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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落快速走出舒馨园,沿着廊道直往东走,穿过深广的庭院,绕出庭院拱门。期间,她镇定自若地扮演着银月夫人的角色。没想,穿梭于廊道与庭院间的婢女们,见到她竟无半点反应,也不行礼问安,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人朝她多望一眼。这令冷落始料未及,可转念一想,也对,自己顶着一个堂妾兼妓女的身份能得到他们多少尊重,没冷眼嘲笑就已经很不错了。
行至外廊,冷落忽然止住脚步,凝望着远处百米开外的大门,只见大门紧闭,门前两侧各站有两名守卫。冷落的内心掩不住激昂的情绪,身子微微发颤,黯蒙的眼底隐隐浮现一丝潜藏的喜悦。她笔直地朝大门走去。
〃站住!〃门口的一名守卫拦在冷落身前,大声地喝道。
冷落本能地心一紧,做贼心虚,低头垂手,侍立不动。
〃庄主有令,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不许出入红庄。〃守卫板着一张方正的脸,严肃地说道。
她在怕什么?一路过来自己都很镇静,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开始紧张了?
别害怕!保持冷静!
冷落缓缓扬起螓首,眨动着璀璨的星眸斜扫了守卫四人各一眼,扬手拂开垂落额前的黑发,从腰际拿出手谕,交予其中一名明显与其他三人不同衣着的守卫,这人该是他们的头儿 。
美!眼前的女子美得令人目瞪口呆,神魂颠倒,只需要一眼,就足以夺去人的呼吸,掳掠去人的心神,就如同他们此刻这般。守卫们无一例外地痴愣住,舍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冷落看到这个情形,当下心安了大半,这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张脸的反应,只要他们不会有丝毫的联想她就安心了。冷落故意轻轻咳了一声,提醒正在发愣的他们,道:〃不知这手谕还要检查多久?〃说话时,她举手投足间甚是从容,带有些许嘲弄。
虫工木
第15节:愿与君随(2)
守卫们的脸上均显现尴尬的表情。守卫头匆匆看了一遍手谕之后,对其他守卫点了点头。
〃银月姑娘,没有问题,你可以出庄了。〃说着,守卫就将庄门打开了,冷落随即踏着曼妙的碎步,走出了庄门。
〃老大,她是谁啊?〃
〃她是庄主不要了的一个小妾。〃
〃啧!这么好的货色,庄主都不喜欢,出去后岂不便宜了别人?〃
〃别打坏主意,庄主今天虽说不要她了,可没准明天又会叫人把她接回来。庄主历来都喜怒无常,谁也说不个准。到时,只怕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说说而已,别当真,我有这心没这胆啊!〃
〃知道就好!〃
……
身后那些若有若无的闲言碎语随着大门关闭而终结,冷落伫立于门外扫视四周,正发愁如何离开之际,注意到庄墙右侧停着一辆单架篷车,一个青衣车夫,高坐车门外,右手里拿着一条长鞭,悠闲地晃悠着。
车夫一瞧见冷落,连忙跳下马车恭声说道:〃银月夫人,庄主早已吩咐下来,为夫人准备了马车,命小的送夫人下山。〃。
说着,车夫便行到那篷车之前,撩开垂帘:〃夫人请上车 。〃
冷落微微一颔首,其中的冷暖自知。这个车夫模样敦厚,脸上诚恳,毫无亵辱之色。从扮演银月到现在,半个多时辰了,只有他还视自己为〃夫人〃。
冷落下意识地转身凝望着身后那堵朱红大门,眼里渗出一层厚重的哀伤。
回首昨日,悲剧似早已就注定,而岁月只是一一去印证,无力再逃、无力可逃……
永别了!这个让我痛苦过又让我欢喜过的地方。
永别了!那个烦人又黏人的可爱男孩。
即使我的生命即将格式化,但你却是我心中永远无法卸载的存在。
冷落缓步登上篷车,车夫紧随身后登车,伸手一拉垂帘,那篷车不紧不慢地辘辘向前驶去。
这辆篷车,专用于夜间行走,车中悬着一座吊榻,上下两侧都由绳索固定,人在榻上,也不致受到篷车奔行的颠簸影响。
冷落落坐榻上,眼光扫荡车内一圈,瞥见榻头放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她俯身将那沉甸甸的包袱拉到自己的身侧,然后搁在大腿上一层又一层细致地剥开。
哇噻!里面竟装着珍珠、翡翠、珊瑚、猫眼石等各种金银珠宝和玉器首饰,还有十锭金元宝。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遣散费兼赡养费?
