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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羽看耶律承乾有些激动,挥手道:“我相信耶律都尉不会那么不智,背弃我灵夏大好的前程,去投奔几个连吃饭都成问题的草原部落,不过这里面确实有些蹊跷,耶律都尉能否将当时的情况仔细的说一说。”
“谢主公信任。”耶律承乾连忙躬身,道:“当时,我和属下隐藏在距离主驰道大约四十余里外的一个荒废的大村内,在四周派出了不少的斥候,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听到响箭的声音后,我就立刻向粮队发射信号的位置前进,然而就在距离粮队不出十余里的一片小树林外,我们才绕过林子边缘,前方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草原骑兵,随后我就带着士兵强行冲了过去,然而没想到在后方,对方布置了一个很玄妙的陷马阵,显然是精心准备的,我们的骑兵一踏入其中就纷纷倒地,不是属下贪生怕死,而是属下的几个卫长为让属下离开,拼死挡住慕容家的骑兵,属下发誓要重建骑军,为他们报仇雪恨,这才狼狈而回。”
“难道沿途就没有一点的反常之处么?能够这么准确的获悉你们的行军路线,并作出安排,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说句冒昧的话,各路伏兵所选的行进路线都是临时而定,也就是说是耶律都尉临时选择的,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也难不去怀疑啊!”一旁的田丰深思的问道。
耶律承乾也是郁闷至极,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耶律承乾反复想了想当日的事情,最后苦笑的摇了摇头道:“田军师,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路线是临时选择的,而且一路上我们都是快马行进,就算对方有斥候提前发现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做出布置,何况那巨大的陷马阵,没有半日之功是无法布置出来的。”
耶律承乾苦笑着,不过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一道白色的影子来:“不过,有一点倒是挺奇怪的,不知道算不算。”
“哦,说说看!”夏羽倒是想看看他找出什么解释来将自己的责任摘除掉,虽然他不相信有人会傻的放弃大好前程,但世界本身就是没有绝对的事情不是吗?
耶律承乾道:“在村内驻扎的时候,天空中就有一只鹰隼始终徘徊在我们上空,当时几个属下的卫长还聊来着,说是天空上的那只鹰隼不是普通的鹰,而是极品海东青,可是一只灵鸟,后来我们赶着去伏击粮队,这只鹰也一直在我们上方飞行。”耶律承乾越说越觉得没底,说道最后声音也越来越弱。
而就在这时,作为夏羽贴身近卫的乞木扎也似乎想到了什么,道:“王,说到鹰,似乎在那些慕容家的鲜卑骑兵离开前,天空中似乎有两声鹰啼,当时那尖锐的鹰啼十分响亮,所以在万军厮杀声中仍然听的真切,好像是鹰啼之后,那一万鲜卑骑兵就立刻脱离,向西而去了。”
“鹰?”
