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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从第一眼起就觉得他那么熟悉?难怪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接近?难怪那天他的眼中有泪在流……
天哪!他就在我的身边,自己却怎么也没想到……
韩飞,你为何要做这么大的隐瞒?
我以为我们的孩子早就命赴黄泉!
我还在责怪你,为什么你没有冲入火海救他出来!没想到现在他就完好无缺地站在我的眼前……
上天,你对我白莲是作弄还是惩罚?为什么不让我早些知道?
含泪的眼、颤抖的唇、颤栗的身子……莲夫人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秦莫只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但莲夫人听到了。
她噙泪微笑着向秦莫张开双臂,秦莫扑到她的怀里,像一个与母亲久别重逢的孩子,压抑着声音哽咽抽泣,只觉得肝肠寸断。
——娘,我就是子墨,我没有死!
——娘,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可惜爹等不到了!
——娘,这么多年你就在我的心间,从未离开过!
莲夫人抚摸着秦莫漆黑的头发,泪泉涌般无声落下。闭上眼,她觉得这么多年她没有白活过,柳暗花明,她意外等来了她的娇儿……
那夜韩飞眼睁睁地看着一群士兵模样的人掳走了他的妻子。
无助、屈辱、难过瞬间打垮了他。他怎么也没想到厄运会降临在他的头上。
前一刻,他还和妻子恩恩爱爱,哄睡了他们的孩子,后一刻一切大变,仿佛经历千年。
自己与世无争,自己老实本分,自己软弱无能,就成了别人随意践踏尊严的对象吗?关键是没有了莲儿,这日子还怎么过?怎么活?
跌坐在地上,面前火光一片,房屋伴着浓烟噼里啪啦在燃烧,韩飞绝望地闭上了眼。
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
忽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刺醒了韩飞麻木的神经。
子墨!我们的子墨!
韩飞忍着热浪的侵袭冲进了火场,跑到了还没来得及燃烧的卧房。
他看到了嗷嗷大哭、粉嫩小脸被火光映红的子墨。
韩飞心疼地把他搂在怀中。
还好!我还有子墨!
火舌变成火龙已经吞噬而来。
韩飞脱下身上的白衫上下裹住了子墨小小的身子,又蒙上一个小被子,向门的方向冲去。
火势越来越大。
衣服已被燃烧,韩飞能感到身上皮肤烧烤的灼痛感。
面部更是被火焰的热浪扑上,毫无遮拦地暴露在高温之中,头发眉毛滋滋地一燃就着,可以闻到烤肉的味道。
顾不上那么多了!只有冲出去孩子才有生的希望!
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孩子是否有危险。
韩飞揭开被子的一角,露出子墨亮晶晶黑白分明的大眼,瞳眸中映出韩飞身上依然燃烧的火苗。
谢天谢地!孩子没事!
韩飞这才顾上自己的疼痛,轻放下孩子,跳入门前刺骨的池水中……
后来,韩飞吃力地爬上来,牙齿打着战。恐惧突然袭来——他感觉死神似乎离自己不远。
他的脸痛得钻心,浑身上下焦炭一般,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不,死之前一定要为孩子找一个归宿。
韩飞把子墨放在普济寺的大门前,看见有人抱起,他才悄然离去。
韩飞支撑着忽冷忽热的身子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直到眼前一黑,颓然倒下……
倾城之将;苍天一笑;第一卷 我本多情;第036章 畸形的脸
其实在秦莫很小的时候,他的身边总是很偶然地出现一个怪异的人。这个人有着修长挺拔的身材,举止言谈温文尔雅,只是他的脸布满伤痕,皮肤红红白白凸凹不平,有些惨不忍睹,像是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的磨难。
这个人总是出现在普济寺盛大的祭祀活动中或是庙会中。因为那一天秦莫总会跟在长老的身边看稀罕。他用一种潮湿渴求的眼眸望着秦莫,想接近他又怕吓着他,就那么远远地站着,恋恋不舍。那种犹豫矛盾的样子总是如影随形地晃悠在秦莫的周围。
如果说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这个畸脸人突然出现在虎牙山叶知秋的石院就太不正常了。
那是一个夜晚,练了一天功的秦莫已朦胧睡去。恍惚中感到有一个人轻轻捧着他的脸,一下一下地抚摸。
秦莫以为是梦境,直到一滴水珠滴落到他的脸上,他睁开眼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在灯光的映照下,秦莫看到了那张畸形的在普济寺经常见到的脸。奇怪的是,秦莫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和不安,只是有一些讶然。为什么这个人的脸痛苦地扭曲着,看着他的目光亲切而伤感?为什么他会像个影子一样跟在身边,从普济寺到虎牙山?
