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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果真是战神转世的。释然安慰自己:这辈能被这样一个男人呵护着,纵使寂寞,也该无怨无悔了。
一阵风儿掠过,不由打了个冷颤。原来是贾周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殿门,疾步上前,附耳说道,“收到探报,太奉命驻守漠南,貌似满腹牢骚。近日里书信不断,似有不轨。”
萧竹猛一抬眼,怔了片刻,起身嘲讽道,“公公的耳目都伸到漠南了?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贾周一脸媚笑,“那些都是万岁的耳目,小奴只是照常侍的吩咐替万岁多长几只眼睛。”
“干嘛总盯着太?”明知两人私下里结了仇,脸上透出几分不悦,“万岁就那么一个可以指望的儿。”
“那吴王……”神色奸佞,吞吞吐吐。
摇头轻叹道,“不是坐天下的材料!”
“吴王还小,只是缺乏历练。得常侍辅佐,未必——”
“少胡扯!你干脆叫我登基算了。”懒得转弯抹角,对方的意思傻都听得明白。
贾周打量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道,“万岁百年之后,未尝不可……”
“呸呸呸,乌鸦嘴!万岁人在战场上,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知道我每天提心吊胆,还说这些话来烦我。”眉宇间纠结着一朵愁云,沉默良久,突然转身发问,“贾周,我希望你对我说句实话,望儿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个……奴才也说不好。皇后对残杀小皇的罪行供认不讳,可奴才觉得那是欲加之罪。奴才听说,太下令任平城等去钟萃宫拿人。后来,太答应皇后让昙曜大师替她把什么东西送去鹿苑,皇后便画了押。”
“我明白了,就因为这样,万岁才没有治皇后的罪,他心里清楚皇后可能是被逼的。”百思不得其解,疲惫地撑着前额,“既然这样,万岁为什么还要幽禁皇后呢?”想了想,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万岁重掌大权之后,没有亲审皇后吗?”
“没有。”对方一说,贾周心里也开始纳闷,“下了一道旨意,就再也没有问起。”
“他是想掩饰什么?”萧竹自言自语,努力寻找着答案:莫不是,为了太……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34章 外戚阉党势不两立
雪静静地下了几天几夜,阴冷,哈一口气都会结冰。
孤独的女裹着洁白的貂裘步出殿外。天地间银装素裹,惊飞的鸦雀弹起枝头厚厚的积雪,弥散在寂静的院落里。
远远望见宫门外飘来一抹人影,厚重的薰貂大氅下露出一角华丽的胡袍。
吴王?
果然是“人靠衣妆”,换上这身衣裳,还真有几分“监国皇”的模样。
“常侍一切安好?天气寒冷,别冻着了?”拓跋余行至檐下,掸去身上的雪沫儿,“本王忽然想起去年父皇曾带‘公公’去洛阳避寒,不免担心起‘公公’的身体。”
萧竹温婉一笑,“承蒙吴王挂念。我也站累了,进屋暖和暖和。”
两人进了门在外殿落了坐,宫女们忙着端茶倒水,加了炭火。好久没来客人了,终于可以有个人陪她聊几句,萧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宫女都退了下去,唯有贾周在身边陪着。话题从前方的战况一直扯到内廷的新动向。
拓跋余抿了口热茶,恭谨地说道,“左昭仪前日训斥了本王几句。说万岁出征,皇后幽禁,本王又太过年轻,朝政大事应该多听听众臣的意见,不能处处都依靠宦官。”抬眼看了看对方,“又说起东汉末年——”
贾周听不下去了,略显蛮横地插进话来,“东汉的宦官能乱政,西汉的王莽就不能夺国?宦官信不过,还能信谁?外戚?冯氏一族已经耐不住性,要跳上前台唱主角了。”
萧竹玩笑似地说道:“心急有什么用?有皇后在,轮不上她!”
