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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原本该是乏味没有尽头的。
可是睡得好好的它，被打扰了。
牙刷必须要承认，它看上杀莫瑶，完全是因为杀莫瑶是它遇见的为数不多的人里面长的最好看的。它是生出了爱美的心，才非要跟着杀莫瑶的。
而杀莫瑶也确实给了它与众不同的感觉，至少跟在杀莫瑶身边，漫长的生命变得不那么无趣了。
第19卷 第266章：觉醒（3）
“瑶瑶，你难道不想为他报仇吗？”
三百年了，杀莫瑶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报仇啊。
她倒是忘了这件事。
“那个黑衣人，就是苗疆大祭司。如此人类，也敢出手伤了我，也需要付出代价的。不过，瑶瑶，我觉得那个大祭司不过是执行的人而已。真正的凶手还在幕后，瑶瑶难道想要慕雅风死的不明不白吗？”
牙刷见女子终于有了反应，再接再厉道。
杀莫瑶眯起眼睛。
“雅……风……”
这么久不曾说话，杀莫瑶说出来的话硬邦邦的，没有一点生气。
适应了一下嗓子。
杀莫瑶继续道：“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可是牙刷，我对不起你，我到底是不能这样下去。”
微微的苦笑一番。
“若是大仇得报，我可能会选择形神俱灭。我不想要生生世世了，血契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
牙刷扒拉着小脑袋，灵活的跳到杀莫瑶的肩膀，小爪子握成小拳头，吧擦的学着以前杀莫瑶的样子，赏了杀莫瑶一个爆栗。
杀莫瑶先是愣住，随即被牙刷给逗乐了。
眯起眼睛。
扯动了下嘴角。
“血契本来就是骗你的。瑶瑶是笨蛋。”
瑶瑶是牙刷在以前给杀莫瑶取得昵称。
臭屁且傲娇的牙刷不打算和别人称呼杀莫瑶一样。非要相出个与众不同来显示自己的‘身份高贵’。于是就有了这个女性化十足，柔弱的很的昵称。
不止是刷新了杀莫瑶的承受能力，还要每天的听着唠叨的臭屁神兽傲娇叫她瑶瑶，当真是让杀莫瑶有种忍不下去了的感觉。
索性不理会牙刷。
于是牙刷也开始每天的折磨杀莫瑶的路程。
“血契本来就是骗你们人类的东西，我是不会有影响的。我们跃玉所谓的死，不过是回自己的隐居的地方，然后成亲生子而已。”
牙刷没有骗杀莫瑶。
它们所谓的死，就是不出现在人类的眼前而已。
真正的死，那是不可能的。
契约本来就是它们的祖先制定的，当然是好处都向着它们，怎么可能和一个短短几十年的人类同生共死？
第20卷 第267章：觉醒（4）
杀莫瑶被牙刷的直接弄的很是郁闷了一下。
“牙刷你怎么确定那个黑衣人就是大祭司？”
“废话，我是跃玉，天下间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特别是苗疆的事情，只有我不想说的，没有我不知道的。”
被踩到尾巴的小家伙炸毛一样在杀莫瑶的白发上打着爆栗。
“瑶瑶真笨。笨死了！得到了我，竟然还不知道我的能力。笨死了，瑶瑶笨死了！”
难得有人陪着牙刷说话，牙刷亢奋的很。竟然是打爆栗还不满意，有跳到了杀莫瑶的头上蹦蹦跳跳。
杀莫瑶忍无可忍。
一把抓住小家伙的短肥腿。从她头上扯了下来。
一个爆栗打过去。
小家伙委屈了。
又是那一套泪眼汪汪。
“瑶瑶是坏蛋。我都在梦里陪了你三百多万年这么寂寞的岁月。还在外面帮你守着，免得那些个人来烦你。你居然还打我。瑶瑶是大坏蛋！”
喵呜喵呜的哭起来了。
圆圆的小尾巴一翘一翘的，跟着哭泣的身子一起一伏。
