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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诗侧首看着风满楼,被阳光一照,风满楼苍白的脸色中晕开了一抹红,薄薄的嘴唇却依然黯淡,缺少血色。心中暗叹一声,之后也带过风满楼去看过各种大夫,对于他的内伤,众大夫皆表示爱莫能助。风满楼倒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般,笑得那叫一个天真无邪。可是晚上的时候,透过一堵墙,墨诗能够清晰地听到隔壁那间传来的咳嗽声,连绵不绝,却又刻意压制住,闷闷得像天上的滚雷。墨诗听得心惊胆战,双手紧紧攥着被子,把整个脑袋都埋进被子里去,却不敢去隔壁看上一眼。因为她知道,自己去了也解决不了任何事,风满楼一直在克制,只是不想让自己太过担心。既然他不想让自己担心的话,自己就当做不担心好了。第二日见面,依然可以笑得没心没肺。
某一日,墨诗没敲门就走进风满楼的房去,本意是想恶作剧一番,正好看到风满楼在收拾衣服。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当墨诗走近一些,才发现那件洁白色的里衣上有一些暗褐色的零星痕迹--是血迹!受伤之后,风满楼的五官不如之前灵敏,没有发现身后的自己。他依然仔仔细细叠着衣服,把有血迹的地方藏到里头,动作流畅,神态安详,好像那血迹不过是拿朱笔点就的红梅,和他的伤势没一点关系。墨诗强忍住心中的震撼不要表现在自己的脸上,逼着自己的目光移开那件白色里衣,调整出恰到好处的微笑,看到风满楼叠好衣服之后,伸出冰凉的双手,捂住了风满楼的眼睛。一双温暖的手按住自己的手,往下轻轻拉着,嘴里不忘夸张地大叫:“不会是一只小猪吧!”墨诗笑得弯下身去,趁机抹掉眼中氤氲的泪水。
43。一月——甲…第四十三章 爪上牙印
“诗儿,别以为我闭着眼睛就不知道你看我很久了。老实说吧,诗儿你是不是看上风流倜傥英俊无敌的我了?嘿嘿,若是诗儿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哦!”风满楼一脸牺牲色相的委屈,一双眼睛却亮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墨诗眯起眼睛,眼光轻飘飘地落到风满楼的身,上上上下下扫过一遭,然后秀眉一抬,懒懒地收回眼光,下巴冲天,鼻子里不屑地轻哼。
“诗儿,你能解释一下刚刚那个态度什么意思吗?”风满楼侧过身子,懒洋洋地吐掉嘴里的小草,嘴角邪肆地向右上方翘起。
墨诗勉为其难睁开一只眼睛,凉凉扫过风满楼的脸,然后调整姿势,向着与风满楼一致的方向转过身去,只留下自己的背影给某人。
“喂喂,诗儿,你不要自卑嘛!虽然我的美貌是全天下公认的,整个江湖上比我好看的女子估摸着也屈指可数了,可是诗儿你要相信我绝对不是个执着于皮囊的人!”
