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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天:“……”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文案上留了群号,亲们没看到么~?
某冈再贴一遍:296522566~~
喜欢某冈的亲,毫不大意地加进来吧~!!!!
正文 第89章 洞房花烛
好在礼部官多马壮;短短十多日的功夫,就将“六礼”中除“亲迎”这一项外;统统搞定;彰显出极高的专业素质。
第二日天还未亮,落碧落蓝并宫里来的嬷嬷就将陶晴从床上拉了起来,道是王府已来“催妆”了;陶晴努力睁开眼,果然见落碧捧着霞帔站在一边,该是从王府送来的。陶晴只好任她们将自己给扯在凳子上折腾,等清醒些了果然听到外面有乐声响起;是了,听闻这里要作乐催妆的,陶晴第一反应就是还好,还好自家老哥是镇国大将军,嫁的是个王爷,不然若是唢呐声漫天,只怕这对耳朵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等霞帔加身,陶晴已经欲哭无泪了,虽说她曾多次明示暗示,希望礼服轻便些,毕竟是农历六月啊,可却如今只能怪自己当时真是太委婉含蓄了,怎么说呢,跟这件里三层外三层的王妃礼服比起来,和服什么的简直弱爆了……
等落碧将最后一根钗子轻轻插在青丝里,她却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紧,就好像在高考考场上听到预备交卷的铃声响起来一样。
陶晴被人搀着朝前院正堂而去,霞帔曳地,一方红纱盖在头上,模糊了视线,乐声传过来,近的好似是贴着耳朵响起,又像从雾气蒙蒙的山上飘来,她低着头,只能看到织锦鞋面上绣着鸳鸯,滚边处缀着珍珠,经过厚重的木地板,踱在打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偶有花瓣在脚边绽放……
好像哪个女孩曾在幼时憧憬过,说将来长大,婚礼定要在教堂里举行,在漫天花雨里,对着那人说“不管生活给予什么,我只要你给一个相伴永远的承诺”……
曾经的憧憬在片刻间被唤醒,陶晴忽然不紧张了,可整个神思却好似在花雨里漂浮里起来,直到她的手被人托起,指尖被轻轻握着,有温度漫过来,似三月的春光。那人站在跟前,红纱挡不住眉眼间的山风水气,他低了头,山风水气里氤氲着笑意,他说:“走到这里就好,此后,我会陪你。”
不知怎的,陶晴忽然想唤一声“怀珺”,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化作轻纱后面一抹看不见的笑,是啊,一路走来当真辛苦呢……
因为父母早就不在了,陶天坚持没有让他们叩拜,只是对怿王说:“舍妹比不得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还望王爷日后多多谦让,权当是看在做哥哥的面上。”
怿王点点头道:“怀珺娶妻,不过是想对所娶的那个人好罢了。”
陶天转过头,难得没有笑,看着她说:“嫁出去的妹妹也是心头肉,想了、累了,随时过来,哥哥就在这里。”
陶晴鼻子有点酸,想说点什么又怕人听出来,就只是嘟着嘴小声喊了声:“哥哥……”
陶天这时却忽然俯□来,低头凑在她耳边说:“看你昨天担心‘哭嫁’失败,今天就帮了个小忙,哭出来没?”
