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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动,过去看看吧。”李安民喘口气,脚往下一蹭,顺着坡道哧溜了下去,鞋底碰上石子,颠来颠去,好几次都把她掀得朝前直栽,滑到坡底后,李安民刹不住脚,又往前冲了十来步才一屁股跌坐下来,幸好有旅行包底缓冲了落地的速度,否则这一撞,没准会把尾巴骨给撞裂了。
叶卫军没想到李安民会突然来这么一手,赶紧跑下去。
“你在干啥?”叶卫军抱她起身,托着后腰扶稳。
“有人说用滑雪的姿势下山省事,我就试试。”李安民揉了揉屁股,果然是看别人做容易,自己做难,平衡不好掌握。
叶卫军好气又好笑,在她脑壳上轻敲一记,拉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翻过山坡,前面有座岩洞,洞外围着一圈土砖墙,零零落落的,破碎坍塌不堪。木板门虚掩着,一推就倒,洞口前散着一堆堆灰烬,岩壁根下还有些稻草。虽然外面是大太阳当头盛夏天,站在洞口却感受不到一丝暑气,从洞里吹出来的风凉爽湿润,比空调里的干冷风要舒服多了,还带着股窖子里特有的土味。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进入最后段了……
尸王谷游记02
叶卫军把稻草拢到洞口的阴凉处,把探头探脑的李安民拉坐下来,递上水。
“这洞外好像有人烧过香。”李安民拿脚拨了拨碎裂的香炉碗,从里面洒出些灰色米粒,还有几根香头。
叶卫军说:“这是座洞神庙。”
“只听过山神庙,土地庙,还从来没听说过洞神庙,有什么讲究吗?”李安民问着,回头看去,洞口呈不规则的长椭圆形,内部狭长,外窄内宽,这么看来就是很普通的自然岩洞。
“湘西山险洞多,凡遇到年轻女子精神失常的,就把根源推在洞神身上,按民间的讲法就是,姑娘路过某处山洞,被洞神看上了,把她的魂勾去相亲相爱,家人着急,便到那山洞前设坛上香,祈求洞神开恩还魂,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祭祀洞神的习俗。”叶卫军一口气喝了半瓶水,又说:“破四旧以后大多洞神庙都废了,麻斗坡这里还算留下些残迹。”
“田师傅说的了滚巴就是指这个吗?怪不得说年轻女人不宜来,这传说是真的假的?”李安民不时回头往洞里看。
“没亲眼见过,不过快了,据说这趟生意就跟落洞有关,黄半仙没具体讲,说是去了再看。”叶卫军把水瓶插进侧袋里,展开地图摊腿上研究,定位器接收不到讯号,只能靠着指北针来确定方向。
李安民坐不住,体力恢复以后就爬起来要到洞里探索,叶卫军紧跟在她身后一起进入。洞口一段路窄而长,穿过仅容一人通行的小洞之后就到达宽敞的洞窖里,洞底平坦,地面上散落着几张稻草扎成的垫子,已经浸水腐烂,还有少量的粪便,看形状体积,应该是牲口留下的。洞壁上挂满条条藤草植物,像厚实的绿色叶帘,把后面的岩层遮蔽住。
这洞是个死洞,只有进口没出口,洞顶上开了两道朝天缝,藤草顺壁爬上去,再从裂缝里钻出。李安民顺着洞壁行走,一边走一边撩藤草,草叶里散发出一股甜中带苦的植物香味,闻着有些呛人。
叶卫军托起一束藤草细细观察,又摘下叶子放鼻下嗅闻。李安民随口问:“这是什么植物?”
