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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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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儿……望儿……父皇对不住你……”呼吸急促,额前渗出大滴的汗水。双手在眼前不停的摆动,迫切地想要抓住那抹幼小的身影。

萧竹跪侍在榻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深陷梦魇的男人:他梦见望儿了吗?这至少说明他真的心疼那可怜的孩。可他为什么愧疚呢?是下定了决心阻止她替儿报仇吗?

遗憾的是,对方必须在太和她之间做出抉择。

拓跋焘依旧在噩梦挣扎,奇怪的是年幼的孩儿转眼之间就长大了。

“你——”他满心恐惧,指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冷峻,跋扈,隐约觉得那就是他自己。

“父皇,我要带走我的母亲,我们母不属于这里。”轻蔑的语调、淡漠的嗓音与他如出一辙。

他果断的拒绝,一贯的强势,“不!你的母亲属于朕,没有人可以将她从朕的身边带走。你也不行!”

“她会跟我走的。她爱我,胜过爱您千万倍。”上下打量着垂垂老矣的男,“您看看自己,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拓跋焘低头望向胸口,佝偻的身躯,花白的胡须——

怎么?他已经老得需要拄拐杖了吗?

“您想过会有这一天吗?您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您也会躺在坟墓里?您的权利,您的威名,您的江山,能一起带进棺椁吗?您能带走的唯有我的母亲,我相信自私而凶残的您会亲手将她塞进陵寝。”

哑口无言。对方说得没错,他会那么做的。

“然而,我不会给您那样的机会。我现在就带她走。之后,看着您一个人在孤独日渐苍老,看着你独自躺在地宫里,几百年,几千年,直到化为尘土。”

该死!他是故意的吗?拓跋焘霎时火冒三丈,“逆!你就这样对待你的父亲吗?明知道朕离不开你的母亲,为什么这样折磨朕?”

笑容奸佞,“我只有两岁,离不开我的母亲。”

“混账!这算什么理由?”

“这都是您教我的。想要的东西就要牢牢攥在手里,绝不给他人留下机会。”

“我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逆?”

“不要怪我。生在帝王家——父争锋,手足相残,这都是命吧?”借用他的话,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父皇,望儿之冤一日不能昭雪,你就一日得不到母亲的痴心。望儿之冤一世不得昭雪,你就一世得不到母亲的深情。”

不,不要……为什么要立下这样的咒怨呢?

拓跋焘惊惧万分轰然坐起,压抑着急促的心跳,扬手抹去额前的汗水。视线渐渐清晰,隐约嗅到一缕熟悉的菊香,灵魂复位的时候,人已被一双微凉的小手紧紧揽在怀里。

视线攀上宦官朝服之上的小脸,长长吐出一口闷气,“落羽……”

“做恶梦了吗?”她温柔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小手轻轻抚着他的后脑。

“朕,梦见了望儿。”惊魂未定,将脸埋入她怀,仿佛受伤的孩寻求母亲的庇护。

轻声叹息,“嗯,我听到了你的梦话。”

“朕都说了些什么?”意识尚未清醒,大手急切地寻着她腋下的纽。

“说了是梦话,还有必要追问吗?”突然注意到探入衣襟的手指,烦躁的推拒,“你干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有这种心情?”

并未理会她的不满,一把扯开她的衣襟,双手稳稳占据了两丘圆满,脸颊贴上温暖而柔软的胸怀。闭着双眼,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意识混乱,不停拼凑着梦境里零碎的片段,眼下不同寻常的亲昵居然令他毛骨悚然。就像受了惊吓的孩一样渴求母亲的宽慰,落回身体里的灵魂是望儿还是他自己?

浓浓的感伤袭上心头:那孩,是他生命的延续……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38章 凤囚钟粹帝失雄心

入夜后,钟粹宫里昏黑一片,隐隐听到女人低沉的抽泣。

火光将殿外照得通明,随即是任平城阴柔而跋扈的嗓音,“皇后何在?”

