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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民趁林静去烧水的当口拉着高涵和赵小薇问:“唉唉唉,你们都说说,被鬼附身时是什么感觉?”
高涵说:“没什么感觉啊,身上长出一块块红斑,晚上能看到鬼影子,白天倒是很正常,主要就是精神上受罪,自从叶老板友情赠送了鸡血石后,我就不怎么紧张了,也没再遇上怪事。”
赵小薇说:“我是睡着了才被上身,白天都还好,你不是看过吗?”
高涵被鬼上身时是撞煞的症状,身上会出现红斑,但是意识很清楚,赵小薇则是典型的鬼附体,她自己不知道,其实那鬼也在青天白日下也借她的身体用过。李安民见林静思维明晰,估计是高涵的那种情况,不过林静似乎看不到自己颈子上的红痕,对昨夜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不问也不提,只一门心思地为客户服务。李安民决定静观其变。
林静替李安民化了个中国娃娃系的自然裸妆,凌乱的短翘毛用梳子蘸水随便刮了刮,发蜡一抓,它就自然成型了,没做多余的处理,只在头两侧夹上红石榴的发饰。
高涵凑到李安民面前左瞧右看,叹口气,羡慕地说:“你怎么回事?越长越回去了,哪里像是要当人老婆的,干脆去跟丽丽凑一对当花童吧,叶老板这叫诱拐未成年少女啊。”
赵小薇拍了拍李安民扁平的胸口,忧心忡忡地问她:“你不用胸垫撑一下吗?穿礼服时要是滑下来该怎么办……”这温婉姑娘跟高涵混久了也难免沾上些“二”的属性。
李安民满脸黑线,“没关系,全是中式连体服,不漏肩不漏背,从头包到脚,绝对不会有下滑的危险。”
没聊多久,严家亲属全部到齐,婚庆部的摄影小组也赶来暖场,喜房里热闹非凡,林静从里跑到外,一人顾全场,忙得热火朝天。
高涵小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妈呢,这酒店的工作人员还真敬业,楼下气球彩带全都扎好了,连礼炮都有,八门铜管啊!我以为叶老板是个不讲究的人,没想到做这么大排场,喂,我以前叫你离他远点那话收回,你可赚翻了。”
李安民心里淌汗,她怎好说隆华的董事长跟黄半仙有交情,所以好多设备都是免费提供的呢?据说这块风水宝地就是半仙帮忙给相中的,外面的人都认为叶卫军是半仙的徒弟,且不说这次跳神的报酬,光凭这层人际关系就能省下大头的花费,首先客房就成了婚宴附赠的福利。
八点半左右,苗晴和周坤带着丽丽提前赶到喜房通风报讯,说新郎快到了,林静安排一帮亲戚下楼放炮撒花,女性亲友团全部留下来堵门,大门由苗晴和赵小薇把关,卧室由周坤和高涵负责,这都是动静搭配的组合,未免有人徇私放新郎偷跑。
丽丽被拎去丢给严家二老爱护,小狐狸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绣花吊肩娃娃裙,乌黑油亮的长发盘成两朵发包,萌得没边了,任谁看了都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老两口眉开眼笑地抱着丽丽舍不得撒手。
林静捧起坠着黄金流苏的彩凤盖头,小心翼翼地替李安民盖上,握着她的手拍了拍,换了一种温柔的语调,轻声说:“我们那时结婚都力求简朴,谁穿得好点就会被打成资本主义,就算有钱也得扮穷,很多母亲给女儿做了漂亮嫁衣,在婚礼上也不敢穿,只能压在箱底当嫁妆。”
李安民心头一动,刚想问话,林静就松开了手,又恢复了平常的标准腔调,提醒她说:“等会儿新郎喊你也别回,坐着等就行了,其他的随你朋友玩。”
李安民本来还没有“即将结婚”的实质感受,毕竟有哪个新娘会在结婚前一天晚上布阵跳大神的?
对于经历了生离死别的人来说,婚礼不过就是个用来让亲戚朋友放心的形式,李安民一直都这么认为,可真当红艳艳的盖头垂下来,她却开始紧张了,有蠢蠢欲动的期待,却也随之生出一股不安定的恐惧感。
隔了没一刻钟,门外传来哄闹声,高涵立马把卧室的房门甩上,对周坤说:“周老师,我知道你是叶老板的朋友,但这次你得站在我这边,不能往门外倒。”
周坤投给她一个电眼笑容:“放心,我什么时候都站在你这边。”
高涵捧起心口,被电得七荤八素。
“碰碰”的拍门声响起,伴郎张良同志高喉咙大嗓门地喊着:“开门开门!给新郎让道!”
苗晴扯嗓子跟他对飚:“良哥,新郎还没开口,你急什么呀?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快!叫老叶说句话!”
叶卫军带笑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大姐,开门吧,我来接新娘子了。”
李安民的恐慌在听到叶卫军的声音后立马就下去了一大半,心情却更加紧张了,是那种兴奋的紧张。
苗晴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赵小薇,赵小薇怯生生地照着念:“叶老板,那个,你得说——我亲爱的小妹,求你赶快开门,放我这个杯具到能堆成一厨房的可怜虫进去,咳,要大喊三遍。”
门外传来炮筒的爆笑声,张良隔门喊话:“小薇?你先开门,我们快渴死了,让咱们先进来,有什么话见了面再慢慢说。”
赵小薇扭扭捏捏地回话:“不好意思啊,张先生,等你结婚时,我一定站你那边~”
苗晴翻大白眼,一撩波浪长发,拍门嚷嚷:“良哥,你有没有品啊?哄小姑娘心软呢你!不怕被兄弟们看笑话。”
叶卫军轻笑着说:“没什么,阿良,我来就行。”然后他拍起门,放声高喊:“我亲爱的小妹,求求你赶快开门,放哥这个杯具到能堆成一厨房的可怜虫进去!”