她刚问完,手就触摸到一块凸出于岩壁的硬物,尖锐、冰凉,还能活动,李安民又摸了摸,那物发出“喀拉拉”的声音,她的脸白了,缩回手往后跳了一小步。叶卫军快步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
李安民指向那块岩壁,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那里,长出一只手来。”
叶卫军拍拍她的肩膀,让她站着别动,走上前,从后腰的刀囊里拔出匕首,把那附近的藤草全割断,果然看见半只手骨插在外面,原来这岩壁上开了个径长两尺多的圆洞,洞口被泥土填死,中间有道裂缝,那只手骨就是从缝隙中伸出来的。
叶卫军让李安民站远,用刀子戳碎土块,小心翼翼地将洞口清理出来,随着裂缝扩大,整只手骨连着前臂全部暴露了出来,一只漆黑的镯子从手腕上滑脱,当啷落地。
里面的土块太坚硬,叶卫军只凿通一个孔眼朝里窥探,手骨的主人就趴在对面的洞口,在它身后有个被土石淹没的空间。
“看到了什么?”李安民没得到指示,不敢上前。
“这后面还有个小洞,塌了一半,像是土石滑坡造成的,有人死在里面。”叶卫军掏出手帕,用手帕包着手,把黑镯子拾起来检查,“这是银手镯。”
“银的?”李安民凑近了看,发现镯子上还有阴刻的雕花纹路。
“出去再说。”叶卫军拉着李安民的手往回走,出了洞后,他拿出软毛刷蘸牙膏轻轻刷洗,把面上的黑渍刷淡,再用软布擦拭,举起来对着阳光,镯子是自开口,没有搭环,中间宽两头窄,最宽的地方约有三指,用了压印、镂空等多种工艺技术,浮起的花纹分格而置,每一格里都有一幕场景,有竹林小桥,有梅园山石,各不相同。镂空花分布在上下两端,是首尾相接的游凤,雕刻得十分精细。银面上泛着绿光,看起来年代较为久远。
“是纯银打制,看风格,应是清代的器物。”叶卫军初步鉴定。
“古董?”李安民的眼睛亮了。
“也有可能是仿制品。”叶卫军把手镯包好,装进封口袋往包里塞,说带回去找人鉴定。
“喂……我们这算不算偷死人的东西?”李安民朝洞里看了眼,有些做贼心虚。
叶卫军笑着说:“顺手牵羊不为偷,你要是不放心的话,等鉴定出来后,要转手还是要上交都随你便。”
李安民琢磨了会儿,往叶卫军身边挤了挤,鬼兮兮地问:“你估摸一下,这手镯能值多少钱?”
叶卫军说估摸不出来,顺手敲她的头,笑骂“财迷”。
李安民叹气说:“我就问一下,还有,那尸骨就这么放着不管吗?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死多久了?万一要是杀人案什么的,没准又是个含冤受屈的冤死鬼。”
叶卫军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片叶子竖在李安民眼前,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植物?”
李安民瞧过去,叶片的形状像柳叶,尖而短,叶边微卷,她说:“这不就是洞里的藤草吗?”
叶卫军道:“这是一种叫羊藿的植物,在湘西盛传不衰的'lia lia'药就是以这种植物为主要材料制成。”
李安民没听过'lia lia'药,叶卫军就换了种通俗说法——“情蛊”,据说只要将这种药蛊加一点点进饮用水或食物里,就能使吃到的人不顾一切地爱上药主。
“我猜测,里面死的人应该是个蛊婆,为了制作这种蛊栖息在洞里,可能死于一次山石滑坡,洞塌了,她想逃,但是没能及时逃出来。”
叶卫军说蛊婆在哪个时代都是不受欢迎的,人见人避,找她交易的人也只敢私下来往,历史上多有驱赶蛊婆甚至设私刑惩罚的先例,因而蛊婆一般独来独往,远离人群居住,家里亲人也是不认她的。
“田茂生所说的黎村,川味就是蛊婆的聚集地,被驱赶的蛊婆无处可去,就在深山里自建家寨,放蛊抓男人回村生养后代,所以说女不去麻斗坡,男不去黎村连寨。”叶卫军笑着,在李安民的鼻头上点了一下。
“我们马上不是要去麻斗坡吗?你就不怕我被洞神抓去煮了吃?”李安民歪头看他。
“洞神不抓别人的老婆,只要处……”叶卫军话说一半含在嘴里,含蓄的点到即止。
“我们俩是拜过堂,可还没洞……”李安民猛然想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换回原装正版了,她十六岁就跟叶卫军私奔,两人一起生活多年,怎么想也不可能还是处。