有些人,一说话就让你恨不得捏死他……
不过因为某人的关系,陶晴那颗一直浮在空中的心,也终于落到了实处,随着怿王上了轿子,又一次感叹,这轿子也忒宽大气派舒适了些,可惜现在外面吵闹得厉害,只能闭目养养神,那就顺便理一理嫁进王府后该做的事情,可理了半天,完全找不到头绪,只好放弃了,回忆这几天看过的话本子……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要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不然就会胡思乱想……
当外面轿子落地的时候,她赶紧收了思绪,直到外面的喜娘扯着嗓子喊了,这才提着礼服往外走,可刚一出来,就看到一只骨节均匀的手伸到了跟前,还未到“牵巾”的时候,其实还是由喜娘扶着进去更合礼俗,可怿王对这些向来是不太看重的,她略一犹疑,还是将手递了过去,由他牵着跨过朱红的马鞍,跨过门槛,进府去了……
虽说知道先皇和太妃早就去了,可拜堂时却一样没少,陶晴紧紧握着手中的“牵巾”,手心里全是汗,可一看到对面那人恬淡闲适的样子,就开始骂自己没出息,好歹也是在民风豪放的二十一世纪长大的……
再说了,有喜娘在旁边盯着,决不会让自己出错的,就算是错了,那也是别人的错,和怿王妃无关,想到这里,陶晴登时理直气壮起来,接下来的环节也顺利得异乎寻常。
送入洞房后就是“撤帐”、“结发”和“交杯酒”,好在这几样,她只要坐着乖乖跟着做就好了,可不得不说;因为没有电脑、电视、手机等娱乐消遣设备,古人无聊得厉害,于是只能可劲地折腾人,硬是将一个动作就可完成的事情繁琐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比方说简简单单的交杯酒,却非要来个“三酌易饮”来,每进一次酒,两人就要相互交换一次酒杯,而实际上,三次下来,进嘴里的酒只怕还没有半杯……
可是当怿王离出去招待宾客后,陶晴才醒悟,之前种种还不是最恐怖的,因为还有最反科学的,那就是“饿嫁”!因为不想让新娘子上厕所就不给吃喝,这……这也忒不人道了!
也不知坐了多久,除了五脏庙的抗议,陶晴再听不到其他声音了,那就睡一觉吧,好歹节省体力,可要是睡着了被人看见……
最后,她还是觉得为大局着想,千万不可委屈了自己的身体,就在她要倒在床上的一瞬间,却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这倒是怪了,这时间应该没人进来才是,莫非是喜娘?心里这么猜测的时候,她已经微微扭了头去看。
来人从外间转进来,竟然是新郎怿王爷,手上的托盘里还托了不少……吃的……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道:“忙了大半日,你定是饿了,即便不饿,也该渴了。”
陶晴低着头,在红纱里低笑了一声,道:“我确是有些口干,只是王爷如此做,反教我不知该当如何了……”
“今日才说过要对匀匀好的,难不成让你进门第一日便饿晕过去么?”怿王往前走了两步,逆光立在她跟前,说:“再者,你身体本就不好,今日定然已经累到了,更不可再饿着了。”
新娘子本就不该多言,陶晴想了半天也没能决定是否要给他此行一个肯定,最后只好笑着说了句:“如此,有劳王爷。”
“我出去吩咐一声,不会有人过来搅扰你。”他说完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回首道:“若觉得无趣,匀匀休息就是,等外面的琐事完了,我便过来。”
他不提还不要紧,这么一提,陶晴刚刚安定下来的情绪又翻滚沸腾起来了,故作镇定地抬头从红纱里看着他,道:“是有些无趣的,王爷可否让落碧落蓝进来陪我?”
“好,我去安排。”
陶晴稍稍心安,可等她吃完了,喝完了,又坐着消化了一通,该来的人却还是没有来,她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整个人又开始焦躁起来,按说依着落蓝的性子,又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就算没有人去找,也该想方设法地来了才是,可眼见着太阳往西去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呢……
自早上到现在,即便有里三层外三层的霞帔加身,陶晴却一点没觉得热,现在却急得满头大汗……
看情形应是被人绊住了,或是临时遇到了什么事情。可落蓝再不来,晚上的洞房怎么办呢?不就逃不脱了么?
