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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国事,燕夏昱也心情差了,道:“你去吧,小心路上雪滑,让抬轿撵的人仔细一些。”
黎素瑾披着披风离开了明德宫,张兴德急忙进去伺候了,在他看来,这玉妃娘娘是越加的受宠了,皇上正是心烦的时候,玉妃不仅得以面见,还能够与皇上单独呆上那么久,其他的嫔妃是连皇上的衣角都看不到的。
黎素瑾坐在轿子里,想起皇帝说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就南征这事儿,黎素瑾就没有那么有把握了,变数太多了,这次黎正浩的职位和原剧中完全不一样,黎正浩那么张扬的人,能够做好这秘密的工作吗?
想起这场雪,黎素瑾又是一叹,她也要找个好时机将原剧中的办法给皇帝说一下,功劳不功劳的倒是其次,民不聊生导致政局不稳,最后影响到后宫,这些都是大事儿,而且见死不救这事儿有损阴德。
黎素瑾也顾不上自己这一次主动去探望皇帝所带来的后续影响了。
☆、第79回
黎素瑾深切地体会到了联系不便带来的烦恼;现在根本不知道前方如何了,黎正浩如何了,这种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很不爽啊。
过两天,估计是大臣们讨论的出来了,燕夏昱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进行雪灾的救援工作;而黎家在黎素瑾的授意之下,也开始设粥棚施粥。
“这粥没必要说一定要能立筷子;但是也不可稀得能映出人影儿来。能尽可能让多一些人饱腹,就尽可能多一些。千万不要让老人或者孩子拿着食物就离开了;他们的吃的很有可能就被别人抢走了,还要被毒打一顿。”
赵可璄一张脸脸色发白,打了粉也遮不住她的憔悴。
“娘娘说的是;这些我还没想到呢。”
黎素瑾道:“小时候我和哥哥兄妹二人无依无靠,全靠哥哥出去弄吃的,哥哥的脾气和本事也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哥哥因为小,常常被人欺负,好不容易弄到吃的被别人抢走了,常常饿肚子。”
赵可璄提起了一些精神道:“原来老爷还过过那样的苦日子。”
黎素瑾道:“可不是么?另外,虽然现在还冷着,可是终究要开春的,庄子上不少的活儿都需要人干,你可以从流民中雇一些人去锄锄草,疏通疏通渠道之类的,这个时候工价最低廉,管三顿饭就不少人抢着要去。这叫双赢。”
赵可璄道:“还是娘娘想得深远。”
因为黎正浩突然离家,赵可璄天天提着一颗心,生怕人家出什么意外,晚上也是噩梦连连,所以精神头儿不好,黎素瑾便想着找些事儿给她做,让她分分神,也好过现在这样成天担惊受怕的。
黎素瑾让朱婠将一个盒子拿出来,放在赵可璄面前,道:“这些都是平日里省下来的,交给别人我是不放心的,就只有交给嫂嫂了。嫂嫂也不要推辞,这些是我对灾民尽的一些绵薄之力,我不能亲自做些什么,出些银子,晚上也能睡得安稳一些。”
赵可璄见黎素瑾这般说,便只能让侍女收了,道:“娘娘这般好心,以后一定会得上天庇佑,福泽绵长的。”
黎素瑾笑了笑,道:“我也没别的奢望,只想二皇子好好的。对了,小侄儿怎么样了?”
说起儿子,赵可璄才来了一些兴致,道:“越长越壮实了,也是一个不知愁的,天天吃的好睡得好,一天比一天重,我娘说,过不了多久恐怕都抱不动他了。”
黎素瑾也露出笑容道:“长得好就好,以后来的时候带着他来,二皇子没什么伴儿,表兄弟二人多亲密亲密也是好事儿。”
赵可璄应了。
柚儿端着一碗茶来,黎素瑾看了看她,只见她满脸同情,心中不免感叹,还好这柚儿不是什么藏奸之人。
赵可璄回了家,便将自己的娘请来商量着,要开设粥棚施粥了。按照黎素瑾的吩咐,是要在城外开设比较好,城内的相较于城外的,状况要稍微好一些。
“娘,这是娘娘给的银两,说是给灾民的一些心意。”
赵夫人打开锦盒,惊讶道:“这娘娘还真是大手笔了。”
赵可璄将银票都拿出来道:“要尽快去兑换现银,不然钱庄都没有现银可以兑了。”
“这是什么?”