牙刷在杀莫瑶的梦境中，虽然能够说话了，但是哭的时候，还是和外面一样，喵呜喵呜的。
现在牙刷长大了些，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趴在杀莫瑶的手心里，只能趴在杀莫瑶的腿上，哭给杀莫瑶看。
“好了，不要闹了。”
杀莫瑶真是服了牙刷了。
她话才说完，应该哭得肝肠寸断的牙刷又蹦跶了起来，压根就没有哭。毛绒绒的小脸上，一点水痕都没有。
“瑶瑶要出去了？”
杀莫瑶站起身，满头雪白已经长到了脚踝。
没有打理也很柔顺。
生出几分仙风道骨来。
“像。真是像。瑶瑶你真像那个人。”
牙刷不知怎么得，又感慨了起来。
“是啊。梦由心生，唯有置之生死度外才能碎了这场梦。想来，这么久了，若不是不能让他安心，我真不想出去。”
说完，抱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牙刷，轰然跳下了山顶。
穿云破日——
南柯大梦——
终究，还是要有醒来的一场。镜花水月的幻境，不过是半点偷闲，到底是求不得心安。
第20卷 第268章：朝如青丝暮成雪（1）
杀莫瑶霍然睁开眼睛，看了看房间的外面。
长久没有动弹，杀莫瑶的无端的感到有些冷，但是心脏那一片还是温暖的，低下头看了看，果然见得小家伙蜷缩成一个小圈，压在她心脏的位置。
小家伙只是比杀莫瑶慢了一点点醒过来，大眼睛睁开了，一下子对上了杀莫瑶的视线。咧开的嘴，像是微笑一样。
杀莫瑶转开视线，又看向窗外。
“又是冬天了，牙刷，谢谢你了。”
牙刷从杀莫瑶的身上跳下来，窗外的树干光秃秃的，有些已经接上了冰凌。外面的屋顶可以看见落满了白色的雪，满满的铺了一层。
记得她到苗疆来的时候，春天已经快要到了，枯萎的草木也已经抽出了新芽。这会儿，还是深冬。想要这几天的严寒过了之后，春天也会来了。
等着身子暖了一点，杀莫瑶从床上站了起来。就看着牙刷在那里对着满屋子的毒蝎子，毒蛇，毒虫喵呜喵呜的交代着离开的事情。
杀莫瑶又看着门上硕大的几个字——闯入者死。
终于还是佩服了牙刷的魄力。
那会儿，若是她醒来了。必定是什么话都不愿意听进去。在自己的梦境中，着着实实的过了三百多年，心也安宁了下来。
下面要做的事情，只有报仇而已。杀莫瑶朝着外面走去，挡着杀莫瑶的毒物们纷纷闪开，为杀莫瑶让开一条路。
牙刷也交代完了，跳到杀莫瑶的肩膀上，，趴着似乎是在睡觉一样。
“莫瑶——”
“瑶姬——”
姬十三和姬霁月只不过是每日习惯了这个时候来杀莫瑶所在的房间等等而已。没有想到，竟然成了第一时间看见杀莫瑶醒来的人。
“怎么了？”
另一边的惊鸿端着茶杯，正要喝上一口，听见这边的异动，也赶了过来。
“啪——”
上好的茶杯被摔得四分五裂。
惊鸿睁大漂亮的杏眼。
这个人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了，眼泪，瞬间滑落：“主子，你的头发……”
杀莫瑶捻起一缕，空洞一笑：“不过是全白了罢了。”
第20卷 第269章：朝如青丝暮成雪（2）
杀莫瑶说的轻松，三个男人的心里却不轻松。
“主子，这一年时间你都在干什么？”
惊鸿最先掀起了话题，也是最先岔开话题的一个。到底惊鸿还是不想让杀莫瑶难堪的，女子都好容貌，杀莫瑶不能说是白了青丝变丑了，仙气重了，整个人却空洞了。
想来，这世间的女子，若是能够不白头，谁也是不愿意看见自己白头发的一天吧。
“没干什么，只是睡了一觉。”
杀莫瑶现在的口气出奇的平和。
浑身的杀伐果断气息也弱了。几乎微不可见。要不是以前见过杀莫瑶血腥手段，饶是他们几个人，也会怀疑当初那些个骇人听闻的事情是不是出自这位女子的手。