即使有极好的修养,遇到脸皮堪比城墙的人,自己也不得不破功了。是是是,你高尚,不执着于皮囊,只不过偏爱女子的身体罢了。所谓青楼是你家,泡妞是家常,如此而已。墨诗看着天边飘过的一朵白云,心中默默祈祷着从里面劈下一道雷来,帮自己收了身边的这个妖孽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墨诗抵抗着身边之人无耻的言语,眼睁睁看着那朵白云从自己头顶慢悠悠飘过,渐行渐远,默默叹口气。
“喂喂,诗儿,别不理我嘛!我让你看,绝对不收钱!”一只爪子搭上自己的身子,试探着把自己扒拉下去。
墨诗猛然起身,温温柔柔地看一眼某人坏笑的脸,温温柔柔地捧起那只爪子,温温柔柔送到嘴边,温温柔柔地张开口,温温柔柔地合上嘴,温温柔柔地在那只白皙的爪子上印上一个美好的牙印。
“啊--”某人的哀嚎响彻天际。
墨诗淡然起身,拍干净衣服上沾上的草屑,余光所及处,某人正哀怨地看着自己,漆黑的眼睛湿漉漉,像是某只受虐的小狗。墨诗心里已经笑翻,某人恶狠狠地瞪上一眼,兀自耍小脾气转过身去。
墨诗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等待风满楼起身,谁知那人就这样死乞白赖地躺在地上,不动弹了。墨诗伸脚轻轻踢着风满楼的身子,某人顺势动了动,待墨诗放下脚,那人--又不动了,小猪似的哼哼声倒是没一刻停过。
墨诗愕然地伸长了脖子,无奈某人就是不动弹,只好踱到风满楼的面前,蹲下身,眯起眼看他的表情。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他的视线,阳光投射下来,睫毛形成的阴影和漆黑的眸子连成一片;挺而窄的鼻子骄傲地立在阳光中,线条美好得叫人惊叹;薄薄的唇抿成一道线,宣誓着心中的不满。
墨诗伸出手去,拍拍风满楼的脸,然后收回手,蹲在一旁努力侧过脸想要更清楚地看某人的表情变化。
风满楼示威似的把那只印着齿痕的爪子在墨诗面前招摇着,无赖似的开口:“给吹吹,不疼了才原谅你!”
墨诗的心肝肺在不满地叫嚣,捧起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放到唇下,张大了嘴,然后像泄了气的球,坍缩成了一个小洞,幽幽地朝爪子上的伤痕吹着小风。
某人得寸进尺地躺在草地上,嘴角咧到耳边。可是墨诗怨恨的眼光一扫,某人立马恢复龇牙咧嘴的痛苦状,墨诗气得直想掐他脖子。
终于的终于,某人皱着眉勉为其难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伸个懒腰,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这才慢悠悠慢悠悠爬起来,慢悠悠慢悠悠踱着步回城去也,身后跟着头昏眼花却坚持目露凶光的墨诗。
人群熙攘中,风满楼紧紧牵着墨诗的手,在人流中穿梭而行,墨诗看着他手上的牙印,闷闷地笑着。
很快来到春风居。
风满楼才踏进一步,立马止住,在后面低着头跟着的墨诗,一个不慎,当头撞上去。来不及表示内心的不满,风满楼已经拉着墨诗闪身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墨诗颇觉诧异,但内心已然警觉,风满楼虽然胡闹,当现在的紧张却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墨诗侧首看着巷子外面的阳光,一个眼熟的淡红色身影一闪而过。墨诗凝神片刻,终于在记忆的角落中翻出了此人的身份--这不是重伤风满楼的人吗?他出现在春风居,是因为什么?不过不论是什么,总不是为了给自己送银子这等好事。
墨诗看着风满楼几欲喷火的双眼,试探着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微微紧了紧。风满楼的手心有汗,虽然没有一丝温度。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去硬拼,冲动是魔鬼。墨诗希望自己的行为能让风满楼平复心情,理清头绪。
风满楼回头看了一眼墨诗担忧的表情,又看了一眼两人紧握的双手,淡淡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拍拍墨诗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眼神示意墨诗不用担心,表情却依然僵硬。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墨诗走出巷口查看情况,那个男子已经不见。示意风满楼已经安全,风满楼却没有表现出意料之中的轻松。墨诗被风满楼拉回来,继续掩藏在阴影之中,静静等候着某些未知之事的到来。
风满楼冷冷地看着外面来往的行人,眼神犀利如同悬崖上的鹰。这个时候的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墨诗陌生的气势,便如运筹帷幄之中的大将,又如凌驾众人之上洞察一切鬼祟的帝王。