他的眼里有泪在流,他的手在颤抖。
“孩子,孩子……”他轻柔地呼唤着秦莫。
“这是你的韩叔叔!”旁边的叶知秋冷着脸做了简单的介绍。
秦莫一脸茫然。怎么回事?先是莫名地来个亲人叶知秋领走了他,这又莫名地来个韩叔叔。这话是真是假?
“韩叔叔?”那个畸脸人惨然一笑,他的笑比哭还难看。然后他恳切地说:“知秋,不要总对他那么冷,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怎么?你心疼了?你要心疼就领回去!我若不狠心他又怎么能练好剑呢?”叶知秋语气依然透着冷漠。
“别……我只是随便说说。”畸脸人陪着笑。他拉着秦莫的手轻轻摩挲,有着不舍。秦莫用一双纯净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他,总觉得这个人和自己有着不一般的情感。他大着胆子用手抚摸着那张丝毫也不光滑的脸,有一句话想问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其实想问:“韩叔叔,你的脸怎么了?”
三年前的一天,叶知秋从外边回来,一言不发地带秦莫下了山,从此,秦莫正式走向江湖。
秦莫再次见到畸脸人,只见他已奄奄一息,形同枯木,就像莲夫人绝食后的情形。
“莫儿,跪下!”叶知秋命令道。
秦莫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从畸脸人浑浊的目光中看出“不要为难他”的意思。
“莫儿,让你跪你就跪!你可知,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叶知秋大声吼道,喉中似有什么哽住一般,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悲哀。
眉目清俊的秦莫瞬间僵傻在那里。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孩子,是真的……你的名字叫韩子墨,我给你取的名字……”畸脸人想浮上一个慈祥的笑,结果脸扭曲得更加难看,几句话就喘得厉害。
秦莫“扑通”一下跪在畸脸人的面前。
秦莫这才知道畸脸人名叫韩飞,是他的亲生父亲,他还知道,她的母亲叫白莲,被人抢到了暮云山庄……
韩飞当初为秦莫取名为子墨,是希望他将来也为文人,与世无争,享受笔墨纸砚的文雅之气。只是没想到那场灾难改变了一家人的命运。
本应为文人的子墨成了一名闯荡江湖的剑客。这是多么可笑的命运转折。
韩飞经巫马温相救捡回了一条命。他捧一些灰埋下,立了碑,制造了子墨被火烧死的假象。
韩飞突然明白,在这个世道文人是懦弱的,武者才是强大。他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一名武林高手,去报复害得他妻离子散的人,夺回属于自己的白莲。
韩飞苦苦寻找“天下第一剑”叶知秋。据说叶知秋曾任京城第一镖局“致远镖局”的总镖头,只要是他的镖,从来万无一失,一把剑行走天下畅通无阻。
可惜的是致远镖局主人夏致远在女儿出嫁后,突遭灭门,致远镖局瞬间崩溃瓦解,一同销声匿迹的还有“天下第一剑”叶知秋。
当韩飞经历千辛万苦见到叶知秋说明来意时,叶知秋仰天长笑,撼天动地。
他当场就同意去普济寺接秦莫并教他剑术。
他说:“太好了!我也和楚暮云有仇,他夺走了我最爱的女人!”