拓跋余无心嬉笑,有些担忧,“可皇后被幽禁,形同虚设……”他既然可以坐镇“监国”,为什么就没有可能登基即位呢?冯氏正盘算着与太府联姻,当然不会站在他这边。心里明白,他能依靠的只有这名“阉宠”。
贾周轻蔑地抿起嘴唇,一脸嘲讽,“吴王不必多虑,只要赫连皇后还健在,她左昭仪就只能作她的昭仪。”
萧竹猛一抬眼,心生揣度:万岁爷是因为这个才没有惩办皇后吗?心里始终不愿接受是太杀死了望儿,宁愿相信赫连皇后才是凶手,拓跋焘没有处置凶手,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拓跋余窃窃扫过对方的脸,压低声音道,“有人密报,太近日里与冯氏一族书信来往密切。”
萧竹看了看贾周,目光带着几分歉意。是她错怪了贾周,看起来对方并不是故意针对太。皇与外臣私通书信是大忌,又是在御驾亲征的时候,这不得不让人起疑心。收起笑脸,起身步向鎏金的炭盆,“查,得有实据,不能只靠风闻和猜疑,除非抓住了蓄意谋反的书信——不,即使真有证据,也得交由万岁来做决定。”
“太已经不是头一次动这个心思了……”贾周有意提醒。之前,太不是把万岁爷赶去了鹿苑吗?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乐安王大丧,他们主仆又回来了。
拓跋余赶忙帮衬道:“是啊,贾公公的担忧不无道理。”
记忆缺失,萧竹迟迟捋不清头绪。恍然忆起在广德宫御膳房那日,太曾说“一场兵变,父皇回了宫。夺走了皇权,也夺走了你……”
还有,拓跋焘之前也曾为自己抛弃她而深深忏悔,说是太迫使他把她交给对方处置,他若不从,父之间就会兵戎相见。
明白了——
她失忆的时候,恰逢太篡夺了皇权,把皇帝老赶去了鹿苑。而那个雨夜,太之所以会失魂落魄地跑去瀛澜苑,多半是知道大势已去,伤心不已。
后来,湖心岛被围,昙曜大师上了岛。再后来,拓跋大叔成了瀛澜苑的常客,而太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在这之前又发生了什么呢?她是因为什么而失忆的?是因为望儿的死吗?
“常侍,常侍?”
一声轻唤赫然打破了沉思,尴尬一笑,赶忙赔了个不是,“灵魂出窍,去外面的雪地里转了一圈,吴王不要见怪。”知道对方从小就对她有阴影,故意吓唬对方。
“呃……”拓跋余顿觉脊背发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时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打量对方一脸见了鬼似的表情,萧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不过一说,你还真信了?当初是你丢给我一张狐皮,到头来却是自己吓自己。”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宝音皇姐远嫁车师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戏弄本王了。说起来,还真有些想念皇姐呢,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唉,公主一心爱慕白面小生,偏偏嫁给了一介武夫。那车伊洛一把年纪,只知道舞枪弄棒。人这一辈呀,十之八不能如意。”
宝胤?
萧竹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陌生却又仿佛很熟悉的人名。而回忆,却只是一袭青衫,一副背影……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435章 冯氏夺权中宫囚凤
拓跋焘没有如愿攻破彭城,愤怒之下率领大军向南进发。一路上烧杀抢掠,沿途城邑皆望风奔溃。
萧竹整日闷在安乐殿里一言不发,开始后悔当初没有阻止帝王挥师南下。想不到他对待敌国的无辜百姓竟然如此残忍。大魏帝国的虎狼之师,完全不需要准备粮食,一切用度完全依靠杀伐掳掠来维持。
目光再次扫过盛放曼陀罗丹的药盒:罪过……
砰然合上盖,缓缓步入供养舍利的珠帘背后。曼陀罗,医得了病,医得了命么?