这样的表情,墨诗只见到过一次。就是那一次,三个顶尖杀手与风满楼甫一照面,立刻血溅当场。这时候的风满楼是不可侵犯的,绝对不是平常见惯的无赖模样。要不是手上的牙印依然生动,墨诗几乎要以为这个人不是自己熟悉的风满楼。
心中感叹声落,从风满楼手上收回自己的视线,墨诗一抬眼,一抹淡红色堪堪擦过眼界。那般鬼魅的一闪,墨诗几乎以为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去而复返?回马枪可不是这么用的。”风满楼笑容残酷,拍拍墨诗的肩膀,“诗儿,在这儿等我。”
风满楼站起身来,正打算向着巷子更深处去,身子却被一股子力量牵扯住。风满楼无可奈何地回头,果不其然看到一只小手正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说不出话来,墨诗只好把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巴巴望着风满楼,嘴唇咬进嘴巴。
退回身来,安慰小狗似的拍拍墨诗的脑袋,顺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傻瓜,现在的我怎么可能出去和人拼命呢?身为一个处于巅峰的杀手,保护好自己可是首要任务,我只是过去查看一下异样的情况。”
小手终于不舍地松开,风满楼鼓励似的揉揉墨诗的发,然后隐进阴影中离开。
时间似乎减慢了行进的速度。墨诗心生焦急,在巷子中徘徊了无数遍,每个角角落落都研究完毕,依然不见风满楼的回归。
刚刚那个人过去之后再没有经过,是从另一边离开了,还是依然停留在这个地方?自己和他并没有真正照过面,出去看看应该不碍事吧!墨诗的脚步踏出巷子中的最后一块阴影,暴露在明媚的阳光之中。
春风居不过几步的距离。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否还在那儿,墨诗还是在潜意识的驱动下走到了春风居的门口。进去是不敢的,要是他已经向小二打听清楚风满楼的状况,那么自己的存在也一定早已暴露无疑。此时进去,只要小二热情一招呼,自己做定了自投罗网的傻瓜了。
墨诗装作莫不在意地经过春风居,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观察大堂之上,眼光触及某个淡红色身影,立刻心虚地收回,心脏不可抑制地加快了跳动的韵律,把身子压得更低些,快速闪过大门。寻了一处适合观察某个特定方向的窗口,墨诗停了下来,手指戳破窗纸,把眼睛凑了过去,目光所及处,正是那个神秘的红衣男子。
44。一月——甲…第四十四章 陌生男子
墨诗装作莫不在意地经过春风居,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观察大堂之上,眼光触及某个淡红色身影,立刻心虚地收回,心脏不可抑制地加快了跳动的韵律,把身子压得更低些,快速闪过大门。寻了一处适合观察某个特定方向的窗口,墨诗停了下来,手指戳破窗纸,把眼睛凑了过去,目光所及处,正是那个神秘的红衣男子。
他的桌上很干净,只放了一个酒瓶和一只小酒杯,此外再没有多余的下酒菜。他伸出拇指和食指轻悠悠拿起酒杯,却没有送到嘴边,只是漫不经心地将酒杯慢慢转着,视线投到透明的酒水中,荡漾开去。他像是在沉思着什么,心思全然不在饮酒之上,可也不像寻思着杀人之类的龌龊之事。他的动作极度优雅,他的表情极度迷茫。
从墨诗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长长的碎发遮住他的眉眼,只能看到他笔挺的鼻梁和略显单薄的唇。这个侧影,有些熟悉。朝夕相处那么多年,墨诗自然一眼就能够辨出这个侧影像的是谁--自己的父亲--几乎一样的鼻,他的唇倒是更显单薄了些。也许是爱屋及乌的关系,墨诗觉得这个男子长得必定不难看。
正在这时,一个偷偷摸摸溜进春风居的小乞丐行到了他的身边,双手捧着个破碗上下晃着,里面仅有的几个铜板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墨诗看着他接下去的动作,目瞪口呆。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示意小乞丐坐在另一侧,然后招呼小二过去,点了个什么,显然是为了小乞丐。
就在他招呼小二的一刻,墨诗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斜飞入鬓的眉,消瘦苍白的脸,沉寂如镜的一双眼。容貌是极美的,较之风满楼差不了多少,却因为没有一丝喜怒哀乐的表露,显得有些呆板。只是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缘何会选择穿红色的纱衣,毕竟心思沉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