出手够阔气的。可惜呀可惜,可惜自己和它们没缘!
冷落搁下包袱,伸手撩开车窗上的帘子,看着红庄渐渐消失在大道的尽头。她舒了口气,跟着流转眸光,飘忽迷离地盯着天边的皓月。
须臾,她的眼神陡然冷冽如冰雪,该是她下决定的时候了。
〃停车!〃
〃吁…〃悠长的吆喝声响起,马车缓缓停在了山道边上。
〃不知夫人叫小的停车,所为何事?〃深夜间万籁俱寂,车夫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接住!这包袱里的东西都是你的。〃冷落探出头来,将包袱扔给了车夫。
车夫接住包袱,往里一看,整个人吓傻了,眼睛瞪得滚圆,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半响,他才慌忙地结巴道:〃这……这些都……都给我?〃
〃车留下,你可以走了。记住!还要命,就别回红庄,包里的东西足够你挥霍一辈子还有剩余。〃
车夫忍不住心潮澎湃,满脸惊喜神色,谁人不爱财?他是个凡人,当然也不例外。他连忙跳下马车,激动地趴在地上磕头道谢:〃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还不快走!〃
话音方落,车夫紧抱着包袱,以出娘胎来最快的速度朝下山的方向奔去,生怕冷落反悔似的,〃嗖嗖嗖〃几下便不见了人影。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这话一点不假。
冷落撩起裙摆,一屁股坐到车夫的位子上,掉转马身,缰绳一抖,马车便立时疾快地朝山的西面飞驰而去。
马车行驶了十里路,突然〃咻咻〃的几声细微响动,正专注于驾车的冷落心中一凛,直觉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靠近自己。于是她抬头寻望,黑暗中只见一条人影自道边树林中飘飞而出,风驰电掣,掠过马车,跨上马背,陡然一收缰绳,急勒的缰绳令马长嘶一声,疾行如飞的马车,便缓停了下来。
第16节:愿与君随(3)
〃是谁?〃她望着马上的那个背影,神情言语甚是惊慌。天色太暗,她根本看不清楚。
来人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转过身子,面朝冷落。
〃是你!〃冷落惊呼,微怔一秒后,惊讶的神色很快就被凝重的表情所取代,〃我早该想到!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怎么不吭声?觉得对不起我?那大可不必,反正你已经背叛过我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回!〃冷落的嘴角微微上勾,没有笑意的笑痕中包含着难以比拟的苦涩,脸上也呈现出毫不掩饰的嘲讽之色。她监视了自己多久?是在散财给马夫的时候?是在出红庄大门的时候?还是在哄骗银月的时候?或是更早?!或是从未停止!