雪化了又冻,在青灰的瓦檐下结出晶莹剔透的冰挂。锋利异常,在阳光下散射出七色的光芒。张开纤长的五指,动荡的色光映入掌心,如红尘一样瑰丽,看得见,甚至摸得着,只是,握不在手里……
贾周急促的脚步声赫然打断了她的沉思。淡淡攒起眉心,怀疑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常侍,不好,不好了,外边出了大事!”贾周咋咋呼呼,并不拘泥于宫的规矩。平日里两人“狼狈为奸”,俨然是一条船上的‘兄弟’。
“有事就说嘛,我已经被你搞得神经衰弱了!”皇帝老临走前把这么一个烂摊交给了她,一连几个月她都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她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呐,哪有本事挑起这么重的担?
贾周环顾四下,挥手示意周围的宫女们退下。凑前一步说道,“昨儿一早有人参奏,万岁南下攻陷数百城池,某些人私下里饱私囊,纵容属下,借机大肆敛财。”
“某些人?”此人的身份想必不同寻常,上疏的大臣才这么遮遮掩掩。
“冯氏的亲信。”回头看了看门外,接着说道,“吴王下令追查,惹恼了左昭仪。对方一大早叫人把吴王请去,劈头盖脸地一通数落。还说:万岁和太皆不在朝,往后有个大事小情好歹先跟她商量一下。”
“左昭仪的心思——不,应该说是冯氏一党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眼下的确是粉墨登场的大好机遇,皇帝和储君都不在朝,吴王这个‘监国’的分量又不足以服众,理由貌似很充分。而左昭仪俨然以国母自居,目前谁才是她最直接的对手?”
“这个……”贾周明白了,只是不便开口。
“我,宗爱!”长长吸了一口气,已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左昭仪很清楚吴王不论大事小情都要来安乐殿询问我的意思。今后要去问她,她是这样对吴王说的吧?”
“不错。得想个对策,难道就这样由着她吗?”宦官和外戚的矛盾自古就有,这一仗只是早晚的事,“依咱家看,该给她点颜色看看,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后宫不得过问朝政!”
“指望我去吗?凭什么?人家是大魏国堂堂的左昭仪,我宗爱是什么?一名宦官!人家要真想找茬,当下就可以赏我几鞭。”以为这样不妥,将目光投向窗外的冰挂,她从未想过抓住权利,权利却落在了她的掌心。有人在拼命的抓,偏偏抓不住。忽然明白:万物皆为我所用,但非我所属。
贾周自知失言,谄媚一笑,“哟,看您说的。谁敢打‘宗爱公公’鞭啊?若真有这不开眼的主儿,您就掏出凤佩把她拿下!”
萧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拜托,我可不是皇后!那凤佩是万不得已时用来救命的,我若把它当成了生杀予夺的御印,万岁他一定不会高兴。”
“那怎么办?”这不行,那不行,刀架在了脖上,难道等着被人挤兑死?
一个不太成熟的构想在萧竹心里草草勾出凌乱的几笔,“皇后就在宫里,不过是幽禁,又没有被废。”
“公公是说……把皇后请出来?”打量着过分清澈的眸,小心揣摩着心思,“使不得使不得,没有万岁的旨意,谁也没有这个权利。何况,真放了出来,那比左昭仪还难对付。还望常侍三思。”
淡淡一撇嘴角,眉间的天眼微微舒张开来,“谁说要把人放出来了?坐在钟粹宫里一样可以发号施令。只要对方还是皇后,还是后宫之主,说出来的话就得作数。”轻松一笑,“万岁勒令皇后不得出钟粹宫半步,可没规定别人不能进去。即使‘幽禁’本身含有这层意思,宗爱我全当不知道。情势所逼,想必万岁他可以谅解。”
“公公要亲自去见皇后?”那可能是杀死小皇的凶手,仇人见面,这话到底该怎么说呢?以为不妥,小声奉劝道,“赫连皇后一向心狠手辣,常侍到了她的地方可要当心啊。不然,还是由咱家代劳吧?”
“你有几个脑袋,够万岁砍吗?我去,万岁或许能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