两个同仇共敌的男人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要把秦莫培养为天下第一剑客,只为复仇的梦想。
只是韩飞没料到自己会病入膏肓,再也等不到白莲的回还,而他更不想搭上子墨的性命去走一条险路,于是在生命弥留之际他选择了放弃。
他对秦莫说:“莫儿,如果你看到她很幸福,就放弃所有的计划。”
韩飞所做的一切其实只为了一个字。
那就是——爱!
面对灾难,面对背叛,面对永远不能的相见,一个男人能做到由爱生恨又由恨变爱,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挣扎?
韩飞最终诠释了爱的真谛:只要她过的好!
他的精神也感染了秦莫使之逐渐放弃一颗复仇的心。
虽然拥有一张畸形的脸,但韩飞是天下最美的男人。
他永远是子墨和白莲心中最爱的人,不管他在与不在。
白莲紧握秦莫的手,他们执手泪眼相望,同为韩飞而落泪。
“娘,曾经爹对你许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可惜他已不能实现。现在就让儿子接替他的誓言,从此,我们再也不分开!”秦莫用袖一抹,如皎月般的眼眸便明亮而透彻。这话的意义和韩飞当初对白莲许下的诺言一样,如山盟海誓,矢志不渝。
白莲终于浮上了欣慰的欢喜的满足的笑意。
“那——娘,现在是不是要喝一些粥来补充体力?”秦莫擦干白莲的眼泪,像哄孩子一般。
白莲轻轻点了点头。
秦莫拉开门,阳光一下洒进屋,那么温暖,那么明亮。
“子墨,不,秦莫,这是我们的秘密,万不可说出去!”莲夫人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那是自然!总有一天我要真正的叫你一声娘!”秦莫灿烂地一笑,向院里大叫:“小红,小红,去给夫人端一些粥……”
倾城之将;苍天一笑;第一卷 我本多情;第037章 定下婚期
莲夫人的情况渐渐好转,她开始吃饭并且吃得很香,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情很好,有时还会莫名地笑。
楚暮云怎么也不明白,秦莫到底用了什么招,让一个行将就木的人渐渐容光焕发。
莲夫人的头痛病再也没犯过。
楚暮云把秦莫当成了暮云山庄的福星。他征求秦莫的意见,看什么时候和怜香完婚比较好。
秦莫似乎忘了这个重要的问题,他怔了一下,犹豫道:“这——再等等吧!我去问问怜香。”
秦莫站在冷香苑踌躇不安,举步不前。一只飞鸟孤零零地飞向天空,没有回头。一阵风吹过的时候,院里落叶一阵飘零。
曾忆起初见怜香时,她一袭白衣,圣洁如雪,站在一个角落,无人搭理……
曾忆怜香那日的相邀,她倚门而笑,玫瑰花茶的芳香,在唇边萦绕……
曾忆起夜夜对她的思念辗转,一直想说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话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是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竟有了裂缝般的隔阂?
秦莫从回忆中惊醒,摸了摸木木的脸,便走进屋去,静静坐在怜香的背后。
怜香正在梳头,一把翡翠玉梳顺着她乌黑闪亮的头发缓缓下滑,头发便如黑瀑布一般分开了许多细流,重又汇合在一起。
怜香安静清美的面容映在圆镜中,像白皙皎洁的月,冷却了尘世的灰埃。
她早看见了他,却沉默不语。慢慢地梳着头,好像秦莫不存在。
“你——还好吗?”秦莫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下,好掩饰心中的尴尬。
“你——还知道来?”怜香终于开口说话,话语中有着怒气,她在镜中瞪了秦莫一下,又低首抚弄手中的发梢。面上冷冷的,看不出一丝的热情。
“你若不喜欢,我现在就走!”秦莫站起身,见怜香依然没反应。于是冷哼一声,负手而走。
怜香扔下梳子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