赵可璄疑惑地松开手,赵夫人将信拿了下来,便见上头写着:赵从谷大人亲启。
“是写给你爹的。”赵夫人道。
赵可璄道:“那娘你带回去吧。”
赵夫人将信收了起来,玉妃与自家老爷这般联系,已经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了。
赵可璄将黎素瑾说的话跟赵夫人学了一遍,赵夫人道:“玉妃娘娘和正浩都是出身微莽,体会过民间疾苦的,这些事儿自然比咱们见解深。你照着娘娘的话去做便是了。”
赵夫人帮女儿安顿好了,便回了赵府,这第一件事,便是将密信交给了赵从谷。
赵从谷听说是玉妃娘娘的密信,返身去了书房,取出密信,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之后,才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即挥毫写下几份帖子,命书童分别送去各府。
到了晚上,赵府已经来了好些人,都是年轻仕子,官位不高,却胜在年轻有追求。
其中不乏有些官位比赵从谷高的,可是到了这里,也会弯腰九十度给赵从谷鞠个躬,道一声:“赵夫子。”
等人来齐了,赵从谷命众人坐了,道:“近日朝堂事儿不少,皇上日日烦心忧虑,我们身为臣子,本应该为圣上分担,所以今日我便将你们都叫了来,问问你们,对于近日的雪灾有什么想法没有?”
几个年轻的仕子不由得交换了几个眼神,皇上不是已经出了旨意么,怎么还要来指手画脚?
赵从谷见他们这般反应,便知道他们心中所想,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是你们很早就修习了的,怎么到了此时便忘了?”
一个青色长衫的人道:“爹,不是我们没想,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这个人便是赵从谷的第三子,也是他所有儿子中最适合做官的。
其他的人也纷纷点头,能够想到就好了,也是一件露脸的事情,可是偏偏想不到。
赵从□:“你们闷头想,自然难有什么好的想法,所以今日才将你们聚在一起,看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好的法子。你们都是年轻人,不像我这般,年纪大了,人也迂腐一些。”
原来这个时候也会头脑风暴啊。
赵从谷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就想起女婿的话,越是年轻人,就越好雕琢。女婿自个儿似乎忘了他也是这个年纪的人。
对于女婿的做法,赵从谷心里很清楚,女婿是玉妃的哥哥,是二皇子的舅舅,而二皇子是现在宫中唯一健康的皇子,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是十成十能够继承大统的,可是皇上正值春秋鼎盛,而后妃中又有人怀孕,也有可能生出皇子来,他们生母的身份可都比玉妃重,后面都有强大的娘家的。再说了,到了明年,又是大选之时,多少美人要入宫……女婿这样做无可厚非,只是赵家要不要插手,实在是让人犹疑。赵家不插手,外人眼中,黎家和赵家是姻亲,就是玉妃一派了啊。
赵从谷不由得摸了摸袖子里的信,一个后宫的女人,比前朝的男儿更有见识,让人不得不惊讶,这样的女人,应该值得赵家追随吧?
第二日,朝堂上便出现了多位年轻的仕子为皇上献计献策的情景,让各位老大臣是纷纷侧目。皇帝更是抚掌赞道:“大昭能有如此多的良才,何愁不会昌盛。张兴德,今日提出意见的爱卿,不管法子有没有用,都赏金五十两!”
