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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了。”虎子莞尔一笑。
小兵转身进去,不久,慕吟风虎步生风地走到军营大门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沉声道:
“姚大人是吗,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跟我进来吧。”
对于晋国人的敌意,虎子也不放在心上,笑了笑,跟着他进入晋兵大营。
冷凝霜和白兔正坐在营帐里喝茶,冷飒远远地看见虎子来了,先进来通报一声。
不久,慕吟风掀起帐帘,让虎子进去。
虎子刚一踏进帅帐,一双眼光便落在了冷凝霜的身上。平静无澜的眸子瞬间变得波光盈盈起来,恍若漆黑的夜,风吹走了乌云,天空突然闪烁出了满天繁星。
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上前一步,直接跪在冷凝霜面前,喜悦地高呼道:
“师娘!”
打从他一进来,白兔看见这个身材颀长、长相秀气的年轻小伙子用一双比灯泡还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家娘子,心里就一万个不爽。这时听他用颤得都不能再颤的声音叫冷凝霜“师娘”,胃里开始反酸,阴阳怪气地问妻子:
“他真是我学生?”
“师父,学生拜见师父。”虎子笑得比小时候那个老成内向的孩子灿烂多了,恭恭敬敬地给白兔磕了一个头。
“既然我是你师父,你进来应该先看我嘛,怎么看见你师娘比看见我还要高兴啊。”白兔右手托腮,扬眉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虎子觉得他说话怪怪的,狐疑地望向冷凝霜。
冷凝霜含笑解释:“你师父前些日子在战场上受了伤,短暂性地失忆,把你给忘了。”
虎子顿时担心起来,关切地望向白兔,问:
“真的?师父你不要紧吧,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要紧,只是撞伤了头,等过一阵应该就能恢复了。难为你这么关心,忘了你真是抱歉。”白兔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以前还是个小鬼头,现在竟然小小年纪就当上了从五品知州。你竟是我教出来的,这么出息,让我真有成就感。”
他对着他的肩膀头一阵猛拍,差点把虎子拍到地底下去。
冷凝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所以说,知州大人,丽州城究竟是降还是不降?”白兔用一双幽黑泛着一丝冷意的眸子,一瞬不瞬地锁定住虎子,含笑询问。
虎子在这双眸子的注视下,心脏竟有一瞬间的颤抖!
这不是他从前认识的师父,以前无论教课时白兔怎样严厉,在虎子的内心里却并不怕他,因为他知道白兔是个和气的好人。
可是现在,对方已经成为晋国皇帝。
曾经他认为皇帝这样尊崇身份的人离他很远很远,直到入朝为官他才有幸得见圣颜,然而那也只是汉国的皇帝。
师父是晋国皇帝,离他更远,而现在的晋国与汉国又是对立的……
他眸子里闪亮的点点星辰忽然开始变得黯淡,偏过头望向冷凝霜。冷凝霜却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并没有打算插手的意思。
从以前开始,虎子很尊敬白兔,对冷凝霜却是又喜欢又害怕。
因而在这两个人面前,他这个在汉国闻名政界的青年英才竟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定了定神,他抬起头,双眼坚定地望向白兔,认真地回答:
“若皇上保证晋国兵入城之后不拿丽州的一针一线,不伤害任何一个人的性命,我愿以葛宏昌的名义投降晋国。”
事实上,昨夜他已经在自己的府邸灌醉了葛宏昌,并将他囚禁在知州衙门的地牢里。他现在只是想要白兔的一个承诺,他虽然明白形势已经逼他非降不可,可他还是想保住丽州所有人的性命。
其实他的思想对于现在的儒生来说,已经很超前了。他没有那么强的国家观念,死忠死孝之类的在他的心里并不存在,他只忠于自己的信念和想法,这多半来源于冷凝霜在他启蒙时,对他灌输的现代思想和商人首领常有的自我决定至上。
他为官的信念是想保护更多的百姓,至于忠君爱国,要看值不值得。
白兔没想到他会和他谈条件,刚刚在他面前明明还是一副不敢忤逆的小徒弟模样。
他哧地笑了,再次拍拍虎子的肩,这次没下死手,顿了顿,勾唇承诺:
“可以,若丽州肯开城门投降,知府的位置我让你来做。”
“我的能力威望没有葛大人成熟,回头我会好好劝葛大人。以他的名义投降,名声已毁,就算他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认命。”虎子微笑道。
白兔有些意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小子。原来他以葛宏昌的名义投降还有这样的想法,想逼葛宏昌就范。
上下打量了他一阵,白兔扑哧一笑:
“看不出来你小子挺阴的,你真是我教出来的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是你师娘教出来的?!”
