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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算啦!暂时先这样吧!等事完了之后我一定得好好想想。
突然,耳朵里忽然听到一阵尖锐的鸣声,——这是米洛达尔在一个劲儿地催促——显然,这次的事情又很棘手。
柯拉捂住双耳,噪声小了一些,却并没有完全消失。这把柯拉给搅得心慌意乱起来。
很快,柯拉来到了米洛达尔局长的办公室,这是在南极洲冰雪层以下一公里的地方,上上下下必须得乘坐升降梯才行,星际刑警组织的地球总部就设在这里。
她开门见山地质问米洛达尔。
“你说,米洛达尔,”柯拉的声音冷冰冰的,好像是过多地吸入了南极洲的寒气,“在把我放回现在这个身体的同时,你们还往里安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呀。”米洛达尔灿烂地笑着回答。
他那张晒得黑里透红的脸上闪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几缕灰白色的卷发桀做不逊地搭在脑门上。
米洛达尔没有从宽阔的办公桌后面站起来,但是却招了招手,以示对柯拉的欢迎。
“那是什么东西在嗡嗡地响个不停?”柯拉边问边走到桌前,在沙发椅上很舒服地坐了下来,“是什么在我身体里吵得让人心烦哪?”
“啊,这不过是那群实验室的家伙们瞎搞出来的玩意,”米洛达尔挥了挥手道,“不会对机体有任何损伤的,只不过是一种轻柔的信号嘛……”
“既然这样,那么好,”柯拉说,“在我继续与你的谈话之前,请你赶快把那些振铃啦、信号系统啦、指令啦什么的全部从我身体中拿走。”
“这没问题。”米洛达尔兄长般宽厚地微笑着回答,不过这鬼话显然没能骗得了柯拉。
“绝对没有问题,”米洛达尔又重复了一遍,“但是,你一定要想清楚,把你的身体拆开后再重新组装起来这得花上两个多星期的时间,而且还会留下疤痕。”
“先谢了,朋友,”柯拉回答,“我能受得了我的下一个身体。”
“拆毁跟重建可不能同日而语。”米洛达尔慢条斯理地说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好了,先不提这个,您倒说说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么急着把我招回来。”柯拉一边用公事公办的口气发问,一边盯着自己的手指研究起来——嗯,指甲好像又长了一些。
“安宁的生活对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一种梦想。”星际刑警组织的长官引用了高深的格言,算是对柯拉的回答,“我可是已经四年都没休过假了。”
“哦,这可真是太悲哀了。”柯拉自己也深有同感。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会计员也都可以不受限制随时去卡瓦伊斯克岛度假!”
“就是嘛。”
“可我们却只能一刻不停地忙啊忙啊,成天和那些垃圾、人渣打交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柯拉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我们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埃古阿基二世死了。”
“这又是什么地方的事?”
“可以肯定,你没有看报纸、听新闻,也许甚至你连纽黑尔韦齐亚行星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
“您还别说,我就是不知道。”
“你都不为自己感到害臊吗?”
“您给我听着,米洛达尔,是您把我派到那些远得不着边际的地方去的,甚至一连几个月都看不到一张文明的面孔,可是再看看您,简直就像俄罗斯史诗中的英勇人物米古拉·谢利亚尼诺维奇一样。请问,我有时间可以看新闻吗?我在什么地方可以看新闻?是在热带丛林还是在地底下?是在云端还是在山洞里?”
“别这样,柯拉,别指手画脚的,这可不好,”米洛达尔警告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屋角,“你别激动嘛,我把一切都解释给你听个就得了。”
“这还差不多。”柯拉重新坐回椅子上,喘着粗气。发这么一通火可是代价惨重,这个新身体还不习惯发火,所以导致了神经根炎的发作。
“埃古阿基二世——纽黑尔韦齐亚行星的合法统治者,是苏普列米特贵族世家的后裔。他一直不遗余力地为和平及星际间合作而奋斗着。他极大地促进了自己国家在经济、生态与艺术方面的发展,甚至还邀请了地球上各个领域内的一些专家、学者来到纽黑尔韦齐亚行星,使他们心甘情愿为他的国家的兴旺发达而劳作。”
说话间,米洛达尔按了一个按组,于是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白色衬布上就出现了一幅全息摄影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高个子老人,驼着背,带着一幅样式沉旧的眼镜,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旧得不知穿了多少年了。老人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前方,嘴唇微微颤动。那张并不漂亮却很善良的脸上透射出一丝腼腆的微笑……
“就是这样一位老人却被杀害了。”米洛达尔阴郁地说着,不时地搔搔自己的胃。
“是炸死的吗?”柯拉问。
“不,他的死非常离奇,”米洛达尔说,“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把你找了来,而没有去叫那些平庸的侦探。埃古阿基二世是被两个铁钎子刺穿前胸而死的。”
“怎么会这样呢?”