大门咣当一声被推开,赫连皇后瞬间从揪心的疼痛清醒。将抱在膝头的黑匣放在一旁,缓缓起身抹去颊边的眼泪,“你们——想干什么?”

“奉太之命,请皇后去刑苑问话!”

凤眼微眯,凛然相对,“任平城,太爷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还知道哀家是皇后?”

“小皇死得不明不白,那可是太爷亲亲的手足。焉有不问之理?”

“你——”扬手指着对方的鹰钩鼻,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怀疑是哀家使人杀了小皇?”

“不然呢?”冷冷嗤笑。

“空口无凭,证据?小皇死在高欢儿的榻上,与哀家何干?”一想起榻上的大片血迹顿觉天旋地转。耳边隐约听见望儿凄惨的哭声:母后,母后……

“孩不是您派人送去冷宫的么?”任平城以为对方在装傻。

“休得胡言!哀家把小皇送去冷宫做什么?”

“那高欢儿不是疯了吗?据说,还是皇后命人下的药……”明眼人应该看得出来,这是个早就策划好的阴谋。

“哀家派人将望儿送去了安乐殿,关于这个,黄门郎贾周可以作证。”

“贾周他此时就在刑苑,皇后不妨亲去与他对质。还有,这黄门给事郎一职目前已由本人担任,太这样安排皇后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沉默良久,蔑然苦笑,“哀家明白了,贾周非死不可……也许,已经死了。

“皇后不愧是个明白人。”双目圆睁,大喝一声,“带走!”

“慢!”皇后赶忙扬手制止,抱起榻沿上的小黑匣,平了平气说道,“哀家想问一句,万岁他,回来了吗?”

平城挑眉狞笑,火光照亮了大半不男不女的脸,“万岁他人在鹿苑,怕是,再不会回来了。皇后,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替我把这个交给万岁。”玉手托起黑匣。

“这个……皇后何不去求太?”

“太?呵——”目光略过虚张声势的走狗,傲视苍穹,“不就想找个人签字画押么?告诉拓跋晃,东西只要送到万岁手上,哀家认罪就是。不然,他去哪儿找这么便宜的替死鬼。”做一世皇后她还不知足吗?善栽赃者终被栽赃,惯杀人者人恒杀之,当受的业报,何须惊惧?

“刑苑是什么地方,皇后最清楚。”不送此物又能怎样?大刑之下还怕她不肯画押?

嗤笑,“对哀家动刑?上有国法,下有祖宗的规矩,哪个敢动皇后一根头发?太爷可以杀了哀家,却实难让哀家写下一个字。”

任平城沉思良久,终于接过皇后手里的黑匣摸了摸盖,“能问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不妨打开看看。”神态安然,貌似全不介意。

任平城拨开盒盖,被盒里的胡神像吓了一跳,“皇后这是何意?太若将此物送往鹿苑,难保万岁不会动怒。您是想激万岁动武?”

“佛像是哀家之物,万岁与太发得哪门火?送东西的人由太选,怎么说,你们自己斟酌。”如果猜得不错,对方一定会由这尊私藏的佛像,牵出宝塔寺,以及伽蓝寺那场腥风血雨。因为望儿,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她愧对那孩,唯有一死才得心安。

拓跋焘连日来噩梦缠身,天放亮的时候方才进入梦乡。

萧竹小心翼翼地将贴在怀里的男人放倒在御枕上,双眼通红,不知是哭了,还是熬夜的原因。人还没下床,身后的大手已扯住被他压皱了的衣摆,“别留朕一个人。”

“我以为你睡了。”转身望向半睁的睡眼,无可奈何地坐回原处,“太阳出来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都不会再来了,乖乖的,安心睡一会儿。”

“陪朕。”抓住她的小手,固执地攥紧。

看着那幅可怜巴巴的表情忽然觉得哭笑不得,伏在耳边恳切地告假,“我很急,再不去嘘嘘会憋坏的。”