“王,在我们蛮族里,有人懂得驯兽这并不是很奇怪的事情,而且一些有灵性的飞禽如果精心训练,完全可以用来侦察敌情,或许鲜卑人就是利用这个才识破了我们的计划,伏击了耶律都尉。”
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接下去的脉络自然越发的清晰,这时一直闭言不发的徐茂公突然站起身,由于是新投,所以很多时候,徐茂公都是在用眼睛看,耳朵听,很少发表言论,此时他却站起身,对着夏羽一礼道:“主公,蛮人,胡人训练猛禽在古书中也有记载,如果是如此,一切也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的计划虽然能瞒得了斥候和探子的耳目,让对方无法猜测到我们的具体布置,但却瞒不过天上的眼睛,而从各路人马的分布情况来看,耶律都尉的一路骑兵正处于最东面的一路,而且人马数量不算多,也不算少,既然对方提前知晓了我们的布置,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围杀一路伏兵,然后伪装成我军前去诈城。”
“可是鲜卑慕容家既然早就发现了我们的目的和行踪,那为什么还要强行的劫掠运粮队,而且在撤离的时候,却不通知匈奴人和蒙古人,如果有匈奴人和蒙古人一起,以他们手上的马匹数量,至少可以多运三五万担粮草。”夏羽也有些不解的道。
徐茂公却是淡淡一笑,不答反问,看向薛仁贵道:“薛总管最早驻扎湖口原,大大小小经历了十数战,想必对对面的草原联军最是了解,薛总管应该知道这次草原联军三部兵马的组成和近日来三部的损失。”
薛仁贵点了点头,道:“虽然不具体,但却有一个大概数字,根据我们抓来的俘虏所说,草原三部联军中以鲜卑慕容家为最,出兵十五万人,而蒙古察哈尔部次之,有十万铁骑,最次的就是匈奴右谷蠡王,只有五万兵马,僵持这十数日,除去开始几日外,余下的时间里,三部的攻势并不算犀利,从士兵打扫战场,埋掉的尸体数量上看,鲜卑慕容家折损差不多两万三千余,察哈尔部也折损两万余人,匈奴人也差不多有一万五千余人,这个数字只是保守估计,或许还有一些受重伤不治死亡,这个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徐茂公听了笑了笑,道:“想必大家都听到了,蒙古人有十万人,战死两万人,如今在后方又折损了两万,也就是剩下六万人,而匈奴人本身就只有五万人,战死一万五千多人,现在又死了一万人,也就只剩下两万余人,而鲜卑慕容家,本身就兵马众多,有十五万,战死数目最多有三万,但这次后方大战却损失不超过万人,如果不是阴差阳错,慕容家派出一支两万人的骑兵南下,而正巧被我们碰到,并截杀了大部分,那鲜卑慕容氏的兵马至少有十一万,而且还拥有了大批的粮草,我想这其中的关窍大家都应该清楚,草原三部虽然联军南下,但内部却并非一条心,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从中离间,将慕容家的狼子野心揭露出来,我想蒙古人和匈奴人也不会是甘心被吞并的主,只要巧妙的周旋,非但可以大破草原联军,或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夏羽抬起头看着徐茂公:“离间计,徐军师可是有计划了。”
其后数日,灵夏军再次的偃旗息鼓,龟缩在大营之内,而湖西大镇在失守一日后,也再次回到了灵夏的手中,不过除了被带走的粮草外,慕容恪还放火烧了官仓,一时间,湖西大镇上空笼罩着一片黑云,加上春风正劲,虽然最后扑灭了大火,但湖西大镇却是被烧毁了半城,心疼的王劲军直跳脚,毕竟这湖西大镇马上就要晋阶城级,关键时刻来这么一下,估计没有几个月恢复不了。
慕容恪携带粮草回归了联军大营,并带回了两万五千担粮草,而这些粮食加上所剩下的牛羊,足够二十万人吃上十余日,不过慕容家此番组建联军真是只是为了南下抢掠粮食么,鲜卑慕容家仰慕汉人文化,对汉人十分敬重,所以领地内实行半耕半牧的模式,比起单纯的游牧,慕容家已经脱离了传统的游牧方式,除了部分族人仍然以游牧为主,但也有一部分在草原上筑城开荒,所以慕容家虽然也有些困难,但并非不能支撑,只要熬过四五月,两个月的粮食足以缓解粮食所带来的危机。