虎子微怔。
冷凝霜哭笑不得,没好气地问: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白兔笑眯眯地摸着虎子的脑袋,回答:
“我是觉得这小子被咱俩教得挺好的。”
丽州城以葛宏昌的名义投降开城门,晋国大军挑出五万人迅速驻扎城内,剩下的围城而守,重新收编了汉国残余部队。
葛宏昌直到被从地牢里提出来,才知道丽州已降,大骂姚虎卖国贼。
就连冷凝霜也不得不佩服虎子的成长,虽然他是她和白兔开蒙,可他的确有做政治家的八面玲珑。
虎子只用了一天劝说,葛宏昌接受现实,无奈归降。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重回故地
晋国大军进城,冷凝霜和白兔暂住在知府衙门。
虎子因为是白兔的学生,经常利用闲暇时过来看望冷凝霜,每次来都会带许多丽州的特产小吃,让她好好地怀念了一把。
“你姐、你娘和大福还好吗?”冷凝霜坐在院子里含笑问。
“去年大福刚被谢大哥的外祖父推荐到国子监去读书,姐姐和娘就把铺子托给满贯姐,跟着去了京州。小七哥不放心,也随着去了。因为姐姐和师娘学过,谢大哥正想在京州开超市,就让她去帮忙。姐姐现在是那里的主管,人也比从前开朗了许多。”虎子说到这里,会心一笑。
“京州那边被燕国占了……”冷凝霜凝眉,有些担心。
“应该不要紧,谢家那么大的产业,姐姐在那里做事,听说燕国治军又严格,不会有危险的。更何况,还有姐夫在。”
“姐夫?”冷凝霜一怔。
“半年前,姐姐已经和小七哥在京州成亲了。因为战祸,我也没参加上婚礼,是大福写信告诉我的。”虎子含笑解释。
这个消息有些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冷凝霜心里很为姚仙仙找到好归宿高兴:
“贾小七这回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说的是啊!”虎子轻轻叹了声,仰头望天,微笑道,“以前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姐姐能幸福,姐姐为了我,牺牲了太多。”
冷凝霜含笑望着他,叹道:“最让我吃惊的是你。变化真大啊!”
虎子微微一笑:“师娘的变化更大。比从前更好看了。”
冷凝霜微怔。不自觉地摸了摸脸,粲然笑道:
“你小子也到了油嘴滑舌的年纪了,有心仪的姑娘吗,该定亲了吧?”
虎子半垂下眼帘,唇角勾着浅淡的笑,摇了摇头。
“你也不小了,又是家里长子,你娘就不想抱孙子?”冷凝霜笑眯眯问。
“想。怎么不想。不过我不急,我现在才做官,只想一门心思地做个好官,做出一点成绩来。”虎子抱着茶碗,手指在茶盖上无意识地画着圆圈,清浅地笑道,顿了顿,抬头对她半开玩笑地说,“再说我想娶一个像师娘一样的好姑娘,可认识的姑娘全没有师娘好。连一半都不如,让人怪失望的。”
白兔离老远就听见随风飘来的最后一段话。心里边顿时翻滚起陈醋,酸溜溜的,连齿缝里都能品味到。
他狠狠地瞪着虎子的后脑勺:这小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思!
