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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书记亲自送一个市委常委、县委书记上任,这是不多见的,一般情况下,有市委副书记范刚和组织部长刘旺出面,规格已经够高的了。窦宏伟这样做,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是做给王一鸣看的。
龚向阳回到西城宾馆,到了市委组织部安排的房间,这个时候打通曲亮的电话,曲亮说:“我们上午就到了,就等着龚书记的电话呢。”
市委组织部安排龚向阳住的是豪华套房。不一会儿曲亮就带着一个戴眼镜的秘书到了龚向阳房间的门外。
曲亮按了一下门铃,龚向阳从里面拉开门,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曲亮说:“龚书记您好!”
龚向阳热情地和他握了握手,说:“曲主任,辛苦你了!”
曲亮说:“为龚书记服务,是我的本职工作,您千万不要客气。”
后面站着一位年龄在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腼腆地看着龚向阳,不断地点头,微笑着。
曲亮忙介绍说:“龚书记,他叫陈力行,三十一岁,是我们办公室的笔杆子,西江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您这边的文字工作,就先由他来负责。您看行不行?”
龚向阳说:“行,当然行了,大家今后都是兄弟了,你就放心大胆地开展工作吧!”
陈力行笑了笑说:“多谢龚书记。”
按年龄,龚向阳也才35岁,在陈力行面前,他不好意思叫人家小陈。大家都是同龄人,摆那个谱干什么!
陈力行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县委办公室,做起了文字秘书,对云林县的各种数据了如指掌,他写的文件都是县委的一些大材料,现在他的级别是副科级,没有实际职务,只是个副主任科员。前天晚上他就接到任务,曲亮要求他为新来的龚书记写一个讲话稿。当夜他就一夜没有睡觉,赶出来一份三千多字的讲话稿,第二天拿给曲亮看了一遍,曲亮说:“总体上可以了,但是,估计有些长,现在不知道龚书记满意不满意,要是万一龚书记喜欢短一些的呢!这样吧,你再修改修改,准备一份短一些的,一份一千多字的,一份两千多字的,到时候让龚书记自己选。”
于是陈力行这两天又熬了夜,弄出来三份讲话稿。现在他把讲话稿都交给曲亮了,曲亮都放在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
会议的通知已经下发了,明天上午十点钟在县委礼堂召开云林县干部大会,参加人员为所有在职和退休的副处级以上干部,县直机关一把手,各个乡镇的书记和镇长。
因为是第一次作为县委书记讲话,毫无疑问龚向阳对这个讲话稿很重视,对云林的情况他还不熟悉,只能先依靠秘书了。
龚向阳问:“曲主任,讲话稿弄好了吗?”
曲亮说:“弄好了,一共准备了三份,有三千多字的,有两千多字的,还有一千多字的,就看龚书记喜欢哪一个了。”
龚向阳说:“都拿来我看看。”
三个人坐下,龚向阳在台灯下开始一字一句地看讲话稿。
看了半个小时,龚向阳决定选择那份一千多字的。因为到时候需要讲话的领导很多,除了龚向阳以外,市委书记窦宏伟要讲话,组织部部长刘旺要讲话,黄震要讲话,县长莫兵也做表态发言。一个人十几分钟,就需要一个多小时了。况且第一次讲话,有那个意思就行了,不宜长篇大论,有窦宏伟在,不能抢了他的风头。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龚向阳坐上曲亮带来的越野车,就到了市委大门口,等候窦宏伟和刘旺的车子。
人员汇合后,五辆越野车组成一个车队,开上了去云林县的二级公路。从西城市区到云林县城有两百多公里,沿途都是行驶在连绵的大山中,有的时候,公路就建设在悬崖峭壁边,抬头望去,可以看见天空中飞翔着一群群的鸟类,或者是雄鹰什么的。进入云林县的地界时,就是另一番景象。这里到处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云江像是一条玉带,从东到西,横贯云林县全境,江水清清的,静静地流淌着,可以看出来,这里的生态环境保护得还是不错的。不发达地区有不发达地区的好处。至少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空气是非常干净的,是居住在大城市里的人无法享受到的。
在这片土地上,龚向阳将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
第十章 反腐大案(1)
星期三下午四点半,王一鸣正在办公室里批示文件,这个时候桌子上的红色保密电话响了。能够打通这个电话的,基本上都是全省主要的领导干部,副省级以上的领导,各个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也有一部分是中央各部门的主要领导打来的。
王一鸣不敢怠慢,连忙接了,说了声:“您好!”
就听电话里传来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谭士平急促的声音:“喂,王书记,我是老谭。我有特别紧急的事情要向你汇报。”
王一鸣说:“老谭啊,什么事情这么急?”
谭士平说:“是这样,我这里刚刚接到中央纪委某领导的一个批示件,要求严厉查处我们省的两位厅级干部,这样,我立即赶过去,把批示件拿过去让您看看。”
王一鸣迫不及待地问:“要查处谁?”
