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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纤凌“连忙”上前行礼,只是脚下的步子好似能婀娜出莲花来,那人依旧温温浅浅地笑,说:“华英郡主无需多礼。”
避无可避,陶晴也只有上前屈了屈膝,道:“民女见过王爷。”
怀珺伸手在空中虚虚帝托了托,道:“宣小姐客气。”
来了贵人,陶晴只能去靠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怿王自去上首落了座,道:“今日在街上偶遇华侍郎,说是阳春园有戏,便跟着过来瞅瞅,不想遇到你们。”
华纤凌立即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来,“匀匀同我也是过来看戏的。”
“是,宣匀蒙郡主相邀,便过来了。”陶晴道,这关系还是撇清点的好,我也是被请来的,可不是故意要过来碰你的。
一旁的华纤凌跟着笑了,有点讪讪的。
几个人寒暄的功夫,戏台子已经准备好了,一群画着脸谱的人便热热闹闹地登台了,屋里也跟着静了下来。
陶晴趁着饮茶的功夫,低着头往后扫了一眼,见华纤凌正从眼角偷瞥怿王,而怿王却目不转睛地看着戏台子,也不是目不转睛,好像……朝自己这边瞄了一眼?
陶晴赶紧将撤回目光,正经八百地喝水,可心里却开始犯嘀咕了,刚刚他是真的朝这边扫了一眼,还是自己的错觉?她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了,索性抬头盯着戏台子,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她竟也听懂了几句。
她慢慢地入了戏,却不知有人一直上翘着的嘴角抿了抿。
台上演的是将门虎女与文状元之间的悲欢离合,不过是豪门千金与发迹了的穷酸书生之间的是风花雪月罢了,只是因为换了个设定,也算是有了些“秀才遇到兵”的新意。
只是这台戏却委实有些长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谢幕,华纤凌很是感慨地道:“果然好看,将军之女同书生语文确实般配,匀匀觉得如何?”
陶晴将茶盏放下,略一沉思,郑重道:“唱得甚好。”
众人看她先前沉思的样子,本以为她会有什么高见,不想确实这么一句,华纤凌也不死心,但她却没有做出头鸟,只是皱着眉,十分不解地看着陶晴,表明了是“我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你再说点”。
陶晴自然明白,她笑笑,“宣匀自乡下来,虽看过几出戏,不过都是乡野间社戏,跟阳春园自是没法比的。但是看人物的话,总觉得那个唱小姐的花旦比不上唱嫂嫂的青衣,那个青衣当真是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那华纤凌还想说什么,却被她哥哥抢了先,华侍郎道:“宣小姐所言甚是,那唱花旦的想来还是个新人,火候还未到。”
华纤凌见不好再在这个话题上就纠结,立马转了目标,问怿王:“听闻聚香阁的素斋十分好,哥哥今日已在那里订下了厢房,不知王爷可愿赏光?”
怿王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笑道:“如此,今日便只能叨扰到底了。”
那华侍郎忙过来问陶晴:“宣小姐可要同往?”
“出门前,哥哥嘱我定要回去用晚饭的,今日就不过去了。”陶晴低头道。
课那华侍郎还不死心:“不如我让人去贵府告知一声,请宣将军不必挂心,可好?”
陶晴摆出十分为难的神色,那落蓝见了,连忙从后面上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侍郎大人请恕奴婢多言,我家小姐前两日在西松观受了风寒,尚未痊愈,饮食还要忌口,再者,如今这时辰也该回府用药了。”
“宣小姐竟抱恙在身?华某不知,多有唐突了。”
陶晴垂垂首,道:“华侍郎客气。”
怿王在旁边看着,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在落蓝提到西松观时,面上浅笑滞了一滞,等一行人出了门,下了楼梯,他刚想开口,却不想半路杀出了程咬金。
来人依旧是一身黛紫色,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今日没有穿戎装,而是换了身束腰长袍,意气风发地很,他过来与众人见了礼,九对着陶晴道:“宣家妹妹可是要回府么?”
“是。”陶晴浅笑道,这人就是上次宴席上敬陶天酒的那个,听自家老哥说这人是“宣骆”的好基友,叫“姜维”,可以信得过。
姜维露出一个很爽朗的笑来,“那倒巧了,你哥哥前日说得了一壶好酒,这两日琐事缠身便没有过去,今日正好,也算是护你回府,如此功劳定要宣骆将他的好酒拿出来。”
这少年倒是直爽得很,陶晴忍不住“嗤”一声笑出来,又抿嘴低头道:“如此,就有劳姜公子了。”
“叫姜公子多见外,依着我和宣骆的关系,你叫我一声‘哥哥’也应该。”
“是,有劳姜维哥哥。”陶晴又笑,却不再理他,回头跟众人道了别,转身就上马车去了,临走,她还是从车窗帘子的缝隙里朝外看了一眼,怿王面上神色如常,看来陶天又白辛苦了,吃醋什么的,怀珺这人怎么可能做呢?
陶晴回府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没想到陶天也跟了进来,面上得意极了,看着她道:“怎么样,我今天给你找的男配还不错吧?要相貌有相貌,要学问有学问,功夫也不错,还同宣家交好,并且还是你喜欢的菜,俊朗清爽。”
陶晴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又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是你‘无心安排’的,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怿王那种不染红尘的模样,怎么可能吃醋?”
陶天却老神在在得很:“他就算再出尘脱俗,可也是古人,上菜在西松观外,你将他摸也摸了,抱也抱了,我就不信丫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请注意一下措辞好么?当时是人命要紧,何况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怎么什么事一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完全变味了呢?”
“我还说错了?”陶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个圈,最后斜斜地看着她,一脸痞相。
“您没错。”陶晴冷哼一声,“可今天的炮灰男配,您的好基友还在前面等着您呢!”