李安民回想起被狐灵附身时产生的幻觉——她被叶卫军抱上床脱衣服,亲了又摸,估计就是在那时英勇献身的。
李安民看着叶卫军似笑非笑的表情,心跳加剧,脸一下就红成蕃茄,她以为那只是幻觉,原来竟然是残存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叶卫军偏过身,在她嘴巴上亲了一下,分开些距离,停了会儿,又压了上去,李安民几乎没有经历过正常人的接吻顺序,不是被咬得一嘴伤,就是只能吻到牙齿,像这样从嘴唇交贴到舌尖挑逗的亲吻还真是第一回体验。
叶卫军没有闭眼,用温柔深邃的眼神直望入李安民的眼底,李安民鼻子酸了,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叶卫军总是用这种看不够的眼神盯着她,像是怕她会从眼前消失一样。李安民抱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应,这吻越来越深,深到像在彼此交换呼吸,
——【以下省略千字小肉】
情势眼见着就要朝某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下去,关键时刻,煞风景的喊声远远传来,李安民一紧张,立马推开叶卫军,像偷情被人发现似的,跳到旁边整理衣服。叶卫军呻吟了一声,弯下腰,汗水就顺着额角滑下来。
李安民蹲在他身边问:“卫军哥,你没事吧?”
“没……”叶卫军缓了口气,提包站起身,顺手替李安民摘下头发上的草杆子,牵起她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由于会被投诉,于是把亲密接触的章节删掉了,不影响故事进程。
尸王谷游记03
刚出矮墙就见一名身穿苗服头戴布帕的年轻姑娘往这边跑来,后面还追着两个同样穿苗服的中年妇女。
那年轻姑娘背着个大箩筐,一路跑过来,撞进叶卫军怀里,惊慌失措地叫道:“阿哥,救我,她们要抓我,关我。”
李安民歪头打量,这姑娘约摸二十来岁,脸蛋偏圆,皮肤白白蒙蒙的,两腮泛红,是个桃花春色的水美人。
叶卫军退了一步让开,绕过她走到前面,挡住两个中年妇女的路,问道:“什么事?”
那年轻苗女却趁机往洞神庙里跑,戴斗笠的中年妇人说:“那是咱村的闺女,落洞了,成日说胡话,我们要带她去赎魂儿,她却嚷着要扯猪草,光着脚丫子到处乱跑。”
叶卫军一听落洞,就问:“你们是石桥寨的?”
这趟生意就是石桥寨村长委托的,据说黄半仙在多年前游览此地,顺道解决了一桩怪事,自此与村长结下交情,两名中年妇人也曾经历过那件怪事,自然知晓黄半仙的大名,听说叶卫军是黄半仙差遣来的,那热乎劲儿就起来了,拖着叶卫军问长问短,自来熟得很。
在拉家常中,李安民得知戴斗笠的妇人姓朱,是村长家的亲戚,包花帕的姓刘,是年轻姑娘的母亲,据她们说,落洞的姑娘名叫石河英,貌美有才,是麻斗坡有名的“人尖子”,村长招她做儿媳,两家都商妥了,就在订婚前一天,石河英出村晚归,路过一个山洞,不知怎么的,就丢了魂,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
落洞前,石河英是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儿,在村寨里极有人缘,丢了魂后就变得情绪不定,一会儿傻傻的,一会儿又疑神疑鬼,还会砸东西骂人。
刘妈进洞神庙里把女儿搀出来,李安民一看,石河英垂眉敛目,也不吵闹了,任凭刘妈扶着走动。
在朱婶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就走上了上山的小道,途中路过一条山涧,朱婶站在坡上往下指,说道:“当年这沟里闹水怪,就是大仙来给办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从水底捞出一对铜镜,说是摄心镜,能照出人的心魔,积郁成患,里头生了精怪,只要把郁气散了就成。”
李安民望了叶卫军一眼,见叶卫军微颔首,便知道朱婶所说的摄心镜就是业心镜,原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