“龙江市委书记刘汉基和纪委书记吴超杰。”谭士平说。
“你赶快过来,把批示件拿过来我仔细看看。”王一鸣说。
“好的,好的。”谭士平回答说。
放下电话,王一鸣再也没有心思批示文件了,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等候着谭士平的到来。
王一鸣到西江省工作的这三年多时间,和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谭士平的关系,一直不好也不坏。也就是平平常常的工作关系,原来王一鸣当的是省委常务副书记,分管组织工作,和老谭的纪检工作基本上没有多少交叉。大家都是省委副书记,虽然王一鸣排名靠前,但是,肩膀头都是一般高,用不着谁刻意去巴结谁。
省纪委书记在省里的官员中是相当特殊的一个岗位,属于是双重甚至是多重管理,谁担任省纪委书记,都要经过这些关口:提名权在中央纪委,任免权在中央组织部,业务上受中央纪委和所在省党委的领导。
具体到谭士平这个人,他原来长期在中央纪委办公厅工作,从副处长到处长,再到办公厅副主任,中纪委三室主任,然后被下派到西部某省,担任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五年多前,西江省出现了大规模的官场地震,省委书记和省长双双被双规,省纪委书记也被调离、降职,谭士平被从外地交流到西江省,升为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
谭士平这个人可能是长期在中央纪委工作,接触到的案子太多了,对谁也不信任了,于是就养成了一个职业习惯,对谁都是一副不即不离的样子,脸上永远都是面无表情,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王一鸣当省委副书记的时候,两个人除了开会的时候见了面,互相之间点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平常里几乎没有任何来往,谭士平只是象征性地到过王一鸣办公室里一次,主动邀请王一鸣到省纪委视察。此后王一鸣在游金平的陪同下,到过省纪委一次,看了看他们的办公环境。
现在情况不同了,王一鸣当了省委书记,老谭时不时地要向王一鸣汇报一下工作。虽然他这个省纪委书记业务上听从中央纪委的领导,但是省委书记的意见,他也不能不考虑。尤其是“双规”省里的官员,他要给王一鸣打招呼的,要不然王一鸣会认为他飞扬跋扈,不把省委书记放在眼里。
作为省委书记,虽然免掉你这个纪委书记的权力是没有的,但是可以采取另外的办法,比如在工作中处处掣肘,底下使绊子,让你无法开展工作,甚至到中央领导面前悄悄地打你的小报告,时间长了,大家都看出来了,上面的领导就会采取措施,把你调离了。
所以老谭现在很明白,保持和王一鸣良好的工作关系,是他最重要的工作之一,现在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老谭都会主动跑到王一鸣办公室,详细汇报,征得王一鸣的同意后,他再开展工作。这样显得对王一鸣特别尊重。
作为反腐败的主要部门,省纪委实际上已经成为一个权力庞大,谁也监督不了的机构。在目前的反腐格局中,认定一个官员是不是犯了错误,是应该采取党内处分还是进入司法程序,谁说了算呢?检察院、反贪局、法院、公安局说了都不算,只有省纪委说了算。在省纪委机关,遇到重大的案件,按照规定,要召开省纪委常委会开会研究决定的,但是在实际的工作中,一把手的权力还是决定一切的。这么说吧,在西江省,要是想搞掉哪一个县委书记,谭士平说一句话,或者签个字就可以了。纪委的人员立即会采取措施。想搞掉哪一个市委书记或者市长,谭士平会向省委书记王一鸣汇报一下,拿出确凿的证据,征得王一鸣同意后,就可以采取行动了。
在对付级别在正厅级以下的官员的时候,省纪委的权力是没有任何监督的,公安局管不了,法院管不了,检察院在省纪委面前基本上是失灵的,所以,谭士平基本上是想搞哪个处级干部就搞哪个。这样,纪委官员本身也成了一个腐败高发的群体,因为他们可以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对那些涉嫌贪腐的官员敲诈勒索,也就是所谓的“黑吃黑”。
龙江市这一次爆发的案件,就和纪委书记吴超杰滥用权力有关。
过了十几分钟,谭士平在秘书常小兵的陪同下走进了小饶的办公室。
饶战胜忙站起来说:“谭书记好!”
常小兵在旁边向自己的老板介绍说:“这是饶秘书,他现在接替龚秘书的位子。”
谭士平忙热情地伸出手和小饶握了握,说:“小饶,不错。王书记在吗?”
饶战胜说:“在,在,谭书记请进吧!”
谭士平推门进去,饶战胜忙跟过去,给谭士平倒了一杯茶水后就关上门退了出来,在外面和常小兵聊天。他们两个人原来彼此都认识的。
王一鸣正在踱步,看见谭士平过来了,连忙迎上来和他握了握手,指了指沙发说:“老谭,坐吧!”
谭士平今年五十五,比王一鸣大七岁,王一鸣一般情况下都叫他老谭。
谭士平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中拿出一份牛皮纸袋子,只见上面写着绝密的字样,双手递给王一鸣。
王一鸣陪着他在沙发上坐下,从中掏出文件,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有中央某主要领导的亲笔批示,写着这样几行字:“本信所反映的情况性质恶劣,影响极坏,极大地败坏了党风和社会风气,必须严厉查处,以儆效尤。着中央纪委和西江省纪委迅速组成工作组,进驻该市开展工作,查清事实真相,严厉惩处有关官员。”
王一鸣仔细看了看中央领导的批示原件,然后一字一句地读了后面附着的一封举报信。举报信有十几页,主要反映了龙江市市委书记刘汉基和市纪委书记吴超杰互相勾结,垄断当地的矿山开采,在私人企业里拿干股,操纵政府工程的招投标,在建设工程上吃回扣,在选人用人上拉帮结派、买官卖官的事实。举报人举报后,受到多次打击,被市纪检部门和公安部门非法关押两年,并遭刑讯逼供,身体受到很大的伤害,浑身多处伤残。还附有几幅照片。
王一鸣花了二十多分钟才把举报信全部看完。
他把文件又交还给谭士平说:“老谭,这个案件你怎么看?”
谭士平没有听明白王一鸣的意思,换句话说,谭士平不知道王一鸣在刘汉基和吴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