轻轻地假咳了两声。
本来很和谐的气氛,硬是因为他这声刻意的咳嗽,变得分外怪异。至少虎子心里是这么觉得,尴尬地站起身,对着白兔有些狼狈地叫了声:
“师父。”不敢抬头看他。
“葛宏昌正在找你,你过去一趟吧。”白兔一脸严肃,煞有介事地说。
虎子点点头,立刻对冷凝霜和白兔做辞,逃也似的快步走了。
白兔一直看着他走远,才不爽地瞪向冷凝霜,叉腰像一只大茶壶:
“娘子,不许招蜂引蝶!”
冷凝霜无语地笑笑,端起茶碗啜了一口,淡淡道:
“你干吗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白兔见她一脸地无所谓,不高兴地撅撅嘴。顿了顿,忽然上前来夺走她的茶碗放下,拉起她的手说:
“走,我们出去。”
“去哪?”冷凝霜疑惑地问。
“当然是去我们以前的家看看,现在不看,明天要走就没空了。”白兔走在前头,还带着刚刚的不爽,硬邦邦地回答。
冷凝霜没想到他竟然想着她的所想。
她是想回去看看,可因为他时间太紧张,她不愿让他为琐事烦心,没想到他竟然提出主动要回去。
心里温暖,她莞尔一笑。
因为丽州是不战而降,檀溪村依旧如他们在这里生活时一样地平静。
两人乘马车极低调地回到那座曾经生活了六年的朴素小院。
白兔倍感新鲜地跳下马车,扶着冷凝霜下来。抬头望向眼前泥砖围墙略显斑驳的农家院落,一瞬间,这里带给他的强烈熟悉感,让他的太阳窝突然抽痛起来,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你没事吧?”冷凝霜忙问。
白兔摇头说没事,看着漆黑的铁门上了一把硕大的锁头,歪脖问:
“娘子,你带钥匙了吗?”
“……”冷凝霜望着门上的铜锁,满头黑线。
“要撬锁吗?”白兔接着问。
冷凝霜无语地叹了口气,说: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贾大娘家。临走前我把钥匙交给她一把,我现在去取。”说着转身快步走了。
因为呆不长,明天就要离开,她本不打算惊动邻里邻居的。可为了拿钥匙,也只好去贾家露一脸。空手去不好意思,让冷飒去村子里买了一只乳猪,两只山鸡,又把本来要送给钱满贯的两匹绸子摞上,给贾大娘送去。
村人送礼讲究实惠,送吃用最实惠。
贾大娘没想到他们会突然回来,喜得无可无不可,拉着她的手说个没完。
小贾氏又生了一个孩子,正在坐月子,摩挲着那两匹丝绸喜欢得不得了。
说到贾小七在京州成亲了,贾大娘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怕那边战乱遇到危险。
冷凝霜安慰了她几句,又说了一会儿,拒绝留下来吃晚饭的邀请,拿了钥匙回去。
刚走到门口,却发现白兔不见了,她满腹狐疑地左右看了一圈,上前打开大门锁头,推开院门走进去。
果然,白兔正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那棵已经凋谢的桃树。
一袭素雅的象牙色长袍随风飘飘。长身玉立。美如清泉,色如晓花,遗世而独立。
“你跳墙进来至少也先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你丢了。”冷凝霜不悦地说,随手关上院门,走到他身旁,亦望着那棵已经光秃秃的树冠。
沉默了一会儿,白兔轻声开口:
“若是早些来就好了。早些来还能看到这桃树开花时会什么样。明明说过花开了,就要一家人一起赏花的,却到现在也没有实现。”
“是啊!”冷凝霜闻言,也有些惆怅,喟叹道,“若是大兔二兔也跟来,一定会很高兴,他们也很想念这里。”顿了顿,忽然扭头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