一早,落蓝就给她吃了避暑汤,是以她并不觉得热,为的就是能够在傍晚时因为“中暑”而“体力不支”,然后,逃过一劫……
并且因为王府的那位“万先生”,落蓝那丫头可是没少下工夫呢,可是再好的药,若不能在关键的时候救人姓名,那也没用啊……
太阳终于下去了,屋里却被一对高高的喜烛照得透亮,陶晴只觉背上有细细的汗水沁出来,正将衣衫一层层地润湿……
然后前面的喧嚣好似也散了,终于,“吱呀”一声,门开了,进来的人却不是落蓝落碧,而是窸窸窣窣的两列人,怿王在旁边坐下,然后有人捧了秤,又说了一大串的吉利话,陶晴只觉得眼前一晃,那遮了整天的红纱,终于被挑了上去,烛光一照,她下意识的就闭了闭眼。
怿王好似低笑了一声,道:“匀匀今日受累了。”
陶晴觉得自己肯定狼狈极了,头发已被汗湿了,神情也定是倦乏的……
他终于将目光转开,让人抬水过来伺候王妃沐浴,完了又对陶晴说:“我先去书房取样东西过来,匀匀自便就是。”
他走到门口又转身对屋里伺候的丫鬟道:“一切随王妃的意思,不可多言。”
陶晴这才想起,新娘沐浴也是有许多讲究的,可他却只唤了府里的丫鬟过来,也是不想太折腾她吧,莫非自己已经蔫得连霜打的茄子都不如了么……
那群丫鬟果然乖觉,只是轻手轻脚的帮她把礼服退了,又依着她的吩咐取了干爽的家常衣服过来放好,就被她挥去外间候着了。
只是怿王这东西取的却是有些时候,等他回来,陶晴散开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他进来后,看了她一眼,将一个楠木盒子放在矮几上,然后坐在桌边道:“匀匀过来。”
陶晴扭头,一脸认真地道:“王爷,我在‘守烛’。”她早就打定了注意,若是落蓝不来,那自己就以“守烛”为借口,坐到天亮,然后……再想办法……
“蜡烛不会灭的,这是我特地让人做的。”他走过来,牵了她的手,引她在床边坐下。
陶晴只觉得一颗心好像掉在烧红的铁板上,被煎得“兹兹”直响,若是撒点葱花孜然,那就齐活了……
她忐忑地坐下,最后垂死挣扎:“王爷,落蓝她们……”
“是怀珺。”他看着她,眼睛里有烛光的影子,好看得不得了,他说,“说起来匀匀许是不信的,怀珺一直以为娶妻娶到的只有那个人,今后,匀匀便是怀珺的妻子。我也巴望着匀匀能明白,你嫁的是相伴一生的夫君,而不是王爷。”
陶晴看着他,那烛光便从他眼中闯进了她心里,晃动着,跳跃着,让人觉得欣喜,又温暖……她想了想,还是跟着慎重地点了头,道“我明白的。”
“你本就身体不好,落蓝那些药,还是少吃些。”他说完手摸了摸她颈后的长发,道:“头发既已干了,就早点睡吧,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不会做。”
被人拆穿总是有点窘迫的,可不知为什么,陶晴却觉得有些心安,即便被他拆穿了,感觉却不坏,许是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总是特别容易让人心安的。
她抬脚上床,躺下,往里移了移,见他在床沿躺下了,于是又往里移了移……
怀珺笑笑,也没说什么,可在感觉她第三次移往里缩的时候,还是开了口:“匀匀不信我?”
啊?陶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可就是这一眨眼的安静,却好似默认了他的话似的,为了避免误会,她赶紧低声解释:“不是的,只是我向来……睡姿……不够雅观,怕……”
怀珺听完没有接茬,她却觉得心虚极了,一个姑娘家,睡姿不雅……
却不想她忽然开了口,道:“之前,我就想,若非要为了什么而娶妻,那只能为了自己的心,否则,终生不娶也不是坏事。后来又想,倘若将来有一天,当真娶了中意的人,定要宠她,疼她,顺着她的心意,不然,怎值得她离开父母兄妹嫁于我……”
陶晴没有说话,只听得见旁边那人轻浅绵长的呼吸,三千鸳鸯帐,一对红喜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