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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都在学校把作业写完,回去复习预习就成了。”李安民是个很刻苦的学生,如果她成绩下滑,别人可能会认为是她交上不良朋友的关系,她经常跟几个大哥出去吃饭,被认识的人看见了少不了要说闲话,所以她比其他学生抓得更紧,下课也好,午休也好,只要有时间她就会拼命做作业。
“就好,你油子哥没上过高中,半文盲一个,你可得给我争口气。”叶卫军知道李安民成绩很好,每次看她的试卷都会深感欣慰。
“学那些东西不实用,混社会靠的是经验和手段,你今天跟良哥两人不就把大元给制伏了吗?”李安民还沉浸在两哥们儿的英武神姿当中。
“你懂什么叫混社会?将来是文化人的天下,我跟阿良就是亏在没好好读书上面,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你可别跟我们学。”叶卫军拿下她的帽子搓脑袋。
“我想学也学不来,顶多跟在后面看热闹。”说起这个,李安民不无惋惜。
“你还看热闹?今儿差点就被砍倒,算了,以后由我把磁带送到公寓给你,你弄好了我再拿回去。”
“这叫重复劳动,油子哥,我已经很老实了,你要是连我这点乐趣都剥夺掉,我就自己去找乐子。”
叶卫军瞠目,这丫头竟然敢威胁他,“你倒说说在你眼里什么才算是乐趣?”
“看你们打架和开作战会咯,还有听音乐弹吉他。”李安民跟着学了几天吉他,已经会拨和弦了,没事儿就梆梆梆的扫来扫去,乐和得很。
“打架有什么好看的?”叶卫军又好气又好笑,她就不能来点正常女孩会有的乐趣?
“热血沸腾。”李安民简单的以四个字来概括。
“还热血沸腾?等血沫横飞起来就不沸了,仗着有点小本事去欺负别人这不是好事。”
李安民微微一笑,“我知道,欺负人当然不好,但你们不会主动欺负人,都是别人先来找碴,以牙还牙没有错。”
叶卫军沉默了半天才开口:“小妹,除了这些,你就没有别的感兴趣的事儿吗?比如买几条裙子打扮打扮。”
“我才不穿裙子,我们班有男生专门瞅机会掀女生裙子。”安民露出嫌恶的表情,又低头想了想,“其他兴趣,看书呗。”
工高校门口开了个书摊,对于看场电影都嫌奢侈的无产阶级来说,各色小就成了打发时间的不二选择,李安民喜欢看的书基本上跟战争斗殴脱不了干系,比如三国演义和水浒传的连环画,当时流行的故事大王也深受她的喜爱,不过班里其他女孩子似乎更喜欢看童话大王。
阅读不仅能够增加见识还能修身养性,李安民从书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她不仅看故事,还总是喜欢琢磨故事里的情节和内容,为什么会是这种发展?为什么要这么做?其中有什么道理,她都会仔细推敲。
她也喜欢观察身边人的行为举止,就拿对大元一伙人的态度来说,叶卫军比张良要宽容多了,前者是给过教训就好,后者则非要一笔账一笔账的算清楚,叶卫军打架时还能保持理智,力道收放自如,张良出手极重,对弱者和伤者一视同仁,只要被他当作敌人,他就不会留丝毫情面。
不过这两人又有一个共通点,绝对不会没事找事,只不过叶卫军的引爆点比张良高出许多,想事情的方向也比较发散,张良看大元,只看到他是个来踢场子的流氓,是必须击败的敌人,叶卫军看大元那是全方位多视角,这可能跟他带过兵有关,就算是在武馆培训学员也少不了要先进行一番评估。
令李安民叹服的是,叶卫军虽然发狠时用铁管在墙面上扎了个洞,但是他很快就弄来水泥把洞给修补好了,还用剩下的水泥把其他破损的地方也填上了。
“这墙又脏又破,反正没人看到,就算不管它也没什么。”张良如是说。
“没人看见我心里有数,每天来回经过都能瞧见自己的扎出来的洞多难受。”叶卫军半开玩笑的说。
