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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青却好似根本没听到他的喊声,依旧颤抖着身子朝秦歌走去,他黑眸早就蕴起了一层雾气,他怎么这么笨,为什么就没想过她要施展的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阵法,为什么就觉得她是无所不能,为什么他这么没用?
云长青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恐惧和自责,他已经进入了自己所编织的世界,外界的一切他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云正央看着云长青,暗道一声不好,急忙从地上起来,猛地扑向云长青,大手紧紧的扣住云长青的肩膀,让他在动弹不得。
突然被人制止,云长青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他不断的挣扎着,大吼道:“放开我,我要去救歌儿妹妹,你快放开我。”他说过的,要跟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面对危险,可是他却没有做到,他该死,他真该死。
云正央看着如此激动的云长青,眼中覆上一层怒意,厉吼道:“你忘记她之前说过什么吗,你现在上前是想害死她吗?”
本来还在挣扎的云长青听到云正央的这句话,浑身一颤,他涣散的瞳孔逐渐恢复常态,脑海中不断盘旋着云正央的话,他会……害……害死歌儿妹妹?
他咬了咬牙,猛地睁开云正央的束缚,一拳打在地面:“该死!”他的语气懊恼中带着满满的无助,这个时候,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云正央看着挫败的云长青,眸光微微暗了下去,他回首看了眼依旧一动不动的秦歌,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原本雪白的衣衫此刻竟被鲜血染成了血红,他想象不出,她此刻到底在承受怎样的痛苦,但是他相信,她一定会没事的,也只能相信她会没事。
秦歌此刻早已昏厥过去,但即便如此体内的灵气依旧在不断的运转,传进她每一根神经的痛楚也从未间断,尽管她昏厥了过去,但她的意识还在,甚至比清醒时还清晰百倍。
她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但她也有支撑着她挺过去的意念,她怎么可能会死?
燕臣……还在等她……
记得那天,她醉酒无理取闹的想要他背她,她以为他一定会丢下她,自己离开,但是他没有。
记得那天,她赶他离开,而他真的离开了,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但是他没有。
记得那天,他对她表白,却被她质疑,他以为他一定会一怒之下与她划清界限,但是他没有。
记得那天,她故意见宁玉染好让他生气,而他真的生气了,她以为他会发火,但是他没有。
是的,有许多事他都还没有做,而他能容忍她,钟爱她,保护她。
所以,他一定会长命百岁,因为他……还要忍受她的任性。
秦歌的睫羽突然颤了颤,是的,她还要等他醒来,她怎么能有事呢?他们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她还没告诉他她喜欢他,她还没嫁给他,和他白头到老。
想到这里,她身体上的痛,似乎一瞬间减弱了许多,她咬了咬牙,双目疏的睁开,黑眸中萦绕着如钻石般璀璨的光芒,一时间划破天际,夺人呼吸。
与此同时,竹屋里一直沉睡不醒的燕臣,他秀雅的眉突然紧蹙在一起,薄唇微微动了动。
“暖暖……”
这道声音仿若来自虚空之中,缥缈的让人听不清真切。
他胸腔中微弱的心跳声,逐渐加大了频率,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如孔雀翎般浓密的睫羽微微颤了颤,眼睑缓缓掀起,露出那片极致的幽暗,广袤无垠,无边无际,就像是人世间最深的深渊。
瞳孔深处,映出眼前陌生的景色,却始终没有见到那抹魂牵梦绕的身影,心脏疏的猛地一跳,慌乱随之而来。
他修长的手微微一颤,几乎想也没想就跳下了床,幽深的瞳孔云雾缭绕,最深处萦绕着的浓浓的慌乱在蠢蠢欲动,似乎要破开这层云雾,展露在这片空气之下。
莹白如玉的脚掌接触到地面,一片冰凉传来,但他却仿若未知,跌跌撞撞的朝着外面走去。
“暖暖……”
“暖暖……”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这沉寂的空间里,显得极为苍凉。
第五十四章密境遇险(下场)
“凝!”秦歌咬牙,素手一挥,虚空之中一道划破天际的白光闪过,本来消失不见的灵力逐渐缓缓展露出来,透明的云雾笼罩在上空,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边,薄薄的一层仿似为整个树林披上了一层纱衣。
与此同时,秦歌终于坚持不住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一直注视着她的云正央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秦歌,黑眸微微暗了暗,担忧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秦歌闻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她只是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其实也不是不能承受,而且既然阵法已经成型,而她没死,这就说明,她已经不会有生命危险。
云长青听到秦歌的声音,总算是回过神来,他急忙跑到秦歌身边,颤抖着手从云正央手中接过她,一直萦绕在眼中的雾气终于化成一滴泪,砸落到秦歌的脸上。
秦歌感受到那滴泪水的温度,黑眸暗了暗,良久,扬起一抹笑意道:“我没事,你哭什么?”