“一刻钟,马上回来。”听起来仿佛挺大度。

“放心,很快。”不过是搪塞之词。她想一个人静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变得很陌生,就像刚刚认识一样。往日的骄横与跋扈仿佛在一夜之间都不见了,遗憾的是她并不喜欢。说不清少了点什么,琢磨了许久也想不出来。

然而这些对她都不重要,她只想知道太晃会怎样安排望儿的身后事。拓跋焘答应会替她请求太妥善安置。

“请求”——该死!对于一名无耻的凶手,居然用“请求”二字。

走出寝殿的一刹那,忽然想明白了。诧然回眸,看见自己身后长长的暗影:野心——他失去了争斗的野心。或者应该叫做雄心壮志,抛开褒贬的立场,那根本就是一回事。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39章 内情扑朔暗生隔阂

听了任平城的一番转述,太晃手捧黑匣里的佛像,气急败坏地大嚷,“可恶!皇后她这样做无非是想替自己辩解。意在告诉父皇,本宫用‘宝塔寺’一事要挟她,所以她才对孩动了手。”

“太所言极是,令奴才豁然开朗。”任平城蜷跪于对方脚下,极尽所能地拍着马屁。

“那孩虽出身低贱,却依旧是本宫的至亲手足。听皇后那些话,孩倒像是本宫杀的。”

“孩死于冷宫,这是不争的事实。而那高欢儿是因为皇后才变成现在这样。据贾周供认,万岁曾命他使人为高欢儿医治,谁料人却越治越疯。传言,是皇后暗授意太医所为。”为了“黄门给事郎”这顶笼帽,也得千方百计置贾周于死地。

“争执下去无益。小皇夭折,本宫无论如何都得给父皇一个交代。不,即使没有父皇,本宫也会这么做……”天回京后住进了鹿苑,这便是向天下表明不再过问朝的政事。也或许是不放心住在万寿宫,担心他会加以谋害。这也不怪对方,人之常情,那不妨碍父皇“让权”与他的诚心。

任平城仰视新主,小心询问道,“皇后肯认罪就好。问题是派什么人将这尊佛像送往鹿苑?”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拓跋晃深知父亲对于胡神胡教激烈的态度,送佛像去的勇士多半是一去不返。明知是送死,派什么人去才好?

任平城猜出了对方的心事,径自起身凑上前来,“此勇士,非一人莫属。”

“哦?”

“昙曜和尚。此人受太庇护已久,且能施无畏。”

“这怎么使得?本宫怎能为了一己之需,连累昙曜师傅去送死呢?”隐约记起昙曜曾在武周川畔寻得书女的衣物,万岁对此人似乎并无反感。

“唯有太执掌天下,才能使国沙门免受荼毒。从这个意义上说,昙曜此去,已不是为了报太大恩,乃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济世度苦。”

暮春的鹿苑里写满了回忆,萧竹一大早告别了拓跋焘,独自在被遗忘的时光里穿行。

蒲公英驾着小伞随风飘荡,从不问自己将去向何方;野菊花绵延的枝蔓爬满了土岗,从不问自己在为谁开放。

而她的心从未如此清澈,总是被这样那样的心事牵绊着。佛说:动一念则缘起,于是,站在了轮回的起点……

“公公,公公,万岁叫您赶紧回去。”身后响起一名小宦官柔弱的声音,萧竹半天才想起对方是在叫她。她是个“公公”,差点忘了。

“万岁醒了吗?”背向对方,不原意对方正视她的脸。她不是宗爱,这对方知道,只是碍于皇帝的淫威而不愿拆穿。

“万岁他一直在等您回去,根本就没睡。”

凄然苦笑:丢弃了江山,她成了他唯一的游戏。她该高兴才是;无奈,厌倦。也许是因为望儿,也许过上一年半载就会好起来。可她多少有些怀疑。轻轻摆了摆手,“你先去吧,咱家稍候就来。”

拓跋焘披了件薄薄的袍站在殿外的环廊上,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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