他就是这种人,住在哪里就会把哪里当成自己的家来爱护,生活习惯那真不是普通的好,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都被打理得干干净净,李安民也去别的洞观摩过,里面蛛丝成网,蟑螂满地爬,叶卫军和张良住的房间整洁干净得完全不像两个单身汉住的地方。
张良跟叶卫军一个连队出来,也差不了多少,成堆的打口带都一盒盒码在箱子里,修理过的装一个箱子,新货装一个箱子,没有一盘散乱的,李安民跟他们处久了,也养成了随手收拾东西的良好习惯。
跟大元冲突后没多久学校就放寒假,为了抵御寒冷健康过冬,李安民开始实行晨跑计划,天刚朦朦亮就爬起来,穿上深蓝色的运动服,在剔骨的寒风中慢跑,这年的冬天异常寒冷,街道两边从早到晚都结着厚厚的霜冻,每家住户的房檐下都挂着晶莹剔透的冰锥子,李安民一路跑一路朝两边观望。
经过胡同口的垃圾场时,她瞧见一个巨大的麻袋在地上蠕动,看那形状大小,不是装了头猪就是装了个人,麻袋上还有一块块污紫的血斑,李安民走近了些,果然听见麻袋里传出人声,还在骂脏话呢。她赶紧蹲过去把袋口的麻绳解开,一团浑身是血的硕大身躯从里面滚了出来,李安民认出了那头标志性的方便面发型,翻过来一看,不正是恶霸大元吗?
他身上少说被捅了十几刀,出了麻袋后只能躺在地上喘气骂人,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正巧那头过来一个蹬三轮车的,李安民当即拦下车把大元送进了工人医院。听医生说,这十几刀虽然没有扎到内脏,但是伤口很深,如果再迟点,说不定会因为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
如此一来,李安民竟然成了大元的救命恩人。
“小兄弟,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被绷带缠成木乃伊的大元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只有头能动。
李安民走到床头前嘻嘻一笑:“你不记得我啦,前几天才在防空洞照过面。”
听出是女孩的声音后大元愣了愣,猛然回想起来:“你是张良那边的……干嘛要帮我?”他瞪起双眼。
“噢……张良哥说你大元是条汉子,虽然你找过咱们的麻烦,但见死不救这事我尖子做不出来。”李安民揉了揉鼻子,说的很有江湖气。
这效果好,大棒加糖放到哪个年代都适用,尤其是对大元这种浑不怕的大老粗,说他是条汉子比什么都受用。
“嘿!我大元头一回对人服气,那两哥们儿够牛逼。”大元的口气登时缓了下来。
“说起来,你怎么会被人塞进麻袋里?”李安民好奇地问。
“妈的!遭人暗算了!”大元脸色刷的涨红,在同一个地方连着被人套了两次布袋,说出去怕会笑掉人家大牙。
“伤这么重,我劝你最好去报案。”
“报了案我就甭在道上混了。”大元拍了下床板,不小心扯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过了会儿,他抬眼看向李安民,“小……妹子,帮我个忙。”
“你说。”
“找我几个兄弟过来。”大元报了结巴小进家的电话号码,李安民借医院的电话打了过去,把大致的情况简单告之。
首先到场的人是驼子,他没工作,在家门口摆了两桌台球赚钱,平常跟老子两人轮流看顾,时间最充裕。
“元哥,是谁干的?”他看到大元的惨状眼睛登时就红了。
“天太晚,没看清,跟上次放黑刀子的估计是同一伙人。”大元见到兄弟以后明显放松了许多。
“那个,你兄弟既然来了,我就先走了。”李安民早饭还没吃,肚子饿得咕咕叫。
“这不是张良那边的吗?她怎么在这儿?”那天下手砍李安民的就是驼子,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从上桶到下的干瘪豆苗。
“是这小妹送我来医院的,没她,你就准备给我抬棺材板儿吧。”大元对李安民是真心感激。