云长青擦了擦不断往外涌的泪水,咬了咬唇道:“歌儿妹妹,以后你不要在吓我了。”当他看到她满身鲜血一动不动的样子,他觉得他呼吸都要停止了,他真的不知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该怎么办才好。
秦歌眸光一闪,轻声道:“好。”是她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可是如果重来一次,她依旧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她不可能让他们永远的困在这里,还好,这段记忆最终也会随着消散,她真的很不希望给他带来任何心理负担和阴影。
想着,她扫了眼头顶那层薄雾,凝眉道:“我们赶快出去,我修为太浅,阵法维持不了多久的。”
云长青闻言看了眼秦歌,抿唇道:“我背你。”他说着转身将后背呈现给她。
秦歌看着他的背,眸光逐渐加深,一抹痛楚绽放在眼底,当初燕臣也是以这个姿态来面对她的吧,想着她胸口一阵窒息,但很快就被敛了下去,双手攀住云长青的脖颈,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而且她也不想辜负了云长青的一片好意,毕竟现在她的确没有多余的力气走出这里。
秦歌指了指前方,沉声说道:“直走,不要回头,否则就会被永远留在这个空间里。”
她语落,云长青脸上扬起一抹凝重,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
语落背着秦歌坚定的朝着前方走去,云正央和云玲兰见状也急急跟了上去。
云玲兰虽然对秦歌的话十分不信任,但为了以防万一,只好照着秦歌的吩咐来做,至于秦歌因为施展阵法而受伤的事,她自然是雀跃的,雀跃中隐隐还有一丝失落,她命怎么这么大,这样都不死。
几人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直到前方出现了一抹亮光,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云长青因为担心秦歌的伤势,不自觉就加大了步伐。
当他们走出树林后,道道阳光倾泻而下,因为眼睛已经习惯了阴暗,所以对这久违的阳光反而有些不适。
秦歌的双目忍不住半眯了起来,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里耀眼的光线。
云玲兰看着久违的阳光,空阔的场地,青草如绿茵,其中还夹杂着五颜六色的小花,不远处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在潺潺流动,空气清新的让她忍不住贪婪的大口呼吸着,她出来了,终于不用留在那个鬼地方了。
云长青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正想回头对秦歌说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如此,其他人亦如此。
等他们再回神时,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一愣,云玲兰更是张大了嘴巴,良久,她忍不住兴奋的呼喊一声:“出来了,我们竟然出来了。”
云正央听着云玲兰的喊声,皱眉看了眼眼前的场景,心中疑窦顿生,他记得刚刚他们还在树林里,正因为无法出来而发愁,怎么这才不过一个慌神的时间,他们已经出了树林。
他正想着,却看到云长青背上的秦歌,忍不住惊呼一声:“秦姑娘你怎么了?”
云长青听到云正央的呼喊声,回首看了秦歌一眼,黑眸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痛楚,虽然他怎么也想不起过程,但之前秦歌说过的话,他还记得,他很明白自己怕是因为静止阵法而失去了那段记忆。
秦歌看着云长青眼中一闪而逝的痛楚,苍白的唇轻轻抿了抿,他竟然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她眸光暗了暗,阵法消散之后,每个人所残留的记忆会或多或少,云长青显然是前者,看来那段记忆对于他,真的是不可磨灭的。
想着,她眸子微微闭了闭,良久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云长青闻言眸光微敛,好一会儿声音嘶哑的说道:“娘亲不是有为你准备药吗,你先擦药把。”
他说着也不等秦歌说什么,背着她走到前方的小溪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这才从包袱里翻出一套新衣和一堆的瓶瓶罐罐,他从中拿出一条娟帕,正要沾湿了,好帮她清理身上的伤口。
不远处的云玲兰见状急忙惊呼一声:“等等。”
云长青手一顿,目光冷冽的看向云玲兰道:“有事?”
云玲兰从没见过云长青浑身充满寒意的一面,当即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懊恼的咬了咬唇,她怕他做什么,想着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把溪水弄脏了,我们喝什么?”
她说着几步跑过去,一把推开云长青,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大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渴的喉咙都冒烟了,一点眼力介都没有。”
云长青闻言脸色越来越阴沉,秦歌为了救他们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她不但没有一点感激,反而为了这一点小事在这里大吵大闹,他从来没有觉得云玲兰这么讨厌,讨厌的让他恨不得掐死她。
云玲兰看着云长青眼中迸发的杀意,脑袋一缩,但随即冷笑一声,高傲的扬起下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现在这个贱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在没有人能为他撑腰了,她看他能把她怎么样。
云长青看着云玲兰这一副姿态,当即怒急,双手紧握,青筋突起,留在他快要忍不住将拳头挥向云玲兰脸上的时候,秦歌突然拍了拍他的手背,那温热的触感,让他的怒气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他瞪了云玲兰一眼,转而看向秦歌道:“怎么了?”
秦歌的视线落在清可见底的水面上,眸光微闪,沉声道:“这里的水不能用。”
听了秦歌的话,云长青还未说什么,云玲兰突的嗤笑一声道:“你也够歹毒的,想渴死我直说,编哪门子的瞎话来吓唬人啊。”
秦歌冷睨了她一眼,唇角噙上一抹冷笑:“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如果你在不闭上你那张嘴把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云玲兰闻言瞳孔一缩,但看着满脸苍白的秦歌,登时又有了信心,她现在已经受了重伤,虽然她也不知道她这身伤到底哪来的,不过不管怎么来的对她都是好事,想着她勾了勾唇:“就凭现在的你?”
云长青看着这么嚣张的云玲兰,当即怒了,他正要上前教训她,却被秦歌拉住,他不解的看了眼秦歌,抿唇道:“为什么不让我教训她?”
秦歌闻言勾了勾唇道:“你也不信我吗?”
云长青顿时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回首冷冷的看了云玲兰一眼,但却未再有所行动。
云玲兰则是回以他不屑一笑,只要这个贱女人不插手,她还会怕他不成?
秦歌看着云玲兰,双目半眯,眼底寒意汹涌,冷笑一声:“蠢货!”
云玲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