在大婚之前,都要进行检身,检查是否是处子。徜若不是,不仅废黜太子妃,连同整个家族都颜面尽失。
丫环青曼又说了句:或”明日,两个侧妃也一并进宫验身的。言情〃歌细黛暗忖:如此说,明日便能与徐梦娇与曹洛倩会上一会。
☆、第80章 《荣华无量》0080
新的歌府大得惊心,每当歌细黛回到歌府时,自府门走进,总有一种恍惚。
皇帝老子赐了如此大的一座府邸,还是国舅的原府邸,树大招风,歌细黛有了一个主意。
暖暖的阳光下,那位显得苍老年迈的男子坐在院中的藤椅,闭目养神一脸的安详。一位夫人坐在男子的身旁,手中捧着书卷,轻声的诵读着。在他们的膝旁是咿呀学语的幼儿。不远处,一个少女坐在墙边玩着泥巴,用泥巴捏着各种动物,不时的会笑,笑得畅怀。
站在院外,歌细黛看过去,眼前的场景能让人想到天伦之乐。
歌中道中了很多种毒,毒没有要了他的命,却是要了他的健康与记忆。他记住的东西很少,很多人与事他都不记得了,记得最清的是仓央瑛。每当仓央瑛离开他的视线,他就莫名的恐惧,失声的唤她,不停的唤她,直到她回到他身边。
府中的事宜都有仓央瑛操持,是很忙碌,却忙碌的有意义,不觉得辛苦。
歌珠澜依旧神志不清,总喜欢玩,前些日子喜欢玩水,总是跳进花园中的水池里。这些日,她喜欢玩泥巴。
仓央瑛为歌珠澜配了六名丫环随从,时刻细心的侍候,并为歌珠澜遍寻名医医治。京城里的名医都被请进过歌府为二小姐诊断,均是无奈叹息,不知如何医治。名医虽然医不好二小姐,却是清楚看到了歌夫人对黎姨娘留下的二女儿极为的友善,可谓是无微不至的关怀,此消息已是满城皆知。
此时,歌珠澜的衣裳已经满是泥土,丫环们很礼貌说:“二小姐,您衣裳脏了,奴婢们带您去换衣裳。”歌珠澜只是咧嘴着笑,手里玩泥巴玩得很开心。丫环们轻轻的扶起二小姐,回闺院换衣裳。仓央瑛有过交待,二小姐必须要保持干净整洁。
丫环们经过院门外,都恭敬行礼,“参见太子妃殿下。”
歌细黛颌首,她看向歌珠澜,看到的是嚎啕大哭的少女,使劲的挣扎,扭头看着那堆泥巴,嘴里吐字不清,“玩……玩……”
丫环们架着歌珠澜走,不停的哄道:“二小姐您的衣裳脏了,奴婢们给二小姐换好衣裳再玩,好不好啊。”
歌府里的人也都知道,歌夫人对二小姐真是照顾的很好,衣裳、膳食、玩件……,比黎姨娘当时为二小姐准备的还要丰富的多。但凡是进过歌府的其它人,也是有目共睹,歌夫人的品德已是无可争议。
仓央瑛看着歌细黛,将手中的书卷交给了丫环绮云,绮云接着为少爷歌丰年诵读。她派人请来了管家顾叔,让顾叔陪着歌中道,她与歌细黛便出了院,两人闲散着步。
歌府的变故太多,黎姨娘的,二小姐的疯癫,大小姐被册立为太子妃,歌空明远调边疆戍边,歌中道的卧榻不起。歌细黛很唏嘘,表面上的一团和气,真就那么的不堪一击。到底是什么毁了这一切?歌细黛不去回忆往昔,只向前看,前方的路更艰难。
沿着小径,歌细黛与仓央瑛走在花园中。
歌细黛直言道:“娘,女儿有个主意。”
“你说。”
“将府中的北园腾出,建立一所大私塾。”歌细黛遥看北园,新府足有两个旧府那般的大,而人却比旧府时的少了,实在是空旷极。
“怎么突然想建私塾?”仓央瑛要知道女儿的想法,才能更好的去配合。
“京城里最大的书院是皇家的,学生都是皇子与名门望族,”歌细黛一笑,“女儿想建一所第二大的私塾,培养一些自己的人。”
“自己的人?”仓央瑛琢磨了一下。
“是的,培养一些自己的人进朝堂。”歌细黛的眼睛很亮很冷静,想要在凤位上坐得安稳,就必须要有根基,要有自己的势力。到时候,在合适的官职上,大量的安置自己的人,根基就能越来越牢。
歌细黛会勇敢的面对与景玄默的爱,不再回避。同时,也会保持冷静。在皇权面前,景玄默也会身不由己,也会有无可奈何的事,歌细黛要提前为自己筑建一块盾。
仓央瑛明白了,女儿是高瞻远瞩,未雨绸缪。
“歌府太大了,已经成为了眼中钉,”歌细黛从另一个角度也充分的考虑了,“划出一半开设私塾,私塾定为义塾,免费的广收贫寒子弟,算得上是善事一件,在百姓心中也能落个好名声。”
“好的。”仓央瑛自然是支持,她也知道,女儿成为了太子妃,一旦失势,整个歌府都将陨落。
“女儿会想办法请些好的塾师,至于私塾的开销,女儿会想办法筹些银子。”歌细黛已有了主意。
“好的。”仓央瑛本想说那些嫁妆就足够维持很久的开销,她没说,因为她觉得女儿还有别的计划。
歌细黛在一株松树前驻步,问:“娘,您认为爹中的毒是谁所下?”
仓央瑛叹了口气,把她说过的又说了一遍,“不知。他那晚自宫中回到府里,没有什么异常。他进我房中找我,提出让我起早与他一起去广和园。我没有同意,他很希望我去,说广和园很美,说我没有去过,他想带我去。我直接告诉了他,说我不想去。他有些不悦,突然就昏倒了。”
当时,仓央瑛以为有人行刺歌中道,后来检查了一番,歌中道身上并无外伤。才得出,应是食用了毒药。
歌细黛拧眉,歌中道是在去广和园的前一晚中的毒,肯定是在无意间服的毒,否则,他不会邀请仓央瑛一起去广和园。忽然,她脑中闪过一个想法:难道是景盛帝?
歌中道是非常严谨的一个人,他总两点一线——皇宫与歌府。他从不会去别的府邸,更不会饮食不信任的东西。如果能让歌中道在不知不觉中食用毒,最有可能的就是景盛帝。
歌细黛的眉头拧得紧了些,可是,却毫无任何的证据,仅是推断。就像是景玄默推断是景荣下的毒一样,无证据。
“想到了什么?”仓央瑛询问道。她想告诉女儿,她怀疑是皇帝,但她没说,女儿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不能再无谓的让女儿有压力。
歌细黛摇摇头,换了话题,问道:“宁潜呢?”
“在客院。”
歌细黛径直向客院走去,在经过花园口时,她从丫环田田手中取过酒壶。
走出几步,她飞身而起,宛若冕鹤。
她刚落在院檐上,在院中削肉的宁潜就抬首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时,风吹得轻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