“喵呜喵呜——”
牙刷抗议。
这一年多时间，杀莫瑶根本就没有睡觉。若是真的睡觉的话，那还好。可是，就算是身体在沉睡，意识却没有。
杀莫瑶一巴掌拍在牙刷的头上。禁制了它吵闹个不休。
牙刷干脆的趴在了杀莫瑶的肩头，不再说话了。
睡觉，睡觉，睡觉个屁啊。睡觉能把一头青丝全部都睡白了吗？什么叫做朝如青丝暮成雪。这个才是真的朝如青丝暮成雪。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的时间，头发变白了个通透。
“原来是在睡觉啊。”
惊鸿诺诺的，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姬霁月本来想要开口说话的，可是想到杀莫瑶在昏厥之前曾说过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能上去搭腔。若是杀莫瑶记不起的话，他至少还可以厚着脸皮装作他不曾知晓杀莫瑶讨厌他。
若是说话，被杀莫瑶注意到，记起了往昔的话。
是不是连远远看着的资格都没有了？
“是在睡觉啊，睡了好久，都要忘记了时间。”
惊鸿顿了顿：“饿不饿？小爷新学会了一道菜，要不要小爷做给你吃。”
确定了杀莫瑶没有事情以后，惊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说话什么的，也带着几分笑容了。
“嗯。”
杀莫瑶出奇的应了。
“韩夜在哪里？我想找韩夜问个事情。”
————
第20卷 第270章：韩夜，我会杀了你哥哥（1）
“找我什么事情？”
说曹操，曹操就到，正说着韩夜，韩夜就来了。
“我知道是谁做的了。”
杀莫瑶微微浅笑。
“韩夜，我会杀了你哥哥，不惜任何代价！”
竟然可以这样温柔的说出要杀人的话。要是以前的杀莫瑶，肯定不可能。就算嘴上不饶人，看在韩夜的份上，还是会留点情面。
但是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杀莫瑶说杀的时候，说的果决。
根本是准备好了，一定会杀了大祭司。
韩夜看到杀莫瑶的白发先是震了一下，随后，听到杀莫瑶的话，有些愤怒。愤怒之后，却是惨淡的笑容。
“早在听惊鸿说起黑衣人的时候，我就料想到了这一天。只是还想着，能够瞒住你而已。可惜，没有能瞒住你，你还是知道了黑衣人是谁。瑶姬，我代我哥哥跟你说句对不起。最后，我想问，如果我死能够平息你一点怒火的话，能不能给我哥哥留一条命？”
韩夜是明白的。
痛失爱人的痛楚。
“真是抱歉，不能。不过，你若是想要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杀莫瑶还是面带着微微的笑容。
那抹笑容，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一直挂在杀莫瑶的嘴边，竟然一点都没有褪下来。
笑容温暖，声音轻柔。
没有杀伐之气，却也处处透着杀伐之气。
“瑶姬！”
“主子！”
“莫瑶！”
就连姬霁月也忍不住开了口。
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他们全靠韩夜的照顾，对韩夜，心里还是有着感激的。特别是，韩夜是个爽朗的人。说话做事都来得直。
再说，慕雅风的死，应该是大祭司的事情。就算是韩夜护着哥哥，杀莫瑶也不应该直接说会成全韩夜求死的心。
“呵……”转过身：“他既然想死，我便成全了他，有什么不对？你们想要陪他？还是，想要挡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