一连大喊了三遍,每遍的调子还都不相同,李安民的紧张感顿时烟消云散,捧着肚子笑到抽筋。
林静抱着膀子站在门边说:“把红包从门缝底下塞进来吧。”
在女人们的软磨硬泡下,一连塞了五十个红包才总算把这第一道大门坎跨过去,张良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苗晴放狠话:“大妹子,等你嫁人时,我一定把新郎堵在门外一整天,让他连洞房也进不了。”
炮筒轻拍张良的肩膀,挠后脑傻笑:“良哥,你在我面前讲这话不太好吧,好歹我也是你兄弟啊,你忍心么你?”
苗晴射过去两记眼刀,哼笑着没接腔。
第二道门坎是要回答问题,高涵展开纸页照着念,第一页都是些有色问题,高涵问得可哈皮了:
“叶老板,话说你们接吻的程序是怎样的啊?”
李安民的脸烧炸了,心说这都是谁编的答题游戏?太没营养了!
叶卫军简单用八个字就把这问题给打发掉:“面面相对、唇枪舌剑。”
高涵啧了一声,被打发的很不甘心,说要中场休息,叫外面塞红包进来犒劳苦力。
张良敲敲门,喊道:“红包来了。”蹲身塞了两份红包。
周坤轻咳了一声,笑着提意见:“良哥,门里小姐妹多,你就塞两份?你可是当大哥的,道上规矩是什么呀?”
张良低咒,又问:“门里有几个?”
周坤看向高涵,高涵张开五指,周坤回道:“十五个,塞吧!”
高涵跺脚,小声说:“五十个啊老大。”
李安民心想这小房间能塞得进三十个就不错了,五十个?那多出来的只能往墙上糊了。
红包塞完后,高涵继续发问:“叶老板,你老婆问你她的三围是多少?”
李安民喷了,不用猜,这问题绝对是高涵自己编出来的!
叶卫军扭捏了,闷闷地说:“这个嘛,小妹,我真说出来没关系吗?伤感情伤自尊啊……”
李安民对高涵竖起中指,高涵乐呵呵地朝外喊话:“你老婆要你——说!”
叶卫军忍笑道:“楼下有个毛竹桶,谁去量周长,就是量出来的那个数值了。”
李安民无语趴床,高涵回头瞥了她一眼,咂嘴说:“果然是你老公,把你的本体都给看穿了。”
接着又是中场休息时间,这回张良学聪明了,不用喊,直接把一打红包掏出来使劲往缝里塞。
高涵拿到两份大红包,心满意足地降低问题难度:“电话里吵架了该怎么办?”
叶卫军很肯定地说:“我们不会吵架,就算要吵,我也不会在电话里吵,有话上床再说。”外面传来起哄的声音,不知是谁吹起了色狼口哨。
李安民拍床捂肚子,高涵咋舌:“喂喂,我以为叶老板是正经人士,没想到该不正经的时候他也挺能放得开嘛。”
周坤挑眉:“老叶呀,他是真人不露相,三兄弟里最纯情的是张良同志,那哥们儿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她故意说得很大声。
张良悲愤捶门板,炮筒笑疯了。
折腾够了之后,高涵又翻了一页纸,开始进入收尾阶段,问题变成了温情向。
“第一次见到新娘是在什么地方?”
叶卫军说:“在一片荷花盛开的湖边。”他在玩将军游戏,而她……静静地睡在母亲怀里。
“谈恋爱时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事?”
“下雪天,她替我撑伞。”很自然地掸去破棉袄上的雪花,用洁净的小手牵起他油黑的脏手,跟着他走回那个一无所有的狗窝。
“说出一个让新娘放你进门的理由。”
叶卫军沉默了片刻,很轻地说了一句:“安民,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别让我再等下去了,好不好?”
叶哥的语调太深情,荡入了人的心湖里,屋里屋外全没声音了,大家都在泛涟漪。李安民鼻子发酸,心跳得飞快,甚至激动地站起身来,准备飞奔出去主动投怀送抱。未免新娘失态,周坤适时地开门放进新郎,高涵识趣地退到一边。
林静牵起李安民的手放在叶卫军的掌心里,用自己的双手把两人的手紧紧包覆住,朝着叶卫军微微一笑,“新娘子可就交给你了。”说完这句话后,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道深色的红痕逐渐淡去。
!!!
李安民再也听不到周围的喧闹声,她屏住呼吸,想起那年今日,盖头里红艳艳一片,在揭开盖头之后,真实的世界却被鲜血染得透红。
今日此时,被捂在盖头里的梦想终于实现了,当那双熟悉的大手掀起红盖头的刹那间,眼前豁然一亮,所有的噩梦全都像过眼云烟,转瞬就从记忆的最深处消散掉——她的卫军哥带着温柔的笑,就这么真真切切地站在面前,伸手就能触摸到。
他身穿黑色的立领长衫,头发剪短了,每根发丝都直立起来,刚硬坚毅,这种发型让他看上去更加意气风发,在沉稳中又增添了一股蓬勃的生气。
李安民看得很亲切,伸手抱住叶卫军的腰,这身装扮让她产生一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当年的分岔口,他依然是那个成天做着英雄梦的孩子王,而她,永远都是他的娃娃妻。
'卫军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娶我?你不在,没人陪我玩,又要被关起来看书。'
'等荷花开三次,我就会变成英雄回来,让你做英雄的老婆。'
在荷花盛开的澎淮湖上总是能看见两道泛舟的身影,一高一矮,影影绰绰,悠然排徊在圆叶花丛中,浮光掠影间,往事似水云烟……
【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