驼子对大元最是敬佩,一听说这事立马肃然起敬,“原来是大哥的恩人,之前是咱不对,今儿这人情,驼子记下了。”他说的记下就是指来日必将回报,混混说话也是很讲究艺术性的。
李安民追求的就是这种人在江湖混的漂泊感,于是她很豁达地表示:“没什么,古语有云,昨天的敌人就是今天的朋友,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我帮你是道义,不要放在心上。”
这番艺术感爆棚的话把大元和驼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话要是从叶卫军嘴里讲出来那肯定是极有说服力,换做李安民就显得格外滑稽,但是这其中的善意是传达到位了,在大元看来,李安民就是跟班级别的,她说的话肯定是在传达大哥的意思,于是出院以后在顾老板的饭店摆了一桌,把叶卫军、张良、车行三人组、毛秃师徒都请到位,用道上的话来说,这就叫一杯酒泯恩仇,矛盾从什么地方开始就在什么地方结束。
这个结局是意外的也是众人乐见其成的,因为句点划得太漂亮了,李安民没少受叶卫军夸奖,那段时间走路都飘飘然。
大元始终不相信是阿冰放的黑刀子,但是阿冰对大元的态度是一天比一天差,两人不久就彻底闹崩了,张良知道情况后立即就去找大元,大元有辆货车,张良只有辆三轮车,想把生意做大,人力物力一样都不可少。
“我付的工钱肯定没有阿冰高,但是我能保证,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少了你大元的。”张良说得极为诚恳。
“良哥,我大元不是看中钱的人,你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你,就算不给我钱,我也打算跟着你干。”大元从来没当过谁的小弟,他从小就打架王,阿冰跟他是合作关系,是平级的,他曾经把阿冰当兄弟,但没服过他。
本来他只是佩服张良的狠劲,在一件事过后,他就彻底对张良死心塌地了。阿冰闹分家是指望让大元滚出207地道,没想到他竟然会去帮死对头,大元虽然粗暴,办事效率却没话说,阿冰重新找的合伙人听话是听话,在动手能力上差大元一大截。
阿冰很不爽,他忘了自己对大元做过的缺德事,反而觉得大元这个人太不够意思,阿冰不敢跟他正面冲突,前面两次下黑手也没用脸熟的伙计,那些敢于截路捅刀子的人都是阿冰花钱找来的亡命之徒。
这回,他把目标对准了张良的摊子,阿冰虽然很早就认识了张良,但是他还没真正见识过张良的手段,道上混的人就算被抓到警察局也不会咬住其他同伙,阿冰不怕那些人会出卖他。
打手一共七人,为首的叫瘊子,曾因流氓罪被捕入狱,其他六个人是他的狱友,流氓如大元等人,也只是靠打架斗殴来维护面子,除了驼子,其他人好坏都有份糊口的活干,瘊子团体则是为了钱什么下流事都愿意干,虽然他们有案底,但正是因为有前科才更有经验,这些人下起手来既黑又小心翼翼,而且没品。
大元威胁人时喜欢说:“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瘊子威胁人时经常说:“小心老子操/你全家!”
大元最不想沾惹的就是瘊子那种老不要脸,他不怕人家操他,就算被人捅成重伤他也硬挺得很,但是他怕人操他全家。瘊子没有动他全家的主意,但是带人把他工作的地方砸了,也就是堆货的防空洞,那天张良正好领大元去运货,洞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瘊子拿板斧把锁给敲了,闯进去后把三箱打口带砸得干干净净,没一盘是好的,然后对在洞口摆摊的小贩放话:“告诉张良个□,抄家的是瘊子,让他叫大元滚蛋,否则进一次货我砸一次!”
这次损失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