米洛达尔更换了一幅显示屏上的画面。
这一次柯拉看到的是国王那略微有点发黄了的赤裸裸的尸体,他躺在一间昏暗的、空荡荡的小屋子的地板上,仰面朝天,两手摊开,两支烤羊肉串用的铁钎子深深地插在他的胸前,只露出两个手柄。国王的身上、地板上到处溅满了鲜血。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叫我来?他们的星球上有自己的警察部队,而且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开始着手破案了。我们在他们的事上插手越少,对大家就越好。”
“说的太对了!”米洛达尔打了一个响指,这个强有力的动作在并不太大的屋中已经足够响了。
没过半分钟,一个有着魔鬼般身材的漂亮女子出现在办公室里,她就是米洛达尔两房老婆中的其中一个——从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判断,这应该是朱丽叶而不是玛克贝塔。她的脸蛋很美,只可惜鼻子上花样游泳运动员的鼻夹还没取下来。
米洛达尔已经厌倦了不停地更换情人——什么电影明星啦,时装模特啦,新闻女记者啦等等,所以不久前便与同上十年级的孪生姐妹——朱丽叶和玛克贝塔结了婚。她们的妈妈领导着一个独立的渔人剧,——所以才给姐妹俩都取了非常奇怪的名字。结婚没多久,米洛达尔很快就发现,体贴、温柔、听话的朱丽叶简直已经把自己上了年纪的丈夫奉若神明了,可是玛克贝塔却已经接连做了三次对不起他的事情。毫无疑问,只有最亲近的朋友才知道米洛达尔的悲剧。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柯拉在内。
“你是朱丽叶吗?”米洛达尔向正往小桌子上放着茶杯的妻子问道。
“是啊,亲爱的陛下。”她低下头,用鼻音回答道。
“没错,好像就是朱丽叶。”米洛达尔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踱着步子走向自己年轻的妻子。
他指着妻子右脸颊上的一颗痣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分辨她们俩的吗?很简单,朱丽叶脸上有痣,而玛克贝塔没有。”
说着他伸出手来摸了摸那颗小痣,可妻子却急忙一闪,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颗粘得并不怎么牢固的黑痣掉在了地板上。
“哦,该死的!”米洛达尔大声吼叫起来,“我差点儿被骗了。”
见到事情败露,装扮成朱丽叶的玛克贝塔恶毒地哈哈大笑起来。
米洛达尔随手抓起一个花瓶向妻子砸去。
“砸死你个狗东西!”
柯拉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一幕,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头儿身上的枪也只不过是个全息图像而已。
“你杀了我吧,”年轻的女人毫不屈服道,“否则我也会恨你一辈子的。”
“恨我一辈子?”米洛达尔声音颤抖着问道。
“是的,永远恨你。”妻子说着,抓起那壶下了毒的咖啡用力朝墙角扔去。
米洛达尔一把抓住妻子的肩膀拉到身边。
“不,你永远也别想得到我的真心!”玛克贝塔狂叫着抽出一把三棱匕首,拼命向丈夫刺去。当然,她是伤不了米洛达尔的。
玛克贝塔只有哭着跑出屋去。
“你给我把朱丽叶叫过来!”米洛达尔在她身后喊到。
柯拉问道:“真搞不懂为什么你要娶两个老婆?”
“唉,这纯属意外!”米洛达尔摆了摆手,很不耐烦回答这个问题。
“我可是永远也不会嫁给两个丈夫的。”柯拉不依不饶道。
“我在马里乌波利中学的高年级女生与警察英雄们共同举办的晚会上同时看到了她俩……而且当时我就预感到自己要结婚了。可是到底娶她们姐妹中的哪一个才好呢?显然,这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问题。因为即使我本人也不能把她们两个区分开来,因而也就不知道究竟喜欢她们哪一个多一些。紧接着我又想,假使她们两人中的一个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那么我迟早还得死于争风吃醋,死于忌妒……没办法,只好两个都娶喽,况且她们姐妹俩也不愿意分开……
“那么接下来又怎么样了?”
“接下来?显然又一次证明我是对的了。只要她们中的一个对我表现出了哪怕是一丝的温柔体贴,另一个就一定会怒气十足,极度不满。以至于现在我简直都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如此担心。算了,不说了,反正你也理解不了……”
“怎么理解不了,要知道现如今的每一个女人都有了喜欢男人的权利,也都有就任何一件事情表示自己的温柔或者愤怒的权利。因此,现在绝对不应该再有那种妻妾成群的现象了。”柯拉反驳道。
第二章
这时,朱丽叶来了,盯着丈夫,就好像是一只小家兔在盯着一条非常漂亮的大蟒蛇,她用鼻音细声细气地说:“您先喝着,我去找块抹布来把这儿收拾一下。”
“没事,别着急。”米洛达尔说着凑到妻子跟前,伸手摸了摸那颗美人痣,嗯,是真的。
既然痣是真的,当然咖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味道不错,香甜香甜的,又浓又烫。
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柯拉这么想着。越是那些厉害的人物,在他们的生活里越容易出现难题。这不,纽黑尔韦齐亚行星上国王的难题不就导致了悲惨的下场吗?对,还得问一问……
“纽黑尔韦齐亚行星上是一夫多妻还是一夫一妻制?”柯拉问。
米洛达尔讥讽地笑了笑,他听懂了这句问话后面的潜台词,这个柯拉,还不忘刺自己一下:“一夫一妻制。而且一直都是这样,怎么样,不敢想吧。”
“您还想要点其他什么吗?亲爱的老公,”朱丽叶间。
“去,去,一边歇着去吧。”米洛达尔把妻子打发到了一边。然后转向柯拉说:“你刚才问我为什么纽黑尔韦齐亚王国没有动用自己当地的警备力量进行调查是吗?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想弄清楚这件事。”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大权已经落到了杜阿基姆,也就是以前皇帝的侄儿手中了。柯拉,这个名字有没有让你想起点什么?”
“嗯……好像有,是有那么一些不太让人愉快的回忆。”
“就是嘛。我们手上关于这个家伙的犯罪记录早都足够多了,他曾经带着一帮匪徒劫持了‘和平’号航班,杀死了很多乘客。当然,最终我们无法证明就是他干的,但是我们几乎可以肯定地认为除了他绝对没有别人能做出这件事。当时星际联合组织就要求把他先抓起来送上法庭再说,可