不过慕容家上下各个都是狼子野心,不甘蛰伏,而慕容廆更是想出这么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南下劫掠粮草,如果成功,则可以有多余的粮草来充实粮库,壮大部落,如果失败,也可以借机消耗另外两个势力的实力,为慕容家接下来的扩张打下基础,不过慕容皝的运气并不怎么好,慕容恪就是按照这个核心葬送了匈奴和蒙古人三万余骑兵,本来借此慕容家的力量在联军中从拥有一半的军事实力,变成拥有六成以上的实力,在联军中占据绝对优势,但慕容云的惨败却让三个部落的实力对比再次相对平衡,慕容家依旧占据着不明显的优势。
虽然慕容家将这次劫掠来的粮草分给了两个部落不少,但两个部落的人马损失殆尽,只有慕容家的骑兵回来近两万人,虽然慕容家同样损失不小,但在两个部落族长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虽然灵夏大营安静如常,然而草原联军内部却是心生间隙,连带着这几日攻打的力度也减轻了不少,尤其是当一些不好的流言在军内传播,更是加剧了这种裂痕,怀疑就好像是一种毒药,如果疑心一起,那么很快,一切在他们的眼中都值得怀疑。
四月二十五日,随着几日的表面平静,徐茂公终于打算在火上浇点油,让这个裂纹再次扩大一些,夜,风徐徐吹拂,匈奴大营,作为三大势力中最弱小的一个,随着兵马萎缩一半以上,匈奴人在联军中的发言权也越来越弱,伊利扎本身就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主,这几日在联军大营中可是颇受鲜卑慕容家的气,脸上可谓是难看之极。
匈奴大营位于联军的左翼,毗邻慕容家的中军,虽然三家是联军,但也保持着独立性,大营虽然连在一起,却不准许另外两个部落的人随意进出,徐茂公带着几十人,趁着夜色来到匈奴大营外。
伊利扎听到是灵夏来使,就直接回绝,不过伊利扎身侧却有一个狡诈的汉人狗头军师,吴双,自认才华高绝,智谋天下无双,吴双此人其貌不扬,但肚子里却有些墨水,而且善于察言观色,伊利扎对其十分信任:“谷蠡王,灵夏派来使者,定然是想要拉拢大王,如今鲜卑人越发的得寸进尺,不将大王放在眼中,不如看看灵夏人说些什么,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伊利扎听言,也点了点头,遂叫人放行,匈奴大帐,徐茂公一身儒雅装扮,看到谷蠡王伊利扎依旧高傲的站立,只是略微弯了下身,道:“鄙人灵夏特使,徐世绩,今日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拜会大匈奴右谷蠡王。”
伊利扎冷哼一声,对着大帐外,大喝一声道:“来人啊!给我将此人捆绑起来,你难道不知道你我两军正处于交战状态,妄图前来我大营蛊惑军心,拉下去,砍了。”
顿时从帐外冲进十余个大汉,上前就搀住徐茂公,徐茂公也不挣扎,任由几个粗鲁的士兵捆绑,哈哈大笑道:“可笑谷蠡王时日将近,我先到下面备好酒菜,等着谷蠡王大驾。”
吴双看着徐茂公脸上没有一丝害怕的脸色,连忙上前挡住几个士兵,一脸笑意的道:“都是误会,误会,你们还不下去,大王,且消消怒气,这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听灵夏使者说些什么,再做决定不迟。”
伊利扎之所以虚张声势,只不过是想吓吓徐茂公而已,但没想到徐茂公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伊利扎只能嗯哼的坐了下来,道:“哼,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话说,如果不能说服我,你就等着掉脑袋吧。”
徐茂公却是浅浅一笑道:“以谷蠡王之智慧,我怎么好在谷蠡王面前班门弄斧,只不过此番前来,送上我灵夏的一点心意而已,来人,抬上来。”徐茂公说着对着身后喊了一嗓子,顿时四十个壮汉抬着二十个大木箱子陆续走了进来。
二十个箱子排成四排,整齐的放置在大帐之内,徐茂公对着几个士兵点了点头,几个士兵将大箱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开,顿时大帐内珠光宝气,金光,银光闪烁,徐茂公看着帐内两人的神色,心下一笑,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的道:“这些都是我家主公的一点心意,还望谷蠡王笑纳。”
伊利扎收敛神色,嗯哼一声道:“你以为用这点金银就能打动本王么?”
徐茂公却是一笑,道:“大匈奴的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