〃不!小姐…我……不是……〃红枫瞬间红透眼眶,泛起一阵酸楚。对小姐来说,一次的背叛就是终生的背叛,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还是禁不住心中一痛,强忍着泪水把话说完,〃我不是来抓你的。〃
冷落狐疑地褪去讽刺的笑脸,凝睇她片刻,眼底闪过一抹沉思的光芒:〃那你是……〃
〃小姐,你不要再往那方向驶了,那儿是条死路。本来奴婢是不准备现身的,只打算守在暗处,直到送小姐下山。可是,小姐却把马夫赶走了,还掉转了方向。〃红枫的语音愈来愈低,半晌,她忽地一扬首,用一种极其坚定的眼神凝视冷落,〃如果小姐不嫌弃,就让红枫带小姐离开这儿 。〃
冷落心头一颤,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像苦不堪言的黑咖啡里品出了一点点甜味,可是这种感觉很快被现实的处境所冲淡。她扯动唇畔,隐约牵动着世事的无奈:〃不用了,我逃不了,我有我该去的地方。〃
〃小姐……〃
〃你什么都别说了!〃冷落斥喝一声,随即从腰际间掏出一个深蓝色的荷包,深深凝望了一眼,眸光深处掠过淡淡的悲伤,随后拉过红枫的一只手,将荷包放在她的掌心。
〃这是?〃红枫端详着手中的荷包,疑惑地问道。
〃里面是〃炎炽〃的解药。〃冷落口吻淡淡的,却吐出了惊人之语。
〃为何小姐会有?这毒不是无药可解的吗?〃红枫惊愕地望着冷落。
〃我如何得到你别管,你吃了它就不用再受骆炜森的控制了,这样,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 冷落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清冷的目光里没有了遗憾。
两年前,她利用骆炜森残留在银簪上的血迹,让东方钰借着为她看病期间研制出解药,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解去绝尘身上的〃炎炽〃之毒。从她放弃等待开始,这东西对她就没有了丝毫意义。红枫也算是受她牵连才身中〃炎炽〃,她也有一部分责任。就当借花献佛好了,她需要这根救命稻草。
〃你可以帮我做件事吗?〃
〃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红枫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
〃那好,你回一趟红庄。〃
〃莫非是和银月姑娘有关?〃红枫脑中闪现一个念头。
冷落点点头:〃我的失踪不管银月有无参与,她都难逃一死。我不会让你犯险去救她,你只需即刻赶回红庄,禀告骆炜森,告诉他我逃跑的方向是在西方,他自然会放下所有的事来抓我。希望现在赶去还来得及!〃至于之后,只怕他不会再有心情理会银月了。
〃好。〃红枫的声音哽咽了,眼中泪光又开始闪烁。小姐想要做傻事,她知道,却无力阻止,因为她已经没有资格了。只是小姐遗言般的交代,她说什么都要做到!
冷落的心又开始泛滥起那种莫名的滋味,为了掩饰,她背转过身,定了定神:〃好了,我要走了。〃
抽泣在身后响起,声声击入冷落的心,有一种暖暖涩涩的东西慢慢滑过里头,直入心房。
原来还有人在关心着她啊,她不由自主地被此刻的情绪征服,终于从眼眶里溢出了丝丝缕缕的泪花……
红庄。大厅。
〃你再说一次。〃席上端坐着一名俊面青衫男子,全身气息沉稳,散发着冷寒森意,墨黑的瞳仁中耀射出的是片猜不透底的诡异平静。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男子站起身,一张脸背着烛光,带着无形的迫力朝跪在地上的女子俯下,藏在暗影中的神色始终让人看不清楚,〃欺骗我会有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 ?〃
第17节:愿与君随(4)
〃庄主,我……我没……没有。〃女子的神情慢慢变得惊慌,止不住地全身发冷。
〃没有?〃骆炜森浅浅一扯嘴,原本漠然冷酷的面容,此刻却像是换了一个人般,变得无比的森冷、酷厉、肃杀,目光中尽是野兽般无情的视线。
他一把捉住银月的手腕,将她拖到自己面前:〃银月,你说被人打晕了,晕了近三个时辰,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告诉我,她打了你哪儿?〃
〃头。〃银月迟疑着道。
〃那为何你的发髻却没有凌乱?〃骆炜森的冷眸瞬间掠过暴戾之色,猛然用力扯住她的乌丝,力道之大,几乎要扯下她的头皮。
〃不不不!是我记错了,〃银月娇声惊呼,疼得她泪留满面,忙改口道,〃是背,她打的是背!〃
猝然啪的一声,银月身后的衣衫由上而下应声裂开,露出光滑柔腻的背部,一只冰冷的手缓缓地在她的后背间游走。
〃淤痕呢?这么白皙的肌肤上为什么没有被击打过的痕迹?〃骆炜森如同嗜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