众人纷纷拜谢皇恩,在这个时候,朝廷很穷的时候,还能够这么大的手笔,看样子燕夏昱确实是急上火了。
黎素瑾在后宫听了消息,心也终于落了地,自己这个宠妃也当的不容易,知道一些事儿还要这样拐着弯告诉皇帝。而黎正浩暗中与那些人联系交好,并将他们拉上贼船的事儿,黎素瑾也清楚,黎正浩不在,就由赵从谷来做这事儿了,只是赵从谷是不是心甘情愿的,黎素瑾也不是很清楚。在新皇刚即位的时候,新一轮的皇位争夺赛就已经开赛了,能插一脚不能插一脚的都来了。而赵家这种不争的人家,估计是会保持中立的,至于能不能够中立,这就不是他们说了算的了,他们和黎家是姻亲,就和自己有着扯不清的关系,不管他们怎么不争,别人都不会相信他们的,与其背了这个黑锅,还不如助自己一臂之力。希望赵家能够早日认清楚这一点。
前朝的事情解决好了,燕夏昱心情也好了,又常常往后宫跑了。
“皇上,这连日来天气晴好,想必很快就要化冻了,到时候春耕就要开始了,皇上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燕夏昱道:“瑾儿看书倒是看成了一个百事通了,天气是瞧着暖和了,钦天监也说了,天气会渐渐好转的,不过眼下的事儿还是要做好才是。”
黎素瑾道:“开了春便好了,到时候不少大户人家的庄子上都要用工,这些灾民倒是正好派上用场呢,那个时候朝廷的压力也会小一些了。”
燕夏昱高兴道:“可不是?今日朝堂上也有人是这么说的,朕没想到朝中竟然还有这么多有用的人才,朕以后不用再那么忧心了。”
黎素瑾当然不会追问皇帝忧心什么,黎素瑾心里一清二楚,这皇帝不就是愁自己的权力没有握在自己的手里么?那些地位低的没有家族势力的官员是皇帝的首选,这样的人才会一心一意地依附着皇帝,所以当初黎正浩选人首要一点就是要出身寒微。
“人才济济便是兴盛之兆,明君加能臣,大昭何愁不兴?”
最近流言还是很多,刚金鸡国进犯,又是这么罕见的雪灾,徐昭仪和徐家虽然被搞定了,可是还是有人拿出来说事儿,甚至隐隐影射说皇帝当得不称职,所以天降横祸来警醒世人了。这样的话燕夏昱自然也听说了,而皇帝最不喜欢听得就是这样的话了,黎素瑾这些话,算是给燕夏昱上了点迷魂药了。
燕夏昱让人抱来滚滚,黎素瑾趁机试探道:“雪灾是应付过去了,不知道金鸡国那边怎么样了?”
燕夏昱道:“据说已经交战了,战况还未传回来。”
☆、第80回
听了燕夏昱这么一说;黎素瑾也不由微微失望,尽管才到大昭两年多,可是黎正浩等人在她眼里,已经是真正的血亲了,不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由自主就为之担心了。
燕夏昱将黎素瑾揽进怀里;道:“瑾儿不必担忧,你要相信黎爱卿;他的能耐,你应该是最了解的了。”
黎素瑾点头道:“臣妾明白;不过到了前线,将士们都是一样,都是拿着一条命在搏的;臣妾这般实在是失礼了。”
燕夏昱轻轻地抚了抚黎素瑾,并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燕夏昱道:“这尚服局还是你管着吧,尚功局朕让淑妃管着了,这些日子前朝不安稳,后宫也跟着不平静,皇后一人难以照顾周全。”
黎素瑾不由得抬起头看向燕夏昱,只是脸上惊讶的表情恰好敛去,露出感激又犹疑的神色道:“统辖六宫是皇后娘娘的事儿,皇上这般,恐怕不太适宜吧?”
皇后可以无宠,但是不可以无权,分权就象征着皇后的权力会被削弱,同时也是皇后在后宫地位下降的象征,这可是后宫的风向标啊。
燕夏昱突然变严肃了,道:“朕说什么就是什么,皇后那边朕自有说法,瑾儿不必不担心!”
黎素瑾脖子一缩,哦了一声,你丫的不要变态啊,怎么突然塞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