因为陶天在前面同姜维喝酒,陶晴就在肆晴居里一个人吃晚饭,一不小心又吃多了,便起身到翠湖那边去散步消食,可她还没到湖心亭,郑管家就追了过来,说是将军同姜公子都喝醉了。
陶晴无法,只好吩咐人把姜公子安排到客房,又派人去姜府告知一声。
至于陶天,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跟着把他送到卧房丢在床上,又让人打了温水来,亲自给他擦脸,可一张酒气熏天的脸刚擦干净,人就醒了,咧着一口大白牙,“妹妹好乖,好久没对老哥这么温油了。”
果然是装的,陶晴将帕子甩进盆里,溅起一把片水花,刚想回身给某人一脚,就听他说:“我看时间延误差不多了,妹妹好好把握哦。噢!我醉了——”说罢头一歪,做昏死状,彻底挺尸在床上。
陶晴端起脸盆,刚举到胸前,还没泼下去,郑管家又匆匆忙忙地进来了,道:“小姐,怿王爷来了,此刻正在前厅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吃醋什么的,有没有啊~?
今天中秋,某冈因为在外面,身不由己,也不能双更给大家发福利了,就跟各位亲说声“中秋快乐”吧~!
明天争取更新,某冈实在是没办法,请大家谅解,谢谢~!
某冈爱你们哦~!
再一次,中秋快乐!
正文 第77章 贱人多作怪
怿王竟然真的来了?并且人还已经进府了?莫非他真的如老哥所说吃醋了?
不过勾搭怿王这件事势在必必行;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也要上!眼下陶天这只死狐狸已经帮着铺路铺到脚下了,那还矜持个屁啊,直接上吧!
怿王正在前厅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后睁开眼;不想看到的却不是自己此行要见的宣骆;而是宣匀。
陶晴上前行了礼;道:“哥哥贪杯;醉了。民女恐他接驾失宜;特来禀明王爷。”
怿王笑笑,“竟然能将宣将军灌醉;你倒也本事。”
“民女可没这样的本事,厉害的是姜维哥哥;不过他也倒下了。”陶晴觉得还是该按照陶天的计划,时不时将男配拉出来晒晒,又问:“王爷此行,可有要事?”
“无甚要事,只是饭后一时技痒,想过来寻将军对弈两局。只是看来今日来得倒不巧了。”说罢他便站了起来,“请转告宣将军,我改日再来。”
“是,民女记下了。”
那怀珺本来已经朝外走了,可听到话,还是顿住步子,回头笑道:“我已说过,宣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日后以‘你我’相称就是。”
他是说过这样的话,可陶晴总觉得现在人还没勾搭上,矜持一些比较好,于是只好笑盈盈地说:“好,宣匀记下了,无旁人在时,便如此称呼吧。”
怿王爷没再坚持,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离去了。
陶晴站在空荡荡的前厅里,一时有些拿不准了,要按照陶天的说法,这怿王该是因为看到“宣匀”同姜维一起离开,然后心里别扭了才过来的,可这情景,摆明了人家真的是来找陶天的……
反正纠结不出个结果来,她决定还是去找挺尸的聪明人帮忙,于是提着裙子就冲进了陶天的房间,却发现脸盆里的睡已经被人倒出去了,只好让小厮重新打了半盆拔凉拔凉的新鲜井水进来。
陶晴端着半盆水,站在床边上,漫不经心地道:“铜盆真的好重啊,端着这个真的好累啊,我最多坚持三秒。一——二—”
话音未落,陶天就眯着眼睛作软体状,从一滩烂泥里做了起来,道:“姑娘家,有事好好说,动不动久威胁兄长,传出去多不好啊……”
陶晴将盆子放在地上,弯着腰,凑到他跟前,故作探究地问:“哥哥,你真没挖我的墙角么?那怀珺真的是来找你的……”说罢还叹口气,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椅子上,一脸失望,“你果然还是搅基了……”
“请别用看枣子的眼神看我好么?”陶天嘟噜着站起来,“怿王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虽然被你摸也摸了抱也抱了,可要他因此就立即马上对你情根深种,可能性基本相当于你爱上枣泥包子。”
陶晴脸上除了颓废,就不剩其他表情了。
陶天向来信奉“打一巴掌给个糖豆”的原则,于是只好开口安慰:“不过,他看你到底要与众不同些,不然就不会来宣府……我不认为他过来真的是为了其他什么,毕竟那么无欲无求的一个奇葩……”
“……”
第二日,华纤凌又热情如火地登门了,邀宣匀出去听曲,本着“知己知彼”的作战方针,陶晴还是笑着应了下来,随从还是照旧跟了一个足球队,因为陶天坚持认为正大光明地“招摇过市”有益无害……
接下来的三天,这华英郡主还是日日登门,请她出去,不过竟然真的只是去品茶、听琴、观舞、游河,完全没使什么阴招,最多就是借这些附庸风雅的事,九曲十八弯地讽刺一下宣匀的品味。
看她这么沉得住气,陶晴便知道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于是安心地跟着吃喝玩乐。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三日,陶晴照旧梳妆打扮好了,在翠湖的亭子里坐着郡主大人过来请,不想生生坐到吃午饭的时候,还不见人来,看来这郡主大人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给耽搁了。
不过午睡刚醒,觉还没醒完,陶晴就接到了永昌侯府的请帖,说是恭请宣家小姐过去用顿便饭,请帖的落款当然是华纤凌,不过还戳了“华英郡主”的章,这阵势就着实的太大了些……
陶天大约也是得了消息,悠悠闲闲地赶了过来,往请帖上瞄了一眼,便道:“既然人家侯府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我们也不好怠慢了,到底是当今皇后的娘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